被跟我说话
别跟我说话
一
我劝你离我远点，别跟我说话，如果你不想传染上思想病毒，最好快点滚蛋，离我远点，别跟我说话。
我是一个大学生，就是中国这个天朝上国中的一所本科学校，我不能告诉你这所学校的名字，因为我还要在这里度过另外两年半悲惨的生活，我不想被校方知道是我泄漏了他们无耻的行径，从而引起他们的打击报复。我不是一个革命者，我只是一个大学生，蛆虫一样生存的大学生。所以别对我抱有什么幻想。
今晚古代文学老师在课堂上给我们谈性交的问题。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我们班有四十九名女生，可能有女人掺杂其中，但是我没有跟任何一个女生有过性交行为，所以我只能说她们是女生。除了这四十九名女生外，就剩下十三个男人了，我们都经常打飞机，所以我觉得大家都是男人。这样我们六十二个人，抬着头，瞪大了眼睛，听那个胖地像头乳猪一样的古代文学老师讲性交的问题。我坐在两名女生的后面，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没有勃起，虽然我很想很想勃起，可惜昨晚打飞机打得太多了，性功能暂时性失调，这可能跟女生的月经失调差不多吧？谁知道呢！如果你是个女人，你可以告诉我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古代文学老师，当时裂开了嘴，蹦出了两个字：性交。我没有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他继续下去的时候，又有许多这样的词蹦出后，我才相信我身在的地方正在发生着一件伟大的事情，老师给我们传授性启蒙的知识。看着古代文学老师一张一合的大嘴巴，还有嘴巴里面那两排黄紫紫的牙，我想起了我的小学。
我小学是在农村，一片小麦地里。我们经常在那片小麦地里面拉屎，打架，捉一种叫“地瓜子”的鸟，有时候也会用身体把麦地碾成绿色的地毯。而古代文学老师的牙齿的颜色就如我们在小麦地里面拉的屎一样的色，所以让我回忆起我的天真烂漫的小学时代。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换了一个校长。先前那大屁股女校长被降职为主任，从外边调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校长。大屁股校长叫刘翠莲，一脸蝇子屎，人又胖如猪，两片屁股蛋子经常随着她急促地奔跑摇来晃去，让我们这些良心大大的坏了的小坏蛋们担心：有一天她的两片屁股会掉在地上。当然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据说刘翠莲的屁股是经常在我二年级语文老师的手中把玩的。这个消息我是听小壮告诉我的，他说有一次早晨他来到学校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就靠近校长室往里面一瞧，发现刘翠莲光着屁股，被语文老师杨旭楼的手把玩着。他说他当时本来没有欲望去校长办公室的，可是有一种声音勾引了他。我问他是什么声音，他却故作神秘的不告诉我了，到了现在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杨旭楼要把玩刘翠莲那两片肥肉，还有有什么声音能勾引住小壮呢？
刘翠莲后来被降职了，当我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新来的校长已经开始站在主席台上给我们讲话了。
新校长有一道胡子挂在鼻子下面，活生生像一条毛毛虫，总是引得我发笑。有一次他给我们班上数学课，那毛毛虫一动一动的，把我勾引笑了起来。他听到了，勃然大怒。上课竟然敢笑，岂有此理！
他从讲台上跳下来，直逼我的桌子，当他离我的桌子仅仅就有一米的时候，飞的一脚便把我的桌子踹偏离了正常位置。我便随着桌子斜着身子，直发抖。他见到自己的脚力非凡，生了效果，便意气风发地提溜起我，拉出来，让我转了一个身，把屁股朝向了他，他便又抬脚往我屁股上一下，狂吼道：“滚出去！你他妈的个屄！上课敢笑？”我低着头就“滚”到后门口，靠着外墙站在那里了。当时我想，这个老头子，真是该死，我娘的屄关你什么事情？用得着你说吗？屁股又疼，低头看看手也流血了，便委屈地哭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流泪，到后来便有了声音，接着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最后便引来了我们的新校长——王明山。
他听到我的哭声后，便失去讲课的兴致，觉得教训教训我这样的反革命小坏蛋是必要的，比给我班那群猪狗讲课意义重大多了。后来我才知道，就是我长大后，有一米八五多高个头的时候，我才知道王明山早年是个红卫兵，曾经是我们县城最高的头儿，是毛泽东的忠实粉丝。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王明山总是在批评我和其他学生的时候，总是说我们是反革命小坏蛋，需要对我们进行什么专政。可是当时我们的确不懂这老家伙的意思，只是知道我们下面将会很惨。那次我哭后被他教训就是我们那个学校历史上最悲惨的一次。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他把教科书使劲得往桌子上猛地一摔，发出砰得一声巨响，把正在认真听课和认真睡觉的同学都吓得大小便失禁。然后他便一股风冲向我的所在地，劈头盖脸对我的脸进行了礼节性地慰问。用他抽烟过多而黄黑的手掌，朝我的脸上使劲地扇打，好像还喊着号子：一二一，一二一，左右左！
打完后，他喘了口气，拎着我往三年级其他班走去。先进的隔壁的二班，当时有个年轻的女教师正在讲一片关于雷锋爷爷的文章，我好像听到她在朗读：钉子，插进去，等等。我们就破门而入，女老师吓了一跳，还好大小便没有失禁。王明山扭起我的耳朵，又使劲的转了半圈，让我疼得呲牙咧嘴，踮起脚尖。他向那女教师示意一下后，对着四十几个小学生说：“这个李波！是咱们学校最大的坏蛋！按照以前的说法，这个就是一个反革命分子！是要对他进行无产阶级专政的！同学们，你们不要学习李波这个坏蛋！大家开始给李波这个无恶不作的坏蛋鼓倒掌！”
就这样，我被王明山揪着耳朵游遍了学校的大大小小的班级，一时间我成了学校的名人。也是从那个时候，我的脸皮变得无比厚，无论台下有多少的人，我都能做各种怪模样。因为那次王明山给我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我在每一个班的前面都会嬉皮笑脸的接受大家的鼓掌和欢声笑语。我觉得我是一个笑星，因为我给大家带来了快乐，我就像陈佩斯赵本山一样的伟大，给人民群众带来了笑声，还做了一个很好的活生生的反面教材，虽然我的耳朵被撕开了口子，鲜血流到我的脖子里面，顺着脖子又到了胸口，把我妈妈新买的画着三眼神童的衣服弄脏了，我依然有理由骄傲。我骄傲，我在三年级，九岁的时候已经是几百号人都知道的名人了；我骄傲，我在童年，还没有长出阴毛的时候我就已经为中国的教育事业做出了一个很好的贡献了‘我骄傲，我在懵懂，只是觉得好笑的事物就要笑出来而不是像现在掩饰自己真实想法的时候，我就已经给几百号人带去了好多天的笑谈了。
二
古代文学老师在台上讲性交的问题时，我就不断地回头去看我喜欢的女生，大大而雪亮的眼睛。虽然我从小就是一个小坏蛋，长到现在变成了老坏蛋，可是我依然有着爱情的幻想。爱情，就如太阳之于地球，就如地球之于人类，一样之于我，我不能离开爱情，否则我就会感觉整个人生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好像我他妈的生来就是为了寻找爱情。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就有了暗恋的对象，她的名字叫刘玲，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上次回家见到她的时候，她正挺着大肚子来我家买东西，我看到后心酸，扭头回了里屋。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她嫁给了我小学一年级的同学王大头了，王大头的头并不大，而是龟头大，好像得了一种病，然后我们这些小坏蛋们就给他启了这么一个绰号。每天见了他就叫他王大头，然后大家一起抱着肚子笑，小壮甚至都笑得在地上打滚儿。因为大家总是称呼他为：王大头，到了现在，我们都忘却了他的真实名字，可是关于他的一件囧事却是念念不忘，每逢大家聚集在一起，总会拿他的那件事情开怀大笑，这也证明了我们这群人一直以来都是坏蛋，长大了，也是坏蛋。
古代文学老师可能没有发现我喜欢的女孩有多么漂亮，有多么的迷人，所以他总是眯缝着眼睛讲潘金莲和李萍儿的性欲问题，我对这种问题实在不敢兴趣，因为我只是对自己的性欲感兴趣，别人的我是不管那么多的，况且是早已经作古的两个老娘们呢！我只是回头一次又一次地偷看我的女孩，她有明亮的眼睛，坚毅的目光。我想从她的眼睛里面读出一点对我求爱工程有利的材料，因为昨天晚上我没有睡着，就给她发了求爱的短信，我在短信里面先是赞美了她的与众不同，然后就是表达我的爱情，我表达得是那么的缠绵悱恻，甚至是柔情似水了，最后我便表达了自己的绝心，我想娶她，嫁给她也行，就是入赘，倒插门，我像一个疯子似得。
你想一想，我今年才是大二的一个学生，我追求一名女生，我就开始说要娶人家，甚至连倒插门都说出来了，你看我多么够不要脸吧！当然那个女生对我是一点点都不感冒的，因为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只是睥睨。我一次回头，一次得到白眼，来来回回我一共得到了七十三次白眼，本来可以有七十四次的，可惜那个乳猪一样的古代文学老师宣布放学了，我便像一股风一样飞走了。
我真的像风一样飞走了，就像当年王大头被我们几个打得无处可逃的时候，风一样从墙头上跳过去。人言，狗急跳墙，在那个时候我们领会到了人急了也会跳墙的。
王大头是我们班里最老实的人了。我曾经在他的铅笔盒里面撒尿，在他的书包里面放了好多屎，他都是默默的忍受，不吭声，见了我远远地躲开了。只有一次他生气并且发火了。
好像是冬天，接近了年关，还没有放假，可是炮竹声便在我们那个愚蠢而蔽塞的小村子里面此起彼伏了。我们这些小坏蛋们都特别喜欢炮竹，因为声音大，能把班里的小女生们吓地抱头鼠窜，王大头这样子的假娘们儿也会捂着耳朵走出教室，单单剩下我们几个小坏蛋，站在桌子上高声大叫大跳。我们每一个人的书包里面都是炮竹，我们在班里，在操场上，在回家的路上，在小河的冰上，甚至我们在小修家的锅台上都放过炮竹。我们不断翻着花样去放炮竹，寻找刺激，寻找快乐。后来还是小壮的脑子灵活，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地方可以放炮竹，那就是男生厕所。
那次也就是造成王大头发火的放炮竹事件，这件事造成了我们几个人灾难性的后果，被校长刘翠莲放在主席台上劈头盖脸地打地左右不分东西不辨，完事了还被叫了家长，回家一顿鞋底炖肉更是让我们在接下来一个星期中不敢坐板凳。
其实那次事故是小壮的主谋，他从家里拿了一个特大号的炮竹，我们都叫：大雷子。不仅仅是声音大，威力也大，点燃它的时候，在它上面放一块大红砖，它爆炸了就能把砖顶飞到半空，砖便被劈成两半儿。
小壮把我们领到男厕所里面。男厕所其实是男同学的厕所，男老师是不会来这里方便的，因为这里每一个便池里面的大便都超出了水平面，一个个像坟包似得，高高耸立，使人联想到埃及的金字塔。另外便池前面也是尿液充溢而出，发了洪水般，冲击成了一个个的平原，其实高中地理的那个冲积平原很像我们小学厕所每一个便池的情形，所以我高中的时候地理还是学的不错，可见启蒙是多么一门重要的课程。小壮当时就把他的那根超大炮竹，插进了一堆高高隆起的粪便上，并引燃了粪便周围的纸。我们便躲到了厕所外边，看看那大雷子到底能把粪便顶多高。正当我们拭目以待的时候，王大头哼着小调走到了那炮竹前，开始解腰带了。我们本来想喊他小心的，可是没有等我们喊出来，那炮竹便轰得一声爆炸，屎尿漫天飞舞，有几块还从我们的头顶上飞过，落进了小麦地里面。王大头离爆炸现场最近，所以他的脸上，衣服上，刚解开的裤子里面全是那种黄色而且有一种特别味道的东西。
我从古代文学课上飞快地回到宿舍，痛苦侵蚀我的心。这种痛苦比当年王大头被我们的炮竹击中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人世间最痛苦的莫不如那情中的受挫，还是一次从高空跌落的痛。
我喜欢的女生叫孟艳秋，个子高挑，屁股浑圆，胸部够大，腰部也是盈盈可握。我从进入大学就开始追她了，写了无数次的情诗，送了无数次的鲜花。求爱的仪式规模最大就是上个学期，我在我的一群好友的陪伴下，用九千九百多玫瑰排列成：孟艳秋我爱你。我的几个会弹吉他会弹钢琴的会唱歌组成了一个临时求爱乐队，在我身后为我呐喊助威。这次求爱的花费是我几个月的生活费，三千六百多块钱，你可能觉得我是个败家子。没有办法，为了爱情，我情愿做一个败家子，只要我爱的人能够爱我，那怕爱一小会呢！
三
当年，王大头被屎尿沾满全身，眼睛睁不开，像一个盲人。我们几个便学习雷锋爷爷帮助他走出困境，用小木棍儿引领着他来到校长办公室。当时校长刘翠莲正跟杨旭楼玩屁股游戏，没有想到我们给她送来了一个屎人，不仅扫了她的兴致还让整个校长室臭不可闻。你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
刘翠莲关着校长室的门，躺在床上，褪去了裤子，露出两扇肥肉片子，让杨旭龙把玩。她当时应该很高兴，不然不会从门缝里面传出许多笑声。而这个时候，我们用小棍牵引着王大头走到校长室前面，大声喊道：“校长，校长，王大头掉屎坑里了。”我们的声音落后，里面的笑声便停止了，听小壮说，他当时趴在门缝里看到了所有的一切，他说刘翠莲慌忙地穿上了那条黑色的大裤子，而杨旭楼却扎进了床底下。当时，小壮说，他以为他们在玩做密藏的游戏，所以就没有说出来。因为小壮心里正担心王大头的事儿。
我们在北风里等待了五分钟，刘翠莲校长才打开了门，露出猪头肉一样颜色的脸来，疯狂的骂道：“你们都他娘的个屄的给我站到操场上去！！！”于是我们便领着哭啼啼的王大头走向操场。
可是刚走了十米左右，那王大头便疯狂地撞向校长室的门，砰的一声那门便被撞开，王大头便顺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们也都涌向了门口，从校长室里传来股股热气和王大头身上的屎尿在温暖空气里面开始弥漫开来的臭气，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喷嚏。当我们的喷嚏打完后，我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杨旭楼光着屁股压在刘翠莲高高隆起的大肚子上，两个人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至少有十秒钟的时间，我们全部都凝固了，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一样，我们看老师，老师也看我们，静静地就像死了人一样。我们的这种和谐的平静是王大头打破的，他哇呀就哭出来了，泪水哗啦啦往外流，把眼角的屎都冲走了，在双颊形成了两道运河一样的印痕，露出了他白净的皮肤色。在哭声中，刘翠莲身上的杨旭楼慢慢下了床，拿了衣服低头疯跑出了校长室；而刘翠莲比较镇定，晃动着胸前的两只大白兔子，穿了衣服，对我们笑了笑说：“刚才，咳咳，刚才，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知道吗？”我们：“我们看到了，你和杨老师打架呢！”刘翠莲的脸红了，像猴屁股一样，像十字路口的红色交通灯，她那时候已经把衣服穿上了，从床底下顺势捞出了一个木棍，三尺见长，是平时教训我们这些小坏蛋的刑具。
我们按照她的惯例，一个个头顶着墙，把屁股蹶向空中，耐心地等待刘翠莲手中的棍棒打在我们的屁股上。而我们头顶墙的时候，刘翠莲已经用棍子指引王大头出去了，并说：“你，可以不上课了，回家吧，好好洗洗，洗不干净不准来上课！”王大头听到不用上课，顿时转忧为喜，眼睛也看清了道路，也不嫌身上的屎臭了，欢呼雀跃地跑出了学校。而我们几个，好像是八个人都一个个都翘着屁股等着挨揍。
刘翠莲打了我们每人十棍子后，还不过瘾，就把我们带到学校开大会的主席台上，召集全校师生，开始对我们进行声讨批判。她可能是想杀了我们，不然不会出那么狠的招儿。
她命令所有学生都排成一队，每个学生从我们身边走过，都要朝我们脸上吐一口痰，表示对我们的厌恶。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犯了什么错误，我们犯得错误就是打扰了她跟杨旭楼的游戏，打扰了她的美梦吧。可是，我们平时就不是好学生，就是小坏蛋，所以那些好学生们都理所当然的，面带微笑的往我们脸上吐痰。有几个平时我喜欢的女生也吐了，但是我觉得她们的痰是香气袅袅的。
而我最爱的刘玲却没有吐痰，那天她正好口干舌燥，感冒了，站在我面前努力的好久都没有吐出来，末了只好怏怏不乐的走开了。
那天我给孟艳秋求爱的时候，我身后朋友们吹拉弹唱，我手里的扩音器大声呼喊着“孟艳秋，我爱你”，八栋和七栋的人都疯狂地为我呐喊助威，我站在两栋楼中间，大声呼喊出我的爱情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小学一年级那年我被全校师生的痰淹没的事情，心里不禁一阵自豪。我们八个人，七个人早都结婚生子在家当了农民，只有我一个人混到了大学里面，还在这里浪漫地求爱，我多么的伟大呀！
一个人的幸福感有时候是建立在别人不如自己的基础上的，就如我与我儿时的伙伴相比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的人了。
四
孟艳秋最终下楼了，穿了一身红色连衣裙，在灯光下像火一样的热情，她笑着向我走来，像一朵燃烧着的云霞，在我爱情的风中飘漾着幸福的浪花。
当她走到我的面前，我跪在了地上，说：“孟艳秋，我决定爱你一万年，你答应我，好吗？”
她有些激动，或许是气愤，嘴角抖动着始终说不出话。这时候两栋楼都没有了声音，大家包括我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孟艳秋的回答。她看了看我，又抬头看了看两栋楼阳台上伸出的头，还有前前后后拍照摄像的同学，咬了咬牙，把头点了点。
大家都欢呼起来：“同意了，同意了！！亲一个，亲一个！”
我在大家的鼓动中站起来，靠近了孟艳秋，笨拙地抱住她的肩膀，往她脸上亲了一下。我当时撅着嘴靠近她的脸时，她微微的朝后躲了一下，但是大家的欢呼声太大了，她没有好意思拂大家的意，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忍受了我的一吻。
第二天，网上就开始流传我们的视频，她被网友称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那九千九百朵玫瑰围成的爱情，让无数人震撼。可惜她们不知道那玫瑰的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是我从我的生活费里面克扣的呀，还有我骗老爹的钱。孟艳秋成了世界上第一幸福的女人后，我便成了最悲惨的男人。因为她给我发短信，说她不会看上我的，除非我变成一个帅哥。我当时就昏厥了。然后我就每天写情诗来改变她的心，因为我不想失败。
我曾经失败了很多次了，不想再失败了。2003年冬天，我在网吧里面邂逅了一个女生，她当时没有钱了，欠了网吧老板一百多块，因为玩游戏输掉的钱。被老板扣留在那里，一个人嘤嘤哭泣。我当时正好有二百多块钱，就帮助她还了。还拎着她的手走在大街上。我并没有想占她便宜的打算，那年我才十五岁，刚刚发育，还没有看过a片，连黄色小说都很少读，我觉得那是我这一辈子最纯情的年代。
当时是冬天，天气很冷，滴水成冰，人一说话，嘴里就会吐出白色的雾气，每一个人都好像神仙一样。我们本来是相差一米的距离走在大街上，她穿得衣服很薄，冻得直哆嗦。我便用自己的手替她暖暖手了，如果换成现在的我，我一定会拥她在怀。她很漂亮的，水灵灵的大眼睛虽然经过了一个夜晚的哭泣，依然让当时的我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我们就像一对早恋的人一样，手牵着手走在县城的大街上，早晨买早餐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我又领着她去早餐摊吃了早餐，好像要了十块钱的包子，三块钱的小米粥。我几乎没怎么吃，都让她吃了。等她吃完了，才给我说了第一句话：“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我说：“李波，你呢？”她抹了一把嘴巴，裂开嘴笑了笑说：“我叫张盼，谢谢你帮助我，我会还给你的。”我慌忙说：“不用，不用。”那张盼便笑了笑就给我拜拜了。
那天我帮了那张盼也是居心不良，其一就是因为看她漂亮，其二才是出于对女生的同情之心。
后来在学校里面竟然又与她相遇，她便热情的请我吃了饭，并且认我做了哥哥。从那以后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在操场上散步，有时候我还在操场上教她我小时候学得武术，每天我都好开心。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后，我发现我每天都有想和她在一起的欲望，我就把这种奇妙的感觉告诉了宿舍的哥们，宿舍哥们中有一个是情场高手，一语道破我的心思，说我是爱上了她。我问她该怎么办，他便说追求吧。
我就写了人生中第一封情书，还是专门去买的那种彩色的纸张，有股香气。我就花费了一天时间，借来好多的情书指南和哥们给我的建议，写了一封文邹邹的情书。然后忐忑不安的夹在书里面送给了她。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一直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象着她读到我的情书时候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含羞带笑地读呢？会不会觉得我好不要脸呢？会不会把信撕了呢？心中千万的念头跳来跳去，让我睡不安生。
第二天中午，我从床上爬起来，回到教室，见桌子上有一本书，我便知道是张盼的书了。慌忙拿了书揣入怀中，疯跑进宿舍，关了门，一个人打开书。书里面果然有一封信。拆开信一读，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兄妹的比较好。
我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就不敢往下看了，把信揉搓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当时的感觉就是有种天塌地陷的灾难。
而如今在大学里面我喜欢的女生——孟艳秋却比张盼的待遇好多了。我不仅厚着脸皮求了那次空前绝后的爱，而且每天晚上都给她读情诗。有时候我读着读着，她那边就挂了电话，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我很伤心，就把脑袋往墙上撞，希望能把自己的脑壳撞开窍，想出绝妙计策抱得美人归。
五
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发育了，小鸡鸡开始变黑了，并且时常有几根毛从肉里面扎出来，让人怪不好意思的。每天晚上我都会一个人偷偷的打开手电筒，在被窝里薅那些毛，虽然很疼，我依然坚持不懈。那时候毛长得很快，晚上薅一根，第二天就长了三四根。后来我看薅已经解决不了问题，就偷偷拿了父亲的刮胡子的刀子，开始剃掉我那些奇怪的毛毛。我这种爱好保持到我大一上学期。
大一上学期我是班里的班长，班里许多女生都对我产生了好感，都有跟我谈恋爱的倾向。我能够看出来的，因为好几个女生都在暗地里用手摸我的屁股，弄得我心猿意马，屁股整天痒痒的。可是我身为一班之长必须要有个架子，有个领导的范儿，所以我总是故作矜持，不与任何女生打闹调笑。
班长其实就是一个班的总统。美国那个黑蛋奥巴马是怎么玩弄美国人民的，我就是怎么玩弄我班的这六十来个傻瓜的。我为什么能做班长，不仅仅是我能有组织能力和笼络人心的本领，我还具备了一种他人没有的本领就是做一只骚狐狸的本领。虽然我是一个男人，我依然可以做成一条成功的骚狐狸，跟每一个异性都搞得不清不白，这是我的本事。
我的宿舍是男女混合楼，女生住在五层六层，下面的都是男生。据说到了凌晨以后，五层六层的女生会全部跑到一二三四层的宿舍里面。所以我的宿舍也是经常有女生光顾，这让我很快就没有了那种故作的矜持。
有一天晚上，我趁着我的室友都睡得正香时刻，在灯下开始剃毛。因为年龄的问题，现在毛毛特别多，茂密得若亚马逊热带雨林。所以我就搞了好久还没有搞干净，正在我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个我班的女生走进我的宿舍。
海南是一个热带地区，晚上为了保持凉爽，我们通常都是敞开门的。那时候还没买电脑什么贵重物品，所以不怕有人盗窃。所以门是一直开着的，所以我班上的女生走进我的宿舍，看到我正在灯下剃毛，便笑嘻嘻地蹲在我的旁边看着我的脸问我：“班长，你在干什么呢？”
我慌忙用毛巾遮盖住了那个据说不该让人看的地方，并且按照传统观念的规定红脸说道：“对不起，我在剃毛。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伸手把遮盖住我那个地方的毛巾扯开，用手指着我那剃了一半的毛说：“班长，剃毛不好，容易造成失眠多梦，还有可能引起老年性痴呆，嘴眼歪斜什么的。我的爸爸就是喜欢让我和我妈给他剃毛，现在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你说可怜不可怜？前几天，我妈妈刚跟他办了离婚手续。”
我听后，脊背上生出了一层冷汗，口里道：“好险！谢谢你的关心。晚安，好梦。”她听了这句话，便站起来对我笑了笑就走了。
从那天晚上之后，我就不剃毛了，只是每周刮一次胡子，保持年轻的状态。当年我第一次剃毛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我会停止我的工程，因为那个时候我有一个特别好的语文老师。他的名字叫陶宝天。有一张吹火口，就像两根烤肠一样悬挂在鼻子下面，每当给我们读课文的时候这两条烤肠都会跳起欢快的舞蹈，我也会沉醉于这种欢快。
我上小学五年级那年我已经读书读了六年了，可是我一次奖状都没有得到过，一次老师的赞扬都没有过，一次女生的尖叫都没有过。所以我的爸爸，就是那个跟我妈妈合伙生产出品了我的男人，觉得太没有面子了，便花了一大笔钱买了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送给了陶宝天。希望陶宝天能够在期末发给我一张奖状或者在班里面当着大家的面夸我一番。让我的爸爸脸上有光彩，在村子里能说句话不怕人家揭短。
陶宝天信守承诺，抓住一切可以称赞我的机会给予我荣誉。好像每周我爸爸给他一瓶酒，他就夸我一次；一条香烟，就是夸两次。人都喜欢别人夸赞的动物，我也不能免俗。所以我每天都督促爸爸去送东西，有时候我还从家里面偷东西送给老师，好让他夸赞我几句。
就这样，我成了班里面最吃香的学生，好多女同学开始对我青眼相加了，有的女学生还在放学的路上偷偷地往我屁股上拧一把，不疼却痒痒地难受。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发育，可是我已经有了性欲，小鸡鸡也会勃起。关于小鸡鸡勃起的事情，我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说给你听。
我记得，我还是小学一年级的学生，那时候我的小鸡鸡就能够勃起了。当我发现我尿尿的东西竟然能够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神奇，变大变小，收放自如的时候，我非常自豪。没事走在放学的路上，我就在没有人的地方，褪下裤子，坐在麦地里面练习我的金箍棒。我那时候功夫练得的确到家了，成了一定的火候。我能够运用意念来调动小鸡鸡的大小。我心里想大，小鸡鸡就从一个软绵绵的布条子变成了一个小钢钉。白里透红的小钢钉在空中高高的翘起，有一种狼牙山五壮士的威风，还有些当年刘胡兰被敌人斩头之前的那种大义凛然。当时我就知道这几个人，所以我都是按照当时的心给你讲我的当时感受。
又一次傍晚，我正在小麦地里面练习玩弄我的小红色金箍棒的时候，一位大妈发现了我。当时的情形应该是这样的：
我低着头，坐在地上，口里面含着号子：大，大，小小。高兴得不得了，突然一个黑影遮住了夕阳的光。我抬头一看，看到了我们村子里面的孙寡妇——孙大妈。平时见了面她总是喜欢用手摸我的头，我喜欢别人摸我的头，因为我觉得很舒服，至于为什么舒服就不知道了。那天孙寡妇看到我在那里面玩小鸡鸡，就笑眯眯地看着我，我也抬头眯着眼看着她。我们对视了有五秒钟，我就低头想把裤子穿上走人。可是孙寡妇制止了我。
时隔十几年了，每当我想起那次小麦地里面的时候，我都会头皮发麻，就像前几天孟艳秋拒绝我一样。
孟艳秋是这样拒绝我的。我给她打电话，再次郑重地声明，我是爱她的，我希望她能做我的老婆，或者我做她的老公也可以。她在电话里面很生气，觉得我是无理取闹，对我说，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干净了，还有公狗可嫁。当时，你可以想象我的心情是什么状态，在我爱的女孩子那里，我连狗都不如。虽然我始终以为狗和人是一个水平线上的动物，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甚至觉得狗比人更可爱更真实。可是，孟艳秋不是那样子的人，在她和其他人类的观念里面，狗是低人一等的，尤其是在中国这个块神奇的土地上。你若是想知道狗的地位，你看看汉语词汇里面关于狗的都是些什么，就可以明白了。像什么，狗头军师，狗血喷头，狗苟蝇营，挂羊头卖狗肉，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狗日的，狗腿子，狗改不了吃屎等等。特别是狗改不了吃屎这词，我想问问汉人那些造词的混蛋，你能改掉吃饭吗？
我为狗鸣不平不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而是想说明一下中国人在对待狗的方面是多么的不人道。孟艳秋对待我却比不上国人对待狗的待遇，这怎么能不让我心伤呢？
就如当年小学一年级我在小麦地里面玩弄我的小鸡鸡时候，孙寡妇也蹲下来和我一起玩弄。孙寡妇阻止了我的离开后，就把我搂在怀里面，开始用她肥胖而白皙的手抚摸我的小鸡鸡和小鸡鸡其它部分。还用嘴吃我的小鸡鸡，搞得我痒得厉害。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子呢？她说她是在帮助我达到什么高潮。我问她高潮什么玩意儿呀？她说高潮是一个特别珍贵的东西。我问她高潮有多高呀？她说比天还高比地还宽。
她玩了一会我的小鸡鸡后，就让我帮她玩咪咪和两条腿中间的缝隙。当时夕阳西下，火红的太阳把整个麦地映射的辉煌一片，时常有几只鸟从我们头顶上喳喳叫着飞过，其中有几只鸟或者是一只鸟还拉屎了，白色的屎落在了孙寡妇的大白屁股上。那鸟屎是黑白相间的，好像黑色占了总量的三分之二，白色只是表层，可是因为从高空坠落，那鸟屎被摔得七零八碎，露出黑色的部分来，跟孙寡妇的白屁股相映成趣，好像孙寡妇屁股上的一块大黑痣一样。我看着躺在地上，看着孙寡妇用嘴亲遍我的全身，看着她高高拱起的大白屁股上的那一点榆钱大小的鸟屎，感觉好舒服好舒服。然而，当我实施“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时候，村子里的一个人，好像是个村官，对，大队支书——李玉斌。我不能确定他看我们游戏看了有多久，才开始大叫：“孙寡妇你这是干啥来！？”孙寡妇把我一脚踢开，慌忙用衣服遮盖身体。我却哇呀大哭起来，因为孙寡妇那一脚踢得我很疼，踢到我的下巴了。因为当时我正按照她的吩咐用脚指头往她的缝隙中一送一收，所以孙寡妇抬脚就踢到了我的下巴，真他妈的疼。然后我就穿上衣服，用身边的土坷垃扔孙寡妇。很可惜，我没有扔到黑寡妇，却扔到了李玉斌身上。因为大队支书李玉斌的身体比孙寡妇的身体要大得多，把孙寡妇都覆盖住了，这个道理就如用一本大书盖住一本小书一样，小书根本就看不到，最多就看到扬在天空中的两只脚，还有痛苦却有点高兴的叫声。
我看了看太阳都快没有了，我想我该回家去了，就拍了拍屁股回家了。
六
关于性欲的产生，其实是在我上了初中后才明白了性欲是什么东西，也是在初中的时候有了第一次遗精，那个时候才真正有性欲了吧？当时我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班里的女生们在放学后，在人群里面偷偷用手摸我的屁股，我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想法，虽然我感觉到我很舒服和小鸡鸡变硬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自己的地位提高了，班里的这些女生开始巴结我，想从我那里分得一些老师所给予我的特权吧。
所谓特权就是我可以做别人不能做却依然得到最多奖励。如果把老师比作皇帝，我就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可以称作为太子党。作为太子党的人，我在班里可以为所欲为。我看谁不顺眼的时候，我都会走向前用脚拼命踢他的屁股，还要让她笑着看我，并且高声呼喊：好舒服啊，好舒服啊，我还想要！然后我就继续用脚踢她的屁股，还要骂几声：真他妈的贱啊！
我爸爸给陶宝天送礼的那段岁月里面是我这一辈子最风光的一段时间。我班里的男男女女都被我欺负过，都吃过我的无影脚，还有几个在我没有成为太子党前揍过我，我就用尿泼洒到他们的脸上，还要他们说：好甜好甜，我还想要！我就说：真他妈的贱啊！
在人群中总是不缺少五年级时候我那样子的仗势欺人的人，也不缺乏乐于被欺负的人。有时候别人在你的头上拉屎不是别人不好，而是你的头长的太像一个马桶了。
就在我用尿玩弄那帮人正在兴头上的时候，爸爸突然破产了。城里的拆迁队把我家的房子用推土机推的一干二净，还要城管们暴打了我爸爸，并且据说还调戏了我的妈妈。从那次后，我爸爸就拿不出钱送给陶宝天了，因为爸爸要给县里面的领导送去钱和物，免除那个“钉子户”的名号。我们县规定，谁要是变成了“钉子户”就让他在我们县没有立足之地，随时都可以让城管进行修理。我爸爸当时不知道这条政策，又加上我家的房子是刚刚盖的，而补偿给我的钱还不足买条钢筋，好像就五十块钱。说为了国家建设，个人必须牺牲！就这样我爸爸和妈妈的清白就牺牲给了国家建设。
我其实也是牺牲给了国家建设，因为自从爸爸不给送礼，陶宝天就开始变着法子在班里面打击我。还有，别的同学开始给他送礼了，人数并且变得越来越多，到了后来，我们班里面就我一个人没有给陶宝天送礼。这样我就沦落到了被修理的队伍，并且是全体师生齐上阵对我进行“无产阶级的专政”，说实话我不知道无产阶级是个什么鸟玩意，但是我却深刻理解到了“专政”的意义。
每天上课前，我都要站在讲台上用自己的巴掌扇打自己的脸。这样子很不好受，还特别疼。本来我没有这意向去扇打自己的脸，可是广大师生觉得我——一个钉子户的儿子就该这样扇打自己的脸，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我曾经欺负过他们，现在该轮到他们欺负我了。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做。这个道理在中国这片神奇的土地上随处都可以见到被运用的恰如其分出神入化。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受到了非礼的压迫，我没有反抗，只是默默的承受，偷偷地报复。
我在一个月高风黑的晚上，把陶宝天家点燃了，大火冲天，浓烟如西游记上面的天庭里面烟雾一样袅袅飘扬。我在大火面前高声地笑，兴奋地跳。陶宝天一家子人都在火中得到了永生，没有一个人从火里面跑出来。而第二天我依然平静地上课去了，上课的时候我没有扇打自己的脸，只是对着全班的同学说：“你们他妈的，别跟我说话！！”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