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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踏春

2018-03-06 19:35 作者:二妹子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荒野踏

走过寒的风花月,迎来暖意的春暖花开。一春风,大地已经复苏,干枯的树枝悄悄的萌开一点点的绿芽儿。小河里的最后一片薄冰也被鸭掌拔开了,清冽冽的河水漾起细细的波纹。化开的河面漂浮着三两片并蒂莲,嫩绿绿的叶面儿上泛着油亮亮的光,紧挨着还有一半未展开的半张荷叶。

初春,儿时的农村再不现当年的喧闹和繁华,大块大块的良田早已荒芜了,田里半人高的野茅草象灌木丛一样姿意生长,经历过隆冬的霜雪,早已经干枯如柴。那些躲在干茅草下的苜蓿俏皮的探出头来,那一抹浅浅的嫩绿召示着春天已经来了。

同行的老妈带着她心的小镰刀,细细的寻觅与泥土差不多的紫褐色侧耳根。早春的侧耳根还只是刚冒出头的卷着耳朵尖尖的荷尖,不细看很难发现。经过大半天的劳动,我和老妈一起挖了不少侧耳根。白嫩嫩的根,绿红紫褐叶子,活鲜鲜的。坐在老井边休息,老妈扯来一些细软的干草,打来一桶清清的井水倒入井旁的石盆里,叫我洗手和清洗鞋上的泥。井里的水温温的,洗手很舒服。老井再也不用轱辘打水,只需拿桶一荡就能打满满的一桶。老妈望着那井有些怅然,喃喃自语道:“那二年哪有这么好的水,打桶水得摇半天的轱辘,如今,村里人都去城里了,这么好的水也没多少人吃了,还好这桶这轱辘这石盆在,方便回来的亲人喝口水洗把脸,可惜了。”说话间,老妈已经洗干净了鞋上的泥,也洗干净了手。重新打来一桶水,掬起一捧井水喝起来,再次感慨的说:“真甜真甜,来,二妹子,来,喝一口。”看着老妈枯瘦的双手为我捧着的水,滴哒滴哒的漏得剩下不多了,我赶紧俯下身去,撩开挡在额前的头发,象一头小牛一样豪饮。老妈看我喝得咕咕的,喝完又为我捧起一捧,如此反复。这一幕被一位回乡省亲的老师用摄影机照了下来,最后洗好照片送了几张给我。照片中老妈笑得一脸的皱纹象绽开的菊花,我双手撩开头发撅起嘴喝水的样子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娃娃。摄影的老师说这一尊照片是他回乡拍得最为满意的作品,因为照片里的背景是他曾经赖以生存的老井,老妈是见证他成长的长辈,我是他儿时的伙伴。那眼老井的内壁已经长满了一圈清苔和梳子草,一只井底之蛙瞪着大眼睛四处张望,瞧见我的头像映在井水里,‘咚’的一下跳入井底,水面上瞬间弥散着一圈圈的波圈。

村里几处没人居住的瓦房已经破败不堪了,屋上的瓦片掉得七零八落的,裸在外面的木排山上都长了一层细密的苔鲜。屋前的桔子树上还有几个黄红色的桔子,掉在地上的桔子都生了霉。院子旁的竹林密匝匝的,连刀都插不进去。老妈又一声叹息:“这么好的竹子可惜了,当年你们上学的学费和零用钱都是这竹子贡献的,如今这些功臣却没了用武之地了,可惜了可惜了。”

那些当年绿油油的梯田,如今被养殖户放养的牛儿踩踏得面目全非,俨然一座倾斜的半坡。心有些隐隐的痛,儿时那鸡犬相闻,炊烟缭绕的村庄去哪儿了?那些任其自生自灭的李树已经是花团紧簇,雪白的粉红的李花仍然不管不顾的绽放,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洁白和鲜活。桃树上的花骨朵儿象满天星一样密密麻麻的,只是这些果树下都长满了杂草。蹲下来为桃树李树清理杂草,当视线与这些荒草平齐时,才发现大半个村庄已经荒废了,心里一阵怅然。想起那首古诗‘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回故里,那时的春天很美,那些花香风暖,那些春暖花开都在。比唐诗宋词里的还美,那是一生未央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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