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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尽的金瓶梅----悲催的潘金莲(之三)

2017-08-22 15:20 作者:段家军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潘金莲,堪妖艳、淫荡、狠毒的典型。

在中国道德观念中,很少有人同情潘金莲的遭遇。兰陵笑笑生,更是浓墨重彩。至后,极度演绎而活在戏剧舞台文学作品中,成为茶余饭后的坏女人样板。《水浒传》中,潘金莲为卖炊饼的矮子武大郎之妻,因与西门庆有染,毒杀武大郎,最后两人恶行曝光,均被武大郎的弟弟武松所杀。

后来《金瓶梅》一书撷取此段故事加以创作,以潘金莲为女主角,并将其描写成不折不扣的荡妇,“欲火烧身,淫心荡漾”。

潘金莲生得极美,书中曾多次形容她的美艳,如“十分妖娆”。

四个字写出了潘金莲的无限风情。

(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自小命运堪怜的潘金莲,七八岁就被卖到清和县的张大户家做使女。岂料长大之后,穷人家的女儿偏偏生有一身姿色,肌肤胜,妩媚生香。谁想羊肉落在色狼的嘴边,好色的张大户自然不肯放过她。可怜潘金莲此时正是个怀的姑娘,虽然也有想,但她中意的情郎,显然并不是张大户这样的人。

潘金莲无疑又是一个聪明的女子,知道好女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便在悄悄地答应了张大户之后,却又偷偷地告诉主人婆,适时拿奸……就这样张大户狐狸没逮着,反惹了一身骚。于是,他想出一个报复女人最恶毒的法子,就是倒赔嫁妆,把潘金莲白送给武大郎。

从此,揭开了潘金莲从美女到荡妇悲剧人生的序幕。

武大郎何许人也?为何让张大户如此慷慨大度?

原来武大郎是个丑陋的侏儒,人称三寸丁谷树皮,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武大郎,原名吴春来,后随母姓,改名武植,字大郎,河北清河县人。从小父母双亡,以卖炊饼为业,娶妻潘氏金莲。后移居阳谷县紫河街。他心地善良,踏实勤劳,具备中国农民的一些基本优点。但是缺陷也很明显,性格有一些懦弱。他身无长技傍身,只能老老实实地卖炊饼度日,家境贫寒。

人云: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此言非虚,武大郎也是如此。

虽说武大郎活了三十多岁也曾沾的女人的荤腥,可是能讨到潘金莲这么漂亮的女人做老婆,真是感到祖坟冒了青烟。他真是北京的萝卜:心里美。

武大郎喜欢潘金莲,而且非常潘金莲。于是乎,他卖起炊饼来格外带劲儿,屁颠屁颠的。每日里,是唱着歌儿出门,哼着小曲儿回家,到了家就把大门插。

当然了,这只是武大郎的一厢情愿而已。

武大郎哪里晓得潘金莲的真实想法。那潘金莲一肚子的委屈。她老觉得自个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特别是对武大郎的床上功夫非常不满,嫌他的家伙太小太短,像小孩子的一样。

武大郎没有性能力,连“爱情”一下的能力都没有,既不能满足潘金莲的肉体,也不能满足她的精神。如此,武大郎不但无情侮辱了潘金莲的肉体,也彻底摧垮了她的心灵

没奈何,潘金莲只得在武大郎出门之后,天天洗澡。

潘金莲洗澡是假,不过就是其借着洗澡聊以自慰罢了。

可这只能短暂熄灭心中的欲火。

潘金莲之所以对武大不满,除了长相上得原因,还有性格上的原因,只因这武大太过懦弱。且看《水浒传》第二十四回《王婆贪贿说风情郓哥不忿闹茶肆》中潘金莲向武松倾诉:一言难尽,自从嫁得你哥哥,吃他忒善了,被人欺负,清河县里住不得,搬来这里。若得叔叔这般雄壮,谁敢道个“不”字!武松道:家兄从来本分,不似武二撒泼。那妇人笑道。怎地这般颠倒说!常言道:人无钢骨,安身不牢。奴家平生快性子,看不得这般三答不回头,四答和身转的人。

从以上的对话中,我们不难看出,潘金莲是最不喜欢武大郎懦弱无能的,同时也可以看出她性格里刚强的一面。而对于女人来说,尤其是那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婚姻情感的满意度,是她们对自己生活是否满意,人生是否幸福的最重要甚至唯一的尺度。

在封建社会,女人大多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挑着走。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爱情之于女人,不是必需品而是奢侈品。

潘金莲跟着武大郎过着清贫的日子不说,夫妻间的性生活既不和谐也不美满。她真是有苦说不出。后来他见到身强力壮,相貌堂堂的武松,那真是一见倾心。潘金莲使女出身,她不怕吃苦,不怕受累,但她毕竟是个女人。

一个正常的女人,自然需要过正常女人的生活。

于是,潘金莲选择了红杏出墙,也选择了她悲剧的人生。

潘金莲是个出色的美女。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

一个美女频频发动攻势,对凡夫俗子来说大概是把持不住的,但武松却当真是视若等闲。潘金莲火热的示好,其结果却是示好不成反遭其辱。咱们假想一下:如果潘金莲没遇到武松就不会红杏出墙,也就不会与西门庆勾搭成奸。

说白了,潘金莲不守妇道,不甘于寂寞,到头来还都是武松惹的祸。

武松,景阳冈上的打虎英雄,与武大郎形成了太鲜明的对比。

《水浒传》中,施耐庵老先生是这样说的: 看官听说:原来武大与武松是一母所生两个。武松身长八尺,一貌堂堂;浑身上下有千 百斤气力——不恁地,如何打得那个猛虎?这武大郎身不满五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清 河县人见他生得短矮,起他一个诨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

武松和武大郎一母所生。然而却有着天壤之别:一个是凛凛一躯堂堂一貌,一个是身材矮小形容猥琐;一个是英雄盖世万夫不挡,一个是窝窝囊囊手难缚鸡。任何一个女人,任何一个身心正常的女人,先嫁武大后遇武二,都不可能不心潮起伏。

魏明伦先生的川剧《潘金莲》中潘金莲有几句唱词,说出了她对武松的感觉:为什么有了他热浪翻滚?为什么少了他死气沉沉?为什么当初无缘识豪俊?为什么见面已有叔嫂分?

潘金莲见了武松,发现其长得如此魁梧英俊,仪表堂堂,完全不像自己的窝囊丈夫,一时满心喜欢,觉得上苍对她分外怜悯,就赶紧招呼武松进屋坐下。

武松却无半点非分之想,他对潘金莲是非常敬重的。

《水浒传》如此描述:武松揭起帘子,入进里面,与那妇人相见。武大说道:大嫂,原来景阳冈上打死大虫 新充做都头的正是我这兄弟。那妇人叉手向前道:叔叔万福。武松道:嫂嫂请 坐。武松当下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那妇人向前扶住武松,道:叔叔,折杀奴家!武松道:嫂嫂受礼。

武大郎和潘金莲很快就张罗了一桌好饭好菜,拿出米酒,一起陪武松喝了起来。席间,自然聊了些分别之后的遭遇。武松向武大郎和潘金莲介绍了自己景阳冈打虎的经过。武松酒后,话特别流畅,绘声绘色,把个潘金莲听得两眼呆直,怦然心跳,十分艳羡,暗生崇拜,内心想,此乃男人中的男人。

且看潘金莲初次见到武松时的一段心理活动:那妇人在楼上看了武松这表人物,自心里寻思道:武松与他是嫡亲一母兄弟,他又生得这般长大。我嫁得这等一个,也不枉了为人一世!你看我那三寸丁谷树皮,三分象人,七分象鬼,我直恁地晦气!据着武松,大虫也吃他打倒了,他必然好气力。说他又未曾婚娶,何不叫他搬来我家里住?不想这段姻缘却在这里!。

不难看出,潘金莲在看到武松的第一眼起,就已经动了心思。

《水浒传》中施老先生对此也是颇费了一番笔墨的,也是这部粗犷之作中少见的精致纤微处:那妇人笑容可掬,满口儿叫:叔叔,怎地鱼和肉也不吃一块?拣好的递将过来。

笑语盈盈,殷殷相问,潘金莲之绮思荡漾,妖娆作态,口角含春,如在目前,一声声“叔叔”甜腻腻的娇唤,也如在耳畔。

张竹坡在此批道,篇内潘金莲凡十二声“叔叔”,便见金莲心头眼底口中,一时便有无数“叔叔”。而武松则“只把头来低着”或“只得倒低了头”,何以如此?只因武松虽然直觉上有些不对,却以为这是嫂嫂的性格使然,所以才会答应搬到哥嫂家来住。

当然了,这也为潘金莲日后出轨,闹出第三者绯闻做了铺垫。

人的解放首先是对自我内心世界的解放,对人类真善美真性的释放,一个敢于说爱是女人,是她对自己的解放。

潘金莲守着武大郎,她一直有着枉为一世的遗憾。

正因有了这样巨大的失落感,一味要求潘金莲安分守己,逆来顺受,对她而言,是不公正的。带着这样巨大的遗憾和不满,她一定会不安于现状,只要有机会,她一准儿会潇洒走一回。

俗语说女怕嫁错郎,潘金莲偏又嫁错了。如今天上掉下一个人儿来,潘金莲又怎不想抓紧这根救命稻草?因此,她看到武松,马上就动了心,甚至忘记了伦理,这是潘金莲迫不及待心理的明显表现。

至此,潘金莲主动的冲开束缚,追求幸福,这就注定了她的悲剧人生。

豆子泡久了,那是会发芽的。

潘金莲虽说没啥文化,可毕竟也是在大宅门里见过世面的人,风花雪月的情调儿还是懂一些的。于是,一个雪花纷飞的天,该来的还是来了。武大郎一早儿就被潘金莲赶出家门去卖炊饼,已经当上县刑警大队长的武松在局子里点名完毕,提早回到家里,一进门发现潘金莲早升起了火,准备好了酒菜。

《水浒传》和《金瓶梅》大概都有这样的一段描写:那妇人早令迎儿把前门上了闩,后门也关了。却搬些煮熟菜蔬入房里来,摆在桌子上。武松问道:哥哥哪里去了?妇人道:你哥哥出去买卖未回,我和叔叔自吃三杯。武松道:一发等哥来家吃也不迟。”妇人道:哪里等的他!说犹未了,只见迎儿小女早暖了一注酒来。

武松道:又教嫂嫂费心。妇人也掇一条凳子,近火边坐了。桌上摆着杯盘,妇人拿盏酒擎在手里,看着武松道:叔叔满饮此杯。武松接过酒去,一饮而尽。那妇人又筛一杯酒来,说道:天气寒冷,叔叔饮过成双的盏儿。武松道:嫂嫂自请。接来又一饮而尽。武松却筛一杯酒,递与妇人。妇人接过酒来呷了,却拿注子再斟酒放在武松面前。

那妇人一径将酥胸微露,云鬟半挽,脸上堆下笑来,说道:我听得人说,叔叔在县前街上养着个唱的,有这话么?武松道:嫂嫂休听别人胡说,我武二从来不是这等人。 妇人道:我不信!只怕叔叔口头不似心头。 武松道:嫂嫂不信时,只问哥哥就是了。妇人道:啊呀,你休说他,哪里晓得甚么?如在醉生梦死一般!他若知道时,不卖炊饼了。叔叔且请杯。

潘金莲不愧是高手。一出手,就来个抛砖引玉。

连筛了三四杯饮过。那妇人也有三杯酒落肚,哄动春心,哪里按纳得住。欲心如火,只把闲话来说。武松也知了八九分,自己只把头来低了,却不来兜揽。妇人起身去烫酒。武松自在房内却拿火箸簇火。

妇人良久暖了一注子酒来,到房里,一只手拿着注子,一只手便去武松肩上只一捏,说道:叔叔只穿这些衣裳,不寒冷么?武松已有五七分不自在,也不理他。妇人见他不应,匹手就来夺火箸,口里道:叔叔你不会簇火,我与你拨火。只要一似火盆来热便好。

我们不难看到,潘金莲顺手夺过火箸,对武松说着:我与你拨火,只要一似火盆来热便好。这一句听来是合情合理的,无可挑剔的。但其绝对是直接撩拨武松内在欲火的双关语。

毫不夸张地说,潘金莲的性格的可取之处就在于她勇于追求的性格。她敢于反抗,敢于解放自己,敢于说爱,她希望得到爱、需要爱,对一个男人来说,也未必就不应该尊敬和感谢一个对他说爱的女人。

但是,潘金莲却选错了爱的对象,她向武松示爱,不光是坏了男女不可婚外私通的纲常,而且坏了叔嫂间的伦理规则,是双重的罪名。

所以说,稻草毕竟不可救命,最难消受美人恩,武松并没站在潘金莲的立场上去想她的苦处,只知道要这个美丽而有才情的女人伴个拙夫终老一生。

武松重兄弟情义而不重美色。因此,他在潘金莲面前,完全是叔嫂关系,即便是喝酒吃肉送衣服,都是尊重并照顾家嫂而做的事情。

真所谓:一个有情一个无意。

在武松心中,潘金莲永远是他的嫂嫂,他是绝对不会与情义深重的哥哥武大郎的老婆偷情的。所以,像武松这样的男人,是很容易让女人喜欢,也很容易让女人恨的。

武松不仅不解风情,反而斥责了潘金莲。

正是武松的不解风情,为潘金莲毒杀武大郎埋下了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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