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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

2017-07-29 17:11 作者:fuping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返程前。禾玉曼在屋子里收拾行李,把准备带回家的东西塞进行李包,不打算带的装进箱子,暂时寄存在蒋志平家,给可能的到来减少不必要的运输麻烦。收拾完毕。她坐在床沿上,望着生活过的房间什物,离开,是否还能再次返回,暂无定数。一边是家的牵引与思念,一边是事业前景的诱惑。如何取舍与平衡,她站在其间,茫然得不知所措。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蒋志平赶来送行时一再叮嘱:”这里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希望你能再来,”她点头表示赞同。不知不觉中,熟悉的小屋,已经变成生命的一种陪伴。盼望多日的回家,当真要跨出门的那一刻,脚步却变得如此沉重。禾玉曼的大脑瞬间处于空白状态。几秒钟后,她才想起拉上门锁,跟着蒋志平的脚步匆匆向楼梯走去。

司机在大门口等候。天空阴沉沉的。望着蒋志平开的客货两用车爬上一段斜坡向西驰去,禾玉曼这才登上单位的黑色帕萨特轿车,沿着市际公路向东飞跑,在港台歌曲欢快节奏的陪伴下,直奔南湖机场。

禾玉曼坐在后排座上,思绪就像窗外一闪而过的匆忙景象,任意翻飞。半年多来粤海生活的历炼,要比在国企八年时间学的还要多,劳累与疲惫被充实和快乐工作事项所掩盖。特别是与汉斯学习的经历,都将对她未来的职业生涯产生深厚的影响。

“这条路算是走对了。”她在心中快慰地感叹到。

刚到机场,风卷黑云,大及至。手捏机票的禾玉曼站在候机大厅的玻璃墙前,焦急地望着雨幕中如镜子般的地面,迎来送往的电瓶车,停机坪上的飞机,冒雨执行公务的工作人员。昨天给家里发过电报,今天下午三点到达平原机场。曾子凡和孩子一定激动万分,翘首期盼。(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地处北国的平原市被一层厚厚的白所覆盖。手持鲜花前往幼儿园接孩子的曾子凡向天空望了一下,茫茫天际布满了白茸茸的毛絮。

爸,这花真漂亮!”被提前接出来的孩子刚出门就高兴地喊着。是的,背衬雪花飞舞,玫瑰尽显它的娇美和艳丽。

“这是送给妈妈的!”他抱起孩子说着就向公交车站走去。雪在脚下滑得咯吱咯吱作响,树枝上堆积过重的雪团‘不时会啪’的一声跌落下来。这时云层覆盖的天空划过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爸爸,这是妈妈坐的飞机吧?”孩子抬头望着天空,煞有介事地伸出一根手指问。

“是的,一会儿就能见到妈妈了!”

天真的孩子不知问了多少遍的问题,他也不知回答过多少遍,就像熟读一首美丽的歌谣。

西郊机场大巴的终点站,站着一群接机的守望者。雪越下越大,曾子凡不时拍打一下孩子身上的雪花。没过多会儿,孩子冷得受不住,就在雪地上跺起脚,又抬头望了望父亲那被冰霜围剿的睫毛喊道:“爸爸像个老爷爷了!”瞧着孩子冻红的脸颊,他怜地抱起来,向来车的方向不停翘望,好不容易等来一辆车,也未等到要见的人影。孩子又一次地问:“妈妈咋还没到?”他不知如何作答。原计划四点多就能到达市区,可他们父子俩在雪地上等到五点多钟,仍是未见人影。眼看着接机的人陆续都走了,曾子凡的心里又是一阵焦急和失落。夜幕徐徐降临,天气又如此寒冷,他无望地抱起孩子和冻僵的花朵回家了。

相距上千公里的南湖机场还在下雨,飞机延迟飞行。季很少下雨的粤海偏偏在这个时候下起连绵大雨,大批航班延误,旅客滞留,仿佛是为了挽留住旅行者匆忙的脚步。无法确定的飞行时间,天各一方的牛郎织女只能在茫然无助中隔空相望。禾玉曼无比焦灼地躺在一家宾馆干净整洁的床铺上,无奈地望着落地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幕,归心似箭。直到第二天下午,她才如愿登上飞往家乡的航班。

飞机在晴朗无云的空中飞行两个多小时,平稳降落在平原机场。禾玉曼那颗悬浮已久的心才算放松下来。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孩子,她的心都要跳出来。她坐在通往市区的大巴车上,多想让汽车快点跑呀,可是傍晚时分融雪后的地面,车轮不听使唤的直打滑。

城市点亮的灯火,背衬白雪覆满的北方世界,多美的景色!禾玉曼一下车,背起行李一路小跑,几次险些跌倒。

踏进阔别已久的筒子楼,一股久违亲切又温热的气息弥漫过来。灯光暗淡的楼道,每家每户的门外,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破旧条桌上放着煤气灶,桌下挨挨挤挤地堆着大白菜及杂物。尽管过了晚饭时间,可油烟饭菜的余味还在走廊的狭小空间里迟迟徘徊。禾玉曼抬起激动不已的手臂推开那扇熟悉的门板,门轴活页发出吱扭一声,背着门坐在床上的父子俩听到门板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

“我的宝贝儿!”禾玉曼喊了一声,就跑了过去,紧紧抱住他们。

孩子喊着妈妈,母亲喊着孩子,那一刻,幸福盈满一家三口的心中,孩子挣脱父亲的怀抱扑进母亲的怀里,一股充溢着熟悉气息的暖流向禾玉曼扑来。

“我朝思夜的宝贝,我的孩子,对不起……”伴随着无限的愧疚和激动,母亲把脸紧贴着孩子,嘴里喃喃自语。

等她缓过神来时,这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多日未见的孩子。声音有些不同了,似乎比以前变小了,变得不像记忆中的那个声音。

“看妈妈给你买的新衣服,”母亲坐在沙发上,从包里掏出新衣服,依然舍不得放下怀里的儿子,急于试穿衣服的孩子,硬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

“孩子是咋熬过来的?”急于探究孩子内心感受的禾玉曼轻声问道。

“儿子有时哭着要妈妈,只能哄着说,过几天就会回来。”曾子凡用手遮在嘴巴上悄悄说着。禾玉曼却在心中默默盘算着以后的日子,如何来弥补这份情感愧疚的欠债。

“不能给孩子的成长带来任何缺憾!”节刚过,曾子凡的一句话,挑起禾玉曼内心酝酿已久的矛盾与煎熬,也是自回家以来,一直徘徊在她心头又不愿意倒出的苦恼。南方工作的诱惑,她多么想再坚持一年,把自己的经验锤炼得炉火纯青再做重新谋划。然而母子分离的痛苦又将会折磨她心底那根最脆弱的爱的琴弦。如果不再南下,原单位是回不去了。曾在一次散步中一闪而过的思想火花,此刻却奇异般照亮了禾玉曼眼前的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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