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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结束对你的爱

2017-07-25 23:48 作者:闫睿杰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文 ※ 闫睿杰

当一个人上另一个人时,当真是没有什么道理的。

苑荏常常独坐在咖啡厅里,看阳光穿透过玻璃,平铺在古风甚浓的木桌上。在这样安详静谧的时刻,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乔霖。

苑荏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乔霖的。乔霖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玩世不恭、喜欢放浪形骸、恨不得把世界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轻浮的男人,但她是真的爱了,爱的隐忍,爱的卑微,为了他甘愿低到尘埃里去,却难以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她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嬉戏打闹的儿童,深深地叹了口气。

突如其来的短信打断了苑荏久久难平的思绪,她以为是男朋友萧承俊发来的,拿起手机,看到的却是一串陌生的号码,犹豫过后,她查看了短信, 但就是这条短信,让苑荏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屏幕上显示“小荏,我是乔霖,我回来了。明天晚上8点,老地方见面。”就在这时,她的心脏好像被人掐了一下,她对着窗外的风景皱眉,大脑中顿时蒙上了厚厚的灰。直到黄昏时刻,她才将手机关掉,搓搓早已冰凉的手,离开了咖啡厅,回到家。(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让她不能控制的是,她又开始做了。在梦中,苑荏听到乔霖一字一句地说:“小荏,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这些年,她厌倦了乔霖目中无人的狂妄,畏惧了他忽冷忽热的态度,也无法应承他任性无理的要求。但她没有想到,因为梦中的这一句话,就让苑荏再次对乔霖滋生出期望来。

苑荏站在她与乔霖曾经常来的酒楼前,握了握拳,然后走了进去。看到乔霖的那一霎那,她的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

乔霖的风采不减当年,他依然飘逸俊朗,神情中总是能生出无限的魅力。而这些对于苑荏来说像是毒药的东西,又开始反复侵蚀着她本就脆弱的心,它们使她的意志开始动摇,使她对乔霖长眠的感情开始苏醒,苑荏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你迟到了半个小时。”乔霖的声音传了出来。

苑荏回过神,尽量掩饰自己的慌张。

“你怎么离我那么远,过来坐好。”乔霖几乎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

她故作镇定的坐在对面。

“你以前从来不迟到,想不到我不在你身边,竟让你有了迟到的毛病。”

苑荏低着头。乔霖见她不说话,便主动缓和气氛,他立刻换了一种语气,温柔地问道:“多日不见,可曾想我?”

苑荏的目光四处躲闪着,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小声地说:“你还是老样子。”

乔霖笑道:“你就是善良,不管我走得有多远,都会站在原地,等着我回家。”

苑荏依然以沉默相对。

乔霖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他早已习惯了他们之间的若即若离,每一次长期的分离,都会让苑荏疏远他、冷淡他一段时间。基于对苑荏的了解,乔霖总是自信满满地认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修补他们之间残破不堪的爱情

乔霖滔滔不绝地对苑荏述说着自己在外地时发生的故事,关于苑荏现在的生活情况,他一句都没有问到。很显然,苑荏对他的期望,又落空了,这个样子的乔霖,实在让她心寒,她用力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打断他:“乔霖,你别说了,我现在有男朋友了,所以你的这些事,我都不想再听。这一次来见你,其实是要和你分手。”她加重“分手”二字,之前的惶恐和不安渐渐消散开来。

乔霖一听,灿烂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收敛住张扬与得意的表情,愣住了。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苑荏,不敢相信那个性情温和柔弱的、没有多少脾气的女子,竟能说出和他分手的狠话,他不解地问道:“小荏,你…你怎么了?我们…我们的确是聚少离多,可是都经历了那么多次,你也从未说过要与我分手的气话,你现在唱的是哪一出?小荏…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苑荏看出了他的紧张,但还是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镇定下来,她鼓起勇气说:“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我真的有男朋友了,他对我很好,和你在一起,累极了,我无法忍受你对我的漠不关心,更无法忍受你爱我也爱别的女人。阿霖,我真的看不透你,看透了自己也看不透你,我分不清怎样的你才是真实的你,什么时候你是认真的,什么时候你是在演戏。今日才发现,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肯给我长久、稳定的爱情。”

当苑荏说完这番话,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全然不知眼泪已经沾湿了脸颊。待乔霖追出门去,她已跑的不见踪影了。

日的风刺骨的寒冷,路灯把苑荏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她使劲捂着嘴,不允许自己哭出声,冷风趁机窜入她的体内,她不由地紧了紧外套,在路旁蹲下身来把头埋进臂弯里,埋得深深的,不愿让任何人看见她眼脸的泪。她想,自己还是爱着乔霖的,纵算他伤她千遍万遍,她也无法不爱他。

许久,苑荏忽然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搂住了她纤瘦的肩,只听那人柔柔说道:“我在找你,为何不回家?蹲在这里做什么?”苑荏猛一回神,才发现这个人不是乔霖,而是萧承俊。

萧承俊和乔霖有很大不同,乔霖放荡,萧承俊专一,乔霖和苑荏在一起时,只顾自己玩乐,而萧承俊则时时顾及苑荏的情感变化,清澈的双眸总是能洞察苑荏心中所想,对她充满了无尽的怜爱与心疼。

萧承俊轻抚上苑荏泪痕满布的脸,小声问道:“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承俊…”苑荏止住哭泣:“乔…乔霖……回来了,我是…是去见他。”说完,她抿紧嘴唇,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无法坦然地望向萧承俊,所以一直低着头,静静等着萧承俊的回答。

苑荏没有看到的是,萧承俊紧紧皱着眉头,眼神四处游离着。沉默了许久,她终于听到萧承俊深深叹了口气,冷风灌进他的鼻腔,不禁让他用力地咳嗽了几声。随后,又将苑荏拥入怀里:“他伤你至此,为何你还要这么执着?”他的语气中没有透露出一丝的生气或不满。

然而这句话却刺痛了苑荏。苑荏的事情,萧承俊都很了解,乔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她,去了外地。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萧承俊陪在她身边,她难过的时候,他就会握住她的手,坐在她的身旁,听她诉说她与乔霖的过去。她生病的时候,他额头上总会冒出细密的汗珠,苦着一张脸,日照顾她,一步都不敢离开。她烦闷的时候,他不顾风,大老远的去给她买她最喜欢吃的牛奶布丁……萧承俊对她种种的好,一点点修补了她被爱砸伤了的心。

萧承俊坚定地说:“我不会让你离开,不会给他再来伤害你的机会,因为,我不允许你,受伤害。”

泪水又从眼眶涌出,萧承俊对苑荏的爱是细水长流的、平淡安稳的,她不会感觉不到,而她只需要亲手了断她过去的一段情,她想,如果没有萧承俊的出现,那段艰难的日子,她将无法再过下去,她将永远走不出感情的阴影。可是,了却旧情也并非易事,在苑荏即将忘记乔霖带给她的伤害时,乔霖却毫无预兆地出现了,这使苑荏手足无措,极度的紧张和慌乱化为一股绳,紧勒着她的心,使苑荏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萧承俊看到苑荏不说话,又叹息:“感情的事,你得自己去解决,若你不爱他,你就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流泪。”他放开苑荏,重瞳看进她的内心,继续说:“小荏,过去的事,该放下就放下吧,我不希望你重复这种伤痛,不想你活得痛苦,你知道吗?”

街上仍然刮着冷风,可苑荏却觉得不再那么冷了,无论是身还是心。

萧承俊把苑荏送回家,萧承俊转身欲走,却被苑荏叫住,问道:“承俊…你…你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我吗?哪怕我忘不掉乔霖,你也会……一直等我?”

承俊没有想到苑荏会问这种话,他停下向前的脚步,顿了顿,回过身,看了她许久,回话道:“我离开过你吗?在你身边这么久,你要我走,我就会走,你要我留,我就会留。”他缓缓向她走来,伸手抚摸她的长发,“小荏,我会照顾你,不管怎么样,我爱现在的你。”

说完,萧承俊吻了吻苑荏的额头,转身离去。

苑荏晚上做梦仍然会梦到乔霖,梦境中,她看到她为了乔霖,甘愿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很低,低至地面的尘土,只要乔霖能认真地看她一眼,静下心来陪她说说话,一个动人的微笑,一句温馨的问候,就已足够。可是乔霖偏偏不愿意给她这些微小的感动,他永远都随着自己轻浮的性子做事。乔霖从不珍视自己的青,大把大把地肆意挥霍,连深爱着他的女子,都不屑瞧一眼。

乔霖不定期的就把外边游戏人间的女人带回家里,当着苑荏的面,毫不顾忌地说着令人作呕的情话,向那些女人们炫耀着自己的高富帅。女人不时的娇嗔和乔霖那淫邪的笑声交织在一起,传入苑荏的耳内,苑荏顿时觉得,他们都变成厉鬼,合起伙来将她善良而纯净的心,一点一点地撕成碎片,鲜血直流。

心口伴随着剧痛,从昏重的梦中惊醒,苑荏才发觉自己的手脚像冰一样的冷,额头还不断冒着汗,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把自己抱成一团。时至今日,黑夜,仍是她的恐惧,是她巨大的折磨,她宁愿坐在窗边等待黎明,也不愿意再次入睡。她想,等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她就不会被黑暗给吞没,她就安全了。

萧承俊时常到苑荏的家里去,给苑荏带来大大小小的惊喜,当苑荏打开门时,他就会做个鬼脸,换苑荏会心一笑。但是这一次,却让萧承俊诧异万分。给他开门的并不是苑荏,而是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他不认识的女人。

萧承俊用余光扫了扫女人的脸,走进家中。他发现茶几上有一张名片,就顺手拿了起来,注视着名片上被放大的三个宋体字:方晓臻。职业:酒吧经理。萧承俊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苑荏,又看向方晓臻,问道:“请问您有何贵干?”方晓臻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反问道:“你是谁?和这个叫苑荏的是什么关系?”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与轻蔑,不屑与萧承俊对视。萧承俊却有礼地回答:“我是她男朋友。”

方晓臻这才瞥了萧承俊一眼,仍然用高傲的口气说:“既然是你的女朋友,那就好办了。”她把目光转向苑荏,“我来是为了乔霖。”方晓臻开门见山。

她笑笑:“我知道乔霖离开我,是为了来找你,但是你和乔霖实在不是一类人,你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而乔霖需要的是地位和金钱,这些我都可以给他,更何况,我已经怀了乔霖的孩子。”

此言一出,萧承俊立即变了脸色,苑荏猛地缩紧了身体。

方晓臻不顾他们脸上的表情,从包里拿出了医院的化验单,啪的一声放在茶几上,继续说:“我能够满足他的需求,同样也能满足你,说吧,你需要多少钱?”

一直保持沉默的苑荏顿时觉得心慌气短,强烈的晕眩感使她用手托着深锁的眉头,她极力的舒展他们,让自己不那么慌乱,许久,她攥紧拳头,指甲好像要掐进肉里,但是却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方晓臻看到萧承俊紧握着苑荏的手,冷笑一下,说:“乔霖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而这种生活,你根本消受不起。”语罢,她漫不经心地掏出一叠钱,放在苑荏手里,不等苑荏开口,就开门离去。

方晓臻的高跟鞋有力地敲打着地面,回声飘荡在走廊里,这尖锐刺耳的声音,像一支锥子,深深刺在苑荏柔软的心上。苑荏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泪水像兵荒马乱中的逃兵一样,顺着她茫然的眼睛闯出来,她听到自己那哀怨的、悲恸的哭声,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粉碎了一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对乔霖的最后一点幻想,茶几上那一张薄薄的化验单,将她彻底埋没到厚厚的尘埃当中去,羞耻感变为烈火,把她对乔霖所有的眷恋都烧成灰烬。

萧承俊第一次看到苑荏如此撕心裂肺的哭泣,他不再说安慰的话,只是用力抱住瘦小的、哭得几乎昏厥的、柔若无骨的她,像抱住一个病入膏肓,就要远离人世的姑娘一样。那一刻,他的心随苑荏一起沉入谷底,他暗自发誓,要娶她,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等苑荏哭到精疲力竭,萧承俊就把她抱到床上去,为她盖好被子。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睡着的模样,心狠狠地疼起来。他替她擦去眼角未干的泪水,俯下身亲吻她消瘦苍白的脸颊。睡梦中,苑荏一直抓着萧承俊的手,不肯放开,如同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萧承俊也不敢轻易放手,唯恐她醒来后看不到自己,就这样一直陪着她。

这是苑荏睡得最沉的一次,梦境中的她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飘荡在半空中, 随风摇摇欲坠。迷雾中,她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残忍地夺去了轮廓,只剩下一堆白骨,她觉得,就连白骨也是脆弱的,它会被无数肮脏的蛆虫一点点啃噬干净。乔霖和女人们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都被这可怕的荒芜淹没了,她再也看不见自己的隐忍和卑微,看见的唯有寸草不生的心的荒原。

苑荏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感到微微的疼。看见落日的余晖倾泻在萧承俊的侧脸上,她蓦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多么的至情至性,总以最大限度的爱惜与保护来激发她爱人的能力和勇气,而她却总是伤他于无形。苑荏为她的自私和犹豫不决感到深深愧疚,在这个美的醉人的黄昏,她终于认定,萧承俊有的,乔霖永远都不会有。

苑荏坐了起来,将脸贴在萧承俊的背上,许久,耳边传来他的声音,问道:“还爱他吗?”

苑荏伸手环住他的腰,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说:“不爱了。真的不爱了。”没有心痛、没有不舍,只有放下,只有遗忘。物极必反,当一个人因为爱痛到极点后,就不会再痛了,而那些放在心上的人,也会慢慢地消失,旧爱也会随之埋葬。

“承俊,”她放开他,扳过他的肩,四目相对。“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和你在一起,一心一意陪你,我不会再为乔霖而悲伤流泪。”

萧承俊疲惫的脸上终于透露出一丝微笑。过了一阵,他的神情恢复了以往的凝重,谨慎地说:“小荏,你听好,有句话……我只问你一次,以后绝不会再问,所以你要好好地回答我。”

苑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对萧承俊的重要性,郑重地点点头。

又过一小会儿,萧承俊把苑荏的手放在他的心口,说道:“我想娶你,你…愿意吗?你愿意让我娶你吗?”

苑荏看着他,咬紧嘴唇,久久没有回应。萧承俊察觉到了她的僵硬,连忙说:“没关系的,我不会勉强你,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让你好好考虑。”

苑荏因为这句话,心绪得到了缓冲,柔和的目光与他对视。她感激地说:“承俊,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

在萧承俊对苑荏表明心意之后,连续好几个夜晚,无梦。

苑荏惊奇地发现,她的心口竟然不再会有莫名的疼痛,也不再会觉得寒冷,她甚至觉得,幸福离她很近了。

苑荏对着梳妆台,仔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才发现,她也可以有楚楚动人的容貌和高贵优雅的气质,她低下头去,轻轻一笑,心想,该放下的,都已放下,该释怀的,也已释怀,她终于能够以一个全新的面貌站在萧承俊的眼前。然而,就在她踏出家门的一瞬间,看到的却是坐在楼梯口的乔霖,她怔住了,微微眯了眯眼。

乔霖永远是在苑荏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闯进她的生活。她没有想到,乔霖还会来找自己。但是这一次,她没有紧张,没有害怕,从容淡定地从他的身边走过。

乔霖看到苑荏整齐的穿着,就知道她要出门去,于是,他急忙站起身来挡住她向前的脚步。苑荏推开他,却又被他拦住,僵持了一阵,乔霖突然捧起她的脸,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唇,将她逼进家中,苑荏闻到乔霖的呼吸中带有浓烈的酒味,慌忙地躲闪,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不等乔霖站稳,苑荏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这种局面是乔霖未能料到的。

“你打我?”他难以置信地望向苑荏,语气中带着吃惊和前所未有的苍凉。同样的,他也看到苑荏眼睛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决然和淡漠。乔霖突然警醒,他意识到苑荏不再是曾经那个默默陪伴着他,不管他去哪里,都会等待他回家的温和文静的女子。以前,每当乔霖在外面遇到不顺心的事,他都把所有的怨气发泄给她,从不顾虑苑荏的感受,而苑荏一次都没有抱怨过他。乔霖在外边和别的女人眉目传情,她也只字不提,甚至不忍心说一句重话。如今,却只因为一个吻就打了他一巴掌,乔霖的心里顿时生出了危机感。

他不安的问:“小荏,上次你说要同我分手,是开玩笑的,对吗?你是因为我太久不回来找你,所以故意拿分手这种事气我,对吗?”

苑荏保持沉默,不肯看他一眼。

乔霖摸清了苑荏宁静、平和、隐忍的性格后,就天真地以为,就算他再怎么折腾,他们也分不开。

可苑荏的沉默告诉他,他错了,而且错得太深。

他压低了声音,又说:“小荏,你别这么对我,别不说话。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和你一起好好生活,过去是我对不起你,我没能珍视你的好,求你给我机会,让我来弥补对你的伤害。”他的语气中再也没有任何的骄傲,有的只是深深的懊悔,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六神无主。

苑荏缓缓摇头,一字一句地说:“我要结婚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像一块巨石,重重砸伤了乔霖,他诧异地看着苑荏,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苑荏转身准备离开,乔霖急速冲到门口,将门关上。他几近哀求:“别走,小荏,你别走。你说,那个男人是谁?是谁说要娶你?”

“你不认识。”苑荏淡淡回答。

“是因为我离开你太久,所以你才会喜欢上别人,现在我回来了,你离开那个人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乔霖死死抱住苑荏,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但苑荏仍然坚定地说:“我要走。”

此时,乔霖已经泪流满面,失声道:“你是天下最善良的姑娘,你有世上最柔软的心,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头?”粗重的呼吸喷薄在苑荏的颈间。

苑荏第一次看见乔霖如此伤心,如此脆弱。她放弃了挣扎,她想,乔霖毕竟是她爱过的人,无论他们现在的关系如何,她都无法再次狠心地将他推开,只是任他再怎么努力尝试着挽回,苑荏对他的爱,亦是彻底死了,永不会复活。苑荏是一个人,不是一团空气,不是让乔霖想爱就爱,想不爱就不爱的物品,她也需要心灵上的关爱和保护。当乔霖把人间情爱玩够了、玩累了,想要踏踏实实与苑荏过日子时,她已经走很远了。

“你现在才需要我吗?”苑荏的口气中有难以掩盖的悲凉。

乔霖放开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苑荏不想有任何表情,转身从抽屉里拿出方晓臻的化验单,递给乔霖:“方晓臻才是你的女朋友,她已经有了你的小孩,你该去找她。”

乔霖并不知道方晓臻来找过苑荏,听闻这个消息,更使他错愕万分,他接过单子,看了几秒,神情立刻黯败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的双手用力地抱住头,不断地撕扯着头发,满布血丝的双眼不敢在化验单上做过多的停留,便快速将单子揉成一团,狠狠扔进垃圾桶。哽咽道:“小荏,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地位、钱财、甚至是孩子,我都可以放弃,只求我们能够重新开始。”

苑荏无奈,“乔霖,你喝醉了,我不能答应你。”

她走出家门,乔霖跟了出来,哭喊道:“你说过的,不管我走得多么远,你都会等我回家,为什么当我真正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肯兑现当日的承诺?”他依然拉住苑荏,不肯放手。

苑荏背对着他,说:“太晚了。我也以为我会一直爱你,如果你能早一点改变,如果我没有遇见过萧承俊,我们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叹了口气,“乔霖,你辜负了我,我也辜负了你,我们谁也不曾亏欠谁。”她坚决地把手抽了出来。

说完,她便匆匆离去,再也不愿意看到乔霖脸上的表情。

严冬的风依旧寒冷,可是却吹散了苑荏心中的迷雾,树枝上的儿,展翅欲飞,一排排路灯发出温暖的光,冬夜也显得不再那么漆黑。不知不觉,她的脚步渐渐轻快起来,她平静地对自己说:“乔霖,当我结束对你的爱时,我才能,更好的爱别人。”

不远处,她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朝着她温柔地笑,男人手上提着牛奶布丁,正缓缓向她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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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结束对你的爱的评论 (共 12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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