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路远

天堂路远

胡临雪

诗人灵河，你是我的兄弟，你更是我的“冤家”！前几天，你在抗洪救灾中，在没有一点预兆，没有一个招呼，就与我告别了。这种告别是我接受不了的！虽然在写作上你不再说我的不是了，虽然在拼酒中你不再藐视我了，但，我却有一种莫名地失落与悲伤。今年，你才五十一岁。如果你能借得阎王一个时辰，我宁愿相信你说的都是对的，我永远不会与你争论输赢。然而，这一切已成往事。

你还记得吗？我们的相识是在遥远的1993年9月的一个夜里。那时，你从东山乡调到龙水镇车底中学，我也从本地金田小学调入这个中学。当时，我只知道你姓盘。当时都是新报到的教师，我俩是拼一个房间的。是夜，我们聊着聊着，我问起了一个叫“盘灵河”的诗人，他也是东山乡的一位老师。你不言。我一味地说着。我说我在兴安师范读书时，我在《诗刊》、《星星》上读过他很多诗。他是我的偶像，我真想认识他。你也不语。那夜，我说了很多，只是想从你那里侧面地了解一下这位诗人。然而，到了夜深处，你问我，如果那个人与你相识，你怎么想呢？如果我就是那个“灵河”呢？突然，你打破了我对一个能在权威性杂志上经常发表诗歌的诗人的观念。哪有那么巧的事呢？诗人应该是有诗人的样子的啊。然而，我们就这样相识了。你没有诗人所谓的那种孤独、寂寞、迂诡。你有的是对生活充满了美好向往，是对朋友的忠诚相待。

你还记得吗？那些年，我们做教师时，一起去游览了峰峦雄奇俊秀、林木葱郁幽深的大仙；去领略了其声雄亢激越、其势威不可挡的溪渡源瀑布；不要说那石牛潭边留下了我们面红耳赤的争论，也不说车底中学旁边那口古井边我们一起比赛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数量的约定，更不用说深夜里谈论那些未有男朋友的美女教师的“坏话”了。只说那一年，我们第一次去《漓江日报》社领奖的事。二十出头的我们，不管天高地厚，也不管在座的是总编还是记者，都要敬他们几杯酒，才方显我们的海量，果不其然，我们把一位编辑老师喝醉了。后来陪老师去编辑部清样报，然而他样报没有清好，人已到办公桌下了。这后来，我们却与这位老师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就在今年的五一，我俩还陪同老师去炎井温泉度假，但，我们在忆往昔描前程中，不知不觉，三人又喝得一塌糊涂，连温泉的边都没有去，就回到县城来了。第二天我们相约，下次去温泉不喝酒只泡澡。如果是今天这样结果，为什么不把“下次”改成第二天呢？我宁愿那次不喝酒。

你还记得吗？那时我们总是抱怨社会的不公，轻视自己的职业，总想有那么一天，能走出自己的圈子，谋求所谓的更大的发展。1996年，乡政府招聘秘书。你约我一同去考试，(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你考取了，我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也正如你在《喂养文字》中说的：“一九九六年夏天，阳光普照/他们说他们去拜访了某某书记/某某书记把我这个站讲台的老师/调到政府坐在办公室当秘书/他们频繁地跟着我出入各种场合/让我止于秘书这个角色”，也就是从那时起，你很少很少写诗了。但，我们还经常来往的，我常到你那蹭酒喝，总是喝得那么尽兴也那么不像“文人”。我还坚持写着，每年都去《漓江日报》社领奖。那年，县里办报，把我调到县城了，我还在心里暗暗庆幸没有去乡政府，我认为，我比赢了你一次。如果是今天这样的结果，我宁愿你赢！

你还记得吗？我到报社后，我们联系更直接了。你总是提供很有价值的新闻线索给我，借故下乡，我们又在一起拼酒。也许我们兄弟情深，唯有杜康，从来没有”花看半开，酒至微醉”的斯文。但，我们除了拼酒，还拼工作。你从秘书到民政办主任又到镇残联理事，你总是脚踏实地的工作，一步一个台阶。你诗人固有的安静与不争的性格，也许是注定了你的善良、慈爱、正义以及愿意奉献自己。前些天，我们在一起时，还说闲下来时各人出一本书，哪怕没有人读，我们也要祭奠我们青春时的梦想。当书出来时，我们要好好的祝贺一番，每人一壶好酒，不醉不休。但，这个愿望也许随着你进入再也没有纷扰没有劳累的天堂了。

兄弟，带上这壶酒，天堂路远，也许路上有故人！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926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