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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年华文/李朝辉

2017-06-12 11:42 作者:天彩焰火  | 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1——序:

光阴匆匆,我们曾是桥下淌过的一朵朵浪花。

十年后,当岁月蹉跎成一弯清瘦朦胧的下弦月,许多曾信以为真的永恒,恍若窗外的浮光掠影。

午后,翻开已定格的旧照,一张,一张的,他们或胖矮,或含笑,或俊朗,或洒脱。校园内外的每一个角落,藏着的一幕幕鲜活生动的故事,故事里已分不清关于想与现实模糊的边界,只有广播里飞扬的歌声、旋律还隐约回荡在耳畔…… 许多碎片化的场景,像蛛网一样陈旧交织,又如藤条一样在记忆里疯长攀延。

时间在流逝,那存有温度的记忆,如一抹微笑,轻漾在蝉鸣的盛

2——无限风光(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顺着312国道往南不远,横亘着一条东西走向的河流,千百年来滋润了这一带古老文明的山川古道,这便是浩浩荡荡的灞河。还没走近,就感受到它的雄浑、豪迈之气。

灞河宽阔奔涌,水流掀起浪花追逐,拍击在中流冰冷的岩石上,腐草枯枝被冲击到河道两侧,唯舟楫索桥可渡。

灞上是白鹿原,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放眼四顾而去,雾蒙蒙的秋日风光尽收眼底,村落星棋罗布,风吹草底,一片蒹葭羽动,苍苍茫茫……

曾经楚汉争雄的兵戎之地,当年剑拔弩张的硝烟尽散而去。一曲曲吼破天窗的秦腔、老腔,在一字一板间回环着秦人的艰辛悲苦和壮怀激烈!回荡在这狭长平整的秦岭以北,像大开大合、层连叠嶂的秦岭山脉一般,延绵挺耸在虚无飘渺的云海雾涛里。

国道北麓则少了峻峭险阻的山脉锋芒,望去尽是此起彼伏的原岭山丘,千沟万壑布满了蜿蜒曲折道路,像皱皱巴巴的老人。杨庄、周庄、姜湾等各种姓氏组成的部落乡村遍布其中,平添了浓郁、浑厚的生活与乡土气息,这里依旧保持着最质朴古老的关中风俗,祖祖辈辈丝毫没有断代和淡化。

3——道貌岸然

校园矗立于312国道旁侧,开学典礼于当天下午如期隆重召开。

刘主任,第一个粉墨登场 ,网格的衬衫配上短评的发型,尤其戴着一副茶色大框眼睛,显得格外精神和文艺。后来每逢校庆等场合,他总是拼凑一首低劣的打油诗来朗读,其中不乏吹嘘学校、献媚校长、等陈词滥调调,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

百花齐放中,他也勉强是一朵奇葩:稀少的小八字胡下,故意歪咧的嘴始终无法正常安放,极像发育未全的小混混,真是天赋异禀于斯奇人也!不知打何时起,他就坐上上了政教主任的交椅,虽说风水轮流转,但这交椅好象涂了万能胶,和他的屁股一粘,就再也没分开。

一周后,校内好几个墙壁上用浆糊贴着告示,说是又要开整风大会。谁想到'N年过去了,整风运动仍然可以在神州大地刮来刮去,刮得人眼花缭乱、东倒西歪。

但正是这样一个舞台,续写了他太多的传奇与荣耀。

一个土台子,上面设置一排所谓的主席台,领导按权高位重由中间向两端依次正襟危坐,旁边架设一个高音大喇叭,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海,交头接耳、打情骂俏者甚多,抓耳挠腮,摇头晃脑的比比皆是,简直可用乌合之众形容。如此校风让台上的头头们颇为尴尬和不满,尤其是老钱,眉头皱的要粘成一团,底下班主任们敏感吃力并勉强地维持着各自班级的纪律,生怕引起领导的不悦。

刘主任依旧带着茶色眼镜,威严地站立土台中央,铁青着脸,咳了两声,大概又咽了下去才把嗓子清理干净。一边看着稿子,一边扫视着台下。首先像传人犯一样让严重触犯校纪的学生走到台上,再让他们向全校师生深刻检讨反省。其中就有张辉,他低头红脸,结结巴巴地念着检讨。那次我给他代写的检讨,不料这厮事先不备稿,睁着眼睛瞎胡念:‘’勿以恶小而不为,勿以善小而为之‘’,惹得台下一阵哄笑,连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脸刷一下红的像个快要烤焦的红薯。没等他继续往下念,刘主任气的瞪斜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攥紧的一只拳头推着他,让他站到台子右侧去了。接着按套路歪着嘴、斜瞪眼开始宣读他俩人的斑斑劣迹——

2002级高二八班,冯某某因上厕所期间嘲弄同班男生张某,张某恼羞成怒,双方发生激烈争执,并公然上升为激烈的斗殴行为,严重影响了我校良好的校风。两人在校期间,不能严以律己,不以学习为重,长期自由散漫,屡教不改;并沾染社会不良之风,时常抽烟喝酒,不务正业。为了严明校纪、教育本人,经我校会议研究决定:给予冯某某留校查看处分,给予张某以记大过处分。以儆效尤!‘’

宣读完毕,刘主任表情凝重,沉默了半天,猛地挥掌,指着底下一顿呵斥:“你们能不能严肃点,就这素质还想上大学!”威严的架势显然难掩先天的猥琐与邪恶,底下暂时一片沉寂。不过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一走一拐,已经闪到刘主任前边,一言不发,只是嬉皮笑脸地摆弄着各种滑稽的动作,谁也不知道这个男神是咋进来的,从哪里来的,来做什么的?只觉得他能给人带来卓别林一般让人忍俊不禁的开心。刚才的整风全被这笑点给比下去了。底下一部分人情绪激动的嚷嚷:他是海涛,海涛太牛了!恨不得欢呼起来……

因整风声势浩大,加上几个高音喇叭,他俩的“罪大恶极和十恶不赦‘’让远在校外的几个村子都如雷贯耳。许多村民比听戏还觉得热闹,并深入田间地头开展讨论: “这不是沙河村你二叔家的娃么”。手中的农活都忘了。

不过说实话,我们许多人都很喜欢这种人多的大会,表演的大会,看热闹的大会。因为正经的场面看的太多了,正好可以借此放风消遣。

经验告诉我:台上极端正经的人,台下越不正经。

这年头,老师讲课之余见色心起,与男学生争女朋友的风流韵事时有耳闻。我眼睁睁的看见七班的班主任多次借着给学生解题,趁机偷瞄上一眼、摸一下手,或蹭一下等死似是而非的小动作,而且窃喜的有些失态,这种低劣且毫无档次的调情、调戏手法何谈为人师表,列为看官直呼:出息何在!

4——关于海涛

最后一次见海涛,是学校东边的公路旁,他蜷缩着躺在下水井盖上,井盖里不断冒出白色气体,海涛衣衫褴褛,满脸黑色污垢,表情呆滞,好像即将被这气体所吞噬。

又过很久,报纸上说某镇一位叫海涛的智障人士在砖厂附近不幸离世。离世前长期流落街头,无人照应、收留。而该镇救助站对此麻木漠视,是悲剧发生的重要原因。

有人说他长期以来就是 “社会闲人”罪有应得,多年来经常在312国道旁活动,以挡车要钱为生。每当长途货车经过,他就一跛一瘸的站到路中间,司机瞅见是个跛子,远远就开始刹车减速。车刚停下来时,他不动声色,像蠕动的黏虫一样顺着车门直管往上爬。司机见状大都吓得半死,以为这人大有来头,就只好甩出几张钞票消灾。终于有一次,海涛终于不幸碰上一个凶猛司机,根本不按他的套路出牌,非但没给钱,海涛刚爬上去,就从窗门被一脚蹬下去,司机推开车门,顺势跳下,一把揪住海涛胸前衣领,又是一脚,揣出一米开外!顺手抡起扳手,无节制地耗时3分钟将海涛打瘫在地,随后拖着腿扔到路边,司机不忘向海涛投了一口浓痰,就猛踩了油门呼鸣而去。

再后来,又有人说在哪里哪里看见过他,但又含糊不清。在这个熙攘如常的大街上,他不管在哪,都是那么的卑微和另类。

5——三俗阿二

说道三俗,阿二首当其冲,这人的名字我努力并不间断回想了好几年也丝毫未能想起,仅凭他自然流漏的一股“二”劲,索性称为阿二。这人不知道是学校的第几把手,他瘦弱枯黄,估计年少家贫饥荒、营养不良所致。

寒来暑往、长漫漫,已值天命之年,却毫无收敛之意。每当晚自习后,整个校园灯的火依次熄灭,他着了魔似得摆着手,几喽喽就开始倾巢出动查房,个个精神抖,像警犬一般的高度警戒。一人打手电,后边几个四处张望,把不得把耳朵扯得再长些,生怕发现不了宿舍楼的一举一动。一天晚上刚好停电,我们班的男生扎堆聊的尽兴,无意中拉扯到刘主任等所谓的四大恶人,结果不幸被阿二听见,他显得格外兴奋,待我们发现,他已站在我们身后了,并恶狠狠地瞪着我,一股冷气让人脊背发渗。阿二个矮身瘦,一脸粽黑皱纹紧巴巴地蜷在脸上,横七竖八的,就像他满嘴参差不齐的铁牙。昏暗中,他嘴角微微向上触动,手臂激烈挥舞,一腔怒火憋得额头青筋暴起。只见他怒睁圆眼、毛发竖立,哮喘般沙哑道:“我他妈的还没见过这样的学生,真是胆大包天,大晚上了,还敢这样猖狂,把学校当成你屋了”!一边喊着硬是连拉带拽让我站到外边地去,并公然恐吓威胁让我退学,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令人尴尬之余不堪回首,堪比乡野村夫。

已是很晚了,一切恢复了平静,远远地望去,位于西北偏僻角落的三灶,简陋的灯火一直亮着,隐隐约约的窗户里,三叔和三嫂还在洗菜切菜,有说有笑的……

6——众生相

我常为我校许多孜孜敬业的中老年教师感到不平,其一,他们已过了中年的坎,还是底层的教师,没有他们的付出,哪来学校的兴旺!其二、都这年龄了,位子不见起色,大器晚成恐也渺茫!他们整天还是坐着以前的冷板凳,裤子磨扯了一条又一条,不见出头日,倒是头顶日渐稀疏、光明了。眼看年轻的、漂亮的后辈都一一上位了,自己只能像豌豆大长明灯一样不温不火,硬着头皮熬呀熬,熬到外婆桥!

七班班主任年逾五十了,身材矮胖,经常总是了乐呵呵的,但课余总是纠集一派人马,经常在小房间里开山头小会,这些老师有的愤世嫉俗、有的心灰意冷、有的添油加醋、这种氛围简直就是坊间家长里短的是是非非。周末的班会上,他难掩内心的失落,说到“有些人啥也不干,但人家过的潇洒轻松”,言语不经意间出现自嘲,并暗讽领导的种种不是,哎!同样是人,许多人活的不得其法,再劳累也是牛马的命。应了那句:讨好的,不出力;出力的,不讨好。

倒是人家老钱,一直稳坐金字塔尖。他整天喜好装腔作势,经常端个茶杯闲游,且到处不分场合均能吹牛神谝,那份人上人的傲慢确实把一些 “老字号”气得半死。其余能搬上指头的是李主任、抽旱烟的副校长等等。每当早晚,从校门往东望去,一排闲庭树下,马扎、躺椅上排列着各式各样的领导众生相。有的露着膀子,翘着二郎腿,有的靠着躺椅,把背心向上揭的很高,滚圆鼓胀的肚皮格外凸出,乍一看还以为是待产的孕妇。有的端坐着闭目养神,有的弹着指头、听着戏呼噜呼噜睡着了,椅上的半杯凉茶还独自泛着幽香……

7——老牛的传说

清早,蒙蒙絮絮开始飘雪,常老师围着一条红色围巾,屹立雪中练习美声,像一只遗世独立、曲项向天歌的白天鹅:“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滴中国…..”后边紧跟着一个穿着短裤的宠物狗,这狗像是被拧紧了发条,乖巧灵敏的四个小蹄子在雪地里墩了好多梅花小印印。

常老师天籁般曼妙的歌声成了中老年教师心中的“娇滴滴”,这歌声刚响起,正讲课的周老牛突然间好想失了魂,不由往外瞄一眼,那表情真像沙悟净闻了蟠桃盛会的御酒一般满足。饶有兴致的赞美一番,言语处尽是妩媚之色,听得学生们好生肉麻。灯泡不怀好意到:不知道他背后有没有首长啊!然后就捂着嘴嘿嘿地坏笑……

周老牛,老教师,是老钱治下一小虾米,一些突发莫名的言行,让人觉得有些丈二和尚。夏夜,他常把凉席铺在外边的乒乓球案上乘凉,像一尊罗汉。这里紧挨着男生宿舍楼,杂乱的宿舍简直像丢满手纸的篓筐,大家无比欢乐地寄生其中。

晚上燥热难耐,灯早早熄了,宿舍里全是一片嘈杂,大家用地道的关中话调侃一些老师解闷。 “灯泡”一手叉腰。戏虐着以手比划:“你看这烂学校不让抽烟,趁午饭点,我刚蹲到厕所没抽几口,天知道周老师像一股烟就跟进来了。真是不分场合,指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番严唧唧歪歪的革命再教育,我头都快炸了!慌忙提起裤子就走,他却不依不饶,极力用手指着我追了好几步,声洪如钟道:“你别走!看你这学生也太不像话了,不行了把你家长叫来”,结果许多低年级的学生也促上来垫着脚跟、伸长鸭脖子围观,最后我尴尬地拨开一个个衣衫不整的人群,看到还有人像赶集一样加快步伐往这聚集。高老大粘着唾沫摸了几下喉结,一针见血的回应道:周老师有着狗的嗅觉和忠诚,依老衲多年经验:他不是尿不出尿就是慌的那儿疼!说着用手又做了一下很猥琐的自摸动作,引起一阵坏笑。不料沉睡中的老牛眼睛猛地一睁,一骨碌爬起身,二话不说,顺手从地上捞起一支破烂扫把,极像京剧里的武将,提着大刀,迈着铛铛铛铛的骑马步调,径直向宿舍二楼顺声杀奔而去,结果一进去就将高老大等厮逮了个活的……

有一堂课,他讲到史记司马迁时,情绪有些激动道:“汉武帝怒了,用陕西话对侍卫说:来人,把这个怂拉出去割了!一挥手,”结果真就拉出去阉了!说到这他呆若木鸡,或许又一次“入戏太深”,表情也卡住了。几个学生在后边开始小声吱哇:“你看咱牛老师,又不是把他的给割了,激动成这样了”。高三后学期,炙热的天,像上帝派来的使者,用毒刺的目光俯视着万物苍生,并用难以抵挡的锋芒,烤问着罪恶的人类。“老牛” 依旧不温不火,两手抓着厚厚的3+X,像牛背上的苍蝇,不停地嘟嘟囔囔,嗡嗡嗡…直叫人昏昏欲睡。

俗称老牛,是因为他的厚实宽大感,常因碎事与人争执、顶牛,让人敬而远之。一天中午,来三灶吃饭的人很多,三叔又要招呼人,又要打饭,正忙得不开交,老牛拖着两条沉腿,蹒跚的挪进来,右手像握乒乓球拍一样握着一个天青色洋瓷老碗,说要打碗油泼拉条子,三叔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活,露出低劣的大铁门牙,哈着腰冲周老师开玩笑说:今天人多,就不给这个老师吃了”,刚才平静的老牛立即躁动起来,一幅较真脸涨的通红,像吃了添加剂 胡乱嚷嚷道:为啥就不能给老师吃饭?老师同样给你钱,老师吃不饱饭,哪里来的劲儿教学生!” 倔劲越说越大。

三嫂听见外边嘈杂,忙解下围裙从里边赶出来说:“喔,原来是咱周老师,快坐、快坐,给谁不吃也不能把周老师饿着”。顺手拉了一个凳子让老牛坐下,并端了热碗面汤给他,这才把“牛气”稳住。老牛憨厚朴素,经常独自端洋瓷大碗(更像盆)蹲着吃面,俨然一介土农,据说已经退了休......

8——偶遇三叔

多年后,一次节回家,希望能碰到一些熟人,但车上大多是一些毫不相识的陌生面孔。全是大婶拉着孩子还有一些老太太吃力的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挤的一位大爷愤愤地说:“他妈的,蓝田人比印度人还多!”快要下车时突然发现一个中年男人挎着大包,从人群中向后车门挤去,约2米左右距离,背影看着有些熟悉。当他也像众人一样嚷嚷着嫌太拥挤时,感觉好像是三叔,但又不太确定,直到他回望看有没有把东西啦下时,我终于确定他就是三叔,我内心很是激动和亲切。想要喊他,哪怕是打个简单的招呼,但又不知该喊他什么?而且还顾忌他如果已经不认识我了,岂不尴尬。就这样他已经挤下车了,放下行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车继续快速开动,他的身影在车窗中一霎而过。

9——赌圣

早上,校门外都会来一个卖豆腐的中年大叔,“豆…腐…,新鲜的豆腐来喽!”其声洪亮、顿挫、悠长。这种吆喝声揉合在人群的嘈杂声里,同时传到很远的乡间原野,奇怪的是“掌门”隔三差五就应声去找这位大叔要钱。

吴掌门,是一位叱咤睹坛的风云人物,因好赌常输且资历较深,熟人都称老送。此人发型呗亮,一副眼镜背后名微米的眼睛泛着智慧、哲思的光芒,时不时地把围巾一头往后背一挥,颇具许文强的翩翩风度和五四青年的正义凛然。谁料却是一个嗜赌成性之徒,说起赌术简直是指点江山、头头是道。他经常召集各路人马于203宿舍聚赌,每当夜深人静,各路群贤于此隆重集会,灯光下个个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并神情专注,错位的时空造成了人才的埋没啊!当他们赌战正酣,而床榻上的我们,个个相忘于梦中,双方谁也弄不懂对方的乐趣所在,人生的各种不如意均止步于此。

经历一整夜鏖战,结果是老送又输进去了不少,一脸苦闷的他扶了一下眼镜:妈的,晚上手气真背,让你几个孙子又沾了便宜!啥也别说了,按照老规矩我们宿舍今天的早点你几个包了。说完顺手从“锅底”抽出10元放在窗前的桌面上,接着径直夺门向厕所跑去。

外边天色微亮,一阵急促、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宁静,楼道开始喧闹起来,几位腕和人物已是满脸油光,直说头有些晕,相互搀扶走出宿舍,不过七班的王某干脆又钻进阿坤尚有余热的被窝里呼呼睡着。

10——梦想照进现实

《心经》上说,要远离颠倒梦想,才可能了悟般若智慧,可阿坤完全误入梦想歧途,以至于差点成了东方的堂吉诃德。

阿坤打高一后半学期迷上了老陈的《白鹿原》,终日沉溺其中。抬头隔着窗,可依稀望见远处灞河以南的白鹿原,他恨不能端个云梯直接爬上去。上下课时,他都不起立,看到动情处,常常不能自持,尤其是在上课下课时看白嘉轩娶媳妇的片段,就开始心跳急剧加速,并发出现像缺氧一般的呼吸!不知是一部波澜转阔、伟大神圣的史诗级作品蛊惑了这个年轻人火热的心,还是这颗年轻火热的心猥亵了“圣物”,悲哀!高二开始在众人苦劝下,他才从书中虚幻的妄想中走出。

但很快又冷不防地滑向另一个武侠的世界,奢侈地闯进成人的童话里。

这期间对李小龙的崇拜到了神的境地,无论早晚寒暑练功从不间断。一次与舍友谈笑而归,一推门就发现一个倒挂的葫芦在床侧异动,舍友一看喊道:T妈的,谁干球呢!我们彻底无语了,宿舍狭小的空间一团漆黑,黑暗中阿坤竟将体育界的头号健将老赵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老赵生得一幅人高马大,啊坤显得很吃力,却不停地做起蹲运动,一起一蹲,晃晃悠悠的样子。一开灯,只见老赵一手扶着床架,一边挥着另一只手指挥着“一、二、一……”,并像骑牛一样哈哈大笑,阿困在底下喘着粗气,额头不断渗出虚汗。

还有让人更诧异的,一次,我一个人漫步在曲折泥泞的小道,突然阿坤从一个台阶上凌空跃起,在空中蹬了两下腿,然后轻巧稳稳的立定。清瘦狭长的脸颊背对着我。我就故意嘲讽道:你以为在空中蹬两下腿就是展昭啊!我咋感觉你像癫痫抽风一样,咋没口吐白沫呢,这样杀伤效果更好。他转过身认真的说:我这主要是强身健体,其次次是防身。这个说法让我感到吃惊!这家伙港台片看多了吧,你一没色,二没钱,防谁呀?说到强身健体更是纯属扯蛋,不知练的哪门子功夫,能把自己的胸肌明显练成了塔里木盆地。

年少时,我们大多数人都有一个武侠的梦想,慢慢地这种梦想被视为一种幼稚。

11——阿黄小传

阿黄,平足、大掌,发型短促、精神,鼻梁高挺,一副横眉颇具几分威严,酷似中年鲁迅。此人深得名师真传,加上个人好学,成为少有几个能熟知天文地理的怪才,如生逢三国乱世,仅凭经天纬地之才,不定也能抵上半个凤雏、孔明。但他性格有些怪癖,经常对别人的玩笑能信以为真,且动辄恼怒后,使劲地给人吐射唾沫,一米之内恐躲闪不及。

有一段时间,他的确表现的有些神经质。总是怀疑有人要打他,是因为他爱吐唾沫,有一次他在三楼模仿李煜独自凭栏,却习惯性的往楼下吐唾沫,正巧冯某从底下经过,一口唾沫从高处重力加速向下,再加上当时的风速,要经过多么复杂、精确的物理数学计算才能击中一个运动中随时变轨的物体。而这口唾沫正好落到冯某头上,冯某摸了一把,直接甩到地上,有些气急败坏,顺势向楼上望去,就阿黄一人在哪扶着,指着阿黄顺势就是一顿恶狠狠地谩骂!很不得上去搧上几个耳光!吓得阿黄一声不吭、不敢直视,表情慌乱地不知所措。

前些天,因一句玩笑的话,张辉左右开弓,把冯某痛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可没过几天张辉就遭到了冯某更为惨烈、疯狂的报复。正在宿舍吃午饭的张辉嘴里嚼烂的米饭还没来几及下咽,就遭到三四个社会青年暴风骤报般的拳脚围攻,张辉根本来不及反应,只顾着双手捂头,紧接着一个一个壮汉从门外抓起一个生铁炉子轮起,直接从空中旋转着砸向张辉……

不到2分钟,这一伙人有很快的一窝蜂散了,我们几个人全被这场面、节奏给愣住了,缓过神只见张辉含着的米饭像米粥一样伴着血丝从嘴角流出,头被被拽的凌乱,身上留下很多灰土、胶印。前后一想,他甚至都不敢独自出去,生怕被碰个正着,直到他晚上悄悄一个人去找到班主任,并告诉说冯某要打他的事后,才放下心来。这不由让我想起鲁迅在《狂人日记》里描述的那个疑神疑鬼的人。

12——蒙娜丽莎的微笑

至今仍值得细细回味的是有着蒙娜丽莎般微笑的张辉,他的微笑背后潜藏了无数诡异的秘密,我们经过长时分析研究、归纳总结,得知这其中有奸笑、淫笑、冷笑、蔑笑、娇笑。他每每发出这种笑时就有一些小动作,尤其是在下棋的时候一双手弹来弹去,老爱悔棋,却用笑来掩饰。江湖人称:弹簧手先生、或玉米杆先生,此人虽人高马大,但看人就笑,与人说话一到尽兴时,就口水横飞,所以要选好一个切入角度,可以及时调整到口水盲区。

他黝黑肤色,嘴大、唇厚、牙齿较宽稀,像载的几颗电线杆。他天生一副笑面,不笑的时候都好像在微笑,你随便逗一下,或给他任意一个眼神,似乎他的余光都能很敏感地捕捉住,并立即触发他的笑感神经,像点了笑穴一样,扑哧一下就刹不住了。

一个深秋夜晚,天幕辽阔、星光璀璨。周围村落依山而傍,四下声响渐息,我和张辉等几个宿舍的同学爬上学校后的小山坡上,抬了个大树根生起篝火。几个人围坐一圈,一边烤火,一边磕瓜子,很是惬意。一阵凉风吹过,张辉起身,貌似很礼貌的说:诸位,在下有点小事失陪一下。弯着腰转身绕到一个土堆后边去方便,他完事回来后,老赵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张辉推问道:你今天不是身上没带纸么,难道你刚才根本没用纸?郭召急忙插话:“用手万事度能解决,树皮也可以”。李毅白了大家一眼,很不服气狡辩道:原始人….人家没有纸难道就不方便了?石头、土块也行,只要手法轻柔不伤身体就行!张辉被逗笑的气息不接,还一副无辜的样子据理力争道:我缺实用的是报纸。老赵干脆说:他们若不信,你可以把报纸捡回来给他们证明?郭召一边用木棍拨着火心,一边低着头道:只怕等你过去,已被风吹走了,还捡个猫屎!此时火势更旺了,张辉笑的前俯后仰不能自己了。笑得眼角纹、抬头纹等各种纹理层出不穷,眼泪也顺势夺眶而出,这真是喜极而泣的境界。一时间跌跌撞撞、蒙蒙珑珑中一个高大个傻兮兮地冲着大家憨笑着,着实凭添了许多欢愉!

没过多久,他卷入了震惊一时的校内暴力冲突事件。事发那天下午,张辉从班主任房子出来后神情低落、沮丧,滋事冯某被传唤到李旭办公室,我和和老郭坐在沙发上低头佯作看报,他刚进来,李旭排着桌子冷冷地问他“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以后还准备杀人放火!”,谁知这冯某某只是抬头瞄了一眼,就把头歪向一边,一幅不以为然的轻蔑彻底激怒的了李旭,李旭迅即起身,冲到冯某正对面,猛地轮起巴掌,“啪啪”地抽了他两记响亮的耳光,并严厉地臭骂了一顿,他捂着脸像狗一样灰溜溜的出去。

李旭担翻开抽屉拿出两盒“脑心舒口服液”塞到我手里,再三嘱咐说这是给张辉的,让我和郭召把张辉先送回家,并好好劝劝他“别想不开”。一路上,张辉一直凝视着车窗外边,久久地沉默着不发一言,远处几只乌鸦盘旋着掠过树梢,飞向昏暗、雾霾的天空。

此后,没过多久他就退学了,几年后,他从外地回来找了几次我们班上那位他倾心已久的姑娘,无奈造化弄人,不趁热打铁等回过头来,人面不知何处,姑娘早已去了远方。

在一派萧杀的秋光中,徒留他一声叹息。

13——猫屎问题

说起不拘一格、生性豪放非老郭莫属,他经常以猫屎问题著称,因为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在他眼里,真就是猫屎。尤其是解一道复杂的数学函数或牛顿力学等物理难题,拿出一张乌七八黑的纸片顺手就画起来,三下五除二就化繁为简,给出一个正确答案,神奇的无法比拟。除了惊叹,只能怀疑他是不是把猫屎误食了,然后醒脑开窍才有奇思妙解。

说白了,他做事风格就是毫不掩饰的猫屎风格,平时生活上不拘谨细节,他有一辆私家自行车,平时疏于保养,用时简直是狂飙啊!一次周末放学,他的车胎没气了,他像扶着奄奄一息的病人一般好不容易来到黄老师门口准备打气。老师开了一间很小的商店,用半截土红的门帘遮挡着,黄老师听到有人叫他,还以为是买东西,秃顶的脑袋低歪着从门帘底下往外瞥了一眼,冷冰冰地问道:你要买啥?老郭扯着嗓子兴豁豁地回应道:“老师,我不买啥,你先出来,我想借你气管子打一下气”,老黄硬是焖着半天没有吱声。老郭等了一会不见动静,只好在兜里、包里摸了一会功夫,好不容易掏出一毛硬币交给老黄,这才把气打了。

我回到宿舍,翻完一份报纸,远远地俯瞰过去,他猫腰撅臀,腿像抽筋一般左右狂蹬他的“宝马”飞车,头和身躯像拨浪鼓一样左右摇摆不停,一骑绝尘之势于千百万过往人中,一秒钟就可辨出这个张狂的人。不料车速正快时“吱呀”一声,他猛地从车上摔了下来!下去后才知道原来是骑得太快,链子不幸卡住,车子瞬间失速产生强大惯性。还好只是擦伤皮毛,不过一条裤子愣生生地从腰部一直挂扯到底,疼的表情扭曲地有些夸张。这时旁边经过一个人,又瘦、又黑、又矮,裤子提的老高、老高,挤在一起的五官上架着一副厚厚的小眼镜,原以为他会挽袖并用坚实的臂膀拉他一把,谁知他定睛一看,只是皱了皱眉,就对阿飞嘀咕到:“你看这货,刚一出门就来个狗吃屎,这也太背了吧!” 然后幸灾乐祸地嘿嘿直笑。

后来有一学期,据说是高老大在一个晚自习后,趁没人偷了老郭一本复习资料书,郭老大决心给老高一些颜色。过了一些时日,晚上高老大哼着跑调的小曲,独自若无其事地在校外溜达,一壮汉从背后愣是一砖把高老大拍倒在地,只见他捂着头嗷嗷乱叫,壮汉慌忙拔腿从围墙角闪走,还好并无大碍,算是运气,据说是老郭干的,但一直是个谜团。

老郭不管什么场合地爱说闲话,且嗓门拉得老高,一次女老师正在讲长亭送别,而他嗬-呸的一声就唾在老师的脚底下,古典爱情美好意境顿时被这一记响痰给屏吸住了,引得众人面面相觑,他还谦虚的说“听得激动,就咳嗽了,没什么,没什么,让大家见笑了,不必大惊小怪”,老师次气的直接用粉笔头扔出去砸他,但每次他的头像转轴一样灵活,都能及时躲闪开。

14—三 怪 传 奇

三大怪是:大怪小王、二怪小张、三怪小何。

他们是邻村,在距县城以东约30公里的一个镇子上。小时候逢年过节,杀猪的时候,村里就格外热闹起来,大人领着小孩拥簇观看,只见五六个莽汉咬着牙,一边咋呼着,显得很忙乱,同时吃力地捉着四条腿、揪住耳朵,把猪硬是摁压在一张桌子上,并用绳子道道绑住,常年散漫的猪被这阵势惊地嚎嚎惨叫!并一个劲挣脱,听地人揪心,旁边支着一顶添满水的大黑锅,烧得咕嘟咕嘟响。

这时,其中一人从磨石上很淡定地握起一柄明晃晃的尖刀,冰冷的刀以短平快的力道,一下子全部戳进猪脖子里,拔出的刹那,一股炽热的血浆喷迸溅出!猪又嘶声尖叫并奋力一癫,差点把桌子抖翻,顿时鲜血淋漓。小孩都吓得不敢再看,不停地往大人后边躲闪,大人边笑边呼喊叫好!壮汉得到鼓舞,一挥手,又是致命一刀,瞪圆眼的猪慢慢停止挣扎……

他仨很激动,赶紧跑过去捡那被扔弃的猪尿泡,那是一团黏黏的东西,呈乳白色,薄厚不一,局部甚至有些透明。粘在地上,得小心翼翼才能完好撕揭下来。好不容易捡到手里,热乎乎的,还袅着白气。小王卯足劲,鼓起腮帮,一口气吹成一个大泡泡,边蹦跶边大呼小叫地到处晃动张扬。几次为了争抢这种“神器”,他三还很野蛮地把其他人撂倒在泥窝,并打成一团糟,直到浑身污泥,分不清敌我。

夏天夜短,趁夜色、蛙声掩护,他三蹑手蹑脚跳进一片菜地,三五下就摘了一大堆,纷纷脱下背心,毛手毛脚地将西红柿、黄瓜、茄子等胡乱打裹成一包,轮上脊背,都不敢喘气,弯着腰敏捷的翻过围栏,逃之夭夭,踩踏、遗落的到处都是。次日,鸡叫醒了沉睡的天空,三怪他老实巴交地提着竹笼,穿过布满杂草露水的小路,急匆匆赶到地里,猛发现菜被偷后,气不打一处来,顿时眉头紧皱,像吃了炸药跳着脚吼骂:谁家个不要脸的、没出息的、没教养的….偷了他们的菜,漫无目标地骂天骂地骂祖宗。这秦人、秦腔,吼地天高皇帝远,吼破喉咙并刺破东方的苍穹。日久月深,他们在这片被遗忘的村落里摸爬滚打,逐渐成年。

上了高中,他们都被分到了我们八班。大怪小王,喜好换穿衣服,因为她每次觉得自己的衣服不好看,出门时要换上我的衣服。照相时,刚开始站在我旁边,迟疑了一会,说我个子高,要和别人站一起。

一段时间,隔三差五爱反复问我一个无聊的话题,尤其是当着杨姓女生的面,经常很刻意地拍拍我的肩,疑惑地问:你是八几年的?我每次回答后,他总是表现出惊讶的样子,然后很得意的笑道:啊!你原来比我还大两岁。并引以为豪。我对此非常无奈,只能拿起一本书,卷成一个圆桶人状,狠狠地抽上几巴掌。

二怪小张,见了女生,就像饿狼看见羊。即便上课,他都能偷偷的拉着邻桌女生的嫩手纤指,眯着眼细细地摸来摸去,说是给人家看手像,说人家有旺夫的富贵命,还指着她的肚子说:以后保准能生好几窝胖娃娃。这个女生姓李,留着短发,说起话来气若游丝,听到乐处,止不住放生咯咯大笑,有些前俯后仰,差点倒在二怪怀里,不慎手没捂住,门牙全都走光了。好端端的一个女娃,这一失态,真有了几分歪瓜裂枣样。然后,小张又凑到邻桌的女生跟前,神秘兮兮地说起了小菲她爸不堪的往事: “小菲,别看她斯斯文文的,你不知道,她爸那人,勤快,胆子也正。一天黑里回家,路过一个废弃的砂石厂,月光下,发现停着一辆破旧的拖拉机头,顿时就起了意,四处警惕地看了一阵——好像没人! 腿旋即像按了磁铁一样不听使唤,朝车子直奔过去。他弯下腰,熟练地一使劲,一个轮子就轻易被卸掉了,扛起来拼命地跑,头也不回,很快就逃脱在夜色里”。他绘声绘色,特别来劲,好像他正亲眼目睹这一幕幕正在发生。

三怪小何比较羞涩,不善和女生搭讪,看到二怪和几个女生打的火热,心里很不是滋味,回到宿舍垂头丧气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小壶易热型的,到手的不是二手就是三手。并从枕头底下翻出半个残破的镜片,很自恋地照着自己额头那几撮干枯泛黄的毛毛,用手翻来捋去,并鼓涨两颊,向额头上吹了一口长气,自恋道:“我是宁缺毋滥,相信有一个纯洁、深情、优雅的女子在等我,她不一定有惊艳的容颜和华丽的外表,而是充满朴素、淡雅而又诗意的女子……”越说越陶醉,真想用鞋拔子把他抽醒。

临近高考的晚自习,突然停电。教室里点起蜡烛,痴男怨女们、三三两两好像即将生离死别般凑在一起,追忆着一晃而逝的三年韶光,不由为毕业的离别伤感,为未来“相见兮在何方”而惆怅。唯独一位长发飘逸的女生轻轻坐到三怪对面,她身着红色体恤,一股清新扑面袭来,让他如醉如痴,更感意外的是女生竟主动靠进,给他浅唱了一首甜美的歌曲:长亭外、古道边,夕阳山外山。晚风拂柳笛声残、今宵别梦寒……,词曲优美,此情此景,让他沉醉其中,为并之一动,却又不敢直视。此时心里乐开了花:天底竟有这等好事,还偏让我老何这样的俗人撞上了。女生离开时,特意回头冲着他无声的笑着,晚风扬起她的长发,吹乱的青丝半掩深情的回眸,格外迷人,烛光中的一往深情仿佛刹那间定格了。真是一顾倾人城,他的耳朵明显一阵灼烫,逐渐涌上心头,深深难忘。

这女生姓程,家住灞河湖畔杨柳镇。以前下午放学后,他俩共同值日扫过教室,每当这个时候,夕阳西下,晚风拂柳,校园广播里熟悉的旋律开始飞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还有一支短笛音乐在吹响”。后来几次雨天,小何碰巧把伞借过她几次,虽说一来二往,却再也没有其他交集,但女生对他似乎颇有好感。感情的事就是如此复杂,却又如此美妙,青春少年时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哪怕短暂的一瞬,就足以让两颗心彼此深深吸引。这时,二怪总是不怀好意,为了引起注意,直接大声嚷道那个姓余的富婆,说归说,你别老是偷着摸我呀,一边佯装娇羞,他划出的那细长的兰花指,目光顺着指尖缓缓移动:你真坏! 众人眼光齐刷刷投了过来。

此刻,教室里到处红烛摇曳、目光迷离,一派烟柳脂粉景象。

一个中等个子,身着灰白色夹克,留中分发型的人,背着手,迈着中规中矩的步子,像甲壳虫一样缓缓进来,他就是传说中的李旭,来的确实不合时宜,他用怪异的眼神扫了一圈,阴阳怪气地说:这马上也快考试了,真是希望大家把春心都暂时收一收,不然考不好你们的天就快到了。老郭又不失时机接住了话茬子:我建议大家爱情学习两不误,处理好还能相互促进协调发展呢!至少也能为以后积累经验啊!李旭很无奈,斜着白了老郭一眼,临走时指着老郭:就你能,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说个媳妇?你啥时能把你这哈毛病改一改!门闭上后,里边又回复了一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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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年华文/李朝辉的评论 (共 2 条)

  • 浪子狐
  • 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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