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童年（一）

从小和奶奶睡在火炕上的禾玉曼，不曾享受过姐妹们所享有的特殊关照：添加新衣物或头巾饰品，而是过早地领悟到不同于姊妹、伙伴的人情冷暖，幼小的心灵无法诠释此中蕴含的所有缘由，却只能靠勤劳的小手默默地为家里拾柴添火或是给家里的猪羊拔草，以此来赢得母亲片刻微薄地赞许或是温暖的目光。她无时不刻地期盼自己早一天长大，来改变成长的命运。对于与伙伴间闹矛盾时遭受的羞辱及刺耳的言辞，无可压抑无法忍受的她终于有一次鼓起勇气在母亲面前求得证词，来解除心中许久以来的疑窦，却受到母亲直截了当地责备和无可质疑地否定。

童年时代的她时常感到自己就像手上那根多余的六指一样，总是处于被排挤和忽略的位置。母亲和姐妹们住的屋子，铺盖的规格要比她和奶奶住的明显地高出一筹，鲜艳的大花被子，太平洋花床单。而她和奶奶住的火炕上一年四季都是粗布染过的或红或蓝的被单。花被单都成为她那时心中的一种渴望。

有时，她和弟弟妹妹闹矛盾，母亲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她按倒在炕上，猛揍一顿。儿时的记忆中，母亲那副刻板的面孔，就像厨房祭台上走下来的凶煞的灶王一样……

摘自《寻梦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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