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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竹

2016-12-26 13:04 作者:蓝色小妖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蓝色小妖)

前言

北京后海宋庆龄故居里有两颗明开合花,那是多三百年前一位少年孤子在那里亲手种的,他的父亲是一代

名相纳兰明珠,他与表哥康熙皇帝同龄!他就是清初第一才人——纳兰容若,他的一生给人留下了太多的

困惑和谜团,纳兰容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从他的词中我们又能读到什么样的人间真情呢?按理说他

出自贵族名门,为何他的一生却像是被熬成了黄连,苦不堪言!“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他(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一生中遇到了三个最重要的女子,为什么纷纷都离他而去呢?“人生若只若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当时和珅拿给乾隆皇帝拿来一本当时及其流行的小说《红楼》,据说乾隆皇帝一口气读完《红楼梦》之后

说了一句“这不就是写了明珠家的事吗?”事实上是这样吗?如果把纳兰与贾宝玉相比的话只能说当时的身

份地位,颇有才气的!但是贾宝玉不读书,的习惯在纳兰这里是丝毫看不到的!纳兰不仅有贾宝玉的荣华

富贵,还有着林黛玉的多愁善感,真情流露的自然!

那么!接下来我就根据纳兰的一生进行了虚构,编写了这篇小说,来表达对这个千古伤心词人的怀念……

(一)

我是一支笛,是一支上好的笛世间只有这一支,血般嫣红,遍体细密清透,像是琉璃典雅精致。京城里最出

名的艺匠,刻了三天三夜,精致的花纹一丝不乱,这些花像是在血液中绽放!艺匠是极其喜欢我的,把我挂

在了墙上,每天都要凝视我好久,方含笑而去。我从没有见过自己,只透过他身后的窗子看到油绿的草地

和天空的碧蓝——那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梧桐叶子绿了、黄了、飘了、落了,便又是一年过去了。一名男

子站在我的面前,定定地看着我,儒雅的长衫,深邃而略带惆怅的眸。我肃然一惊,为这深不见底的眼波。

怎样?艺问男子不语,依旧定定的看着我,久,低声道,果然不是凡品,只是为何这般通透嫣红?嫣红不好

吗?艺匠问。男子沉吟道,没有这般嫣红怎么会这样的娇媚?只是这嫣红竟让我感到莫名的心疼。艺匠微

笑,小心地把我拿了下来,放到他的手中,我没有看错人,把她赠给你,我才放心。男子轻手抚摸着我精致

的身体,迎上她深邃惆怅的瞳孔,我竟心中酸软这个男子,就是名满天下的才子纳兰容若,也就是这深邃惆

怅的目光望断了我整整一生。

(二)

夜已经很深了,这夜深邃的就像是他的眼眸,月弯如钩,夜阑人静。任凭外面再怎样的热闹与繁华,在他这

里始终是凄清。桌上多数也只是,一壶清酒,一盏孤灯,纸摆在桌上,竟也如此的惨白!多少个夜晚,他就

这样伏案疾书,忘却了白昼,忘记了寂寞,我静静陪他,几百个日夜,看着他永不放松的眉宇间始终有拧不

开的结。如能幻化成人,妾侍也好,丫鬟也罢,必为他铺床研墨,替他挑灯披衣,寒酷暑,不离不弃。可

是现如今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只能无声无息的从高处俯视,永远的白衣,和那无尽的惆怅,飘忽遥远,可

望难即。他也是极其重视我的,自从把我从艺匠哪里接过之后,我便每天都和他形影不离,无论走到哪里,

他都将我带在身上,有时孤独了,他也会找个幽静之处,手握酒樽对我诉说他的心事。他说,他昨夜又梦到

他的发妻卢氏,来到他的床榻前为他掖紧棉被……他说这人世间为何那么多的不公,尽管他才华横溢,容貌

赛过潘安,是真正的八旗子弟,皇亲贵族,但又能怎样?一切繁华名利的背后到头来不还是他自己一

人么?人人都羡慕他的才华地位,又怎会了解他内心的落寞。 我不知道他的结发妻子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他的离去竟让这男子如此伤怀,惆怅!只是看着他每日眉宇间紧锁的忧郁,我就知道我无法逃脱这忧伤的眼

睛,有时我甚至去想,从我第一次看见他,就注定如此。逃不掉又怎样,我只是一支笛,纵使有世间仅有的

嫣红,我也始终说不出一安慰的句话。直到有一天,我随他来到了琉璃山。

(三)

这世间竟还有这如此美丽的地方,湖水澄澈,仙气缭绕,百花齐放。同行的友人说,这里有个凄美的传说:

有一个侠客隐居在此竹林中,天天抚琴,一颗竹听的久了,变成了一株广藤有了一颗实心!之后侠客离开了

竹林很久,广藤便一天天的等,直到有一天侠客满身伤痕的躺在了她的脚下!他的血,顺着手腕流向那棵广

藤,那殷红流向她的根,流向了她那颗修行上百年的实心!终于她变成了一位亭亭婀娜的女子,与她心爱的

人相遇时,他却身负重伤,性命垂危!广藤便把她那苦修的实心掏了出来,换给了侠客,至此以后那竹再无

情感,只是她不在是翠绿色,而是变成了嫣红就像是注入了血液!但从此这竹子却变得冰凉,人们都说,在

此竹林中肯为心爱之人交出心脏的人,来生定会得到美丽的爱情!我心一动,如能得到美丽的爱情,哪怕只

在他身边停留一天,让他看到我如花的容颜,能够轻拂他眉宇间的感伤,死千次万次又有何妨?他休息时把

我放在竹林边的石头上,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心忽然收缩,真的要走吗?真的要离开这牵肠挂肚的人,去追

一个未知结果的赌局?再看他,依旧凝神沉思。他总有数不完的忧伤,想不尽的忧郁。离开他将在也看不到

这深邃的目光。留下吧,还是留下吧。心甘情愿地做他手中的一支笛,尽情的感受他掌心的温度,只要日夜

能在他身边守候,哪怕只能从高处凝望。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想着自己的身体,嫣红似的凝了血,让人

心惊的美,如果幻化成了人形,不知道该是怎样的绝代芳华。为何艺匠给了我这般美貌,却无法让我服侍在

心爱的人左右?心一横,罢了,罢了,就争这么一次,是成是败,永不后悔。放开吸附在石头上的小手,随

着风,就这么义无反顾的堕落下去。寒竹碰到我的身体,彻骨的凉。我不停的下沉,仿佛落入深渊,视线逐

渐的模糊,仿佛看到他惊呼的伸着手,碰不到了,碰不到了。我就这样离开了你,只为了日后更长久的相

聚。

(四)

我见到了她们,侠客和广藤竹女,竹林里的主人,侠客冷俊不可一世,竹女端庄秀丽。你是谁?我是一支

笛,我死在这里,来生我可以得到美丽的爱情。侠客用着不可一世的语气:“你错了,你是一支笛,没有生

命何谈生死,你是一支能吹奏的笛,若像广藤拥有一颗实心,做成一支笛,是不能被吹响的”!所以呢?我

本没有今生,又何谈来世?不能在言语,心在那一刹那变为死灰,如堕入地狱。我原来放弃了所有,只换来

了今生的别离,但愿我此生只是一支笛,从始至终没有灵魂,不懂得情为何物,只能发出悦耳的声音,也好

过了现在的万劫不复。泪流了下来,是如血般的嫣红,融入这千寒竹里。你哭了?你竟然会哭?竹女惊呼,

侠客脱口问道,你是何人所制?一年前,一艺匠从深山中得到一竹,将我制成,艺匠已年约七旬。竹女锁眉

不语,良久,长叹一声,天意如此。你已经流泪有了生命,但即便如此,你交出心脏之后我可以将你幻化成

人,但你毕竟不是人,命运如何,我也难以掌控!够了,这就够了。如能幻化成人,能陪在他身边一天此生

足矣。 我放松了自己,用力往胸口一掏,一颗嫣红的心还在跳动,我便平静而决绝的交给了竹女!然后缓

缓的沉了下去。我来了,我来了那个令我朝思暮想的深邃目光……

(五)

我醒了,清晨的柔和光芒,轻轻的洒在湖面!身边满是向阳开放的鲜花!这是哪里?突然一阵头痛,才发现

自己已幻化成人的模样!一身蓝色裙裾,白纤长的手指,我急忙跑到湖边,带着无比的激动向下望去……

结鬟下精致的五官,头上还有嫣红的步摇坠珠!上天赐予我这倾城容颜,是不是听到我的心声!垂怜我们,

恰好应了我与他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才有了这配上他的绝世模样!与他如此相像,我也显得柔弱,前生

一支笛的模样,受到他的诗词熏陶,我如今的词风自然就有随了他的!我缓缓提着裙子走到前面的一户人

家,在错落有致的篱笆外,看到炊烟袅袅升起,我便唤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我连着呼唤了几声,只见一

位年迈的老者,缓慢的走了出来!“谁呀?”老人佝偻着身子问到!“老伯,我是看到这里有炊烟升起,想

必这里有人,我向您打听一下,这是何地?”说着老人缓慢的打开篱笆,示意让我进去!之后得知这里地属

江南,是坐落在白鹭湖畔边的一个树林!老人在此隐居三十年,与孙女相依为命,先如今却只剩他孤家寡人

一个!老人说我像极了她的孙女!“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从哪里来?”老人问道!对啊!我连自己的

名字都不知道,我又不能与老人说我是一支笛变化成人,!“我……我不知道我叫什么,我只知道我醒来以

后就躺在了湖边!”我一时语塞!老人轻叹,“姑

娘,想必你也是可怜之人,与我的孙女又如此相像,我们也算是有缘,你若不嫌弃,就随老朽的姓,单名一

个婉字!”“沈婉……好名字”我笑道!

(六)

告别了老人,我便独自踏上了寻找他的路!心中满是欢喜,江南的小镇总是烟朦胧,初入这人间,我竟然

除了他之外,什么都不知道!湖面开始泛起了涟漪,我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凤凰客栈?”不妨在这里稍作

休息,雨停了再赶路!刚进门,里面的人全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连忙看着自己,整理着衣装,没有什

么不对的地方?我低下头坐到最里面的一张凳子上!望着窗外被雨滴串成的帘,陷入了对他的思念!现在已

是人,如果见到他我该怎么说?告诉他,其实我是你的那支笛么……想着便发呆起来!“姑娘?姑娘?”旁

边的店小二呼唤着我,方才回过神!“你要点什么?”店小二恭敬的问着!“不,我……只是在这里稍作歇

息,一会就走,谢谢!”初入人间,体验着做人的滋味,我身无分文,怎么敢要求什么呢,一壶清茶我都没

有能力去支付!店小二刚要转身,我便叫住了他,“这位小哥,我能向你打听个地方吗?”“什么事?姑娘

你尽管吩咐?”想必店小二也是老实人,否则像我这样的,早就被赶了出去!“敢问小哥,这是哪

里?京城怎么走?”“姑娘,你是外地人吧?这里是江南的凤凰小镇,去京城少说也有两千多里路呢!”说

着便提着茶壶离开!“小二?”旁边的桌上有两个男的呼唤着!一个身穿紫色衣袍,腰间挂着玛瑙流苏玉

坠!身边的身着绿竹白衫,手持水墨画扇!看着不是寻常子第!刚进门时,就是他们盯着我看了好久,这是

又将小二叫过去,时不时的向这里望来,看的我好不自在,事后赏给小二,一锭白银打发走去!两人向我走

来!“在下姓陆,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我心中一震,不想与他人纠缠本想草草的打发掉,“我姓沈单名一个

婉字”“呵呵,好名字!”旁边的人附和着!“姑娘,可是去京城寻找什么人?我过几日要去京城,姑娘不

妨说出来,在下也许能帮的上忙!”那人又问!我心想路途遥远,不妨向这人打听他的下落,也好早日与他

相遇“不知公子,可知道京城的纳兰容若?”那两人一惊互相看了一下,“姑娘,可是纳兰公子的什么

人?”“不,不……我只是和他有一面之缘,找他另有其事,公子他可能不认识我!”我心中突然涌上一阵

失落,是啊,如今我不在是他手中的那支笛,他如何认得出我!“姑娘,是否说的是当今丞相纳兰明珠的长

子,纳兰容若?”那人的表情令人难以琢磨,“不瞒公子,正是此人!”“哎呀,姑娘,在下正是纳兰兄的

朋友,此次进京便是寻了他的!不妨姑娘与我们一起?”我心里满是欢喜,如果能和他们一起早日与他相

聚,那自当是求之不得的,可是我终归是初入凡尘,又是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模样,哪里知道人心叵

测,谁知应了那陆公子,从此便断了寻他的路……

(七 )

我醒来,睁开眼睛看,此刻我躺在了青纱帐内,头好痛啊,发生了什么?这是哪里?我浑浑噩噩的从床上爬

起!刚要推门出去,忽然听到门外什么人在谈话!“王妈妈,你看这回给你带的这个怎么样?我敢保证,在

咱这翠莺阁里没有一个,能与这丫头相比了吧?哈哈...”又听见一名中年女子的声音“这姑娘是有倾城的姿

色,哼!不过你小子已经把这便宜给占了,她并非完璧,也值不了多少银子!”什么?我的头此刻剧烈的疼

起来,他们是在谈论我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谁?他们又是谁?我疯了似的

推开门跑了出去。那老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男子就追了过来“来人呐,给我抓住她,别让她给我跑了。

快!”我拼了命的跑,可是头竟然剧烈的痛起来,眼前竟然漆黑一片...终于我看到了一丝光线,睁开却发现

我全身被捆绑着,躺在了柴房里!我拼命的挣扎,被用布堵住了嘴!我呼喊不出,竟然流了眼泪,为什么?

我是谁?为什么我会沦落至此...突然,门外有人走了过来,是一个女人“把门给我打开!”竟然是昨天的那

个老女人,发了福的身体,让人看了就恶心!一脸的浓妆胭脂!随从过来给我松绑!“姑娘,我劝你还是从

了吧,留在这里,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此刻那女人的声音竟然让人听了也如此恶心!“呵

呵...”我冷笑,“让我留在这里?你做梦!”我狠狠的瞪着那老女人!“呦呦,还把自己当多纯洁的花呐?

你也早非完璧,只不过是人家扔下的一双破鞋罢了,老娘看你可怜,好心收留你,你可别不知好歹!哼,不

怕你不答应,告诉你,进了我翠莺阁,就别想出去!”说完那老女人甩袖离去!“把门给我看好了,不要让

她跑了出去!”“是”接着门又上了锁!又是一片死寂!为什么我的心会如此的痛,天呐,我竟然什么都不

记得,我还忘记了我是谁...既然如此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想着我便拿起一个布满青花的

瓷碗,嘭的往地上一摔,青花碎了一地,我捡起一片,放在手腕上用力一划,鲜红的血瞬间侵染了青花,我

慢慢的躺在了地上,看着血液流向那碎掉的青瓷...

(八)

本想着就此了结了自己,偏偏又被人救起,有躺在床上,侍女送来汤药,我却一心求死!不肯吃,又闭上眼

心如死灰,想睡去!此刻又听到脚步声“怎么?她还是不肯服药?”那女人的声音竟平和的有些吓人!“那

你在这里守着她,有什么事再告诉我”我本是闭着眼想静静的!没想到那老女人一走,旁边的侍女就走到床

塌前“姑娘,你且不必装睡了,那老鸨已离开了,你还是把药吃了吧,不管怎样,自己的身体要紧!”我没

有任何回应,身体最重要!呵,我如今已非完壁,甚至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还重要吗?一切都

不重要了吧?“姑娘,我叫柳溪,你就叫我溪儿就好了,怎么称呼呢?”我缓慢的睁开了将要流泪了眼,冷

冷的回了一声“我也记不得了”溪儿很惊讶的望着我“记不得了?那你与那沈奕是怎么认识的?”说完柳溪

好像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捂住了嘴唇。沈奕?我迅速坐起抓住了溪儿的手“沈奕,沈奕是何

人?”“唉!看来姑娘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我不能告诉你,要是被那王夫人知道了,她会打死我

的!”她无奈的看着我,一边向后退去!“你放心吧,姑娘,我不会和任何人提起,也许我能在他身上找到

记忆,所以你一定要帮我”看她仍在犹豫,我便要向她下跪。“哎呀,你这是在干什么呀!你还有伤,好吧

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了”她小心的扶着我。“这沈奕之前也算是这凤凰镇里的富家子弟,只不过这个人整日

游手好闲,不知玷污了多少良家妇女,但是家里有钱,官府也就争只眼闭只眼,更何况受了这等侮辱,那个

女人敢去报官啊,后来他家境败落,但是他还是死性不改,前几天他们把你带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迷

了!”溪儿十分同情的看着我!此刻我突然想起,在门外听到那名男子和老女人的谈话!仇恨油然而生,沈

奕,沈奕,不管怎样终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九)

“溪儿姑娘,你把药端来吧,我喝!”柳溪一怔,她还不理解刚刚我还一心寻死,现在竟然主动去服药。喝

完后,我又让溪儿帮我去叫了那女人。“听溪儿说你把药喝了?又叫我过来?怎么想通了?”依旧是难听的

嗓音。我端正的坐在哪里,冷冷的说“不错,我是想好了,我可以答应你留在这里,不过我有个条件,我只

卖艺!”“呵!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以为自己有多贞洁呐?”那女人一脸的不屑!“不愿意?那好,那我只

有一死”我坚定的看着她!“哼,竟然还该威胁我!”不过瞬间她就改变了主意露出了那样诡异的

笑!“好,

以后溪儿就是你的侍女,记住了从明天起,就给我接客!”话落扭着发了福的身体走了出去!溪儿吃惊的看

着我“小姐真打算就在这里?那女人的话万万不可相信的”“溪儿,没事的我自有打算!来给我梳妆吧”镜

子前,我的脸苍白,像即将凋零的花朵,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溪儿拿起桃花木梳给我梳头发“小姐,这

簪子好漂亮啊,”说着慢慢摘下,递给了我,是一支细红竹的琥珀簪,的确精致!“看这步摇,这发簪,小

以前想必也是大家闺秀吧!对了小姐,既然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那就再重新起一个吧?”溪儿边梳,

边说着!大家闺秀是么?为何我什么都记不起了呢!我仔细的看着手中的殷红发簪若有所思!“溪儿,叫我

琥珀可好?”

(十)

过了几日,王妈妈就过来催了!“从今天起,你就开始给我接客,我这里可不养闲人哼!今天是肖公子来捧

场,你可一定给我伺候好了!”那不容反抗的口吻,让我更加的厌恶!“溪儿,给我梳妆吧!”我依旧冰冷

的眸子,足以看出我已看淡所有的一切!溪儿轻轻扶我坐下,梳洗过后,我静坐在梳妆台前,从这宝镜中看

着自己的面庞,看着双颊上的苍白被胭脂涂抹,而点泛出的淡淡红晕,和堆满慵倦的眼

波时,侧转了头颈,这时镜中映出了少女的侧影,高高的云鬟,簪在前额微颤的嫣红步摇,我再一次为自己

的美而感到吃惊。“小姐,你好标致”。溪儿说,“这衣服的颜色也是配的极好的,茜纱杉子越发衬出雪白

的皮肤,乌黑的头发,小姐你真是个美人”我默默的看了溪儿一眼,没说什么。

今晚我在闺房后面的绢绣屏风后,静等着那位肖公子!突然门被轻轻地推开,尽管在屏风后面我还是低下了

头!“听王妈妈说,你是新来的,琴弹得不错!那我就来欣赏欣赏!弹好了有赏!”说着他就坐下,一杯接

一杯的喝起来,我没有想,只是依旧忧伤,我伸出纤细的手指,就在这刻满花纹的檀木上拂过,触碰琴弦发

出流水的音!虽然隔着屏风,但仍能朦胧的看到这精致的旷世绝美五官,烛光也随着气氛愈加暧昧,就这样

一男一女一间房,一杯一酒一张琴,肖段轻手抚着他的夜光杯,时而轻酌,直到琴声停止,他才缓过神来,

说出了一句“娘子,你好美!”话刚落,他就倒在了桌上沉睡过去!

(十一)

看他已熟睡,我也放下戒备,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此刻月已圆,那纯结的光静静的洒在

这朱红的瓦片上,凉风习习!本以为入夜已久,只闻得虫鸣,谁知竟传来阵阵笛声,而那笛声好熟悉!只是

为何也是那么凄凉?如今已是深秋,此情此景无一不体现着我内心的迷茫绝望!“朝亦徒然。枝分连理绝姻

缘。独窥天上月、几回圆”不知久居月宫的嫦娥是否也是这样呢?早晨醒来,已是薄雾弥漫,我睁开睡眼,

刚要起身,不知身上何时多了一件披风滑落,仔细看罢,应该是昨日那位肖公子的!我转身本想道谢,可是

屋里人已空,蜡烛也将要燃尽!只剩下昨日的残酒,等等......桌子上还有一张纸还有一锭白银,我拾起纸

张,上面写道“谢姑娘昨夜的琴声陪了肖某一夜,我醒来时姑娘已睡着,我才有机会一睹姑娘这倾城的容

貌,我没有打扰你,便已悄悄离开,桌上的银子就权当答谢姑娘了!”看这飘飘洒洒的文字,和这肖公子的

作风!相必绝非登徒浪子!着实令我刮目相看。可世间这种人是极少的,我身入这红尘风流之处,虽然鸨母

答应了我只卖艺,可怎能保证下一次我还是安然无恙呢!

正如我所想的,事情远远不如我想的那么美好!次日我依旧在屏风后弹琴,可前面的人渣用调戏的口吻说

道“小娘子,出来陪大爷喝一杯,来,让我看看你是怎么个国色天香的!嗯,哈哈哈......”我没有回答,依

旧只是弹琴,“呦?小娘子挺有个性的嘛,好!越是这样,老子越喜欢,哈哈......”说着他便端着酒杯向屏

风后面走来,我立刻戴上了面纱,“快把面纱摘下来,陪我喝酒!嗯,不从?”说着把酒杯往身后一扔“嘿

嘿,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来吧,小娘子”他向前抱我,我飞快躲开,他扑了空!“嘿,我

就不信了,今天我还收拾不了你!”我拼命的闪躲“救命啊,救命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喊人

了!”我一脸的惊恐“喊人?哼!你喊呀,今个你就是喊破嗓子,看看那个赶来救你!”说着他突然抓住了

我的胳膊,顺势一推我就倒在了床上,还没来得及起身,他就拼命地撕扯着我的衣服!“救命啊,救命

啊.....”我拼命的挣扎,“来吧,小娘子,不要浪费时间!”话刚落,突然门被人踹开,住手!是他?肖公

子!我突然拼命一推,马上跑到他的身后,那人渣倒在地上爬起,抬头一看!又立马下跪“肖,肖,肖.....

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人渣被吓得浑身发抖,“从此以后,她!是我的人,以后谁敢碰她,提头来

见!”我满脸的诧异,我是他的人?笑话!我

什么时候是他的人了!不过此刻的语气丝毫不像昨日忧伤独自饮酒的那位!“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不知道她是你的人,小的知错了!”脑袋仿佛马上就要磕破了!“那还不快滚”那霸道,冰冷不容抗拒的与

命令!“是...是...”那人紧张的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飞快爬起,慌慌张张的溜走!“姑娘?你没事吧!刚刚

说姑娘是我的人,在下在这里给姑娘道歉!以后我会告诉王鸨,你以后不用出来接客了!只需要为我弹琴就

可以了!”“公子,我与你不沾亲不带故,仅是一面之缘,你又如何这么帮我这陌生女子?小女子真是三生

有幸!他日恩情必定涌泉相报!”行了礼,刚抬头就迎上了他的双眸,竟然是那么温柔,我竟一时语塞....

(十二)

下了朝纳兰便骑马,独自来到双林寺禅院。每次得空纳兰都会在此守灵!尽管他的妻子已经离世近乎一年,

但是他仍然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可事实竟是如此残忍冷酷地摆在他面前,风疏雨骤,草木摇落地秋日

黄昏,在他眼里看见的都是萧索零落,耳边听到的唯有凄凉清冷,只觉得了无生趣,恨不得把自己放在祭坛

上,相随她与地下。他是那么的不舍,希望她在冰棺中只是睡去,总有一天她还会醒来!他寻遍天下所有,

只想要她苏醒,可是至今都没有找到!“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

画不成。别语忒分明。午夜鹣鹣梦早醒,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泣尽风檐夜雨铃。”若妻入土长眠,他多

么想随她而去,怎奈何他为人谦,高堂在上,弱子在下,他连随她去的自由都没有,他只得衔着憾恨,独

自活在沉重的哀思里,身不自由,而情自由,身越自由,情越放纵而千百折,他日夜追想往日的甜蜜,后悔

妻子生前,没有对她更好,没有对夫妻二人“赌书消得泼茶香”的幸福生活更加的珍惜……

(十三)

纳兰身边紧紧团结着一群汉族文人,就在妻子雨婵去世后,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他们没有显赫的家世,也

没有娇人的财富,更没有炙手可热的权势,他们大多都是两袖清风,浪迹江湖!然而出身豪门的纳兰却不顾

民族差异,门第悬殊,与他们结成生死挚友!对朋友倾心相待。当日纳兰与好有顾贞观在茶楼,旁边的人就

指指点点,身后的食客们交头接耳“哎,你们说这顾贞观是不是想当官儿了,谤上纳兰公子了?还是他穷怕

了?”这些个浑话纳兰与顾贞观自然是听的到了!纳兰只是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只淡淡说到三个

字“由他去”也许在别人眼中羡慕纳兰的权贵!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像好有顾贞观那些做一个闲

云野鹤!可惜被父亲那权势的枷锁牢牢捆绑!顾贞观在认识纳兰后,从没有求过他什么事,但是如今约纳兰

来这茶楼,也难以启齿!“不知顾兄,约我来,可为何事?”顾贞观只觉情况紧急,也顾不得什么颜面

了“不瞒纳兰兄,我有一好友,名曰吴昭迁,本是在江南乡试,可是竟有人做弊!当时朝廷大怒,说要皇帝

亲自监考,我那挚友偏有一毛病,就是胆子小,没想到几个带刀侍卫押过去考试的时候,他竟然一害怕就交

了张白卷!于是顺治帝就大怒!将剩余考试的八人,杖打四十大板,流放到了宁古塔,包括妻室儿女!所以

请纳兰兄一定要帮我这个忙!”纳兰意味深长的说到“那吴兄虽然不是主谋,也是才华横溢!但距离已发配

了十九年之久,也许在别人眼中我要想救个人很容易,但是有文献记载,又是先帝年间的事我也着实不好插

手,不过听了顾兄与挚友的事迹,我这个忙一定会帮,但是请顾兄给我十年的时间!”“十年?纳兰兄?人

生能有几个十年,请以五年为期限!”顾贞观跪拜!按理说以纳兰的身世家族背景,想要去营救一个十多年

前的一个举人并非那么难,可为什么纳兰张口就说要十年呢!那是因为这个案子牵扯到了先帝顺治留下来

的,那作为他的儿子康熙是绝对不可能轻易的去否定他的父亲,而且那个案子也失去了它的本质,已经变成

了打压汉族文人的手段!同样也是朝廷各势力斗争的结果,虽然纳兰的父亲明珠势力强大,但敌人却也虎视

眈眈!出于这几方面的考虑,纳兰才没有轻易的去答应顾贞观!但是尽管如此艰难,他也愿意为了朋友两肋

插刀去冒险……

(十四)

次日,纳兰就早早的来到堂前!纳兰虽然身在相门富贵家,但就像他说的,不是人间富贵花!他极其厌恶父

亲为官弄权,而且明珠为官并非清廉!这让本身向往闲云野鹤生活的纳兰十分不能接受,所以他与父亲一向

很少说话,但是为了朋友顾贞观!他愿意去求父亲!“怎么?一大早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明珠缓缓走

来,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儿臣,拜见父亲大人,今日儿臣的确有一事,还望父亲大人能帮忙!”纳兰拱手

请求着父亲,“哦?什么事?说来听听!”明珠想着,我与这孩子话不多,关系平时也紧张,以前他从没有

什么事来求我,不知今天所谓何事!“父亲,我有一好友顾贞观,他又有一个莫逆之交的好友!吴昭迁,他

是十几年前江南参加乡试的才子,那时有人作弊,先帝大怒亲自监考!阴差阳错那吴昭迁因害怕,只字未写

交了白卷!发配到了宁古塔!还望父亲,能帮忙解救吴昭迁!”纳兰又一次拱手鞠礼!明珠听后大惊!“儿

啊!这个事情万万使不得啊!这是先帝的案子,当今圣上哪能随便就否定,去翻了他父亲?唉……”“父

亲,儿臣固然知道这件事有多艰巨,但是看在儿臣第一次求父亲的份上,还望父亲能答应!”纳兰满怀期待

的望着父亲!“罢了,罢了,看在你与那顾贞观的友情如此深厚的份上,你执意如此,父亲哪有不帮的道

理!但是成功与否为父不能保证,我姑且一试吧!明日,你让顾贞观亲自来一趟,我要亲自给他谈!”明珠

心里正想着,趁着这个机会与纳兰的关系缓和缓和……

第二日,顾贞观果然前来赴约!明珠见到顾贞观就微笑着说道:“ 其实我也早就听说了吴昭迁的才华,得知

你们又是莫逆之交!老夫当然愿意为你们尽绵薄之力!不过我听说顾先生您从来不喝酒,那请问你愿不愿意

为了您的好朋友把我手中的这杯酒干掉呢?”顾贞观二话没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明珠又笑了,对顾贞观

说:“顾先生啊,您是江南的汉人,从来不肯学我们满族这种请安的风俗,那请问顾先生您今天愿不愿意为

了您的好朋友来学我们请安的习俗呢?”顾贞观一听,没有丝毫犹豫,立马上前屈膝请安!这个时候明珠他

才收起笑容,赶紧扶起顾贞观很郑重的对顾贞观说道:“没想到您为您的好朋友,情意可以重到这种程度,

就冲着您这份古道热肠,这个忙我帮定了!顾先生,您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明珠这番回答,算是给了

纳兰和顾贞观吃了颗定心丸,纳兰明珠绝非一般人,他善于弄权,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有了明珠

出手这件事,成功率就高了很多!

(三个月后……)

得知皇上这个月要去长白山祭祀,纳兰便派人给吴昭迁送信,说宁古塔的北面就是长白山!于是就让吴昭迁

写了飘飘洒洒长达几千字的《长白山赋》祭祀完了以后,皇上正在寺里休息,明珠就借此机会献赋,圣上看

了以后,龙颜大悦问道:“这是何人所作?”明珠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康熙皇帝,谁知康熙帝一听,

立马没了笑容,当场否定了明珠的请求!《长白山赋》也扔在了地上!“爱卿,此事休要再提!”明珠看圣

上不悦,立马停止劝说,于是营救吴昭迁第一次就遭遇了失败……

(十五)

自从肖公子那日出手相救,那鸨母便再也没找过麻烦!也没有人要强迫我去接客!溪儿说,想这种见钱眼开

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放过我!肯定是肖公子给了她足够的银子!

我想了很久很久,肖公子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对我这个陌生女子如此的好!如果是那肖公子倾心与我,怎么

会看上我这青楼女子,虽说我只卖艺不卖身,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况且我早已失忆并非完壁!也不应该多

想!更何况与肖公子第一次见面,肖公子醉酒后嘴里仿佛一直再喊着一位女子的名字“谢娘!”想必这谢娘

才是肖公子的佳人吧……

我刚想着事情出神,那肖段已经推门而入,方见我出神,便独自坐在哪里看着我发呆!我反应过来,正看到

他痴痴的望着我,顿时只觉得脸颊滚烫,低下头说了一句:“肖公子,小女子让你见笑了,实在不好意

思!”“哈哈,姑娘出神更是美的不可言喻!”说着又饮起了酒!不过又恢复了往日的惆怅!我刚要起身要

去弹琴,他便叫住了我“姑娘今日可不必弹琴,只陪我聊聊天即可!”说着又拿起了一个酒杯!斟上了

酒!“认识姑娘那么久竟然不知姑娘芳名,肖某惭愧!”说着便自罚了一杯!“我叫琥珀!”我淡淡说

到!“琥珀?好名字!琥珀凝脂,也温婉如玉!符合姑娘的样貌,才气!”“敢问肖公子,可也成家立

业?”我好奇的问了一下!没有想到他反应如此大“成家立业?呵,好一个成家立业!”说着眼中似乎怒火

中烧!只顾饮酒!后来谈话中得知,他口中的谢娘!原本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两人两小无猜,从小一起读

书,也颇有灵气!长得也十分秀气!到了十八岁那年,肖母发现了她们两个心生情愫!只因那谢娘是外面远

房亲戚家的女儿,不幸父母双亡,在这里收养!肖母自觉谢娘配不上肖段,百般阻挠!肖母给她安排了一桩

亲事!嫁于那江南总督张伯行!“那日,我与谢娘书信相约,子时在九龙桥碰面,如若她愿意跟我走!天涯

海角此生不离不弃!”说着肖段的眼中泛起了泪花,映着红烛光,更像是悲伤过度流出的血!想不到,身边

这位面貌如此英俊的男子,对待感情竟如此专一!我忍不住叹息:“那么后来呢?那姑娘为何没有赴

约?”他强忍着泪水“我传给她的书信,落在我母亲手里,谢娘她不知道!谁知过了几个月,我因有事进京

耽误了近半月,回来便再也见不到谢娘了……”此刻他终于忍不住,泪水如泄洪,我却在这时候说不出任何

一句安慰的话!在肖段出差这半个月,肖母便安排亲事,谢娘就这样强行嫁入江南总督的家里做妾!但洞房

花烛时,谢娘悲伤欲绝,为保自身的清白!在新郎官未进房之前吞金自尽了……可怜面前的这位男子无限思

念也只能付与清风,无尽温柔,付与酒樽!突然我头好痛,为什么这个男子的惆怅伤感像极了一个人,像谁

呢?那人是谁,为何我记不起他了!连他的模样也记不起了,只是头痛欲裂的时候,脑海中幻化出一个模糊

身影,仿佛也是那么惆怅多情……

(十六)

自从那日肖段在这翠莺阁宣布琥珀为“他的人”并支付老鸨不少金银财宝后,那老鸨便视琥珀为明珠!

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得到了如此好的待遇!难免会引起她人的嫉妒!最近肖公子不曾来听我弹琴,我虽闲来无

事,但也不愿意与那些胭脂俗粉,为了利益而出卖自己的女人说话!偶尔弹弹琴,溪儿会陪我说说话!她也

是这翠莺阁里唯一一个肯真心待我的人!我正在房里弹琴,忽然听到门外吵闹起来,“是溪儿!”我赶忙向

门外走去!看见溪儿倒坐在地上,胭脂洒了一地!我过去把溪儿扶起“没事吧,溪儿?”溪儿眼睛了泛着泪

花,“呦,我当是谁的丫鬟呐?原来是琥珀妹妹啊!”那女子一身桃花装扮,靠在阑干上!身旁还站着以为

浓妆的女子,身着紫色浣纱衣,那眼神甚是妩媚,妖娆!“哼!这不就对了,主子那么受宠,可不这丫头也

跟着嚣张起来!今儿个就撞了我与妹妹,那日后我们还不就是任人欺负了?嗯?”“不是的红珠姑娘!我不

是有意碰你的,是......”溪儿一脸委屈,想要解释清楚!“啪!”红珠一巴掌就那么干脆的打在了溪儿的

脸上“哼!小丫头片子,那你的意思是我和紫鹃妹妹故意找你的麻烦咯,嗯?”溪儿的泪瞬间 滴落,用手

护着那已经红起来的脸颊“不,不......不是的,(抽泣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把溪儿揽在身后,那紫

衣女子摆弄着自己的红色指甲“哼,谅你这小蹄子也不敢!”我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如果妹妹那里做的

不妥,姐姐大可提出来,溪儿即使做的在不对,姐姐尽管告诉我,还用不着劳姐姐的手!”“呦!妹妹用这

样的眼神看着姐姐,我们还哪敢挑妹妹的毛病呢!更何况你有肖公子撑腰!我们呀,哼!可没有那个胆

子!”那二人满脸的嫉妒!那眼神仿佛都能将我撕成碎片!我本不想再和肖公子有任何瓜葛!被别人指指点

点!但我还是冷冷的甩下一句“不敢最好!”说着便叫着溪儿回房!“你,你......不就是仗着有肖段吗?

别忘了你我都是红尘中人,早晚有一天会厌倦了你!哼!我们走着瞧!”

早晨我还在想肖公子几天没有来找我聊天,饮酒对诗!下午溪儿就兴冲冲的跑来告诉我肖公子来

了!“你这丫头,今天早上刚发生的事,你这一听肖段来了,一股脑的都忘了吧?”我故意白了她一

眼!“小姐,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嘛!”溪儿拉起我的手,微微一笑!“笑话!我看你这丫头越来越没有分寸

了吧?为什么要替我高兴?莫非你也和其他人一样想我和肖公子?”我皱起眉,眼睛冷冷的凝视着溪儿!溪

儿自觉说错了话,道了歉!撒娇的摇着我的手!“你这丫头!呵呵......”我也不再追究,被她这一弄也笑

了起来!

(十七)

“哈哈......是什么事让琥珀姑娘如此开心啊!”刚抬头就看见肖段抱着什么东西进来,“是什么事笑的如

此开心,可否与我说来听听?”“没有,方才是溪儿与我闹着玩的!”我起身走到外室!肖段邀我坐下,他

说他怀里抱着的是前几日去京城的时候,在一位艺匠的手里讨来的一件珍宝——古琴绿绮!“绿绮?你是说

的与绕梁、号钟、焦尾并称四大古琴的绿绮?”我微微一惊!“正是!相传这是司马相如的琴,听说卓王孙

的女儿文君,精通琴艺,而且对他极为仰慕。司马相如就弹起了琴《凤求凰》向她求爱。于是二人从此缔结

良缘,成了佳话!”肖段边说,便抚摸着琴身!“肖某知道姑娘精通琴艺!特地觅得此琴赠与姑娘!”他嘴

角上扬微微一笑!眼中温柔无限!世间女子任谁遇到如此柔情的男子,都“在劫难逃”!可偏偏他遇到是

我!“对不起肖公子,恕小女子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低下了头!“为什么?莫非姑娘不喜

欢?”肖段满脸的疑惑。“公子那日出手相救,小女子没齿难忘!也请肖公子莫要再来也了......”“琥珀

姑娘何出此言?你可知我为寻得此琴,花了多少心血?自从认识了姑娘还没有见姑娘笑过!整日惆怅,本以

为姑娘喜音律,所以觅得古琴,只为你能博得姑娘一笑!如今看来肖某想多了!”缓缓将古琴放下,万分失

落,千辛万苦寻得古琴,本以为可以就此讨她欢心,整日也不再忧郁,可那肖公子的却想错了,初识的琥

珀,又怎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尽管她与谢娘如此相像,美得倾城,才气颇佳!终归不是同一个人了,再不

是了!“姑娘,好自为之,肖某改日再探望!”还没等琥珀反应过来,肖段便转身已离开!溪儿本要劝说什

么!琥珀便打断了她的话,只说乏了,想歇下!溪儿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应了一声,走出去,关了房

门!

(十八)

似乎才一盏茶的功夫,月亮就爬上了纱窗!我起身向外望去,方才知晓我已经睡了整整一下午!“溪

儿?溪儿?”这丫头,整日神出鬼没的,没有事的时候她总是会粘在你身边,这会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也罢,我已沦落至此,莫不是想要恢复记忆,可能我早已不在人世,如今遇到溪儿肯真心待我,也再没有什

么奢求!此刻,溪儿正站在后院凉亭旁的一棵枫树下,夜深了,虽说现在还没有入冬,可这深秋的凉意却更

加的浓郁了!溪儿站在这树下,阵阵冷风吹在略显单薄的衣衫上,溪儿忍不住微微发抖!“嘿!”突然一名男

子从溪儿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啊!”溪儿被吓了一跳“我以为是谁呢!你吓到我了!”说着不停地抚摸着狂跳

不止胸口“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他牵起溪儿的手,“你的怎么那么冰?都怪我让你等了那么久”说着解下了

披风,披在了溪儿的身上!这位男子唤作李锐,说来也是可怜之人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师傅学过点拳脚功

夫,给人家做打手,看家护院!说起这披风,也不是他自己的,是在一家大户人家打工,那里的公子赠予他

的,向他们这种出身卑微的人,能够维持生计已经不错了,那里还能有什么过多的奢望!“你的手怎么了?

是不是又帮人家打架了?不是说不让你去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抚摸着他缠满纱布的手溪

儿流下了眼泪!五年前,也是在这院子里,溪儿也是在树下,正巧碰上了路过的李锐,仅仅是一个回眸!二

人便一见倾心!是啊!他们是平凡的人,就连相遇相知都如此平凡!但就是他们的平凡,创造了不平凡的

爱!“好了,不要哭了!你看?”他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从怀里掏出了几粒碎银!笑了起来“我答应你

的,五年后我要将你赎出去,我要娶你为妻!”五年前他们相遇到相爱!他没有说过什么甜言蜜语的话,只

是望着她的眼睛说了一句!“等我五年,我要将你赎出去,娶你为妻!”她不想拿心爱的人去换取自由,只要

他能平安,她一辈子都在这青楼为奴,又有何妨?她只是心疼!“如果你不在了,我出去了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整天为了我而打打杀杀,那我宁可死在这青楼里!”李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溪儿搂的更紧了

些“傻瓜,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以后再也不去了!”溪儿在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尽可能的去抱紧他,依偎

在他的怀里,去感受他的心跳,他的体温!

(十九)

溪儿回了房正要准备宵夜,正巧那双哭红的双眼被琥珀看见!“溪儿,你去哪儿了?”“没有小姐,我去给你准

备晚膳了!”溪儿转过身,极力的掩饰!是啊,尽管琥珀对她形同姐妹,但是依旧不能告诉她!因为她五年

来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还没有来的及等琥珀说完,溪儿匆匆的走了出去!“溪

儿?溪儿!这丫头怎么了!古古怪怪的!”想必她一定有什么心事,随她吧,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点秘密!她

既不想说,我也不便再问!用膳时琥珀说要继续弹琴为生,不能依靠肖公子的帮忙!他是个好人,不想欠他

太多,另外,在这翠莺阁大家都因为肖公子而对琥珀心生嫉妒,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明儿还不知又闹哪

出!“你明天就去告诉王妈妈!让她莫要再收肖公子的钱!我从明天起另接客人就是了!”“小姐?为什么?肖

公子对你那么好!整个翠莺阁里的人都求之不得,你倒好,怎么反倒将人往外了推!”溪儿闷闷不乐!她不

了解我的疑惑也正常!“没什么,你照做就是了!”说罢,我起身来到窗前,这月依旧明朗!似乎不再那么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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