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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那些莫名感动

2016-11-13 11:47 作者:李剑锋  | 8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李剑锋/渭南市石堡川水库灌溉管理局

我们长大,成了父辈,吃香得,喝辣的,身体是越来越胖,到头来感觉到得还是累,活得没滋没味,体内那种热呼劲咋没了。有天和发小们喝酒,喝着喝着发小感慨万端,我们几个则是唏吁不已。

儿时记忆里,老家的村落漆黑一片,各家各户虽然通了电,家家户户只是装了一个灯泡,瓦数也就是二十五瓦左右。我的家是间厦房,不到十个平方,炕就占了房子的一半,昏黄的灯光下,我和妹妹挤在巴掌大的条桌上写作业,母亲坐在炕上纳鞋底,宁静中充满着温馨。

母亲用顶针将针顶过鞋底,再用钳子夹住那露出的针尖将它拔出来,随后用手拉着针眼后的白线不停地抽。抽一截刺啦一声响,那拉线声音至今还逗留在我耳畔。

父亲白天从地里干着农活,晚上回到家要喝顿汤,喝完汤后,父亲和他的兄弟们在月光下,围座在一起侃大山,让一天劳累消褪在天南海北地聊天中,我和堂兄弟围座在身边,先是看天空,数星星,后是听着神乎其神故事

不知不觉进入后半,我靠在父亲膝边,那时月光是如此惬意,虫儿声音叫得再亮,我照样迷盹,什么时候上床进入乡也浑然不知。第二晚又是如此,多少次在父母呵叱声中,我一如既往地迷盹,照样不知什么时候上床睡觉。那时我心底羡慕父辈们聊天的热呼劲,热呼劲中透着父辈们对生活,对生活向往,让我们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在老家村落中央,有个戏台,年龄比父亲还大,村子里一旦有什么活动,总是在那儿举办。记忆中村庄里难得放一次露天电影,当电影幕布在戏台搭起,摆摊卖小吃的总有三两个,村子里就跟过年过会一样热闹。

还是孩子时,和伙伴约好,早早搬着三五个凳子,守在银幕下,给大人占个位置。电影播放前,我和同伙你追我赶,有时围在卖摊前,目光里充满羡慕饥渴。夜幕降临,家人才三三两两来到戏台银幕前,大人呼唤小孩声音,亲戚相互寻找,召唤声交织在一起,让那座冷竣戏台热闹非凡,现在想起,那时电影片虽然是黑白的,看着银幕上故事,我们内心却是汹涌澎湃,总认为电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东西。

有次正放映着,突然就熄火断电,台下黑呼呼,有人打口哨,有人叫喊,在戏台三百米外是村里的变电房,电工是自家屋堂叔,跟着他去电房看电,等他把修好送上电,我们哥几个就撒开腿向戏台跑,心里想着和电赛跑,看谁先到银幕前,到那里我们气喘吁吁,电影早已放映,那时我们兄弟傻傻的,成为大家笑料,逢年过节座在一起,每每聊起此事,大家轰然一笑,那种回忆至今仍是温温润润的。

每年七月十一是村里的古会,戏台前因有了铺展和喧嚷,变得繁华起来。古会精髓是看戏,父母总是提前招呼他们兄弟姐妹来村里看戏,来家里坐坐。

那天家里就似过节,被邀请旁村的姑姑舅舅姨亲表亲先到家里打声招呼,纷纷聚到戏台前看戏,台下多是欢快陶醉“入戏”的脸孔。中午大家围聚一起,母亲总是做些好菜招呼,我们表姊妹在院落里是玩得不亦乐乎,大人们散去,我们是难舍难分,盼望着半年后春节,我们再能聚在一起玩耍。随着我们长大,七月十一这个特殊的日子,早已成为一年里最平常的一天,我的表姊妹谁也不会关注到这一天。

后来村落里有了电视,电视机是黑白的,屏幕只有十四五寸大小,放在大队部,队部是个窑洞,可以座百人以上,那时候,电视机把大家聚在一起,一村人围着一台电视机看,每到天色暗下来,早早来到队部占起位置,我们不停地催促大人打开电视机。不多会,电视机前可谓是人山人海,平时空荡荡的窑洞,那会就显得有些过小了,甚至窗台沿上还挤座着三五个人。

电视机屏幕比电影银幕要小得多,后边的人看不清电视里播得什么内容,听着声音也是幸福满满的。那时电视剧能让人上瘾,一集接一集,情节一集一集吸引人。村里的人就像吸大烟着了魔,一到电视剧播出时就犯瘾,那时地里活再忙,家里事再多,都会准时等在电视机前。

我有个发小,家里稍微富裕,队里要换彩电,将旧电机折价处理给他家,我每次总是找个借口,去他家写作业,多数是借机去看电视。每次去时他家里人来人往,电视剧开播后,窑洞里挤满了人,就似过会一般。这种日子长了,他母亲心烦掉脸色,有时指桑骂槐。但是电视剧吸引,观者还是厚着脸皮,津津有味地看着。

后来我上了初中,电视机开始进入千家万户,窑洞上空陆陆续续冒出了许多天线。在家看电视更方便了,可供选择的频道更多了,聚在队部大厅里看电视的人是越来越少,发小的家里也渐渐冷清。想想如此激情场面,似一朵烟花,燃放过后的灿烂,渐渐消失在我的回忆中。

还在儿时,每到腊月,村落里鞭炮声由疏渐密响起,赶年集、购年货,年味在父母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中跳荡,盼望着过春节能吃肉、吃饺子和白面馒头,能穿粗布和新棉花做的新棉袄、新棉裤,那种等待让我的寒假生活激动无比。

平常家里难得吃一次肉,每到春节前几天,我总是赖在厨房里,帮母亲推拉风箱搭煤烧火,眼巴巴望着锅里炖着肉,等母亲捞出骨头,剔完大块肉,将大块肉撒上盐,放到大罐子里,留着春节里慢慢吃。我等着母亲递过骨头,狼吞虎咽,又是细嚼慢咽,入口是那么醇香,啃骨头是件幸福的事,现在想起心里都是暖呼呼的。

至今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八十年代的春晚,春晚上吹拉弹唱成为我视觉上盛宴,每到除夕午后,我和妹妹急急忙忙扫完院落,催促着父亲早早贴春联,贴门神,不等天黑,早早呆在电视机前,眼巴巴等着看春晚,除夕看春晚,包饺子,初一穿新衣,放鞭炮、磕头拜年,收压岁钱,让我在春节里乐得屁颠屁颠的。

初二至初七八,串门走亲戚,父母非常讲究,先拜谁家,后去那家,那是有先后顺序,先拜丈人后拜舅,姑丈姨丈排在后,走亲访友都错开时间,大家巧妙安排好探望日子,你来我往,热闹非凡,那种欢喜团聚气氛,家族大些,能一直延续到元宵节前后,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在饭酒香味中尽享人生乐趣和亲情快乐

而今我想抓住幸福尾巴,每到除夕,我感觉年味越来越淡了,春节不再是千辛万苦地期盼,而是舒舒服服地来到,看春晚一年比一年奢侈,节目一个比一个上了档次,看完后总觉得一年不如一年。就连串门走亲戚,也成了走马观花,有时一天能走五六家,到每家只是呆一小会儿,便借口离开,再去下一家,亲情让简单礼数和生活忙碌冲得越来越清淡。

想起十多年前,手机用的还是功能机,那里通话费不是多便宜,手机就是通个电话,说话也是言简意赅,如今生活越来越富有,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智能机,手机让我们越来越便利,我们每天却是忙得不可开交,和父母交谈的时间是越来越少,回到农村老家,和父母礼节性打个招呼,随后就是埋下头来,玩起手机。

有人曾说过:看现在人玩智能手机,上瘾程度就似吸鸦片。回到家中,和妻也是只说几句话,吃完饭,妻躺在沙发上,看起手机,而我躺在床上,也忙玩自己的手机,微信和让我和妻共同的话题是越来越少,手机不知不觉地成为我们夫妻之间无形的“小三”。

儿时老师常常教导我们:社会主义,楼上楼下,电灯电话,那时在朗朗读书声中,充满了对幸福生活无比地向往,更多是对未来地敬仰。现在再看看我儿时的村庄,原来旧房修成了楼房,路灯在每个巷道装起,村落里可谓是灯火通明。电话已经过时,楼上楼下每个人都拿起手机,但是大伙却聚在麻将馆,吃喝在农家乐,家里电视机有时两三个月也不打开一次,有时忆起幼时父母地聊天,儿时的露天电影,队部里的电视机,过年时热呼劲,每每忆起都让我有种无名地感动,而今吃喝不愁,我们的心里却是黑呼呼的,完全没有儿时期盼,更没有那种等待时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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