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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心理医生》第15章我是一朵蘑菇【精神病变成心理医生】

2016-07-11 20:27 作者:原鹿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第15章 我是一朵蘑菇

“您好,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林,林月宫,这是我的丈夫蒋啪皮。”林女士说。

“是他有什么问题么?”

这位蒋啪皮先生一进门就蹲到了我咨询室的一个墙角处,怎么叫他都不起来,一直蹲着,也不说话。

林女士:“大夫,他认为自己是蘑菇。”(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说一下他的行为特征。”

林女士:“一天一天地蹲着,怎么叫都不起来,打也没有用。”

“二十四小时都蹲着吗?”

林女士:“每天午十二点起来上厕所、吃东西,休息一个小时,午夜一点接着蹲,又是蹲一天,周而复始。每天都是如此。”

“睡觉呢?”

林女士:“蹲着睡。”

“误以为自己是某种动物或植物,进行模仿,这是癔症的一种。”

林女士:“其他医生也这么说。”

“他看过其他心理医生了吗?”

林女士:“看过!京城的大医院都跑遍了,一点用都没有,也都知道病因,但都无从下手。我是听朋友说南山市有个怪医,说不定能治得了,我才来南山市的。”

“这种模仿不同于正常人的模仿,他从精神到大脑都认为自己是他所模仿的事物,因此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认同,想要让他好起来,必须想办法让他认同我说的话。”

林女士:“可以做到吗?”

“我听朋友说过这样的案例,我知道怎么治疗他,但我需要知道他的经历,我需要从中找出导致了他变成这样的原因。”

林女士:“他是我先生,我们家在京城有一家大型超市,生意不错,也算是有钱人,但三年前,他生了这场怪病,家里的钱都用来看病了,全国都跑遍了,找了不下三百个心理医生,就差出国了,可是家里的积蓄都花得差不多了,所以想最后赌一把,就到您这里来了。”

我心说,你是有多不信任我呀,还“赌一把”!

“他生病前发生了什么?”

林女士:“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公公婆婆,二老总是嫌他不喜欢说话,总是嫌他发呆的习惯,我挺喜欢他这习惯的,最起码他很老实,不会背着我在外面惹事。

但是二老希望他能出人头地,希望他多和朋友交流,多开阔眼界,不希望他每天待在家里发呆。

他家里人老是说他不说话,说他像块蘑菇,有一次,他被骂得爆发了,砸了家里的很多东西,然后就高烧了三天,高烧退下去之后就好了,隔了一年吧,一年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在京城开了家大型超市,这还不算出人头地?”

林女士:“谁说不是呢!但他家里人对他期望值太高了,是不是跟那件事有关?但是他是过了一年才发病的,应该不是因为那件事吧?”

“不,癔症不像生理疾病,不是说得上某种病就会在几天甚至几个月之内就能表现出来的,心事在心里憋久了就会出事。”

林女士苦苦哀求:“大夫,求您了,一定要把他治好,我们全家都还指望着他呢,我不想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她声泪俱下,央求着我,就差下跪了。

“把他留在我这里,三天之后来领人,这三天他的食宿算我的,但是如果三天后他没有治好,那就只能出国去治疗或者送精神病院了。”

林女士思量了片刻,最终答应了。

林女士对我的反应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普通的病人家属是无法如此信任医生的,更不可能将没有自主生活能力的病人就这样交给医生,这也说明,她已经走投无路、没有任何办法了。

林女士走后,他仍在墙角处蹲着,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我意识到他的问题的严重性。

我用一个纸箱挡住了他,并接着接待下面的病人,暂时不去管这个人。

这天我一共接待了十多个病人,从早忙到晚,非常累了,但所有的病人都没有发现这位蒋啪皮的存在,他躲在墙角,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幸亏如此,不然如果被其他病人发现他,我都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为什么蹲在这里。

送走今天的最后一个病人,我便来到他的面前,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他从早上八点就已经蹲在这里了,一直蹲到现在,我坐了一天都感觉累得要死,他蹲了一天,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我试着跟他交流,他一句话也不回,眼睛看都不看我一眼。

如果是普通的心理医生见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劝其家属将他送到精神病院看护起来。

这样的病人,几乎无法与之交流,不交流就不能进行心理干预,病自然也就无法治疗了,这样的病人就像一块石头,用针都扎不进去。

这种病人,我们将之俗称“癌症晚期”,他们并非真的癌症,只不过是形容他们的病太难治疗而已。碰上这种“癌症晚期”的病人,我们通常直接送他们进精神病院。

事实上,这种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治,普通的心理医生是按时间收费的,因此时间就是金钱,他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费时费力又不一定能治好的病人身上,因此不会治疗他们。

但我不一样,我肯花时间,我也有大把的时间,我可以陪他“玩”到底。

想要治这种病,必须得先和他进行交谈,只要能设法让其与我交流,就可以开始治疗了。

鹿知荔从外面走进来,端着一盘自己做的点心,说:“小弟,吃东西了。”

她扭头看到墙角蹲着一个人,吓了一跳,忙问:“他是谁?”

我连忙解释:“别怕,是我的一个病人,我把他留在家里过夜。”

蒋啪皮先生抬眼看了一眼鹿知荔,又连忙把眼睛收了回去,我心说你都变成“蘑菇”了,还想着美女呢!

一看就是个闷骚男,蔫坏蔫坏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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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知荔来到蒋啪皮的面前,蒋啪皮虚坐(蹲)于地上,一动不动,但是眼睛却在放光。

我呵呵两声,鹿知荔回过头,饶有兴趣地问我:“他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姐,他这是癔症。”

癔症,很常见的一种精神类疾病,不致死,但治疗起来相当困难,必须对症下药。

药物治疗对癔症治疗的效果甚微,多数情况下使用药物治疗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必须使用心理干预。

癔症也分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行为异常和身体异常,每次发病都有特殊的行为,例如抽搐、咬人、莫名吼叫、模仿某种生物行为方式等,发病时身体也会出现异常,例如会高烧不退、幻视幻听、口腔多处溃疮、消化系统紊乱等。

如果出现高烧的情况,吃药、打针、输液均毫无效果。

民间称癔症为“撞鬼”,古代和近现代的龍国农村没有心理学的概念,因此以为这种特殊行为是因为撞上了鬼。有时,请民间的法术高人可以驱鬼,并治好这种疾病,是因为这种作法的仪式可以给病人心理暗示,从而将癔症治好,但多数情况下是难以奏效的。

得上癔症的原因并不统一,不同的病因有不同的治疗方式,因此需要彻底了解病情病因后才能进行治疗。

此外,国内很少有能治得了癔症的心理医生,不是因为国内医生的医术不行,而是国内的心理医生不会在同一个病人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给癔症病人治病是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的。

好的心理医生愿意在他们身上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就是医德。

当然,给这类病人治病,光靠医德是远远不够的,因为没有一个系统而固定的治疗方法,所以面对不同的情况需要不同的对待方法,一个医术高明的心理医生往往想象力也很高,因为他需要想到治疗该病人的最佳方法。

找对了方法,将事半功倍,如果方法不对,将一无所获。

我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我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听鹿迪迩说起过这样的病人,那位病人是鹿迪迩治好的,巧合的是,那位病人也认为自己是一朵蘑菇。

当年鹿迪迩给那位病人用的治疗方法,我将其简称为“耐心”。

鹿知荔拍拍蒋啪皮的脑袋,我连忙说:“别调戏我的病人,赶紧睡觉去吧,我今天晚上得工作一宿了,对了,帮我们准备点吃的。”

鹿知荔点了点头,随后就出去准备食物了。

待到午夜十二点,蒋啪皮准时站了起来,比我的手表都准时,说来也怪,我的房间里没有挂钟表,他手上也没有手表,他也没有看手机,他是怎么知道时间的?

蒋啪皮先是将我的房间乱翻一通,我问他要做什么他也不说话,最后,他打开卫生间的门,钻了进去,看来是想上厕所了。

方便完之后,他又走了回来,看到桌子上有面包和点心,他拿起来就往嘴里塞,没错,他不是用吃的,就是往嘴里硬塞,最后“咕咚咕咚”地灌下一瓶矿泉水。

吃饱喝足了以后,他一屁股坐在我的椅子上,我和他聊了十多分钟,试图和他聊天,但他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一句话都不理我。

我绕到他的背后,突然拍了下巴掌,打算吓他一下,试试他的反应,但他没有任何反应,目视前方,呆若木鸡,就这样坐了半个小时。

凌晨一点,他又去了次厕所,回来之后,又蹲回墙角处,同时闭上了眼睛,应该是蹲着睡着了。

我摇了摇头,一咬牙一跺脚,陪他一起蹲。

于是我蹲到了他的旁边,同时闭上眼睛,看来我着一晚上也得蹲着睡了。

我蹲了半个小时,别说睡觉了,脚和腿都麻了,生疼生疼的,我不敢随便乱动,我尽量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扭头看了一眼蒋啪皮,他的蹲法可是标准的深蹲,整个脚掌都着地,普通人蹲着的时候都只是脚尖着地,而且他一动不动,一直保持这一个姿势。

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已经将蒋啪皮骂了无数遍,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出来,但我身上的疼痛仍旧无法消除,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要不就算了吧!

但我死死坚持着,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现在已是凌晨两点多了,我为什么不去睡觉而是在这里遭这份儿罪呢?!

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鹿迪迩总是说心理医生是最难的职业了,如今看来,不仅仅是最难的,也是最苦、最苦逼的。

此时我已欲哭无泪,咬牙坚持,一定要蹲下去。

又过了一个小时,我调整着呼吸,做着深呼吸,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但是我的下半身已经没有知觉了,仿佛变成了石头,但我却更加难受了。

身体的疼痛、精神的折磨、还有困意,让我彻底崩溃,我突然觉得,精神病院也挺好的。

凌晨四点,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这是个好兆头,说明我快睡着了,睡着之后我就会舒服一点了。

……

当我醒来,我第一眼看到了鹿知荔,她问:“你在干嘛?”

“我在治病,你不要管,我还要蹲一天。”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八点了。

安然来到我的身边,蹲下来,问:“你不会就这样给病人看病吧?”

“今天只有这一个病人,今天诊所歇业一天。”

安然一听说歇业,立刻跳了起来,问:“我可以出去玩儿了吗?今天是不是不用上班?”

“当然不可以!”我火冒三丈:“我在这里都快蹲死了,你却想着出去娱乐?今天你也要工作,今天你的工作就是照顾我!”

此时,我的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是稍微一动就能感觉到一股重重的酸痛,因此我一动都不能动。

鹿知荔帮我做了点吃的,我吃了几口,不能吃太多,当然吃也吃不下去。

就这样,我又蹲了一整天,直到蹲到晚上十一点。

从凌晨一点蹲到晚上十一点,整整20个小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我看着手表,看着上面的指针一点一点地游走,我盼望着它能走快一点。

突然,蒋啪皮说了声:“你干嘛也蹲这儿里了?”

我连忙反问:“那你干嘛蹲在这儿?”

蒋啪皮:“我是蘑菇!”

“我也是蘑菇。”我说。

蒋啪皮瞪了我一眼,似乎是生了疑,慢慢地他把眼球转了回去,目视着前方,说:“那我们能成为朋友吗?我没有朋友。”

“我也没有,我很高兴和你当朋友。”

很好,这是个好兆头,这证明我已经打开他的心门了,剩下的就好办了,之前他看过的所有心理医生都是因为无法到达这一步,才放弃对他的治疗的。

[]

午夜十一点半,鹿知荔来诊室看我,还给我带了点蛋糕。

我仍然蹲在地上,接过蛋糕,小吃了几口,然后又将一个蛋糕递给了蒋啪皮。

蒋啪皮看见蛋糕之后,犹豫了一下,问:“我们不是蘑菇吗?我们能吃这个吗?”

我说:“当然能了,你看我!”说完,我就咬了口蛋糕,咀嚼两下,咽了下去。

蒋啪皮见状,他也咬了口蛋糕,同样吃了下去。

这个时候,我蹲着移动了几步。

蒋啪皮:“你怎么动了?你不是蘑菇吗?”

“你也可以动呀!”我说。

于是,蒋啪皮也跟我动了几下。

随后,我站了起来,蒋啪皮犹豫了半晌,也跟着站了起来。

蹲得时间太久了,我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必须支撑着桌子我才能站稳,我的腿已经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了,疼痛和酸麻最是折磨,我甚至想把这双腿锯掉,我想我必须休息一个星期才能恢复。

我的腿在发抖,但蒋啪皮却蹦蹦跳跳地,一点事都没有,他可能是蹲得时间太长了,已经习惯了。

午夜十一点四十五,站起来的蒋啪皮,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满眼都是惊奇,他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世界,他说想出去走走。

不由分说,我拉着他跑下了楼,来到外面,在街上溜达起来,以缓解我腿部的酸疼。

蒋啪皮的脚步非常轻快,像个孩子

“蒋先生,请问您一句,您为什么会喜欢蹲着?”

蒋啪皮:“我是为了逃开父母和朋友。”

蒋啪皮娓娓道来:“我自小就内向,不喜欢和人说话,从小人们就说我像木头,父母还落井下石,给我起了个外号‘蘑菇’,小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但长大以后,我越发讨厌身边的一切。

没有人真心对我,没有人对我说真心的话,就连父母也是如此,朋友、妻子更是如此,于是我也就懒得和他们废话,久而久之,父母认为我不说话,没出息,朋友因为我不喜欢和他们交流,于是纷纷离开了我。

父母经常说我是蘑菇,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调侃或者是爱称,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在骂我。

于是我开始羡慕蘑菇,我想,如果我真的是一朵蘑菇的话,也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于是我就成了蘑菇。

直到今天,你叫醒了我。”

“蒋先生,你这病完全是为了逃避某种责任而产生的,但这种责任你并不需要担负,我也不反对你逃避,但你逃避的方式不对,你可以选择搬出家里,去一个新地方住,离开你的朋友和家人,这种逃避方式比变成一个蘑菇要强得多。”

蒋啪皮:“医生,谢谢你的提醒,我就是不甘心,我一直非常努力,但一直得不到家人和朋友的认可。”

“谁不是呢!蒋先生,你可以完全不用在乎别人对你说什么的!人的好坏是由别人的嘴决定的,每个人的世界观不同,价值观不同,有人说你的处事风格好,那么你就是好,有人说你的处事风格不好,那你就成了坏。就比如有人觉得当乞丐好,也有人瞧不起乞丐一样。”

蒋啪皮:“话是这么说,但我不能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我还是无法放下,我想逃到没人的地方,人情世故有时候太可怕。”

“但你当蘑菇也不是办法,我可以教给你一个办法,你不是在京城有一座大型超市吗?趁着这几年多赚点钱,然后在外面买房搬家,离开你现在的生活圈子,这样就能缓解这种情况了。”

蒋啪皮问:“真的有用吗?”

“成年男子最好不要和父母住在一起,父母是儿子天生的敌人,你和你的敌人待在一起久了,能不出问题吗?只要你搬出去,情况立刻就会好起来,绝对的立竿见影。”

蒋啪皮被我说动了,连连答应,此时已经是午夜一点。

我们回到诊所,蒋啪皮躺在沙发上,倒头大睡,我帮他盖好被子,也去休息了。

一躺在床上,腿部的疼痛瞬间转移到了全身,我心说,这次得多收一切诊费才能弥补我的损失。

第二天和第三天,我又给他做了些心理辅导,让他重拾自信心,并树立他的信心,让他重新找回自我。

第四天早上,林女士一大早就赶了过来,急促的敲门声见我吵醒,我打开门,林女士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

林女士看到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蒋啪皮之后,兴许是她的情绪没有控制住,瞬间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孩子。

林女士跑到沙发前,将蒋啪皮打醒,蒋啪皮看着她,怒声问:“你打我做什么?”

蒋啪皮站了起来,林女士看着她的丈夫,眼泪止不住地流。

林女士:“你终于醒了,你知道现在家都成什么样了吗?你知道这几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多么盼着你醒过来吗?”

蒋啪皮:“我这不是醒了吗?”

我拉过林女士,我说:“林女士,您从现在开始,不能逼他做任何事情,所有事情都要由他自己来独立思考和完成,你不能决定他的任何事。并且,请您警告他的父母,如果他们希望他成材,就不要说他没出息,每天被家人说没有出息的人绝对不会有出息的。还有,以后让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滚远点,不要让他们伤害到他。”

林女士连连点头,说:“不会了,我以后好好保护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他了。”

等你们挣够钱之后,就搬出去,离开你们的父母,跟父母住在一起不利于他的病情的康复。他现在虽然好了,但他的病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理,他需要了解他的人对他进行鼓励和陪伴。”

林女士:“我会照顾好他的,谢谢你,大夫。”

我心说,你确实该好好感谢我,除了我,再没有一个心理医生肯用这种自残式的治疗方法了,试问哪个心理医生放着大把的钞票不去赚,而陪着一个病人一起蹲了整整一天一夜呢?

自然,林女士也没有辜负我的好心,给了我一笔丰厚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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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鹿新-浪-微-博“原鹿deer”

小说《冒牌心理医生》连载-微-信-公-众-号:原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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