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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宵冷雨

2016-05-21 10:02 作者:彡 文 木刂 木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曾经日记一页一页翻过去,天气一栏十分之八九是阴天,剩下的,便是莫名凝了几分期待的一个“”字,似乎每一笔都听得到微弱的雨声。有时是真的下了雨,而有时,雨只是独独落在了那一方小小的世界里。

十五路的终点,堪堪收回迈去左前方的那一步,一转身,仍是去了那一处的木兰山茶园。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每一次从万千情绪或者一摞书稿中走到门口,茫茫然中并无目的地却下意识的总能走到那个园子,从无例外。

不是依着“木兰山”而建的一座茶园,而是并不算大的一个园子,种着木兰,和山茶。这时节木兰早已开过,也并不是山茶的花期,我知道,可只是固执地想去看看。

断断续续的雨,下得小心翼翼。

行至门口时,往常总喜欢在靠近园门那条小道上背着手小步慢走的老伯恰好在售票窗口的桌子旁边坐着。

“你要去哪里?”(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指了指右手边园子的入口处。

以前有没有来过?”

我点了点头,还在诧异着什么时候添了这样一道程序。

“木兰开过了,山茶还没开,里面没有什么的。”

“嗯,我知道。”

老伯似乎有些奇怪,仍是往外面移了椅子去抽屉里找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了起来的入园门票。

“有学生证吗?”

“没有。”

“韩国人?日本人?”

“我是中国人,哪里像外国人了?”

“有一点像嘛,你又不怎么出声,我还以为是外国人……”

“……”

把印制着木兰花图案的票据递还给我时,我听到老伯说:“谢谢。”

那声音很轻,我看不到那架银色眼镜框后面老伯的眼神,心里却是莫名一阵酸涩。本是我该谢谢的,他守着的是一个无论何时都能等我的园子。而他谢的,又是什么?我微笑点头,然后转身。于是并不算大的园子里,就只剩下了我,以及三四个身着绿色工作服一丝不苟默默修整园子的园丁。

木兰花叶不相见,木兰花落,叶子才一个一个舒展开来,不急不缓。那重重新绿承载的也许是又一个三百六十五天的等待,等待下一个三月初枝头木兰花的初绽,一如过往的那么多年。虽然,每一次只有擦肩。我看着树下那些陈年的枯黄的旧叶,在雨雾的朦胧里落花一般,想起一个月前木兰花落了一地时的样子,似是连轮廓都相差无几。纵使从未相见,举手投足里,也早已刻上了你曾留下的印迹。

世世轮回的等待,默默成了见证的,除了花叶自己,还有那些裂纹遍布青苔相伴的石阶。

山茶花期不算短,大多数时候,只要你到,它就会在,枝叶掩映间开得无喜亦无怒,紫色如烟,红色如霞,白色如玉。山茶花落,往往与花开同期。看的若是枝头,便肆意坦然;看的若是树下,便一地寂然。山茶花落,从来都是整朵,渐渐地那色泽一点一点随风雨褪却成泥成尘,也一如仍在枝头的那些日子。即使岁月不由分说催着忘记,它也仍想记得,因为那是独属于自己的过去。

一宵冷雨,繁花落尽的时候,还有谁记得一切最初的样子?记得的,又能记多久?

世间所有,莫不是自开自落,却谁也不及它们坦然,不因谁人的注视灿然一分,更不因谁人的无视敛起一毫。花开从不为谁,只为本心。

细雨如丝,清冷入骨,抬头是被枝枝叶叶隔开的雾雨朦胧。一天一地的雨里,蓦地就想起了那一年那一树槐花下那个手捻花枝的身影,一笔一笔,水墨晕染的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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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宵冷雨的评论 (共 6 条)

  • 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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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雨袂独舞
  • 老夫子(熊自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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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舟自横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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