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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的故事

2016-05-09 16:15 作者:悄悄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家里的大客厅挂着一口红木的吊钟,每天滴滴答答地算计着时间的一分一秒,就连那报时的鸣声也显得那么古老厚重,仿佛隔着久远的日子传来一声声悠远的古音。

奶奶说,大吊钟是妈妈结婚的时候舅公送的贺礼,我看见,吊钟上面确实雕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还小的时候,不懂得怎样看时间,连一到十的数字也把自己弄得晕头转向的。常常靠在奶奶的身边看着大吊钟在夕阳的余温中不缓不慢地摆动着,时间的观念在我小小的懵懂的心灵里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不时兴奋地数着大吊钟上表盘里的刻度,不厌其烦地向家里的长辈们报时,在他们的夸奖中与午后的阳光一起在大房子的天井边撒野,放佛就是知道那一圈圈的光阴永无止境般,就这样的相信着它不会停留,是在心头雀跃着的灵动生物。

妈妈房间的抽屉里,有一块棕色表带的女士手表,刚刚念书的时候,妈妈便告诉我那是她年轻时候去广东工作的时候买的,我的心里什么也不懂,只是觉得妈妈特别喜欢这块手表。孩提时代终究是不明白有些物件对于大人的非凡意义的,于是,每每有邻旁的玩伴来家里玩的时候,我便偷偷地从妈妈的抽屉里拿出手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炫耀一番,小小的虚荣心在小伙伴的呼声中得到大大的满足,细细小小的手腕带着宽宽松松的手表,似乎不小心就能把它甩出去了。后来,手表丢失了,我也挨了妈妈一顿训斥。以后我也没有见过妈妈戴过任何手表,连爸爸的手表也坏了,时间停在了四点多钟的时候。银色的表带也变得锈迹斑斑的,被扔在了抽屉的角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窗外的阳光从墙上移到了地上,我不仅懂得了怎样看那个大吊钟,还认识了各种各样的钟表。

后来,在数学课上艰难地学着时间的换算,时分秒之间的关系常常使我头疼,每次,我总是想着大客厅里那口吊钟,还有那表盘上刻得清晰分明的刻度,多么令人愉悦啊。

小学高年级的时候,同住的表姐已经升学离开了,每天清晨再也不会有人准时叫我起床去上学,妈妈给我买了一只闹钟,可的花猫形状令我爱不释手,每天早上听着那绵绵的闹钟声唤我起床,甜甜的声音一度让我觉得起床也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后来一次,闹钟的电池没有了,时间停留在了里四点钟,导致第二天上学差点迟到,此后,对于闹钟,我的心里总是多了一分不信任,总是觉得也许会电池松了或者快没电了闹钟不会响了,有时候竟会紧张得后半夜醒过来,开了小灯看着闹钟仍旧悠悠走着才会觉得安心,以至于后来常常看错时间,竟会提前一个小时起来而不自知,常常弄得妈妈也无可奈何,却早已不能改变我这执着的坏习惯。

后来变得更加变本加厉了,总觉得时间总是不充足的,我偷偷地把家中所有的钟表都调快了五分钟,后来又是十分钟,美其名曰“提前准备”,最后时间久了,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接受了自己的时间比别人快这一怪异的现象。再后来,在语文课上,学到“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的句子,心中只是觉得迷茫。是啊,光阴似箭,我的箭比别人的发得更早呢。(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上中学的时候,为了方便,妈妈给我买了一块精美的小手表,夜晚睡觉,把手腕枕在脖子下边,听着秒表滴滴答答的频率背着语文课上学到的“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我慢慢感觉到了时间的重要性,盯着教室里的墙上挂着的“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的格言,心中总是会有一阵阵失落。大抵,我丢失的光阴也是价值连城了吧。

高中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戴手表的习惯,只是时间的观念也会只强不弱,学校的生活规律得让人无法偏离轨道,从起床的铃声到晚睡的铃声,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何时何地应该干什么,就连课外时间校园广播里放着的流行音乐也成为了计时的工具。

如今,一切的事情都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我的钟表,那升起的太阳、阴影的转移还有阳台上跳跃着的阳光,所有的一切都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成为我腕上的手表。

奶奶早已不用我一声声的报时,每天的鸡鸣声、大清早楼下的小路上妇女们去洗衣服和浇菜的谈话声、轰轰而过的拖拉机的声音、小孩子们上学放学的嬉闹声还有那穿过树枝投射下来的斑驳的阳光,早已替代了我这个至今为止还对着时分秒混混沌沌的孙女。

当年床头的闹钟早已在搬家的时候丢弃了,这十多年的光阴,大大小小的钟表换了七七八八,只有大客厅里那一口沉重的吊钟一直在墙上挂着,好像二十多年的光阴都不能再它身上刻下一道痕迹,只有那报时的钟声,更加浑厚了,竟像是隐藏着天大的故事,要一声一顿,一句一唱地诉与这后代子孙听着。

黄鹤一去不复返,剩下千载悠悠的白云,在我的生活之中风里来日里去,手腕上戴着手表留下的痕迹从不曾停留太久,在时间的感念之中,我只听着那遥远的古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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