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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岁的雪

2016-01-26 15:11 作者:润泽东方  | 1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日头跑的真快,昨天还在日里,长长的柏油路上我大汗漓淋,不想,黄陂的已经下过两场了。天是寂静的,人也容易变得荒凉。木心说,你再不来,我就要下雪了。木心的失落太小了,这里已经大雪纷飞了,整个世界都没来。我站在窗前,望着满满的天空,漫天的雪花潇潇落下,放佛整个人都在降落。按照庄周蝶的玄理,谁知道我是雪花,还是雪花是我呢。置身这飘落的环境,我清楚的感觉到这落走的是时间,是青,是生命。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一点,可什么也没抓到。大自然就是这样残酷,有些东西,让你看的见摸得着感知到,就是抓不住,它从你身体里流走,唯有无可奈何,哀然叹息,挣扎一番,还是空空如也。大自然也是这样伟大,以具象表现抽象,以有形表现无形,清楚的告诉你你所拥有的,该珍惜的,也告诉你她的运行铁律。

南方的雪,是这样的脆弱,落在地上就没了,留不住。虚无缥缈,了然无痕,来过放佛没来过一样,就像2015年之于我。这一年,从稀里糊涂开始,从稀里糊涂结束,似曾走了一遭无何有之乡。稀里糊涂,有时候并不是主观不作为。当你选择一个目标,奋然前进“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披荆斩棘终于站在了风口,准备“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时候,突然发现,目标没了,长安城跨了。而长安城的垮塌,是结构调整,是顶层设计,潮流所至,浩浩汤汤,不可阻挡。你只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你瞬间感觉“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一股悲怆袭来,大地和天空都变得荒凉,所有的声音都是哀鸣,一切的色彩都变得暗淡,全部的面目都显得得憎恶。心灵苍白无力,就像早年写的这首诗:

我耷拉着头,望着北方

疲惫的行走在无边的沙漠上

旷古的黄沙大漠上满是浑厚与苍凉

微风扫过,天穹高高,云缥缈(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海浪一样的沙波从远方向我奔来,整个世界都在向我奔来

无边无际,满天无涯

我正在向远方走去,远方有多远

我只是一匹战斗过后的狼

不禁想起,这浮乱世间,常常不缺乏犬儒主义色彩的文人。文人多狷狂,不羁放纵自由,可生活不会原谅谁。生活是所有人的生活,是社群,有规矩,得讲究。个体的努力很可能被整体蹂躏的支离破粹,社会运行机制会自觉的让个人为整体服务,个体为整体牺牲。文人又有些独立、自我、封闭,不食人间烟火。愈是这样,愈发的有坚守,容易固执。自然是离社群越来越远了,一个脱离社群的人,是不可能获得社群认可的。文人总在现实与自我中摇摆不定,妥协前行,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自觉所有的人都不理解他。而现实中,所有的人都是大小不一的文人,都有文人成分,都有犬儒色彩。

纪伯伦说“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以至于忘记了为什么出发”。而现实更荒谬的是,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出发,却要走的很远。我想起了赛缪尔·贝克特的《等待戈多》,戈多是永远不会来的,而等待的人却浑然不知。其实戈多来与不来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将等待变得有意义,不然这就是一部荒诞剧,甚至是悲剧。我也想起了王跃文笔下的陈廷敬,这真是一个带着镣铐跳舞的勇士,跳得那样精彩绝伦,功勋卓著,乃至名垂青史,他真是舞台上的赢家。这是一种与犬儒者绝然不同的人生,犬儒者是被动的,他是主动的,犬儒者是带着镣铐爬行,他是带着镣铐舞蹈。舞台上,没有镣铐的舞者是不存在的,精彩正在于镣铐下的勇毅,俯仰之间,沉着冷静,谋划好每一个动作;精彩也在于镣铐下的动感,它来的更真实、更激烈、更冷酷,且别样的壮观。现实是项庄与樊哙的舞蹈。

少年时,相信人定胜天,造化自我。成年后,相信尽人事,听天命。我还未老,道法自然是至善的觉悟罢。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战斗罢,现实容不得半点矫情,所有的矫情都是无病呻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窗外,雪停了,它带走了整个2015年,也带走了稀里糊涂。雪真是个好东西,它洁白、冰冷,它也应该是纯粹、理性的,正是行健者的秉性。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这场26岁的雪,下的是时候。

2016年1月23日

周六,子,璋于黄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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