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真老了

国庆节回了趟老家，发现父亲的脾气越发大了，他当着外婆、我和哥的面跟母亲吵了起来“我现在脾气改了，你要是再唠唠叨叨，再对我翻白眼，看我怎么指教你，往死里打·······”脸色涨红，还拍打着桌子，感觉是憋了大半辈子的火就在这一刻爆发了，当时我就蒙了，我们都在好好的看电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为发这么大的火，仅仅是因为母亲不经意的一个白眼吗？

以前父亲一直都是非常温和的，见谁都一脸的微笑，十几年过去了，我也是奔三的人了，父亲老了，头发花白了，本来就聋的耳朵更聋了，还发疼，有些事情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白天坐着就中瞌睡，晚上躺床上偏偏就睡不着，我劝过父亲好多次了，人老了，就好好的享福，虽然我们子女不能让您过大富大贵的奢侈生活，起码能保证衣食无忧啊，不要去想那么多以前的陈年老事，可父亲就是听不进去，但凡我们子女回到家，就会唠唠叨叨，讲一些村子里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那谁谁要占我们那块地，隔壁家的树都长到我们家地界了，以前那房子是我们的，那个亲戚胳膊肘往外拐等等”我有时候听着也有些窝火，就跟父亲讲几句“那些事情你现在讲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你就是事后诸葛亮，事情发生时当别人面你啥都不讲，事后了你说的头头是道，有用吗？”听了这些话，父亲就不再讲了。

我知道父亲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些事情都是老一辈包括父亲以及爷爷辈的人那时的遗憾，父亲是想让我知道，等以后出息了，不要被别人再欺负了，父亲常常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但是父亲一直是善良的，在我的印象中也没有被谁欺负过，要是有，那也都是村子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发生的口角，那都是正常的邻里纠纷，算不上谁欺负谁。父亲一直都是村子里的老好人，以前从来不跟别人闹矛盾吵架，可现在父亲忍不住了，常常因一些小事跟别人吵上几句，总是觉得自己被人欺负了，想的事情越来越多，连母亲跟他唠叨几句他都觉得是在指责欺负他。

父亲以前总喜欢跟母亲嘻嘻哈哈的吵闹，现在是不吵了，母亲唠叨多了还发脾气，一点都不像我小时候印象中那个慈祥，善良，大气的父亲，通过国庆节假期跟父亲的相处，以及父亲跟母亲吵架的小插曲，我发现父亲真的老了，不是不慈祥，不善良，不大气，而是真的老了。

——记于2015年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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