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斟风月》

雪白的芦花在阳光下轻舞飞扬，青绿的苇叶也在风中翩然摇曳，一眼望不到尽头。

苇花丛中，有一人在练剑，潇洒飘逸的身影，流苏飞扬的长发 ，矫若游龙的招式，犀利冷寒的剑气，那绝美的画面是那么的熟悉。看到眼前这熟悉的感觉，他从芦花中疾驰而过的身形不由得一顿，伫立，策马。

他一身褐色戎装，剑光潋滟，舞得是行云流水，他一袭白衣如雪，沉吟微笑，看得是如痴如醉。

半响舞罢，他停剑，空气也仿佛静了下来，看着马上风姿俊雅的他不禁璀璨一笑。

一愣，一痴，他的容颜。。。他喃喃道：“你好似我的一个故人。”

“哦，是吗？”他挑眉，英姿勃勃，笑得更加爽朗，“在下闲居在这芦苇丛旁的凌风阁，君若愿意，不妨与我前往，虽无珍馐佳肴，但有清茶淡酒。”(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甚好。”他欣然前往，凌风阁，清幽古朴，淡然写意，一如他。

“酒好，茶好，风景也甚好，我可否常来此处休憩小酌？”他跃上白马，临行言道。

“当然可以，凌风阁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清亮的眸子恍若天上灼灼星辰。

“我在清风轩，闲来找我。”扬鞭而去，声音留在风中。

他一笑：“定来！”

两年时间，你来我往，吟诗舞剑，策马清秋，快意潇洒。

仙遊古道，風過無痕，思忆绵長月西沉。旧影無踪，無处追寻。西風乱，策馬天涯白衣倾，今宵素華静，苍穹醉，千年一梦等何人？

我弹一曲清筝如水，你舞一段劍倾天下。闲敲棋子看落花，品一盏清茶，書一幅墨画。白衣胜雪，淡若雲烟。清梦一场，情寄天涯。

他是天音教教主，江湖之上，久负盛名，堪称第一大教，天下臣服。

他是不羁游侠，闲逸江湖，少年成名，武功高绝。

他邀他前往天音教帮他，他应允，欣然前往。从此之后，便在他身侧，默默辅助于他。

教中事务繁多，他盛怒时，他会适时出现，一看到他，再大的怒火他都会熄灭，心情再繁杂的时候，去他那里小坐，也能平静下来 。

天音教在武林的地位如日中天，一日，他心情甚好，答应将教内秘籍发放与众人，让教众都可以拥有不凡之武学。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却几乎烧毁藏书阁。虽然灭火及时，但很多书籍均已被烧毁，残缺不全。

他心急如焚，对教中诸人无法交代。

他说：“我来帮你。”

从此他们俩日以继夜在藏书阁内为修复秘籍而努力，他凭记忆口述，他磨墨记载，晨曦黄昏，挑灯星明。一日日，一夜夜，在他们幸苦努力下，终于把所有残卷修复。

那日，在庆功宴上，看着所有教众得到秘籍欣喜不已，开怀畅饮之时，他却静静坐在一清幽之处独酌，并不贪半点之功，穿过所有人的身影，在高高台座上的他望向他去时，他也正望着他，两人相视一笑，眸子里忽然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感激之余，他执着他的手深切道：“你与我一同执掌天音教可好？”

颔首，他轻轻抽出了手，淡淡道：“你有凌霄了。”

凌霄，天音教中无人不晓这个名字。多年前，那个人曾与他并肩天音阁，叱咤风云，江湖双璧，堪称一代传奇，不仅是他的知音，也是爱侣。只是几年前，忽然失踪，无论他如何找寻，终究是杳无音讯。

他萼然，惘然一笑，幽幽道：“是啊，我有凌霄了。 ”

那日，他深入虎穴，忽来告之与他，他已经打探到凌霄的下落，关押在一江湖魔教暗黑地狱中。看着他满身伤痕，他知道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为了与他一同救出凌霄，他浴血奋战，以命相搏，以身护他，终于灭了魔教暗黑地狱，救回凌霄。此后，他依然静默的在他身边，助他处理教务。

凌霄回来后，性情早已不复当初，不知是长期在那不见光明的魔教压抑了心性，还是毒药慢慢侵蚀了他的思绪，他长期将自己关在潇湘居中，除了他，并不见任何人，也不愿意说话。他想尽了办法，耗尽心力依然无济于事，他不禁有种铺天盖地的疲累。

夜深，秋意萧瑟。

他又从潇湘居回来，步履沉重。

院内，他站在一棵梧桐树旁，静静望向天际。 好静美的画面。幽谧，清雅。

“如果，我先遇到的，是你。。。”他走在他身旁，轻声道。

莞尔，一笑；“他会好的。”他望向憔悴的他，目光温柔。

“呵。。是啊，他会好的。。”怅然若失，他欲转身离去。

“今夜月色好美，你可愿与我一同赏月。”

“呵呵，好。”嘴角轻扬。

苍穹浩渺，皓月当空，清凉如水。

---白苇潇潇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801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