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娜
简介
重回到青葱年少
时光在笔尖萦绕
绕出点点点美好——
那些微笑
那支歌谣
那时的莞尔一笑
如今
仍是当初的美好
我有个同学叫小林，他是一个长相清秀标准的男生，作文常常榜上有名，他的作文是老师作文课上讲作文时，必用的范文典例。可是，那天，老师把笔记本猛地摔在他的课桌上：
“你看看你，写了什么东西来应付我！”
小林被吓了一跳，我也被吓了一跳，因为我坐在他的正后面。
小林翻了一下笔记本，没有抬头。
“你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老师叹了口气，说完便开始上课了，“今天，我们讲评上次的作文‘令我影响深刻的人与事’，有些同学仗着自己‘文采出色’不把老师说的话放在眼里，我希望不会再有下次……”
我知道老师说的是小林，我很好奇，他到底写了什么，令一向和蔼的语文老师发这么大的火气。
下课后，趁着他去办公室，我飞快地跑到前桌，翻开他的笔记本，一行行字映入我的眼帘……
哈娜，人如其名，如花儿般美丽清纯的少女，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亭亭玉立，她只是站在那里，身上仿佛带着天使的光环，轻而易举地吸引着大家的目光。
她的眼眸如一泓明亮的清泉，略去浮夸，沉淀情愫，却晕开无声的涟漪，是一个如水般清澈的少女。
说我笔下的她夸张也好，作假也罢，在我的记忆中，她一直是如此的独特与矜贵。
有人说她像一只猫咪，身姿高雅，无意中的一瞥，带给人怦然心动的紧张，她的眼眸在黑夜的帷幕里闪着乌黑的光，像是迷恋黑夜的浓，享受万籁俱静的时刻，放任时间恣意流淌。
与她相比我又为渺小，记得学校典礼那日，她是压轴出场，而我坐在台下和同学们一起看着台上的节目。
夕阳西下，半天的流云被染得五彩斑斓。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的碎花连衣裙，黑发及腰，静坐于老旧的钢琴旁，一身白裙被夕阳映得橘红，长发看起来分外柔顺，为她增添了不少的美丽，连迟钝厚重的钢琴键在她灵巧的手指下也发出悦耳的声音，如远方的呼唤，梦里的歌谣，母亲的低喃那样，让人迷恋。
我从未想过她能与我如此靠近，因为那几个月来她是我的同桌。我的同桌—— 一只如猫咪般的少女。
她没有太多的朋友，在课间，她时常一个人静静地趴在桌上，让阳光轻柔的抚摸在她的背上，让清风轻巧地按摩她的脸颊，她安逸地睡着，又在上课老师来到前打着哈气醒来，却少 有睡眼稀松之态，目光流转间，尽是别样风情。
她似乎喜欢沉醉于一个人的愉悦，可她却是擅长倾听，我往常同她说话，语闭时，她时常会莞尔一笑以示回应，笑不露齿，像一只温和可爱的猫咪，在你的耳畔一声轻柔乖巧的“喵”，暖在心底。
我不敢说我们班男生都对她有好感，但是我身为一个男生，对她确实是喜欢。
我们那是时的学校午餐，是可以拿进教室的。她在午餐时，见到鱼，总是格外的开心。有时她捧着饭碗，哼着小曲，脸上带着喜悦的微笑，走进教室，似乎连地上散落的阳光都是跳跃的粒子，在她的周围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我苦恼的时候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得会心一笑。也许，对她来说，幸福其实就是如此的简单。
我有时候看着教室里那一抹亮色，会好奇她在家中是什么样的女生。是像现在般乖巧温顺，还是变得蛮横无理？
我不禁生出了一丝好奇。疑惑的种子埋下心底深处，终究会开始发芽，可那时的我不曾在乎，也并不在意。
那时我以为我们会一直是同桌，就这样子直到毕业，之后我们可以交换联系方式。如果是那样，那该多好。可是那天，她对我说，她下个学期就要退学了。这句话在我心中忽地炸开。
“退学，为什么？！”我忍不住蹦了起来。
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她说，我不懂。
确实，我是不懂。
但我忽然又想起曾无数次闪过我脑海，又被我刻意无视的念头：跟踪她回家。反正要分别了，至少知道她的家是什么样的，这个想法占据了我的心，成了说服我的理由，让我不禁蠢蠢欲动起来。
我连上课都坐不安稳，眼神都有意无意地瞟向教室的挂钟那里，漫长的煎熬总算结束，我在心中阵阵窃喜。
现在想起，那时的我，为了自己喜欢的女生，还真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在如今，我依旧会为自己那时的决定而感到庆幸。
她放学后，坐上回家的公交车，车子在远离市区的郊外停下，我也跟着下了车，天渐渐黑下，而她仍在偏僻的小树林中不停地穿梭，似乎心情很是愉悦，脚步也跟着打着节拍。
我悄悄地跟在后面，不敢跟太近，生怕惊扰了她。
我的脑海中忽然闪出一句话：“猫，常在夜间出没，比起沉湎于人潮，猫，更乐于审视真实又赤裸的自己。”
不知走了多久，我想我应该是迷路了，心中一横，大不了到了她家后再问她。
她却瞬间停下脚步，静静的，像是在听什么声响，她接着朝我这个方向一瞥，让我感到迥然冰冷，似夏日的冰，却非冬日的雪。
我心咯噔一下，她不会发现了吧？她轻声的一声嗤笑，似乎是在嘲弄我的愚蠢和胆小，再悠悠地往前走。
“猫的感官异常灵敏。因为细微声音的排斥与敏感，各种声音的刺抑，或是一个微妙的动作，总能荡起它心中的波澜，使它躁动不安。”我在书中看到有这样一句话是描写猫的。
而那时的我，想落荒而逃，却是忘了回家的路，不得不硬着头皮紧跟了上去。
走到月上梢头，我面前出现一座再有在欧洲中世纪才能见到的古堡。古堡高耸入云，黑夜将它深深地掩埋，却无法将它完全吞噬，放眼望去，里面漆黑无光。
她似乎有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缓缓地推开了那厚重的门，之后灵巧地穿入门间的缝隙，再把大门掩上。我便紧跟其后，走近些看见，大门上的红漆，已脱落了不少，却还是给我一种厚重﹑严肃之感。
我壮了壮胆子，叩响了门，却没人回应。我只好将它推开，推开它的一霎那，我看到了黑暗中一闪而过的幽光，如猫瞳般诡异的幽绿，令我毛骨悚然。
我承认当时我是害怕了，毕竟这种地方，我那时不曾到过。一句轻声地“欢迎”从空旷的屋内传出，仿佛已经恭候多时了。我知道这个声音，这是她的声音！
在门完全打开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隐于黑暗中的她，她的眼眸闪着幽幽的绿光，这是我从不曾注意到的，我已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之后，她对我露齿一笑，对我说：“你都看到了。”满是皎洁，如同猫咪在人们把它拥入怀中时，露出了它锐利而弯曲的爪，在月光下透着森森的寒光，满是冷意。
我惊讶于她的表现。古堡中缓缓响起我并不熟悉的旋律，却让我感到很是亲切。
“故事里，现实中，你在寻找什么，是否向往，是否彷徨，是否悲凉，迷路的孩子啊……”
“这是什么歌？”我试图打破这种僵硬的状态。
“寓言。”她的声音如在我耳边轻声地低喃，如美妙的果实，甜蜜的诱惑，致命的温柔。
我头脑间伴着音乐的旋律，有些恍恍惚惚，恍然回过神来，黑暗深处的她，已经不见。
在我目光所及之处，一只黑猫正半眯着眼睛，眸子隐隐约约，有着碧绿的流光，懒惰地蜷在沙发上，沐浴于冷清的月光下，以一种高傲的姿态，享受着音乐，透着舒适的安逸。
“哈娜，是你吗？”我忍不住问。我原以为，我是个无神论者，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我难免也会天马行空。黑猫小声地“咪”了一声，我不得不承认我被吓到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但现在我仍记得，我最后一眼看到，她的眸子在黑夜的帷幕里闪着幽幽的绿光，伴着熟悉的旋律，别有韵味，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精神。
第二天，我同往常一样来到学校，却被班主任告知，她提前退学了。
看着熟悉的课桌，我内心有许些自责，若不是自己昨晚看到了这些，她也不会提前退学了吧？
不过，脑海中存留那只高贵自信的黑猫和她在一瞥时的冷傲，我的设想，应该是我的自作多情。美丽如她，矜贵如她，高傲如她，这样的她，又怎么会因为我而退学。
“猫，行为偏僻，性格乖张，不顾旁人，我行我素。”
往日的情景，浮上心头，我承认，对她的确不懂，但我不后悔。
往事已过去多年，却不如云烟飘散。
而现在，在校园内或是夜幕下，我想是否会见到一个如白莲般洁白，如猫儿般灵动的少女，在某年某地用她碧绿的眸子，以如天鹅般高贵矜持的姿态，无意中地一瞥。
我想，我那时一定会对她，报以一笑。
那日，云淡风轻。
故事到这里，小林就没有写下去了。我抬头一看，时间正好，他正走进教室，我连忙把他笔记本合上，回到我的坐位。
他回到位置上，看到桌面的笔记本时，动作顿了一下，回头问我：“是你翻的？”
这么快就被说破了，我无趣地撇撇嘴，索性承认了：“‘哈娜’是真的吗？”
他皱着眉头，一脸不耐地说：“那是来糊弄老师的。”
“我信了！”我抢着开口，“我说真的。”
小林这次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转回了头。在我以为就这个样子的时候， 前面伴风飘来了一句低声的“谢谢”，在瞬间，随风飘散。
我望着教室的窗外，天空还是亮色的白，再看看教室里面，同学们还是热闹的火。世界上少了什么东西，地球还是照样转。
我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感叹道：“今天还是要上课啊。”果然，我才是现实主义者。
窗外，操场上，阳光依旧明媚，清风微拂，白裙飘扬，少女站于树荫下，望着教学楼的某扇窗子，忽然，莞尔一笑……
“哈娜”在日语中是花儿的意思。
在同年或是少年时期，也许会有一个如花般的女孩，出现在你的周围，带给你青春的气息。
每个如花般的女孩，总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有时候，这些朦胧的东西，才会给人一份美好的回忆。
即使自己当初犯傻，回过头来，也会有释然一笑的愉悦。
只因豆蔻华年
你的莞尔一笑
却是时光萦绕
只因似水流年
你的熟悉美好
却是天荒地老
希望亲爱的你能够喜欢它。
晋子和
2014年9月2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