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留情显人性
读《蜂蝶无缘》有感
文：杏林听音
半月前，一位沉稳干练的老师送来一本书给我，是李汝伦写的《蜂蝶无缘》。李汝伦先生曾是广东省作家协会创作研究室副主任、中华诗词学会名誉会长、广东诗词学会荣誉会长，有众多著述。他于2010年2月1日在广州逝世，享年80岁。新华每日电讯为此发表长文《世上再无李汝伦》对他表示悼念：《文艺报》等各大媒体也纷纷刊登文章，赞他著述严谨、为民分忧、与民同乐。
打开《蜂蝶无缘》的扉页，我似乎看到了一个满腹经纶、才高八斗的老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似乎看到了一个深思熟虑、沉着淡定的老师在奋笔疾书；似乎看到了一个幽默大方、和蔼可亲的老师在给我们引经据典。
书中一篇《刀下留情》，我尤为深刻。也许是出于医生的原故吧，所以想看看李老师的笔下是怎样描述医生的。此时此刻，才看到老师一生的坎坷人生，病痛的折磨使老师顽强而艰难的步伐在人生路上慢慢前行，坚强的身躯在我心里挥之不去，永难忘怀。
作者以影视剧中“常有一个好人当作罪犯被推出斩首时，总会有位救星出场，大呼‘刀下留人’！”为开头。记述了他挨的第一刀——割阑尾。“操刀者是位新手，找不到他要割除的那件东西，他翻翻检检，寻寻觅觅，我肚子里可是天翻地覆，牙关格格，汗雨涔涔，似卧老虎凳上。”简简单单的几个形容词，多么形象、多么拟人。仿佛这病痛不在自身，轻松自如、款款而谈的语气一笔带过。但是，我们真正的去品味其中的关键话语，不得不说：那个慈祥的老人，那个婆娑的老人，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的痛与泪。(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他挨的第二刀是——割胃。“这一刀我全无怨言，且感谢医学的进步。比起关羽‘刮骨疗毒’时代，刀术不知进步了多少倍。那时没有消毒，又不要麻醉，不是关羽那样的主儿，哪个受得了？”看到这里，我的心砰砰的在跳，不忍再看下一行字，又忍不住的翻开，继续读下去。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手中的红色笔也停住了，想象着老人当时的神态与摸样。
不仅如此，还险些再挨刀，险些致残，患上了血栓性脉管炎。曾到两家有名的医院得到的结果都是“高位截肢”。后来进了另一家医院，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医生“刀下留情”。书中写到：“他虽然读洋医书，医学思想却是地道中国的；治本为主，治标为副。他手中有刀，但不轻易启用；用也不在高位，尽可能给病人的肢体多保留一块面积。”一句句，一段段，看似很平淡的文字，其实一点也不平淡，是动情，是真实。自己的亲身经历，这样顾影自怜的文字每每重读都有种让人再次心惊肉跳的感触。想想自己的经历，与之相比，又显得尤为相形见绌了。
又一次险些挨刀，上腭长了个“细胞腺癌”。“朋友们纷纷上门，连平日不往来的人士也登上门来。我想这是提前来和我作遗体告别，我还能和他们摆摆手，说声再见。若在殡仪馆和他们这样摆手再见，岂不把他们吓煞。”一段幽默的苦笑，面对病魔的侵入，竟能如此的豁达、如此的开朗，让人望尘莫及。
当医生说要开刀时，有个病人叫他不要轻易开刀，开刀必死的言语在他的脑子里回漩。他写道：“那位院长归来后，我不失礼貌地向他表示言不由衷的感谢。但他坚持他的干净彻底战术。我只用了一个字；‘不！’最后他指指头，举举手；‘您是位名作家，有个头，有只手，不就行了吗？我真不理解你怕什么？”看到他描述的这段，作为医生的我，不禁要说句公道话了。难道医生真的是那样荒诞不羁，那样心狠手辣，那样满脸横肉？
最后，他写了一段富有创意的话：“脑袋只有一颗，虽不聪明，但输入信息，独立思考靠它。嘴巴只此一张，虽然常招灾惹祸，却也能输入燃料。我的脚当然并非健足，可要登山临水，闲庭信步，则缺一只也不可。它们功能甚巨，而生存能力却不如其细如丝的头发，胡子，能刀过之后‘春风吹又生’，春风不吹也生。医生啊，你要多点‘刀下留情’！”看到这里，我被老师的幽默禁不住捧腹大笑了。
一本好书，一句经典，一个故事，也许能改变人的一生，也能引导人看透世事沧桑。岁月无痕，手术刀是无情的，但是李汝伦先生通过自身的体会，却是字字真情，他留给我们太多的笑与泪。虽然自己未能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但是，这本书能让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才是命运多舛、世事艰辛。对于一个人到中年的我尚且如此，那我们的小辈们呢？我相信，《蜂蝶无缘》对他们会有更多的启发吧。刀下留情显人性！
2012、07、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