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是个孩子

今天给好朋友留言，顺着情绪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出现了我想要的东西，于是我朝着那个方向跑去。总想着如何能跑的快些，跑着跑着就忘了自己为什么要跑？然后自己就消失不见了……

写完这段话，我的思绪又回到了曾经。对于回忆，我觉得这是一件很自虐的事情，人生就是一条波浪线，当你回忆到波峰的时候会叹息自己现在的衰落；当你回忆到波谷的时候就像硬生生的揭开还没完全愈合的伤疤。

一、

2005年中考，我仅以一分之差错过重点高校。母亲觉得我要是金子的话在哪都会发光。在叛逆期的我在心里跟母亲就拗上了：不给我拿钱上重点拉倒，分哪算哪，爱咋咋地。就这样我以全校优等生的身份来到了xx高中。报道的那天是父亲领我去的，由于中考时候我的文科分比我的理科分要好，到了高中自动把我分到了文科重点班。父亲说，现在考大学理科比文科吃香。一到学校就带我去找学年主任，看能不能给分到好点的理科班。学年主任是一个30左右的一个小个子，这个年龄是之后上学了解到的，第一眼看就是个小老头：皱纹爬了半张脸，头发就像打了败仗的残兵，骨瘦嶙峋。后来我们送他个“爱称”——冯秃子。

办公室在高中部二楼正对楼梯口，很容易就被我和父亲找到了。父亲是一个非常懂礼节的人，当时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父亲敲了敲门站在门口拉住想进去的我。冯秃子缓慢的抬起头扫了我和父亲一眼问到：“有什么事吗？”父亲陪了个笑脸：“哦呵呵，我是小阳的父亲。”话没说完，冯秃子睁了睁他不大的三角眼：“哦，小阳的父亲啊。来来来，里边坐。”随后他在抽屉里拿出一沓A4纸端详了一会说：“小阳这孩子不错啊，在我们学校这次招的所有考生里排第三。以后肯定重点培养的对象。”我和父亲进了门并没有坐下，直接站在了冯秃子的办公桌前，父亲笑着说：“我们小阳好像分文科班去了，男孩吧我觉得还是理科比较好，老师您看能不能麻烦您给调动调动。”听到这，冯秃子站了起来，脸上的笑脸就像是电脑程序被激活一样：“没问题，我们的理科一班的王老师那是一流的，现在咱们就去他们班找他报名。”说完拉着父亲和我笑呵呵的来到了高一一班。一到门口，只见屋子里报道的家长和孩子人山热海，冯秃子从我手里拿过录取通知就消失在了人海里，留下我和父亲在门口傻站着。不一会他又从人海里钻了出来，本来稀数不多的头发像触电了一样立了起来。回到门口他又堆起了他那标志的程序化笑脸说：“小阳啊，明天早上直接来这屋上课就行。报道的事我帮你整完了。”父亲赶忙连声道谢，简单聊了几句，随后便离开了。

第二天我准时来到这个高一一班，这个教室原本是个多媒体教室，所以要比其他的教室大很多。即便如此大教室里还是摩肩接踵。我背着一个大书包呆呆的站在门口，在讲台上站着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虽然相貌平平但是有一个地方非常有特色。那就是他带眼镜的时候，他的眼镜很小，每次带眼镜的时候他都把眼镜卡的非常低。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因为每次带学生自习他在写东西的时候，一但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迅速的把眼睛往上一瞄，头都不用抬。迅速切换裸眼状态，以便第一时间找到犯错误的人。他是第一个让我知道什么叫做伪善者，当然这是后话。王老师看到了呆若木鸡的我示意我过来。问了问我的名字随后用他标志性的一抬眼扫了整个教室说道：“你就先暂时做到最后一排靠边的那个地方吧。”从来没做过最后一排的我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也不敢提，一想还会调座位也就有了安慰。这是从上学到现在（除了大学公开课好多班级一起参加的那种）班级人数最多一次。具体忘记了但是肯定人数肯定是超过了三位数。新环境新同学让原本活泼开朗的我也变得沉闷起来。这时候我认识我在高中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现在非常要好的一个朋友。他坐在我旁边，是一个瘦高的小白脸，尖嘴猴腮这个词完全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可能是由于营养不良，头发稍微泛黄。后来我们都亲切的叫他——猴哥。猴哥并不是学习的人，来重点班也完全是靠托人走关系。其实自从第一天分座位 一直到第一次分班，王老师都没给我调过位置。别人也很少调动，即使在前边不学无术的那些人该做第一排还是在第一排。教我的老师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喜欢理会后边的同学，也不喜欢回答后边同学的问题。于是，这个班级就出现了三种同学，一种是前边学习的同学，一种是前边不学习的同学，还有一种是后边同学。正在叛逆期的我从来没受过这种冷落，一怒之下弃书从玩。猴哥是一个非常幽默的人，而且我俩也算趣味相投，渐渐的就成为了好哥们，朝夕相处在一起。(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提到刚开学还有这样一个回忆，午休时间快结束了，本来就不熟悉这里的我默默的等待着急促的铃声响起。就在这时候我的身边走过一个女孩，在当时我觉得那个女孩是我在现实生活中见过最美的一个，绝对没有之一。那是一种非常冷艳的美，就像神雕侠侣里边的小龙女一样高冷。一头披肩长发，洁白如雪的脸颊，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荷花一样纯洁。在我身边似仙女飘过一般。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默念：哪怕和她说几句话也好啊。（提前透露一点，现在她是我最好的异性朋友之一。）在以后的情节我我就简称她为——冰

在我不学无术的日子里，其他的老师也几乎忘却了我是高分来到这个学校所谓的好学生。王老师还真找我谈过几次，当时还以为他真的是在乎我成绩，现在想想不过就是想摆脱我成绩下滑的责任，演戏给外人看罢了。学习和玩就像沙漏的两端一但玩的多了学习就少了，当学习的那端漏光了玩的那端就满了。

其实玩也是一门学问，并不是所有人想玩都能玩的很好。我是一个很会玩的人，当时学校离家特别远于是就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宿舍的管理并不严所以我们经常晚归甚至不归。不归干什么去呢？高一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了网吧里。通宵打游戏到天亮，晕乎乎的吃点早餐去”上课“。所谓的”上课“就是趴在桌上睡觉，睡的口水都浸湿了一摞厚厚的一字未动的试卷。老师们已经把我当做成了透明人。不出意料的在分班考试之后给我分到了差班。

告别了重点班也就说明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所谓的好学生了，也不会总能看见心中的女神了。唯独不离不弃的猴哥陪我一起来到了同一个差班。差班的同学都很会玩，而且很团结。高中的学习生涯我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但是在这段浑浑噩噩的时光中也交下了真正的好朋友。在这个玩的朋友圈里有很多奇葩，比如猴哥，从来不学习，每科基本都20分但是英语在班级却总能名列前茅。这是我到现在也想不通原因的事。还有一个小伙伴，但是现在很难联系了，我在这里叫他宝玉。宝玉这个人如果有一天说他发明了什么或者发现的什么，我绝对不会惊讶。他有着科学家处事的风格，我没从来没见过宝玉学习的时候，但是他每次考试都能保证及格，甚至上课睡觉都能回答老师的问题。据说他现在进入了IT行业，没准以后真的会像比尔盖茨一样。

在高二高三的生活中，依旧浑浑噩噩的度过。即使萌生了学习的念头也没有了学习的动力。就像住房子一样，当你从小房子换成大房子是可以住的，但是一旦时间久了再让你换回原来的小房子你就会住的很难受，你会想尽一切办法搬回那个大房子。人就是这样，一旦放松就很难拉的紧，只能是越放越松，何况那是的我还是个孩子。那时候我们不单单去泡网吧，又开始喝酒聚会唱歌的活动。现在想想这些事真的都是很危险的，所以我很感谢苍天对我年幼无知的宽恕。

二

这一段的过程在时间的跨度上并没有很大，但是我还是要单提出来写，因为我觉得这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也是到目前为止我最艰难的一段时间。继续写下去真的是要鼓起很大的勇气去揭开再也愈合不了的伤疤。

我特别喜欢甄子丹的电影，最近他的新作里有这样一句台词：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虽然这句话并不是他的原创，但是在他嘴里说出的时候，我的内心也为之一颤。

时间总是在我们喊着慢的时候匆匆而逝，三年就这样被我玩了过去。高考就像我手里的一张便连碰运气都没有的彩票，但是家里人都以为我会是中头彩的那一个。父亲送我去考场的那一刻我却感觉是去奔往刑场。看着父亲那充满期望的目光，我的愧疚感油然而生。生活就是一个故事叠着一个故事，现在这个故事已经讲到了尾声，故事的结局已经尘埃落定。我不知道我能用什么方式去面对这个结局，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可以解释的。我想逃避但是无处可逃，我渴望时间能像我玩游戏时候过得那么匆匆，能像游戏里一样直接跳过现在这段剧情。但是现实永远是现实，该来的迟早会来。

公布成绩的那天晚上，家里因为我集体都失眠了。在我记忆里的那个夜晚格外的安静。仿佛整个世界就像电影《后天》里演的那样都被冰封了。随后的日子里，我藏在自己的小屋里不敢出门，幽默风趣的父亲也皱起了眉头，母亲还是按时做饭，但是菜越来越单调了。他们的沉默让我十分自责，我十分希望他们能像我小时候那样，当我犯了错就打我一顿或者骂我一顿。我怕家里来客人，怕有人问父母我的成绩，怕听说某某家的孩子考上了某某名牌大学。这些话就像巨石压在了我的身上，也压在了他们的心上。我知道不能逃避了。

一次吃饭的时候，父亲皱着眉头冲着母亲嚷：“你每次都做这么多干啥！回回剩。”母亲反驳道：“我每次都做这些，多少年了。”说完父亲沉默了，眉头锁的更紧了。这是我迄今为止看见父亲唯一一次跟母亲嚷，因为我。时间仿佛定格了一样，一滴眼泪从母亲的眼角滑落。随后母亲扭过头抽噎了一声。父亲放下没夹过任何东西的筷子，长叹了一口气。我慢慢的站起身，鼓足了勇气对着父亲说：“爸，我想复读一年重新考。”这是在成绩公布以后我第一次和父母说话，好像也是我在成绩公布以后的第一次说话。父亲听到这所有的压抑就像火山喷发一样爆发了：“你瞅瞅你这三年，学的是什么玩意。我省吃俭用供你你给我汇报的是啥？还让你学一年？你在坑我一年啊？”听到这，我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站在那里不敢出声。母亲更是放声大哭。

从此以后，每天度日如年。躺在自己的小屋里眼泪总是不由的流了出来。当年人人眼中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怎么到这步田地？思绪翻飞抽泣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很久没来我小屋的父亲推开了我的屋门十分平和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不再流泪。看我情绪好转平静的说道：“儿子呀，你也不小了。该懂的呢也都懂了。你要是个姑娘，我不要求你非得要什么学历挣什么大钱，能本本份份做个好人，你爹我就知足了。但是儿子你不是男子汉吗？以后你不就是你家里的顶梁柱吗？你没本事怎么能撑的起你的家啊!”听到这，我的眼泪像瀑布一样喷涌而出。我强忍着情绪跪在父亲面前哽咽道：”爸，你儿子这回给你丢脸了。仅此一次再无二次！”父亲急忙拉起我，把我扶到床边说道：“儿子，你爹岁数大了，这老脸皮厚了不怕丢人。只要你以后能有出息，你爹这脸啊，不要几回都行啊。”深深的愧疚感让我泣不成声。我知道，我应该长大了。

我报了一个前一年分数线比我分要高的多的一个学校。当时并没抱有什么希望。在没开学的那段时间里我开始了发奋学习决心再战一年的准备。可是正当临近开学的时候突然间查到我被录取了，这也算是在这段时间里能听的过去的一个消息了，家里的气氛也稍微有了好转。我决定放弃复读去念大学。临走之前的一天，我听见母亲的卧室传来了啜泣声。我轻轻的推开母亲卧室的房门发现母亲正一个人在流泪。母亲发现我进来了，赶忙拭去眼泪解释道：“我就你要走有点舍不得。”我知道母亲更多是想把之前的情绪宣泄出来。我挨着母亲坐了下来对母亲说：“妈，你儿子长大了，这次高考的失败我不去找任何原因。输就是输了，但是你儿子并没有满盘皆输，以后我保证，在各个方面你儿子保证都不熊。”说道这里母亲的嘴角扬了起来，湿着眼眶说道：“我信，我信我儿子以后肯定有出息。”（码了一个通宵，也该休息了，没有校稿请多包涵。还有个结尾明天再更吧）（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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