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雪忌

2014-11-23 21:37 作者:亦夕  | 1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时隔多日,我才明白,当她已成为我记忆永远无法抹去的痛,被深埋在心底,不敢稍稍去碰触,纵使是一次悼念,亦需要莫大的勇气。

——悼亡

她走了,永远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犹记得她是在2014年农历大年初六的晚上11点不过半时许走的,走时身边守着她的两个女儿。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婿在外间的客厅沙发上和衣用被子掩着。另一个女婿因家中有需要照顾的幼子而在当天晚迎着刺骨的寒风抹黑回家去了。还有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里的一张双人床上拥挤地挤着她的一个孙女,一个外孙女,还有一个孙媳妇儿。而相隔客厅的对面房间里的另一张双人床上还拥挤着她的两个孙子,一个从孙。另一个孙女与两个儿媳在客厅后面的一间房间里和衣而睡。但谁都没有睡熟或者该说是睡着,仿佛,她们早已预料到她会在这个寒冷的夜晚终将随着2014年的第一场大飘渺而去。

是的,她走了,在这一年的第一场大雪天中走了,踏着清浅的雪片落地之声,伴着螺旋的飞羽随风无声无息地飘走了。

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了她的离去,那原本沉重且时急时缓的喘息声终是逝去了。再也没有整夜整夜的痛苦的呻吟不间断地游曳于不眠的医院长廊之中;再也没有整日整日的痛苦的表情凝聚在她早已干黄枯瘦且衰老的脸上;再也没有输也输不尽的营养液从她的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皮肤与血管之中倒流而出……(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从医院带回来的巨大氧气罐还尽职尽责地伫立在一旁,套在头上的氧气罩里还残存着几滴冰冷的小水珠,而那长长的氧气管道里的气体却再也不会再翻滚流动了,因为,在它的另一端,那个曾经视它为生命的救命稻草的人已经停止心跳了。

也许,她早已厌倦极了那种长久施予她头部的紧张桎梏。所以,这一次,她果断决定要舍弃了它,一如她向来受不惯任何来自身体以外丝毫外物的束缚一般,她抛却了它,也同时舍弃了我们,却连一声告别都未曾留给我们,便那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她,是否是在以这种不让我们察觉的方式来责怪不的我吗?

2014年农历大年初六晚上11点32分,我在一片嘈杂混乱的吵嚷声中睁开了朦胧的睡眼,愣怔地看着客厅里一群人慌忙严肃的神色与举动,一瞬间的愣怔,我被从厨房中烧水为奶奶洗脸的母亲所惊醒。

“还傻站着干什么?你奶奶已经走了……”她对耳语道。至于那之后,她又在我耳边不停地说着什么,我已经全然无觉。

我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傻傻地看着客厅里一群不知何时从何处冒出来的乡里乡亲七手八脚地将奶奶从晚上10点半之前我坐在她身旁的虽小但却极暖和的床上抬出,而后又有一群或许是从地底蹦出来的女人七手八脚地在慌忙帮她穿衣服,穿——寿衣。

我看到有人抬着一个极大的透明水晶盒子进来了,水晶晶莹得一如此刻窗外缠绵的飞雪,洁白而纯净,极美极美,令人不忍心去碰触。我看到那水晶盒子的前面不知何时已经点上了两盏白烛、三炷香、更有几盘面目狰狞的赤红黧黑祭祀品。我看到奶奶被当做不会挣扎的僵死展览品一般被端正地摆进水晶盒子却不去抵抗。我看到几个莫名的女人开始跪在地上张大了嘴巴不住哭泣,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如同在联袂上演一出滑稽的默片,令我辨不清东西。我的脑中嗡嗡一片,世界只剩下惨白。而我,似乎也随之变成了一个傻子,是的,一个哑巴了的傻子,傻傻地矗立在那里,看着眼前人影憧憧,车水马龙,繁华喧嚷得一如这新年的集市。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时间已悄然渡去了多远。无数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朝一处蜂拥而去,而后又在那里迅速四散开去。

我忘记了自己的双脚,亦不知该如何一点一点迈向那咫尺之遥的地方去。初的风雪开始凄迷,持一把利刃撩过我通红的双颊后倏忽而去。发端,那最初与我擦肩而过的一片雪花在空中兜兜转转,逐渐驶向西天的方向弃我而去。我们在这铺天盖地的一世界灰白中渐行渐远,渐行渐远,直至它在我的视野里消失不见。

我终于默默行到厅里。随即又被前来置办丧事的大人们嫌弃地挤至庭院的一隅,看忙碌的人群在我面前穿行不息。

一片雪花无声落在我不知所措的右手之上,转瞬,化作一滴水珠,又或是一颗泪珠。谁又能说得清楚?

我仰首,望着此刻已入子夜的天空,有无数雪花开始凌空飘洒,盈盈而落,落在被人群不断踩踏而过的无言的土地上,落在于风中翻飞起舞的黑白幕帐上,落在喘着气仓惶而行的众人身上……空气中升起一簇簇浅白的水汽,那是生命尚且存在的印记,与那个正被展览着的人形成何其鲜明的对比。它又一次提醒着我,一个再难变更的事实。

大雪可是识人意?

它可是来为奶奶送行的吗?还是要为她吹奏一曲挽歌?

她着实走了,在这个天久积的第一场大雪中走了,并且,走得如此安静,走得如此纯净,一如一个滕盈的仙子,踏雪而归,御风而去。留给我们一世界的白和一世界的冰冷与凄寒。

于我,更多的是无尽的恍惚,恍惚与恍惚……

大人们都说,八十岁老人的丧礼该是个喜丧。有唢呐锣鼓交鸣声的喜丧,不知,平日里最喜热闹的她可会觉得,这最后的一段一个人的旅程不再显得那么孤寂

她曾是那么热这个世界的花红柳绿……

而后,是追悼会。

整个追悼会,我未掉一滴眼泪。就连母亲都曾指责我说:“奶奶生前最疼你,而你却从始至终未掉一滴眼泪。”是的,我无可否认,亦不想否认。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从始至终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但我却无法如那些前一秒可以嚎啕大哭然而在下一秒便又能转而谈笑如常的人一般虚伪地挤出几碗悲伤的眼泪。我宁愿选择一种沉默的默哀的方式,也不愿用虚假的眼泪去博取至孝的美名。因为,倘若如此,我便觉得那比在逝者面前大笑更要可恶,那是对逝者最大的不敬与亵渎。是的,我无法惺惺作态去面对曾经最疼爱我的人,与其如此,倒不如找人狠狠地揍我一顿。

但我却在送她最后一程之时,固执地站在被白绫充盈的客车上,望着天地间跃窗而过的白,与这车内用来祭奠的白,眼泪终于无声汹涌而下。它们是何其的相衬,何其的一致。这一刻,我似乎终于从三天以来的愣怔之中豁然惊醒,如此真实的感受到了那个我最爱的人真的真的走了……

她曾经是最疼爱我的人,她曾经在我将要离家求学的不舍话语依旧清晰。

“你干嘛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一年就只能回来2次,以后我想你了可怎么办?我也见不到你……能不能跟他们说说别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呀?”她像个粘人的孩子一样仰头问我,语气中夹杂几分抱怨,几分天真的希冀。

我不禁好笑她的天真。“怎么可以这样呢?上大学就是要去到外面闯荡一番,一直呆在亲人身边又有什么意思呢?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开玩笑道:“南方冬天又暖和,很适合老人养老。怎么样?嗯?”

“竟瞎说!”她不禁好笑又好气地啐了我一口。

而后,我们都笑了。日的午后总是显得尤为漫长,我们一人持一把蒲扇,坐在树荫下乘凉。我憧憬着我未来的美好时光,她拾掇着她过往的陈旧记忆,一遍又一遍地徐徐与我道来,不知何时渐渐停了下来……

我无法相信,那个曾经那么疼爱我的人竟会舍得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甚至,连最后的一句交代都没有,连最后的一声唠叨也省去。

从始至终,我都无法相信这是个事实,我从不曾觉得奶奶就那么走了。恍惚间,她从未曾离开,从未曾走远,彷如一片轻盈的雪花一般,悠闲地拄着她的拐杖去和一位古稀的老友谈天说地,回忆属于她们的往昔岁月去了。亦或是,如一次再平常不过的走亲访友一般,就只是那么稍稍的暂时离开了家。也许,等到明天、后天、亦或是大后天,我便又能看到那个布满皱纹的写满宠溺的笑了。那个每次我踏进家门甚至还未踏进家门便远远喊着的人,她又会如往日一般拄着她的拐杖,蹒跚而来,给我一个布满皱纹但却写满宠溺的笑。我仿佛还能依稀感觉到,她就在离我们不远的某个地方一如往日一般享受着冬日里午后那和煦的暖阳,嘴里不停地与身边人念叨着什么。午后的阳光斜斜映下她摇晃的躺椅,长长的影子遮住了不远处同样翻着肚皮晒太阳的小狗,那小狗不舒服地哼哼了两声但却也懒得动弹,伴着她那吱吱呀呀的摇椅声普就成了一曲冬日最和谐而温暖的曲子。

还记得寒假时我哭着找学校的师姐去帮我换一张早点回家的车票,还记得我跑了一下午去火车站拿坐票换了一张提前回家的站票,在拥挤得难以想象的车厢里足足站了15个多小时都未合眼,下车后家门都未曾踏进便直奔医院。看到奶奶的那一刹那,我并未流泪,而是亲昵地叫了一声“奶奶,我回来了,你想我了吗?”

“你是谁啊?”

“我是萌萌啊,你再看看,认识我吗?我回来了……”

“萌萌啊,你可回来了……”

还记得哥哥回来时亦曾这样问过她:“奶奶,我回来了,你想我了吗?”

“我不想你……”

“那你想谁啊?”

“我想萌萌,她回来了吗?……”

“奶奶,我回来了……”一旁,我再也无法忍住,眼泪终是汹涌而来。

整整一个寒假,我几乎每天都呆在医院,就那么在她的床前守着她。我没有点一滴眼泪,甚至还经常给她讲笑话。回忆以前的事,跟她讲家里的王奶奶还等着她回去聊天呢。讲身边的我们都熟悉的某个人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讲我在学校里的所见所闻……

一日日,我看着她被病魔折磨得日渐消瘦的身子,干黄而枯瘦,只能靠着输营养液维持生命,到后来,甚至连营养液都输得倒流,再也无法被吸收,连医生都摇头叹息地劝我们回家过年去吧,但我们却仍固执地在医院陪她过了年。

我百般诱劝本来已经不能吃得下去任何东西的她张口吃点东西,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数着那些曾经对她极具诱惑力的美食,然而,她始终是无动于衷。终于有一天,她突然兴起,要喝鲜鱼汤,我激动得热泪盈眶,又哭又笑地大叫着让大伯赶紧回去做。而后,如喂婴儿一般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喂她喝下。

她曾经是个如此热衷于美食的人;她是个曾经历过挖草根、食树皮的灾难大饥荒年代的人;她是个一生都在为七个儿女辛苦操劳从未真正好好享受过一天的人;她是曾说过,即使要向阎王爷报到也要做个饱死鬼而不愿做个饿死鬼的人;她是我们一家之中最喜欢吃肉的人;她最喜欢喝鱼汤……

如今,那么多诱人的美食摆在她的面前,她却全然不为之所动。甚至,还未等我放下碗筷,她便将所有喝下去的汤汁便又重新吐了出来。

她越来越贪睡,不辨昼夜的贪睡,终日睡多醒少。于是,我开始每天在她耳边碎碎念,一如她曾经也曾那般在我跟前唠叨个不停。这次,换做我来做那个讨人厌弃的唠叨者了。而那个被唠叨的人却丝毫始终不愠不怒。

她总是迷迷糊糊,分不清境现实,直到有一次,我的唠叨竟惹得她厌烦得伸出手来打我。我激动地大叫大跳。“你打我?奶奶刚刚打我了!”我大叫着跑出去,将这一消息告诉每一个与我迎面而来的人。她终于有力气抬手了!

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提醒着:“奶奶你不要睡、不要睡,现在是白天,你睁开眼睛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可话刚说完,她方暂停一秒钟的鼾声便已然再次想起。

年三十儿的傍晚,落日的余晖开始西沉,劳动了一年的人们开始庆祝这难得的几天清闲之日,同时,也在以一种绵延了数千年的传统方式来庆祝新的一年的来临。医院四面的街道上开始响起错落的鞭炮声,一阵接着一阵,一声传向更远的一声。

不知是否是那熟悉的爆竹声,唤起了她对这繁华人世的几分眷恋。她终于不在一味迷恋梦境,转而从睡梦中悠悠苏醒。

“萌萌,今天初二了吧?”她突然开口问道。

“没有,今天是大年三十,外面正放鞭炮呢!”

“哦……”

“奶奶,我们回家过年去吧?只要你赶快好起来,你要按时吃药,不要嫌药苦,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吃药怎么能好呢?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家去,你不是一直想回家过年吗?你多吃点东西,别整天什么都不想吃,还倒往外吐……”

“回家过年……还能回家过年吗?”

“当然能啦,这两天天气不好,能过两天天气暖喝了,你的病也好了,我们就回家。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南方过冬好不好?南方冬天比我们北方暖和多了,我带你去广州看花市好不好?那里的花卉可多了!你好久没有出去了吧?我带你去听戏好不好?你不是最爱听戏了吗?……”

“好……”

然而,到得后来,我才明白,一切我认为她病情转好的征兆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初二,初二,在我们当地的习俗中,初二是小孩子去舅舅家拜年的日子。也就是,出嫁的女儿跟随丈夫孩子一起回娘家的日子。

在她病中的那段日子里,娘家唯一尚在的哥哥曾经在儿子女儿的搀护下来医院里看过她一次。曾经抖擞健硕的丰神少年,如今华发重生,佝偻蹒跚的颤巍老翁。岁月的风霜染透了他的青春,在他曾经光洁的脸上印下道道沧桑的痕迹。他亦有些迷糊,只是一个人坐在病床的一角,默默地看着病床上消瘦不堪的妹妹不停地流着眼泪。

他的眼睛快要看不清了,他曾经数次要求儿子带他去医治眼睛,但医生却说已经无法根治,只能靠些药物缓解。于是,他便在家里成天跟儿子女儿闹着要自我了断。我不知,此刻,当他看到而今病床上如此躺着的正是她曾经康健矍铄非常的妹妹之时,心中又是何种的一番滋味。

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新年里,于秋日里刚刚送走了他相伴多年的妻子的他,又亲手送走了自己的妹妹。

这一次,他表现得格外的从容、镇定。

我不知道他还要再历经几次这样的别离,又或者是,他已经暗暗为自己定好了归期?我只觉得,上天如此对待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未免做得有些残忍。

那一年的元宵,爷爷墓地的一旁,又多了一盏灯笼。我亲手插上的红色灯笼。月上华枝的时刻,头顶的那轮满月是否也能同时照得地上地下两团圆?

临行之际的那个夜晚,我于睡梦朦胧之中再次听到那个曾经熟悉的声音。一如小时候调皮贪玩的我迎着暮风在旷野之中听到的那个声音,温暖而亲切。梦中的我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梦中的她亦回到了那个,带我一起去拾捡田地里遗落的金黄色麦子的时期……

道家说:人有三魂七魄。我想倘若此话为真,那奶奶的觉魂必定不曾远离。不然,为何她不常托梦于我?

时至今日,我甚至仍然觉得她就在我的身边不远处,就那么一如往日的温和地看着我;我仍会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有一种想要呼唤她的冲动;我仍会在每周例行的打电话回家之时有种想要问一问奶奶去哪里了的冲动;我仍会在背井离乡的千里之外因想起有她还在家中等着我回去叫她一声“奶奶”而心中一阵暖暖。

时至今日,我总会在某个不经意间想到奶奶,或是看到一种食物,想起曾经有人也爱吃;又或者是一个蹒跚的背影,与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身影何其的相似;亦或是就那么突然的莫名的想起了她,就如今日这般,突然间莫名的哽咽,泪水无法控制地流淌,一向不会说谎的我在宿友追问时却只能苦笑着答道:“没事,不小心碰到眼睛了……”

但,那个曾经在我童年既当奶奶又做妈的人再也不会在我出门时提醒我多穿一件衣服了;再也不会在冬天里用她的手为我暖冰凉得别人都避之不及的“青蛙”手了;再也不会有人把平时别人买来看望她的东西吝啬地留着,在放假我回来之时拿给我吃了;再也不会有人唱着“豌豆角,琵琶板儿……”教我那些古老的童谣,跟我讲她童年的老故事了……

朋友问我:“你会时常想家吗?”

从初中便开始住校的我早已习惯了寄居,即使是如今,一年仅有两次的回家机会,对此,我亦没有太多的异议。只是,每当一个佝偻的背影无意间闯进我的眼底,便会挑起我心中汹涌的乡绪。

没有了她的家,似乎,对我已然失去了回归的意义。

“妈,我想奶奶了,我总觉得奶奶没有走,她就仿佛如走了一趟亲戚一般,离我们不远,也许,再过几天,她厌倦了,就回来了呢!我昨晚还梦到她在叫我的名字呢……”

“谁说不是呢……”

“妈,我记得奶奶最爱吃糖糕了……”

“妈,奶奶不在家,我觉得家里好冷清啊,你们去上班的时候我都不想回家……”

“我想奶奶了……”

“妈,我想去敬老院看看……”

“…… ……”

如果我可以,我想我再也不会厌烦她在我面前的唠叨。

如果我可以,我想我再也不会责备她的种种不合时宜。

如果我可以,我还想再为她洗一次头,剪一次发,修一修她既厚且硬的指甲……

我从不会撒娇,除了在她面前。

在这个背井离乡的孤独深夜里,我挥泪写下了这篇悼亡的文章,只是想抒一份对她的怀念与追忆,还有那份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永远的遗憾、愧疚与自责。

北方的雪季,总是来得比南方的早。当中国北方的大地上飘起了这个冬天的第一片雪花,我又开始思念故乡,思念家,思念曾经一如雪花般轻盈、无息逝去的她。

我始终觉得,那个冬天,是她化作了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飘洒在那片她曾经无限眷恋的大地上……

从此,飞雪如席的冬季于我不再凄迷。

我想去寻找一个,遗有她痕迹的雪季。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710135/

雪忌的评论 (共 11 条)

  • 晓晓
  • 心静如水
  • 安平
  • 剑客
  • 春暖花开
  • 读书不求甚解
  • 江南风
  • 醉死了算球
    醉死了算球 推荐阅读并说 一片雪花无声落在我不知所措的右手之上,转瞬,化作一滴水珠,又或是一颗泪珠。谁又能说得清楚?
  • 虚妄的伊
    虚妄的伊 审核通过并说 我看到有人抬着一个极大的透明水晶盒子进来了,水晶晶莹得一如此刻窗外缠绵的飞雪,洁白而纯净,极美极美,令人不忍心去碰触。我看到那水晶盒子的前面不知何时已经点上了两盏白烛、三炷香、更有几盘面目狰狞的赤红黧黑祭祀品。
  • 草木白雪(李淑芳)
    草木白雪(李淑芳) 推荐阅读并说 推荐阅读!问好!
  • 纤纤柳絮
    纤纤柳絮 推荐阅读并说 欣赏并推荐阅读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