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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故事(之二

2014-05-25 10:45 作者:亦醉亦醒No1  | 8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装修故事(之二)

张祺

几天以后,我又找到乙装修公司。价格与甲仲伯之间,但房子就像棉纺产品经水洗了,缩进一大块。我窃喜,房子缩水不就意味兜里的那几块铜板升值了吗,这次大凡可以做到少花钱,多办事了。

装修公司乙问我装修的格调。既然人家问了,就是咱再没格调,也得装得如有格调一般。于是,我说了六个字,简洁、实用、现代。他们很在行的同意了,奉承的话说了一堆,感觉略比喜玛拉雅山小那么一号。尽管我知道此言虚妄,但也高高高兴兴地虚妄接受了一下。有的时候,人都有一点虚妄的本性,愿意把心灵放在云上。

他们效率还是蛮高,没过两天,效果图和价格清单就送达我的手上。我一边与之交谈,一边随手概览。噢,原来,简约、实用、现代是这个样子?我又想,是不是我落伍了,没依泽民同志的与时俱进而行,没据锦涛同志的科学发展而为?又一想,不对啊,演义他们思想的文章还数次得奖,难道那些专家学者都是酒囊饭袋,包括侯树栋、冷溶之辈。再者说了,我也是有博的人哪,博博那客,微微那客,带尾巴的小,每天读书读报,且坚持学以致用,知行合一。想到此,我就想发表一下个人的看法。我刚说了头,还没到腰那部分,离尾巴更有十万八千里呐,人家就说我不懂了。是啊,咱不懂就不能装懂,那就悉听尊言呗。听了他们的陈述高论,全然没有我读书的那种感觉。在我看来,好书看一页,胜活一辈子,遑论什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然而,听完他们的话,我的胃口一下收紧了,而且倒置了过来,又感觉心中早已尘封的五味瓶被踢翻了。我便说,你歇歇,请我说一下好吗?他们很像一个辩士,那气势,那言辞,都很了得,仿佛已届天命之年的我倒像个少不更事的毛头小伙儿。

我终于忍不住了,毕竟修养是一辈子的事。我直直的问了一句,这房子装完到底是你住还是我住?他们说,当然是你住。我接着说,那好,请给我点时间,我想好了再找你们谈……(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现下,房子的装修已近尾声,我没找他们谈,我总怕我的想法不够成熟。

3、红史商人

装修说起来似很复杂,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是一个把金钱置换成各种物件,埋在地下(如改管道),帖在墙上(如帖壁纸),放在屋中(如添置家居)的过程。当然这中间,必须的,要和相关的商户和工人打交道。交道打一次还不成,必得数个循环往复。

我一向不愿与商人打交道。因为就我的知识所及,中华几千年文明史,商人似乎就没什么地位。究其原因,不外两点,一是官本意识作祟,二是商人和姦(同“奸”)的勾连。俗话说,无商不姦(奸)。虽说此言过于武断,但无风怎会起浪?

任何事情,总归都是此一时彼一时的,市场经济时代商人开始吃香。一个重要的标志,就是官人居然也乐于与商人为伍了,并为之衍生了一个崭新的词汇——官商勾结。

说归这么说,但没有商人怎么能行,流通不畅嘛!尽管我对商人抱有一些成见,但终在一点一滴的消弥之中。况且,我们也离不开商人,必须跟他们打交道。宛若一些男人总说女人的唠叨,但都以找个女人为幸事,还把 “洞房花烛”上升到四大喜事的高度。

在我装修的过程中,于之交道的第一个商人,虽没有红顶,但却有红史。上个世纪和小越南干过一架,用自己的拳头教训了那小子一番。当然,也被人家的拳脚击中过,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当时,他是个战士,如今吃着政府的抚恤,开了个建材批发也是免税的。据他说,像他这样和死神战过一场的人,对事对物全不放在心上,当然其中也包括金钱。进入商界全然与赚钱无关,不过玩玩而已,寻找一个心灵的托罢了。

当你面对这样一个人的时候,难道不会肃然起敬吗?反正我肃然且起敬了,无限的信任立时塞满了心房。

谈及价格的时候,此君大度地说,别管了,肯定质量最好,价格最低。在诚信稀缺的年代,还有比这样的信誓更珍贵的吗?

材料一置办,就该开工了,工人开始进场。

我对其中的一个工人说,这板材怎样?当我说这话的时候,是充满了极度自信的。工人端详了半天,又掂了掂,便问我价格,我话一出口,那工人就说出两个字,“贵了。”这怎么可能呢?不成想,工人又说出了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一切皆有可能。”最后证实,工人的话更具实事求是的精神内涵。

我被商家的信誓撞了腰!

之后也被撞过,但这次,是在我全裸的情况下,其伤痛不言而喻。

4、毕业于财会本科的代理商

该订门了。

其实装修说慢也慢,说快也快;心被折磨着,感觉很慢;不过一季,装修一年的家居还真不多。关键在于开始,都开始了,结束还会远吗?正如婚都结了,孩儿也就明天的事儿。

门对于一个房子的重要性显面易见,门面,门面,门即是面,脸之表也。

由人推荐,网上查询,与妻联袂甄别。最终选定了山西的孟氏门业。代理商姓李,不知是否李耳(老子)后裔,据说世系和李世民有葛无疑。此君年龄不大,弱冠而立之间约略偏右;曾就读于郑州大学财会专业,据传文史哲经也耳闻目睹。我想,有这血统,有这素养,有这底蕴,商界并不多见。在他的血统、素养、底蕴之上,自然便生出我的信任来,正如朽木上生出真菌。

既然是个牌子,贵些是必然的。妻和他讨价还价一番,做的全是无用功。纵你妙计千条,人家抱定一条,非诚勿扰,概不二价。

既然如此,惟有如此!

签单时此君一再向我宣示定金问题,但因出门匆匆,未专备银两,很是难堪。我略带请求的意味说道,我还有点事,过一两个小时一定送来。人家死活不允,非让我立等去取,无奈只得委托他人及时送达才解了我的签单之围。

门算定上了,又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后来发生的事让我很不快,犹如梗在喉间。

我总觉着,钱为身外之物,只有当它为人的合理需求服务时,才是它真正的价值之所在。舍此之外,何益之有?有的人敛了很多钱,最后钱化作绳索将其勒死了,如郑迈永之流;有的人,赚了些钱,干起了非法的勾当,终获羑里之拘,当然他们并非文王,如臧天朔之辈;有的人,有了一点钱,便不知道自己是老几,六亲都可以不认,折腾得众叛亲离,如影视圈里X君、Z媛……因此我觉得,钱无多少,够用都好,但前提是,人的欲望不能无限地膨胀。

一直几天,李君总打电话给我,仿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秋”之感大凡为情、为义,李君却不同,为钱。照例的那一句话,门快到了,剩余的钱交了吧!是提醒,也是催促,更是对我诚信的一种拷问。

我就想,你怀疑我的诚信可以,毕竟怀疑是人的基本权利,也是人类进步的重要阶梯。古人说过,尽信书,不如不读书,大凡说的也是怀疑的社会价值。但在这里,我觉得李君的怀疑用错了地方。你开始怀疑我,我交了定金;现下,门从山西快到了,是你说的;门更没有安装,凭什么我必须将余款全部交上?难道商人就是守信践约的代名词?

装门那天,李君携安装工人一同前往,当然我也去了。进门伊始,他又提出钱的问题。我就有点按奈不住,尽管我一直在修养,但远未达到张良的地步。我就说,定金我交了没?他回道,交了。我又问,你把门装上没有?他说,没有,这不是正准备装嘛!我又问,你能不能装好我知道不?他就说,你不知道,但你要相信我们!我又问,你相信过我吗?定金交了,房子需要装门还让你看了工作证,你都不信,你让我凭什么相信你呢?是我们打过交道,你在我这有诚信的档案,还是你给我装过门,使我确信你们的技术是最好的保障,假如我把钱给了你,门装不好我怎么办?

我说这话的时候,语速急促,表情严肃,我自己都觉得我不是我了。李君听了此话,白皙的面颊上飘着红晕,如徐庶进了曹营,一言不发。

于此同时,我把手伸向身后,从后兜掏出皮夹,迅速地将出文银斤两不差的交倒他的手上,并嘱他细数,别因我的诚信让应付的银两陷于缺失。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明显感到了手足无措的局促。

我因工作在身,装门的事就没暇照料,第二天一察看,门和门框之间怎么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跑光漏气。他们又不是男女,有保持距离的必要吗?因之,我又给李君打了电话,一周之后,问题得到解决。

问题解决了,我给李君回了电话,除表示再次麻烦的感谢,也建议他读一下《范蠡传》。范蠡者,西施之老公也,曾助勾践,系商人之鼻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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