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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然

2014-05-01 21:36 作者:开到荼蘼花谢了  | 1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阿吉!阿吉!去,快去开门!快点啊!”老板娘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吼。浓浓的鼻音呼啸而出。“他妈的,这么晚了。谁还敲门······作死啊······”

阿吉穿着一双破烂的木板拖鞋,霹雳啪嗒地敲打着地板,手里点了只明晃晃的蜡烛。在泛黄的支护窗户面前,阿吉略略抬高了蜡烛。一个清晰地轮廓打映在上面。

吱——的一声,阿吉眼前站着一个垂着红色短发的女人。两只硕大的圆形耳环挂在耳垂。女人不紧不慢地走进来,阿吉紧跟其后。的天上泛了几点疏星。旅店外是一大片空地。往前延伸出一条逼仄蜿蜒的小路,通向不知名的远方。

“我需要一间空房,三罐啤酒,还有,一壶热水。”她忽然抬头认真地看了阿吉一眼。健壮的身体,黝黑的皮肤。凌乱的头发上沾了点草屑。一副农家男孩的邋遢样。

阿吉低下头来,沉沉地应道,好。

阿吉带红发女人上楼,残损的楼梯发出尖锐的破裂声,仿佛只是下一秒钟,他们便会陷下去。楼上的转角处躺着一条深远的走廊,一排排紧闭的竹门,里面传来微弱的呼吸。走廊右侧,有一排残损的围栏。往下望去便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片空地,还有那条蜿蜒逼仄的小路。这间小小的旅店周围种满了暗淡的夜来香,馥郁的香味刺激到鼻腔内便有一种神魂颠倒的感觉。而这个时节,正是开花的时候。(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两人走到走廊的尽头,阿吉推开最后一间房的房门,在漆黑黑的房里,阿吉用白色蜡烛把倒在桌上的红色蜡烛引燃。朦胧的灯火照出房间简陋的摆设。一张小木桌死气沉沉地躺在地面,还有一张铺着泛黄被套的单人床。红发女人坐在床上,正在脱去身上的外衣。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蜡油滴落下来,烫到了阿吉的手指。

阿吉拧了拧厨房的燃气灶,未果。才想起来炉气灶已经坏掉了。阿吉从裤兜里面掏出一块打火石,点燃了炉灶下的木柴。艳丽的火光,妖娆地闪烁着,自焚着,还企图沸腾锅里的冷水。

阿吉选了一个红颜色的热水瓶装水。就像那个女人的红色头发一样。

阿吉手里的蜡烛已经燃完半根。阿吉用一只木篮,里面装了一壶热水和三罐啤酒。刚刚走到走廊的尽头,里面就传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进来。”

女人已经换掉了衣服,穿着一身白色睡衣。睡眼惺忪地望着阿吉。阿吉把篮子放在桌子上。

“你好好休息。”

“等等,陪我喝一罐就吧。阿吉、”

阿吉转过头来。怔怔地看着她

“我刚才听你们老板娘这么叫你的。”她已经打开了两罐啤酒。将其中一罐伸出手去递给阿吉。阿吉难以抗拒似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吞着酒直到喝掉了半罐的酒。脸颊上开始泛着红晕。她揉了揉红色的头发,将它们揉作乱糟糟的一团。她用双手握着下巴。

"阿吉,我是茵。”

“恩。”阿吉喝了一小口啤酒。

“你多大了?”

“十七。”

“哦······我也十七岁!那你,为什么不念书啊?不想上大学吗?"她轻轻一笑。门外飘进一阵花香。

阿吉脸上也微微一笑“家里没有这么好的条件。早就读不了了。”阿吉喝掉了半罐酒。

“你从哪里来?”

“我啊······从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来·······”茵试图去打开第二罐啤酒。尽管她已经醉了。

茵不再说话,只是不断地用酒灌着自己的喉咙。

慢慢地,眼里渗出冰凉的泪。她开始呜咽。

茵将空酒罐扔到地上。一头栽进阿吉的怀里。哭声原来越响。

阿吉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只是轻抚着她的红色头发。听她不断地呢喃着什么,我们走吧,我们离开吧之类的话。阿吉突然觉得心中钻进一股疼痛。直到哭泣声渐渐停止,茵像一只安详的小兔一样躺在他的怀里。

阿吉将茵轻轻地放在桌上。为她盖上被子。轻轻地吻了她红色的头发。

阿吉推开木门,天已熹微。小路的尽头泛滥着朝阳的红色。那是生命的颜色。

那天阿吉换了干净的衣服,拍去了头上的草屑。

“阿吉!阿吉!灶都坏掉了,为什么不找人来修,你还要不要我做生意······你作死啊······你信不信我······"

"我知道了。”阿吉朝门外的小路跑去,不是回头望了望旅店二楼最后一间房。直到消失在天边的尽头。

阿吉回来时,已过了晌午。一路上阿吉感觉到隐隐的担心。阿吉刚跨进店门,就听到老板娘大声叫骂道:“阿吉,你干嘛啊,竟然把没钱的客人领进店,你到底长没长脑子······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快去收拾······”

昨夜的夜来香的气味似乎还在空气里隐隐发作。

阿吉走到二楼的尽头,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只形影孤单的红色热水瓶和三罐啤酒空瓶子。

文 姚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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