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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是翠翠

2014-04-12 20:31 作者:玄鸟静思  | 1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名为“茶垌”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西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家人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一条黄狗。”这便是著名的作家沈从文笔下h我的家。

因为住处两山多篁竹,翠色逼人而来,爷爷将我取名为翠翠。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去了哪里,每次说到爷爷便很伤心后来也就不再向爷爷提及,由此从小便和爷爷生活在一起,爷爷是唯一的亲人,黄狗是我最好的伙伴,白塔,河流,黄竹,渡船,伴着我成长,深深地影响着我。我们住在河边,划船是爷爷的职业,从小我便在船上玩耍。现在我长大了,已经可以自己摆渡了。这样的日子虽犹如一潭湖水般平静,但也是乐在其中的,然而从五月端午进城看划船开始以及以后发生的种种,犹如翻滚的波涛滚滚而来,将这原本以为一直的平静都扰乱了。

某年五月初五

(第一个端午)

今日是端午,爷爷找人做了替身,带着我去大河边看船,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加之热闹的场面,我心中充满了不可言说的快乐。专心与观看却忽视了爷爷的行踪,黄狗还在身边,依稀记得爷爷说过让我在原地等,他会回来找我的,但天黑也还不见踪影。太阳已渐渐西落,人们都已散去,黄昏给人一种凄凉,突然萌生了一种不好的念头:假若爷爷死了?嘴上责怪自己的胡思乱想,但心知道这是只是自我欺骗和安慰而已。这突然萌生的想法是我感到害怕,寒意袭来。一个捉鸭子的青年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不像坏人却说了些像似不雅的话,后来才知,是船总家的二老,自然刚才是误会他了。虽然生祖父的气,但看祖父安全在家,气也便随之消失了。但不知为何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与祖父无关,连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个问题伴随了我一个晚上。

某年五月初五(第二个端午)(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因为这两个中秋都无月亮,场景不似以前那般热闹,而新年总归还是如以前一样的,然而我却总觉得不如两年前的端午那般,两年前那天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今晚依然是上次打火把送我回家的那个人送我和爷爷回的家,他说我长大了,还拿二老在那个端午说的话开了个玩笑。我没有说话,却有种窃喜,每次提到或者想到二老,都会有这种感觉,不明原因却真实地存在。知道二老是在青外滩过的节,但却见到了大老,大老送了我们一只鸭子,船总向爷爷询问我的年龄而且夸赞了我,这我听得一清二楚,自然是欣喜的。回家的路上爷爷竟然莫名其妙地问我“假如大老要你做媳妇,叫人来做媒,你答不答应”,我为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弄得不知所措,也以为是爷爷在拿我开玩笑。虽没想过要做谁的媳妇,但不由得向爷爷提起青外滩,也想起在青外滩过节的二老,虽然二老的样子在脑海中已经非常模糊了,却觉得有一根无形的丝,成了自己的一个牵挂

某年某月初五(第三个端午)

今天爷爷上城去买过节的东西,我和黄狗守船。虽然没有和爷爷同去,但对爷爷的行程却是了一清二楚的,这一去在哪儿碰上什么人,说些什么话,城外、街边、什么情形,我都能想象的出来。同样的我也回忆了这两次过节的所见闻的一切,心中很快乐,好像目前有一个东西,同早间在床上闭了眼睛所看到那种捉摸不定的黄葵花一样,这东西好像很明朗在眼前,却看不准,抓不住。我为有着这种感觉而奇怪。同样让我奇怪的的是我开始关注着别人的穿着打扮与气质,也为其中漂亮的产生歆羡,这是以前都没有出现过得一种现象。

爷爷买东西回来,酒壶却被顺顺扣下了,来了个送酒壶的人,看着眼熟,给我一种朦胧的喜悦感,后来才知道他就是二老,他邀我去他家看船,我很乐意去,但我不愿一个人还是叫上爷爷一起。我被乡绅女儿喊到身边去坐,位置非常地好,然而其他几个窗口的人总会时不时把眼光向这边投来,让人不自在。借机走开了,背后一直听众人口中在议论着二老、乡绅、水碾子,仔细听来才知道二老要娶乡绅的女儿,水碾子是嫁妆,我不知道发生的这些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心中有点迷乱,不知站在哪儿才好。看到二老,便感觉再生一个人的气,又像是在生自己的气。我不明白这一切莫名感觉的缘由,隐约觉得这和二老是有关连的。我能感觉到这种莫名的感觉在我的心里慢慢滋生发芽,也像是一个火苗向四周蔓延。

(第四个端午)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一年的过去,又是端午时,但我却觉得时间的水在这一年流得格外地迅速,快得我都来不及反映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触不及防。时间如果在这一切发生之前的某一刻定格,给我以时间思考与时间的指南,我想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改变,这一切悲伤的事也许就不会发生。或许我已与傩送结为伉俪,又或许傩送选择了水碾,而我还依然划着我的船,不管怎样至少我还拥有爷爷,拥有世间唯一的亲人,然而现实的列车总是会违背人寄予它的方向,逆向行驶,连爷爷也在这一年离开了我。这一年,一切不该发生以及不可能发生的事却都发生了。天保死了,傩送走了,爷爷死了,就连狗也像是在责怪这一切都是是有我造成,弃我而去了,其实之前我还是并不知道这一切是和我有什么关联的。这之前,我在美中还没醒来,梦中傩送在山上为我唱歌,我是懂得这唱歌的含义的,因为听说我妈就是这样在一起的,我知道现实中傩送是要娶乡绅的女儿的,还没等到美梦的美好结局,却出现这噩梦。我以为眼泪已经在伤痛中流干了,可当我知道真相后,才知道这话说得为时尚早了,而我想那次洪水也是大自然在为我哭泣所流下的眼泪吧。我希望我一直在梦中,哪怕永远都不会醒过来。我有想过轻生,一了百了,还可以去见爷爷,不知是没用勇气还是觉得爷爷会不允许我这么做,我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门前的河水,两岸的黄竹,还有太阳都在告诉我,这一切都发生了,我必须用我的方式去面对。

(第五个端午)

一年过去又是端午时节了,我从没觉得哪一年有如此地漫长,甚至觉得它比我以前生活的所有时间都长。怀着愧疚,背着自责,带着思念,这一切压得我踹不过气来。但我既然选择活着面对,也变还是依然是在认真地活着,养马兵和我生活在一起,他就像是爷爷一样给我与关怀,我甚至有时候都觉得爷爷一直都没有离开,而养马兵就是爷爷化成的天使。我没有答应顺顺叫我以儿媳的身份去他家生活,逢年过节他也总是派人来叫我去,但我从来就没有去。河边才是我的家,这里有爷爷,有属于我的美好的记忆,虽然此时只有我。我相信时间是毒药的同时也会是良药,它终究会慢慢减轻我的伤痛,尽管永远无法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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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的端午)

我一直在河边生活着,依然划着渡船,日子也似乎平静。傩送依然没有回来,陆续有人来说亲,但都被回绝了,虽有很多人觉得可惜,但也还是没人来提及。今天过渡的人很多早上是往返于城上买过节的吃食,下午是去城里看划船的,路上人们总是会谈论点什么,在船上的这点时间也是,日常我总是听耳里,不会充满好奇也不会鄙夷,笑而回之。一个商人模样的人隐秘地在和旁边的人谈论着什么,偶尔侧视我一下,像是想让我听见但又不想地矛盾着,殊不知他说的我早已收入耳中了。“他在某个镇上见过傩送,他经商建了房子,境况很好,但依然是孤身一人。”虽然以前没听过这话以及他的任何消息,但却并不吃惊于这个消息,依然划船,但心早已不在船上了,脑海浮现的全是傩送回来的画面,不是热情拥抱,不是泪眼相对,我们只是隔着河相视而笑。我依然是我,他依然是他,我们之间永远地隔着一条河距离。我不会走近,他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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