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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普善咒

2014-04-01 08:10 作者:云梦公子  | 1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清心普善咒

1 激战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山东泰山顶一角落。两老者在对弈,双方穷尽各种机智,以图战胜对方。双方已经激战了数十天了,在这几十天中,黑方以雷霆之势不断扫向红方,在黑方的各种打压下,红方每次都能巧妙地躲过。可惜,今日红方主帅棋差一招,士卒大将具折,唯剩下一車一马一帅,这时,黑方兵卒奋勇前进,各路马炮步步紧逼,双車更是直捣黄龙,此时红帅囚于九宫之中坐卧不安,稍有不慎,性命堪忧。

这时,心在跳动,万千思绪涌了上来,说是在瞎玩瞎闹,或许是的,但有争必有胜,好胜之心让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瞬间丧失了理智,结果被杀得丢盔弃甲。忍了数十天了,结果还是没能忍住,看着丢掉的士卒马炮車,老者心情低落,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仅意味着血腥味,还意味着分崩离析,或许,从此天下大乱——

泰山脚下,六大当世高手夹击一红衣女子。在六大高手的夹击下,红衣女子被逼至绝路,红衣女子看着遍地尸体,心里刺痛,这可都是与她同生共死过的兄弟姊妹啊,激战数十天,现瞬间就剩下三人了,女子心如滴血。在六大高手的威逼下,红衣女子使出了绝学夜舞倾城,瞬间分身出六道幻影,六位黑衣人分别朝幻影砍去,哪知扑了空,半空突然出现了红衣女子的身影,一招剑荡四方朝六人刺去,六人中一黑衣女子见况不妙,使出高级盾气挡住了红衣人的进攻,其余五人朝红衣女子发出致命一击。红衣女子使出绝招后,没有了气力,看着那袭向自己剑气,无奈地迎了上去,原来死就是这么的简单,眼朝旁一处望去,看着还在拼杀的身影,她闭上了眼睛,默念道:幽,小晴,永别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大姐——”一红衣男子惊道,迅速朝袭向红衣女子的五道剑影冲了上去。

“破天一剑——破——”瞬间,一个巨型剑波朝五个黑衣人涌去,穿透了黑衣人,击破了红衣女子面前的剑波。

五个黑衣人跌落了下来。五个黑衣人惊愕地看着红衣男子,似看到死神一般的惊悚、战栗,照这样战斗下去红衣女子身死是必然的,但他若参与进来,怎么办?他是谁?他是在武道之中从未败绩的神话——幽。

有一种人不可企及,他是一种不可逾越的界限;有一种人很落寞,他是生与死的审判者;有一种人很狂傲,他无视一切,这就是弑神——幽,名如其人,一个字很简单,没有任何意义。

“你,你,你别乱来——”一黑衣男子朝后退着惊悚颤道。

“滚——”幽朝五个黑衣人怒道,顿时,一阵气波荡了过去,四名黑衣人口吐鲜血瘫在了地上,幽抱起红衣女子柔声道:“大姐,你受伤了。”

红衣女子脸色微红,凝视着这个男子,他是多么地令人痴迷,虽然她是大姐,但这种感情难于言表,特别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而且还是无数次,原来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原来他也会这么温柔,原来—— 红衣女子低下着头,不敢和他的目光交接,红着脸似做了一件十分羞人的事似的。

“慢着!”刚才使出高级盾气的那个黑衣女子喝道,看着他抱起那位红衣女子,心里有种淡淡的酸伤,似不甘,似懊恼,“她今天身死谁也不能改变,你这样乱来就不怕天下大乱吗?”,黑衣女子似提醒道。

没有说话,继续朝前走,怀里的女子依偎着他的胸膛似利刃般刮刺着她,令人生痛。

“你,你,你——混蛋,大混蛋”黑衣女子大声泣道,看着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她很生气,是他说过以德服人的,是他说过以力取胜不如以情动人的,换到他的时候,他竟那么霸道,硬生生改变了这一切,难道他就不怕么?难道自己发懵了嚒?这是在开玩笑吗?这样的后果不堪设想。

红衣男子缓了缓脚步朝后道:“大姐待我好,我不能让她死。”

走了几步,又朝不远处的另一红衣长发女子柔声道“晴儿,没事吧?”

三个着红色衣的人就这样离开了,偶尔交头耳语,偶尔荡出一阵细细私语,他们在互相关怀,他们关系那么得好。

远看着那个让人焦躁的身影,黑衣女子跺着脚,恨不得冲上去——

“叶子姐,走吧,那人—— 已经走远了。”一个黑衣男子怯生生道。

“……”叶子。

2 棋道——诡道

东岳泰山顶。

“哼!”,一位黑衣老者愤愤道,“朱老,这样的一局棋有意义吗?你们中原人这是颠覆了棋道,你得给个解释——”

没有声音,失神的老头从棋局中缓过神来,细细想了会,面对这种情况,显然他也没有办法……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既然下棋,就有规矩,但这种情况显然是谁也无法想到的。现在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但无疑,规矩是他打破的,而且后果很严重,这不仅是信义问题,当面对万千质疑,万千挑衅的面孔时,该怎么办?暴乱?起义?分崩离析?不敢想!

“就先这样吧?我会给你个说法的。”朱老失神了半天无奈道。

就这样,吧?什么意思?和棋?笑话!这么大的赌注,可不是说完就完的,难道输了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赖账?这还有理没理了?黑衣老者闷头,凛然道:“难道下棋原本输了,还能悔棋?结果就不了了之了?这就是中原大地的信义?”

“那您意思呢?”朱老有点不耐烦,带着玩味语气反问道。

“按照约定,输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黑衣老者坚定不依不挠道。

“好啊,该怎么办怎么办!你将军,想杀就杀吧!我都这样了,还能怎样?”朱老也加了几分怒气,不是将军么?那就直接冲杀啊,没本事杀掉主帅,那就只能怪你无能了。将军都将不赢,难道还能怪自己?

“你——,”黑衣老者气愤,顿了顿,又缓了缓语气道“哼!封棋,半月后继续下!”能力?本事?既然你默认了实力决定一切,那么,就别怪我了——黑衣老者自信满满,似乎赢定了一样。半月?为什么要半月?难道半月后,他就有能力一将到底?

“好”终于缓了缓气,朱老爽快地应道。

3 序幕

江湖,一江,一湖,没有干涸,不知深浅,几斤几两,谁也不清楚,或许,自认为清楚的人清楚吧。

江湖中传言有一本绝世秘籍,它便是清心普善咒,传说威力无穷,可夺魂摄魄,可毁天灭地。它的踪迹无人知晓,它很神秘,它无视任何人——是人没错,不管称为神的人还是和人有关的神。近日,江湖有消息称清心普善咒出现在闽浙山越一带,更有小道消息称有人见过清心普善咒的威力,而拥有清心普善咒的就是十年前江湖第一人——媚,这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

大明京城一豪华府邸。

一老者指了指桌上的情报,品着茶道“梦露,这事你怎么看?”

“主上,泰山对弈这件事尽人皆知,如今百姓都知道封棋并不知其中曲折”梦露冷静分析答道。

“如果百姓得知棋已输,困兽犹斗,拒不认输,怎么办,嗯?”老者毫无表情问道。

扑通——,“主上,这件事全是我的过错,若要责罚,露绝无怨言!”梦露跪了下去,毕竟这事是幽先打破规矩的,而且后果严重,若处理不善就会丢尽大明的颜面,弄不好瓦剌军还会趁机挑起战乱,那时他们就是大明的罪人了。输不要紧,关键是狡诈拒不认输,这就是他们卫军的错了,作为大明禁卫军大姐,论罪责,她首当其冲。

没有声音,一丝沉默,这样更让人揪心。

梦露的心跳声是那么得清晰,呼吸加快,担心?为谁?若一死,她毫无二话。

“你先起来吧”老者似安慰道,“这件事有点蹊跷,不过倒也好,若真的输了,不仅你送了性命,而且按赌约大明会丢失辽东以北的大片疆土,若拒不认账,不仅会挑起瓦剌与大明的战争,而且也会丢失民心。”顿了顿继续道,“不过现在也好,幽改变了战况,虽然破了规矩,但也是在规矩之内,之初约定棋道有一线生机,棋道尽智尽勇,无勇独智何以赢?这事合乎规矩,并不算赖账,你无需自责。”

“谢主上”梦露感激道,是这位老者,大明最有权的人收留了自己,似父亲般把她养大了,给了她一切。

老者挥了挥手,“如今江湖传言武林至宝清心普善咒出现在闽浙一带,对这事你可有看法?”

“主上,此事蹊跷,武林至宝传言已有十余年,为何独独现在露面?露认为此事可能是瓦剌奸细的流言,意图挑起江湖纷争进而乱明。”梦露细腻地分析道,毕竟瓦剌图谋大明之心昭然若雪,战争的胜败在于军队的强大,而不是简简单单的一盘棋或者一本武林至宝就能决定的,其实梦露也多次向朱老提及此事,可当今大明朝堂昏暗,朱老对这事也不置可否。

“嗯,有道理”老者微微点了点头,“若此事为真,则瓦剌意欲趁机夺宝,进而拿下棋局,到时大明若赖账,则瓦剌大明一战不可避免,若此事真与瓦剌有关,那么快速查清此事,绝灭造谣之人。”

“主上,瓦剌狡诈,露以为现下应当厉兵秣马,时刻进入备战状态”梦露再次认真向朱老进言。

“无妨,兵乱之祸不在兵之利,而在理与智,清心普善咒才是最重要的。”朱老若无其事地道,兵乱之祸即使战胜又如何,受苦的终将是万千百姓,朱老似乎已经看清了一切,似乎认定了什么才是此刻最需要的——清心普善咒,一本令朱老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绝世秘籍。

梦露见无法说动朱老便领了南下清查之事。

4 花絮

瓦剌太师也先府。

一片喧哗声,似乎在争论着。

哈喇子:“太师,明蛮子这狗娃儿忒阴险,不如直接大军南下扫荡明蛮子京都。”

马哈子:“哈喇儿娃子,你也忒愚蠢,咱大王攻克明蛮子是迟早的事,不过若得到明蛮子的武林至宝,咱就不用拿兄弟们的命去拼了。”

“你个娘皮儿,要一本破书有球用,直捣黄龙,戳翻他明蛮子。”,一个粗狂的声音。

“属下以为,中原渊源悠久,极讲信用,如若以大义取之可得民心,若以铁蹄踏平则会重蹈先元之覆辙啊……”一个阴柔的声音。

“……”一阵争吵。

静,静,突然静了下来,因为有一个重要的人一直沉默。

“叶子姐,你在想什么啊?这么入神”阿心鲁飘零惊奇问道,一向多智多言的叶子姐今天怎么一直不说话,难道她有更好的主意,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太师府因为这一句话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了这位冷酷杀手,亦是瓦剌太师也先手下头号猛将——绮叶沃若。

“啊?”看着大家都看向了自己,绮叶沃若的脸色刷一下红了起来,她此刻在想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四年前,大明京城钟鼓楼客栈。

“小二,你没长眼啊,饭食里有虫子,当我瓦剌是牲口啊”一瓦剌大汉怒吼道,说着就掀翻了桌子,给店小二了一拳。

店小二生痛难忍,口吐鲜血,晕厥过去。

瓦剌大汉走了过去,拎起小二,“喝!装死?!我还没活动两下子”说着就朝肚子捅了两拳,貌似还不解恨,欲再一番踢打。

小二眼看就要毙命了。

看着这一切,亦是作为瓦剌人也感觉不快,一侠女一手抓住大汉双肩,一招腾空翻,大汉被扔在了地上,顿时,痛得似杀猪般嚎叫,“呵呵,装死?这般不济?”侠女悦耳调笑声。

“呃,咳咳”大汉吐了几口血,“你——,你——,你可知道我是瓦剌人,小娘子,有种留下姓名,看大爷不弄死你。”

没有说话,侠女直接走上前,“啪啪,啪啪”只见那大汉嘴巴已经淤青,满嘴是血,打着似不解恨,拔出了剑,欲再继续玩弄一番。

“慢着——”一个不卑不亢而又几分豪胆的声音,“这位姑娘,如今瓦剌与我大明有隙,这位瓦剌大哥不讲理,难道小姐也不讲理了么”,一个面目和善有几分英气的弱冠少年道。

“……”这个人好生无礼啊,她这是打抱不平,而他竟然说自己不讲理,真气人,更何况她也是瓦剌人,“我怎么就不讲理啦?”说着也放下了大汉。

“哈哈——”豪爽的大笑,“姑娘这等所为与这位瓦剌大哥有何异?”弱冠少年调笑道,看人不爽就挑事,没什么两样。

一阵脸红,“你—— 你是说我也和他一样蛮不讲理乱打人?”侠女生气道。

“聪明!不是么?”,说着又是一阵笑声。

“你——,你——,你混蛋”,侠女顿时被说得不知所措。

“哈哈”,又笑道“姑娘,万事理子当先嘛。这位大哥吃饭吃出了虫子,那么就是酒家的不对了,而酒家赔礼道歉这位大哥却乱打人,那就是他的不对了。但是,这又不干小姐事,小姐却乱打人,这就是小姐的不对了。这样一来这位大哥打了店小二,店小二一定心里不服气,说不定还会因此积怨成恨,更说不定还会厚此薄彼,再说不定还会引起瓦剌与大明人的私怨。话又说回来了,小姐你又打了这位大哥,本没你的事你却插了这么一手,这个大哥肯定不服气,如此一来,这位大哥即使表面服你,心里也绝对不服,这样一来,瓦剌则尽知我大明人不讲理,这样再一来,大明与瓦剌不仅积怨成仇,而且说不定还会引起战乱。如此最后一来,得!小姐,您不仅成了大明的罪人,而且说不定还会臭名远扬啊!”弱冠少年振振有词地分析道。

“我——,你——”有点语无伦次,她想说她不是大明人,但那样又显得他们瓦剌人专不讲理,于是一阵无语,只有憋着红脸。

瓦剌大汉听着这弱冠少年唧唧哇哇一套一套的,又想起了明蛮子向来奸诈,顿时大怒,“你娃儿的,瞧细皮嫩肉的,滚你老娘那吃奶去”说着拎起少年就是一拳。

“哇,噗”,少年喷了一口鲜血。

“嗞嗞——”侠女看着少年,在旁边调侃道,“这可不干我事哟!”

“咳咳——”少年有点气力不支,“这位——大哥——好汉,你们瓦剌人——向来豪爽,是小弟——多嘴了,惹得大哥不爽动粗了,小弟给您——赔罪了,这些银子您收下就图买个好心情,可否?”小年见这大汉不好惹声势顿时弱了很多。

大汉看了少年手里银子一眼,咽了一口水,又看了侠女一眼,身子抽搐了下,面色顿时友好了起来道“算你识相,大爷我就放你们一马”,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好的武艺不是找茬的借口,以力制人不如以情动人,如此以德服人方能息事宁人”少年突然换了一副嗓音,像丝毫无恙一般,丢下了这么一句似懂非懂的话。等女侠回过头来,少年已不知所踪了,不过,女侠却将这句话深深记在了脑子里。

四年后,女侠凭借一身好武艺成为瓦剌军头号猛将,又凭借那么一句话成为了瓦剌太师也先手下最受宠的人。

四年了,她苦苦在打听他的下落。

四年了,大明江湖出现了一个神一般的人物,他位高权重,他,高高在上,他手持一把剑,只用一招败过了天下几乎所有高手,而他却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他会是一个不屑于动武招摇的奇葩。

四年了,原来他就是那个少年,原来那个少年就是他——江湖神话,大明卫军第一高手,弑神幽。作为对手,他两各为其主,作为朋友,他们很好,无话不谈,她——一个外表冷酷内心却又天真可爱的美貌杀手,他——一个阴冷弑杀却又偶尔嘻哈的浪子,她对所有人都很冷,在所有人眼里是大智大勇的绝世猛将,但对他很特殊,在他眼里是一个傻得可爱的平凡女人。

“啊?”回过神来,“飘零,你刚问我什么?”绮叶沃若有点不好意思问道,而大殿的其他人则是带着欣赏的表情看着,冰山美女怎么这次这么女人,奇哉!

“额——”阿心鲁飘零,看着这个闺蜜姊姊这样,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时候了她还在想那个男人,真——

“咳咳——”一位老者咳了两声,“军师,你先分析下形势。”

“是,太师。”胡尔特答道,“我瓦剌已经统一了准格尔、和硕特、杜尔伯特和土尔扈特等部已十余年,声势极盛,南下灭明势在必行。先前由于我军粮草未筹备齐全不得不假借对弈筹得时间,而对弈又一向是中原人的强项,故此计必成。再者,太师又提出以武会棋,此次对弈,我军请尽各部高手务必尽数击杀明蛮大将,故此次对弈将一举两得。起初合计若我军胜则辽东以北土地尽数归我瓦剌,若明蛮胜则我军放弃辽东一带,请君入瓮,待我大军就绪则绕过辽东奇袭明蛮京师。现如今半路杀出了明蛮猛将幽,此计只能为我军赢得半月粮草时间,而与明蛮一战在所难免,故此战之成败多在于半月后能否再次尽数击杀明蛮猛将,而这一关键——在于——成功击杀敌将幽。”

“叶子,你如何看幽此人?”也先点了点头柔声问道,这是他最倚重的人。

“幽?”这人是多么的熟悉,泰山对弈,幽打破了规矩,救下了那个红衣女子,他抱起了她,他们多么得好,这是多么地痛心,绮叶沃若失神。

也先点了点头。

“幽—幽,咳,幽”绮叶沃若调了调声音,“此人外表阴冷,但内心实为殷情,重情重义,不易受人控制,泰山对弈就可见一斑。”

听到了“内心实为殷情”这话时,微眯着眼的也先突然睁开了眼看了一下绮叶沃若,似在怀疑两人是否“认识”一般,不过很快,也先改色道:“幽,这人重情重义?!那么,就从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这种人重情,那么就最容对付了。”说完看了胡尔特一眼。

胡尔特上前行了礼道:“数天前,我军获悉中原武林至宝清心普善咒出现在闽浙一带,而清心普善咒能蛊惑人心,摄人心魂,若能得到此宝,我军一统天下之日不远也,更有传言此书已落于江湖第一高手媚手里。传说媚此人善易容,十年前一手无影剑便已是天下无敌,后来却销声匿迹,现若能招揽到媚那么我军就有望半月后尽数击杀敌将,包括幽,并一举攻克明蛮。但,此刻估计明蛮也在极力拉拢媚,所以,这需要太师大人提前派人下手。”

“军师大人,幽厉害还是媚厉害?”阿心鲁飘零懵懂地问道,其实这也是所在各位都想知道的,毕竟幽多么得强悍,不少人是有目共睹的。

“呵呵”胡尔特笑了声,“媚十年前便是中原武林第一人,无人能敌,而后她却从江湖销声踪迹,无人知晓。幽是中原近年来新出的绝世高手,两人从未交手,我也不知谁厉害。哈哈,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这个媚——”

“好!”也先这时突然打断道,并使眼色示意赫尔特不要再说下去了,“此次必须去闽浙招揽媚,并趁机抢夺清心普善咒,这个任务很重要,非得得力干将不可,哈喇和马哈,你俩去办吧”

“得令”哈喇子与马哈子高兴地领命道。

挥了挥手,也先示意大家散去,不过绮叶沃若和胡尔特留了下来。

“太师,为什么不让我去呢?”绮叶沃若不解道,这次任务这么重要,合该她去啊。

“闽浙一行,明蛮定会派高手前去,幽也会去寻宝的,这次凶多吉少,我不能让你冒险的。”也先面不改色道。

“……”那派两个不中用的人去,这不是不能完成目标?难道太师有其他原因?

“咳咳,叶子小姐”胡尔特似看出了绮叶沃若的不解,“其实,此次并没有什么清心普善咒,这是我军在明蛮的流言,一来引诱大明高手——幽他们去闽浙一带,然后合力击杀之,二来以假乱真,说不定能引出真正的武林至宝清心普善咒,到时我们再浑水摸鱼。”

“可是——,幽极其厉害,我对上他也撑不过数合,马哈和哈喇又如何能杀掉幽呢”绮叶沃若不明所以道。

“哈哈”胡尔特笑道,“媚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从幽身边的人下手,让他痛不欲生,陷入疯狂,然后待机击杀。”

“……”绮叶沃若。

四更时分,瓦剌太师府。

“太师大人,这件事一定要瞒着小叶吗?”一个阴柔的声音。

“叶子和幽关系不浅,这事她已经知道的够多了,没必要再告诉她了”也先似乎怕什么会发生一般道,又补充道:“去查查叶子和幽,务必尽快告诉我。”

5 一种情感

大明京师郊外未央湖畔。一个女人在吹箫,绵绵的箫声能让人想起家乡,想起家乡的清幽,家乡的小调。

箫声荡来荡去,在湖畔徘徊,甚是伤感、凄凉。箫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似没了生气。这时,就在这时,一缕琴声忽地而起,箫声低沉,琴音高亢,相互交错,箫声似乎在倾诉着什么,琴音似乎一边倾听一边予以慰藉,清幽的紫竹洞箫,高亢的七炫和琴,连绵不绝,一气呵成,极尽自然。

此间,琴箫之音甚是和谐,忽地,琴声之中吐露出一缕杀伐之意,但箫声依然清幽绵长。慢慢的,琴音音势转微,此时,箫声顿时突变,似万千洞箫合鸣,携排山倒海之势奔袭,似吞灭琴音。湖畔游鱼、花蝶也在此时兴奋不已,鱼跃龙门而跳,蝶恋花草而翔,琴箫之声反复变幻,抑扬顿挫,极是悦耳。这样的琴箫声你来我去,胶着在一起,过了会儿,琴音变成了主调,而箫声也愈来愈高,似乎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突然间,“铮”、“簌”两声急鸣,琴音停了,箫声也止住了。

“晴儿,既然想家了,就让我接伯父伯母来京师吧——”一红衣男子放下了琴,他发现自泰山对弈回来后晴有点怪怪的,似乎心里有事。

没有说话,慕容晴突然抱住了幽哭了起来。

“……”幽。

“抱紧我,别离开我——”慕容晴低声泣道,她太害怕了,自从泰山对弈回来,她就越来越怕,怕哪天最亲的人离她而去,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傻瓜,到底怎么了?”幽抱紧慕容晴柔声道,过了会,又道“是不是想家了?就让我接伯父伯母过来吧”,听着慕容晴紫竹洞箫的凄凉箫声,他一切都懂,经历过厮杀后的她想家了,她心里越来越害怕,而他要接慕容二老来京,她却又不让,因为这事对于大明不值一提,而她却也不知大明对于幽也不值一提。

思乡,关怀,争执,情动。

“我怕——,我怕哪天你会离开我,”慕容晴似乎怕失去至爱一般哭了出来。

“傻瓜,小傻瓜”幽抱紧着晴,又柔声道“别胡思乱想了,我——幽,绝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我——”

慕容晴用手挡在了幽口边“别说出来,什么都不要说,抱着我。”依偎在幽胸膛,闭上了眼睛。只有他懂她,只有他让她动心,其他男人不值一提,只因为他的一句话,一句很随意的话。

四年前,大明京师郊外校场。

“慕容晴?”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是的,公公”慕容晴拱手答道。

“哼哼”一丝冷笑,“就你还想加入大明卫军?懂不懂规矩?”东厂公公冷笑道,没见过这样的人,校场比武倒数第三,也不上供,就这还想加入卫军?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没有说话,似乎有一丝不甘。过了会,慕容晴走上前卑膝道“公公,能不能让我见见少保大人,他会懂我的,我想见见他,求求您了”

“哼!”又是一丝冷笑,“少保大人可是金枝玉叶,没工夫见你,赶紧滚吧”,东厂公公似狗眼一般的看着慕容晴。

没有答话,她拿出了一把箫。

“簌,簌——”一缕箫声飘起,时而激进,时而柔弱,但转换过程却很自然,很悦耳。

“你,你——,别在这瞎胡闹,赶紧滚开这里。”似狗一般发狠。

这时,似乎有异样发生。

点将台上的酒杯颤了颤,酒杯中的酒突然抖出了酒杯,酒水在空中打转几番落在了一把琴上。

“铮——”,“铮—”,“铮”。一琴声突然在整个校场响了起来,绕着校场,飘荡着。

荡了许久,琴音渐渐停了下来,这时,箫声也到了尾声。

“呵呵”,一红衣男子笑着并拍着手,转过头“大姐,这人不一般!竟然能让绿绮嘶鸣,绝对奇士!”。绿绮?绿绮乃是西汉司马相如用过的琴,非至情至爱难以驾驭,非绝世天籁难以共鸣,这人能让绿绮长嘶,定不一般,乐曲似武道,善人情,达人意,此人若非武道高手也定是百年难遇的绝世天才。

“你呀,这次我们是来给卫军挑人的可不是研究音律的啊”梦露没好气的说道,顿了顿又道“难道你要见这人?”

“哈哈”爽朗的笑声,“对,不仅要见,这次考校我只要此人!”红衣男子笑着应道,顺便挥了挥手示意让卫兵去招呼吹箫人。

“……”梦露(我才是这次校场比武的首辅啊)

一会儿,慕容晴已带到校场点将台下。

“嗞嗞”一丝荡笑,“不错的美人儿哟,这人我要定了。”红衣男子朝着梦露坏笑道。

“……”梦露(一丝失落,一丝无奈),

“叫什么名字,什么出身,校场比武如何”梦露不友好的语气。

“慕容晴,浙江嘉兴人,比武——”顿了顿,“第三,倒数——第三”慕容晴面色难堪生怕被问道这个。

“……”梦露看向红衣男子(这人也要?)

“好!很好。本次比武只要你,以后你就跟着我吧!”红衣男子虽然淡淡道,但,内心激烈翻腾着,内心告诉他: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不出世的天才,强烈的预感在警示着:这样的人,尤其是女人,若非倾国倾城一笑醉江山,也定会让芸芸众生敬若神明成为一时神话!

“哦,谢大人”慕容晴答道,过了会,似乎有想到了什么“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呀!”

“哈哈”红衣男子大笑道。

“好了!”似乎生气的语气,“他可是江湖第一高手,弑神——幽”梦露有点生气了。

“我叫幽,虽然你的武技还未入流,但你的心境已愈大乘,这样至情至义的人值得结交!再说是你和我的绿绮打过招呼的哟!”说着一双眸子直直盯着晴看。

“……”慕容晴满脸黑线,这些和武卫军似乎无关,武道才是卫军的头彩啊,她可不想以身犯险,到时弄不好不仅南辕北辙还会身(深)陷其中,想着就道“额,我跟着你,你就不怕我学不好?丢了你的人?”

幽看了看梦露又看向慕容晴,竖起了4根指头道“四年,只需四年,你的勇名便会尽人皆知,怎么样?”

“可是……”慕容晴似乎不甘,但心里又莫名一紧,顿时又道“可是,如果四年我还是学不好怎么办?那时候,你不后悔吗?”

幽低下了头,没有说话,这时仿佛所有的东西停止了呼吸,时间凝结了,微弱的心跳声显得如此刺耳,没学好,怎么办?后悔了,怎么办?如果真是那样,那是多么大的讽刺啊,尤其对他——江湖神话,幽。

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幽深吸了一口气。

幽嘴角微翘,两只眼睛直视慕容晴戏谑道“如果四年后你的武技还没学好,那么——”

“咳咳——”幽咳了声,继续道“那么我——幽,也就不过如此。神话如我,我如神话,不过如此。”

决绝,淡定,真正攻克她心理的就是那句话“也就不过如此”,虚名如何?她还是她,而他也依然是他。

四年间,慕容晴武技一日千里,没有人知道她已达到哪种程度,神话?她不在乎,虚名而已。

四年间,她从不间断,而他对她,如旧的好。

四年间,琴箫相知,她一无所知,他倾囊相授,话剧?可那是真的,

四年了,她只在乎他,而他,眼里也只有她!神仙眷侣,也就不过如此。

两人相拥,这一刻,她多么希望永远停止。

他紧紧抱着她,她不想失去他,或许这一刻他最看不透她,或许最终英雄要陨落,而美人空留恨,也或许他只想着此刻,而她想多了。

6 又是一种情。

大明京师青云山脚。

明天就要出发了,今晚会是什么样的故事呢?他期待着。

他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听人讲故事,对于常人,可能会不屑的一笑。但对于他,是一种奢望,这是他的故事,不得不提。

在他眼里,一切都很简单,他似乎看透了一切,他似神一般的存在。他懂一切,而懂他的人从来都没有。

“从来都没有”确切来说这话应该不对,不过也很有道理。

一天,她引他至青云山,她讲着故事,他在听。听完后,他很激动。而他并不认识她,她也一直蒙着面,她在他心里就是一个谜。

第一次,荆轲刺秦王。

第二次,专诸刺辽。

第三次,要离刺庆。

第四次,说岳传。

第五次,镜花缘。

第六次,情真义无价。

……

每三天一次,她讲了好几年。

青云山,熟悉的峭壁。

看着峭壁上刻着满满的字,他心里很难受,一天或许没什么,可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关怀着他,默默地。

俏丽的字,一笔一划都那么得用心。今天的故事讲得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我心永恒,最后一句是期待你有一天飞向我。看到这时,他流泪了。

特殊的方式讲故事,他心中的梦想,而她是给梦想滋补数年的女人。这个女人让他知道了有人懂他,似乎又只有她一个人懂他。哎,这就是他两个人的故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故事中的最后一个就是爱他的心永恒,只为他而存在过。

很傻,又是一个很傻的女人。

7 又是激战

闽浙麒麟山一带。一路黑衣人将一辆马车团团围住。

马车前一身披绿绮的红衣男子一招雷霆万钧将黑衣人尽数击杀,红衣男子驾着马拼命朝山里奔去,此时,后面又有一波黑衣人尾随追去。

红衣男子驾着车走了一阵子,快要入山了,山路有点崎岖,红衣男子顾忌着马车上的人不得不放慢速度,这时黑衣人快要追了上来,红衣男子有点懊恼,要不是顾忌到车上的人,他岂会似疯狗一般地逃遁。

“幽幽,要不你御车先走吧,我在后面挡一阵?”马车内一女子焦急道,看着黑衣人穷追不舍,而山路又不好走,只能有一人先挡一阵,马车才能有足够的时间逃走。

“不行!后面的黑衣人武功不弱,你若不敌,我——”红衣男子果断道,接着“这次接伯父伯母回京行踪隐秘,却还是遇袭,敌人显然是预谋已久的,你去的话肯定有危险。”

其实这次南行,叶子已经飞鸽传书给他了,会有危险,生命危险,但为了晴儿,他还是义无反顾去接慕容二老。

“但这样迟早会被追上的,那时我父母也在劫难逃啊,若你去抵挡,前方还有埋伏,我若抵敌不过,那……”女子焦急分析道,。

“……”幽,看着慕容二老,他很无奈,这是他平生最无奈的时刻,他真的不愿让她去冒险。

“扑通”一声,女子从马车跳了下来。

“爹,娘——保重——”女子决绝,流下了泪水,这可能是她最无奈最不情愿的选择吧。

“女儿——”“晴儿——”马车边传来。

幽一边御车一边不停地朝后看,很无奈,很无力。

“嘟嘟”马车超前奔去。

许久,跑了许久。

……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没路了,又因为有一个黑衣人挡在了前面。黑衣人,全身散发着一丝幽香,稍有不慎,平常人便会丧失理智。

看着黑衣人,幽眉头皱了下,这是他遇到最强的敌人。微弱的心跳波动,似死尸一般,那微闭的眼睛似乎已经看到了战斗的结局,这种自信这种斗气的高手不多,除了大姐、晴儿、叶子,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真正的高手。

“请问阁下这是?”幽试探性问道,此刻也不知晴儿情况怎样了,内心焦急。

“留下马车!”淡淡的声音,极其的悦耳。

幽眼皮跳了下,这是什么意思?留下马车,他就可以走人了?难道对方不是赶尽杀绝,只是针对慕容夫妇?还是趁机击杀他和晴儿?

“噢”幽低头想了会,又道“那马车给你,我走了。”说着,幽转身就施展起了轻功朝后离开了。

“……”黑衣人。

黑衣人一招轻如鸿毛便追上来了,二话不说就使出了杀招十方无敌,三重剑气瞬间逼向了幽。

幽抬起了剑,“嘣”一声,剑鞘裂了,幽朝后退了数步,口吐一丝鲜血。能一招使幽至此的人闻所未闻,幽顿时有点头疼,对方的来历他一点都不清楚,刚才他明知对方是冲他而来便撒腿就跑,期望慕容二老能趁机逃离,可现在对方一上来便使出杀招,明显还要对付慕容夫妇。

不容幽多想,黑衣人又使出了潇湘剑,瞬间三道弧形剑气朝幽面门袭来,幽抬起了剑使出了一招万里横行,月牙形剑气迎上剑气,瞬间不仅击破了黑衣人的剑气,还朝黑衣人杀去。

黑衣人惊愕了下,连忙转身,但剑气还是从脸面划过。“嘶”一声,黑衣人的面巾破裂了,一缕长发抖了出来。

“原来你是女人,你叫什么,为什么追杀我们?”幽有点惊疑问道。

“媚”阴冷的声音,“专来杀你”,伴随着的还有两波剑气,这是她的绝招无影日月。

幽不敢大意,凝集全身气力,也使出了绝招无懈可击,两拨剑气猛然相撞。同为当世第一人,很多人也想知道弑神和媚谁更强。

“哗”一阵剑波使周围山壁猛然颤抖,同时,幽被逼退了几步,而媚却退了数十步,口吐鲜血。

媚原以为刚才双方使出的绝招都已经结束了,可在这时,幽的剑气被击散后又生出了两道更强大的剑气,这时,剑影冲向了她,心里思绪纷乱,原来——她还不是天下无敌,原来—— 幽的武技已经天人合一,柔弱似水却也能破而后立,这简直非人力为之,这才是神,真正的武林神话!现在一切就要结束,原来——死就这么简单,身影?剑影?看不清!

“簌”一声剑气将要穿过她的身体。

眼见剑影就要穿过她的咽喉了,突然,剑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预谋已久的阴谋?还是无奈的选择?

幽的面色:惊愕——愤怒——无奈。

一瞬间,这一瞬间似乎是预谋已久?似乎无法避免?

……

“呵呵”无力的苦笑,手握着媚刚才抛出的紫竹洞箫“原来,晴儿已经被你们杀死了,呵呵”,口吐鲜血。

刚才,就在刚才,媚抛出了紫竹洞箫,幽停了下来,看向紫萧,失神了会,心里全是慕容晴,接着面色愤怒。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四道剑影已经将幽包围,就这一瞬间,幽倒了下去,他们之间的一瞬间,就是生死的一瞬间。

“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我?”瘫软在地上的幽面色惨白,此时手筋脚筋已废。

媚身子抽搐了下,面色亦是非常难看,一丝不忍?一丝无奈?惺惺相惜?真正的神话就这样在她眼前消逝了!难道这就是天意?她没有说话,低下了头,神情恍惚转身离去。

“求——求——求你放过慕容夫妇”幽吃力的声音。

一股剑气回应了过来,“会的”,随机“咚”一声,剑气击中了他,他朝山谷跌了下去,他,还有他背披的琴——绿绮,一把不离身的琴。

哎,此前还是武林第一人,还有至爱相伴,如今却都已……

人生之凄凉莫过于如此,这种痛楚谁能懂?

朝夕如梦,去也!

恍惚之间,自泰山对弈后已有七日悄然而过,而自此一过,离再次开棋对弈也只剩七日了。

8 乞丐没人怜

扬州城最繁华的街段,两个人大摇大摆走进了一家酒楼。

冬天了,虽然没了生气,但扬州城却依旧生机盎然,夜市依旧热闹,人来人往,这两人是最普通不过了。

只见两人走进一名为至尊红颜的酒楼,叫了酒菜,大口咀嚼着。

“三金兄,此次太学文章做得真是太漂亮了,不亏为才子啊。”其中一书生打扮公子道。

“额,赵兄你也不差啊,搞学究的似你这般真的不易啊,人到而立还不娶妻,真丈夫啊!”三金公子侃侃而道。

两个书生公子吃着酒菜,唠着嗑,好不舒服。似乎夜已深,灯红酒绿的地段,最舒爽的酒楼,两人无话不谈。静静的夜已被忘却,更何况透向酒楼门外的一切,谁会在乎?

至尊红颜门外,摊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浑身脏乱,手里握着似剩菜剩面一般的东西,一股弄塞进了嘴里,咀嚼着,大口咀嚼着,可味道也只有他能知道。他有神的双眼看向酒楼里面,那是多么的熟悉,可此刻的他,有谁会在意,酒楼里的大爷们、小姐们好不舒爽,吃着,玩着,这是多么的刺眼——

“狗东西,滚远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似狗一般叫嚣着的声音。

接着,一番踢打,他——衣衫褴褛,一只手支撑着地,一只手往前爬。离开吧,离开吧,这里太高贵了,高贵的人,高贵的衣服,待在这里哪怕一刻也只会失了那些高贵的体面。

许久,许久过去了。

两个翩翩公子从酒楼走了出来,其中赵兄看着天空,伸了伸腰。

“真舒服!”称赵兄的公子舒爽道。

“天都黑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做学究,太学就是个累啊”称三金兄的公子似乎有点累了道。

“额,也是。这扬州城就是繁华啊,比京城还好,美女多,才子多,风景也好,连夜景也很美。”赵兄心有感触道。

“是啊,似这样吃夜宵也是一种享受啊,真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有”三金兄满脸带有感情的一说。

“走吧——回家休息”

“嗯。”

两个人影消失了,而,至尊红颜依旧灯红酒绿,人也是进进出出,刚才那两个人最普通不过了。没人在乎酒楼外的一切,黑漆漆的一片,有点动静也是没动静,没人懒得朝这些地方瞅一眼。

一滩烂泥一般的东西在黑漆漆的地方蜷缩着,颤抖着,身上披着烂布烂草,大冬天的,就这样。也就这样,乞丐也就这样,一日一天照旧过着。

9 乞丐和狗比

第二天,扬州似乎更冷了,竟然下起了大雪。一下就是一整天,外面白皑皑的一片,有了大雪,夜晚似白昼一般的明亮。

扬州城,至尊红颜依旧热闹非凡,没有人在乎下雪与否,该干什么的依旧在干什么。有所不同的是似乎今天至尊红颜请来了大家,还没到晚上深夜,酒楼已满座。

酒楼里人影攒动,一时鼓掌,一时响哨,两个公子更是满脸激动,咦,仔细看看,不难发现这两人还是昨天的那两人,一个三金兄,一个赵兄。酒楼里疯狂的声音,嚎叫的,呐喊的,点评的,都有!还是如昨天一样,没人在乎酒楼外的一切,哪怕瞅一眼。

至尊红颜,门外,一个瘫软在地上的人,捂着肚子,似乎非常饥饿。昨天还握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嘴里塞,今天似乎连塞的东西也没了,能做的只有——忍着!

雪越下越大,他也越来越饿,饥饿难忍,看着酒楼门前的大黄狗,他咽了下口水,似乎这狗是特意为他准备的,以防闲杂人等?

酒楼里依旧热闹,箫声、琴声、欢乐声。过了会,一个与刚才不同的腔调响了起来,是琴声,清幽的琴声,坐在酒楼中间的白衣倩影拨弄着琴弦,吸引着满堂宾客,声音吸引着,身影亦是吸引着。琴调清幽悦耳,一时清脆,一时低沉,转化间极尽自然,依稀的倩影拨弄着琴弦,一双清幽迷人的眸子微闭着,似乎已经洞悉了一切,没错是一切,一举一动。有的人流露出猥琐的笑容,有的人露出赞许的脸色,有的人聆听着,有的庞然若无如刚才赵兄、三金兄,有的人哈拉子快流下来了,有种呕吐的感觉,而酒楼外呢?坐在中间的倩影轻哼一声,似乎在苦笑,似乎表示无奈?

至尊红颜门外,似婴儿蜷缩的那个人,就是昨天那个人,艰难地挣扎着,似乎和心理做斗争,面色紧张,难堪。他的面色难堪,那大黄狗呢,似乎更不好看,发出“唔唔”的示威声。他看着狗食,嘴里吞咽着口水,也有点无奈。似乎一切尽在一瞬间将要爆发。

突然,他动了,或许真的是忍不住了,他一把抢过狗食,一股弄地往嘴里猛塞。塞了两口,他突然停了下来。

这时,琴声又有了变化,有点凄凉,有点诉苦的哀怨,“簌簌”的琴音刺激着他的心,绵绵不绝的琴音甚是坚韧,透过他的心房,似乎在和他交流。他的心里翻腾着,他到底是怎么了?他这样抢到的食物和四年前在京城的瓦剌人有何异同,更何况他是高高在上神一般的人物,没想到他竟然沦落至斯,比狗还不如,竟然挑衅更为乞怜的狗,他—— 瞬间,流下了眼泪,没有说话,眼泪夺眶而出,手也松了下来,将狗食推向了狗。他——他——他竟然是弑神幽,沦落至斯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幽,此刻,他心里翻腾着,不起眼的没人怜的乞丐竟然是他。多么可悲的笑话!

一会,过了一会。

幽回过神来,已经调整好了,心里自思刚才皆因一缕琴音传来,自己就心神不宁,万千愁苦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当下心叹“这是什么声音,竟然能夺魂摄魄,扰人心神,难道是——”脑子回转着十五年前的事。

十五年前,云梦山云梦山庄,悦耳的琴声令人陶醉。

“娜姐姐,你弹奏的琴音真好听,你可要教我啊”幽朝弹奏的女子赞许道。

“哪有啊”女子面色一喜,“我的琴音也只能让你这样的木头动容”

“额。真的,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有几回,嘿嘿!说真的,娜姐你的琴技已经达到无可企及的境界啦”幽认真道。

“哪有啊,又说胡话”女子然后正色道“这琴调需要好的谱、好的乐器、好的琴技才能弹奏出天籁之音。琴调之大成可夺人心魄,弑人心神。古有韩娥东之齐,匮粮,过雍门,鬻歌假食。既去而余音绕梁欐,三日不绝,左右以其人弗去。过逆旅,逆旅人辱之。韩娥因曼声哀哭,一里老幼悲悉, 垂涕相对,三日不食。遽百追之。娥还,复为曼声长歌,一里老幼善跃抃舞,弗 能自禁,忘向之悲也。乃厚赂发之。故雍门之人至今善歌哭,放娥之遗声。(周朝时,一位叫韩娥的女子去齐国,路过雍门时断了钱粮,无奈只得卖唱求食。她那凄婉的歌声在空中回旋,如孤雁长鸣。韩娥离去三天后,其歌声仍缠绕回荡在屋梁之间,令人难以忘怀,路过逆旅,逆旅人屈辱她,韩娥放声哀鸣,方圆一里的老幼垂泪感怜,三天不吃饭,追韩娥,送上饭食。韩娥又放声长歌,一里老幼欢呼雀跃,情不自禁)。 ”

“真的假的”幽有点惊愕。

“呵呵”女子笑道,“哎呀,真的啦。祖师之前做过一曲名为清心咒,分两篇,一普善,一惩恶。普善咒可清心凝神发起人的内心良知,亦可驱蚊虫驱万恶;惩恶咒可控人心术,亦可夺魂摄魄毁灭万物。后来祖师将普善咒传于了南北朝普庵禅师,此后,清心普善咒便名扬天下,而惩恶咒却不为人知”顿了顿,又道“还有,对于乐技不精的人,这两首曲子必须用绿绮、绕梁、号钟、焦尾亦或是其他腔调非凡的乐器或是声音奏唱才能有效。而乐技已达大乘境界的人,只要有曲谱,或者哪怕没曲谱也可随意奏出那些扰人心术的曲子。”

“……”幽惊愕,震惊,没想到乐曲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怪不得师姐整天老是弹琴吹箫,也不怎么练习武技。

“别傻愣了,像个什么也不懂的呆瓜!”女子调笑道。

“额……”回过神来,“那,姐姐,你的乐技达到什么境界啦?”幽也调笑着问道。

“人家人低言微,只能弹弹琴吹吹萧取悦师弟,以免受欺负”女子佯装委屈道。

“额。”想起以往发火的娜姐姐,幽身子抽了下,眼皮猛跳。

难道这就是清心普善咒?想起之前梦露提过清心普善咒,当时他就有点想不通,清心普善咒明明是一本曲子怎么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难道瓦剌想通过这本曲子瓦解大明卫军的斗志?如果真的如此,那大明就危险了,那么,大姐——

哎,即使瓦剌夺得了曲谱,他幽又能如何,现在似烂泥一般,连吃穿都无法解决,哎—— 弑神,烂泥,乞丐,深深刺痛着他的心房。

这时,一双手,白如玉的手,在幽眼前,似乎要扶他起来。在做梦?

“兄台,实在抱歉,枉我苦读圣贤书,豪门酒肉臭路见饿死骨,真是白读书了”三金兄听着刚才的乐曲有所感发,又喵见酒楼外一乞丐在吃狗食,顿时心里十分惭愧。

一曲至斯(幽弃狗食,三金相邀),神一般的曲子。

两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拖着幽走进了至尊红颜。

……

这时,不远处,一双失神的眸子闪动着,似乎眼泪映衬着她的双眼,她一直关注着他,她很痛苦,看着这一切。

10 神一般的女人

第三天,还是晚上,至尊红颜一角,有三人。

赵兄、三金兄、幽,三人对饮,听着琴声,三人在品评。

“嗞嗞!”赵兄,“仙子的琴技真是不一般啊,这样的声音简直快要刺穿我的心了,天那,我快要被俘虏了”。

“呵呵!”幽微笑着。

“赵兄啊,你可是看上仙子?这可使不得啊!”三金哥打趣道。

“是啊,看上了,早看上了!可惜我不懂音律,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弹奏的是神曲,很好听!”赵哥眼睛直直盯着台中,忘乎所以洋装擦拭着口水。

“……”三金兄。

“呵呵”幽微笑着。

一首曲子弹毕,“啪啪”都是掌声。欢呼声,口哨声。

“小美——”“仙女——”“美仙子——”至尊红颜到处都是赞许声。

这时,有不一样的声音。

“哎——”幽低头叹了口气。“哗”一声,几乎所有目光射向了幽,似乎要秒杀之而后快。

幽抬起头,左右观望一番,很无辜的表情,耸了耸肩“抱歉,各位,我意思我没带我的酒杯,不然,喝这种女儿红绝对够味!”

喝不一样的酒用不一样的器皿,不然酒的味是品不出来的啊!能理解,大家都能理解哈三金在旁边解释了下,周围人才陆陆续续转走了头。

“额。”三人同时松了口气。赵,三金幽怨地看着幽,示意这么好听的曲子,竟然还不满意,不满意就算了,还在这里表露出来,这不是要砸场子嘛!

没有说话,台上素衣女子低着头,眼神有点惊讶,然后,然后就没了?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请你明天到小榭一叙”一个长得清秀的青衣女子温柔道。

“啊——”幽很是惊讶,不会找他麻烦吧,心里盘算着。

“啊什么,我家小姐有请,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哼!”青衣女子。

“哦。”迟疑了一会又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小姐是谁,小榭在哪里?”似白痴一样的提问,似乎“装”得很像,不过,对于幽,他真的不知道素衣女子的来历。

“……”青衣女子瞪着眼睛,看着幽,又看着三金和赵兄,似看傻子一般。

“这位姑娘叫彩衣,那位素衣仙子可是全扬州城最美的仙子啊,她的曲子可有名了,她可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啊,她……”三金滔滔不绝说道,似乎这些都是扬州尽人皆知的事。

“得得,打住,她叫什么名字,小榭在哪?”幽有点晕头晕脑的。

“她叫若美,人称小美仙子,小谢在扬州城东,每天上门拜访最多的地方,这些在整个江南都是尽人皆知的”赵兄慢悠悠答道。

“小美——”幽看向小美仙子,碰巧小美仙子也在看他,四目相对!一个残疾的乞丐,一个绝世妖娆的仙女,她微微点了点头,他有点痴呆,似乎眼珠子已经不是他的了,难道是三金兄的?啊哈,原来三金此时此刻都看呆了,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不及仙子眸一回!

11神女若神

第四天,扬州城东,清幽的小径,独立的一农家庭院。

花花草草,很有朝气,庭院养的花草很平常,很一般,不过,略有不同,似乎这些花草长在一起很舒适,呈现的搭调非常自然,一种自然的格调,很美,真的很美,若美,真的不一般。

彩衣领着幽绕过前院,三金与赵哥拖着幽,一个烂泥一般的人竟然值得若美大家一见,真是想不通,彩衣想不通,三金也想不通,赵兄似乎想通了?啊哈,莫非原来若美仙子的夫君是幽,后来幽失忆了?现在再上演千年难等一回?

“彩衣姑娘,小美仙子为什么会见幽兄弟呢?莫非他们以前认识?”赵兄试探性的问道并转向幽兄弟,心里纳闷他赵兄也是扬州城正派人物,三金亦是风流才俊,为何三人一桌独让幽兄弟占了先机?难道真有隐情?难道三金和自己…… 哎,低着头,人家仙子之所以为仙子,岂是咱凡夫俗子能多想的,能踏进扬州城东小榭也是人生一大梦也!赵兄心里寻思着。

“额,应该不会吧,我自小跟随小姐,也没听说过小姐和幽公子相识啊!”彩衣仔细一想道。

哎!果然,人家不认识,那就是人家独到,乞丐与众不同,气质出彩,赵兄心里想着,头低的更沉了。

彩衣看了看赵兄,似乎知晓了赵哥心里所想,便打趣道“咳咳——,似赵公子和三金公子这等风流雅士在扬州城最普通不过了,我们家小姐若人人都见,那一日要见之人岂不是不计其数。”

赵兄满脸黑线,似乎脸色不好。

“嗞嗞——”三金兄佯装若无其事,“似赵兄这等才华,扬州城一抓一大把,似赵兄这等身板和相貌,扬州城更是多如牛毛,更何况,似赵兄这等普通人和幽兄弟是不一样的,你看人家幽兄弟昨晚就语出惊人!”三金意思是你赵兄太普通了,说话、长相、学识……都太普通了,这还不如一个乞丐干些出彩的事,人生么得有点彩头,难道不是么?你那样子岂不是万千如一的一个?小美仙子是独一无二的,又岂能相中万千如一的你?

赵兄脸色更是难堪,似猪肝色?

“咦——”三金兄惊疑一声“赵兄脸色好难看哟,莫不是生病了?”说着欲要摸赵兄额头。

“够了!!!”赵兄一把打开三金的手,“若美仙子还在等幽兄弟呢!”

彩衣,三金相顾看了看,幽耸了耸肩示意你们闹大了,我很无辜。

后院,城东小榭后院似乎很简陋,房屋顶房屋外均是一层茅草,有点像茅草屋,里面肯定也很简陋,小美仙子原来这么朴素啊。三金与赵兄互相戳了一下并使眼色。

“哈哈”幽爽朗的笑声,又道“茅草屋外一缕草香,蚊虫花蝶具在院前飞舞而不进屋,主人似与这些飞蝶蚊虫商量好了一般,竟能如此自然地相容在一起,他们这是邻居吗?呵呵!”

“……”“……”三金、赵兄惊讶的看着幽(幽兄弟竟然能有这般见地,这圣贤书怕是白读了,整天搞八股搞学究,一点实用都没有,哎——)

“呵呵,幽公子果然卓尔不群”彩衣赞许道。

茅草屋内,红木地板,丝藤草绳,竹桌竹凳,檀木藏经架,窗后则是池塘、荷花,格调极尽自然,窗子一侧则是主人的香榻。

三金赵兄左右看着这里的一切,满脸的惊奇,幽则是一副欣赏的样子,有时微微点头,有时沉思,三人仿佛忘乎了一切,完全沉醉在这样的格调里了。

“咳咳!”彩衣轻声咳道。

盘坐在香榻上的主人第一眼看见幽有点惊愕,然后又有点失望,最后顿了顿,心里释然。

“两位公子随便坐,彩衣快扶这位公子到卧榻。”极其悦耳的嗓声,小美盘坐在香榻柔声道。

“昨日听闻公子对妾身的曲子似乎独有见地,今日本想请公子来领教下琴技,万万没有想到公子竟然身患残疾”小美满脸关怀道,眼色在幽背身披的东西上停留了一会,那似乎是一把琴?一把不离身的琴?

“呵呵!”幽自然地笑了声,然后又道“仙子的琴技已达大乘,其中曲调极尽自然,曲子更是能清心凝神,幽深深拜服”看了看四周,又道“这里的布置、格调与琴曲暗合,想必仙子定是一位胸怀自然之人。怀自然之心度世,真仙子!”

“哪有,公子过奖了!”榻上之人脸色微红小声道,心里则思这人委实不简单,一眼就能道出曲意,也能看出她曲意所向——自然,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那日在至尊红颜看到他饥饿难忍便做了一曲,没想到他竟也是一个懂音律的人。

“唉——”一声长叹,“其实仙子的琴技毋庸置疑,随手一曲也是倾世之作,只是昨日那曲子是对众人所奏,众人满是达官贵人,非常人,当以非常之器奏之。”

“呵呵!投其所好固然好,可惜,妾身喜好随性哪有那么名贵的琴啊!”小美仙子柔声道,她自出山以来喜好随性,所作之曲皆是自然酝酿,并不只为达官贵人或者贫苦之人。

“我有一把琴,名绿绮,此琴音色细腻,左右圆润,定为附庸风雅、达官贵冑所喜爱。若仙子喜欢,就送于仙子吧”幽带点伤神的语气道,心里想着至爱慕容晴已逝去,紫竹洞箫没了主人,留着绿绮还有什么意思?

“绿绮?”小美仙子满脸的不信,虽知刚才看到的那琴不简单,但也没料想到会是名冠古今的绿绮,“绿绮——司马相如曾经调试过的音器?”小美仙子痴痴道。

“嗯”幽微微点了点头并从背后解下那把琴。

去掉丝带和琴套,只见琴通体黑色,整个琴隐隐泛着幽绿,犹如绿色蔓藤缠绕于古木之上,这就是梁王赠予司马相如的绿绮,司马相如曾以此琴弹奏《凤求凰》情挑卓文君,后被传为千古佳话。

幽将琴递于彩衣,彩衣小心翼翼地将琴放在香榻上。

看着绿绮,小美仙子心里复杂,“这千古名琴果然不简单,琴体通幽,透露着一丝生机气息,一种生机盎然、奋发求生的气息。这把琴非至情至爱难以驾驭,非绝世天籁难以共鸣,这位幽公子绝非平凡之人”小美心里思量。

“琴如生命,公子这般喜好音律之人为何要将此琴送于妾身”小美不解道,琴对于酷爱音律的人意义非凡,爱之如爱生命,怎么会如此轻易赠予他人?这位幽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哈哈哈哈——”幽长笑一声,“我爱这把琴,从不离身,但现已残废,如同一滩烂泥,毫无生气,留此琴徒增伤感。仙子不一样,仙子是酷爱音律之人,琴技出群,这把琴合该配上仙子”幽慷慨道,慕容晴已离去,而他又如废铜烂铁,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而琴对于小美意义就不同了,小美的琴音能清心凝神,显然已达大乘,配上绿绮更能清心普善,呵呵!如此般配,岂不更好?绿绮没了洞箫在他手里只能显得更加悲哀!

“哪有啊!公子过奖了”小美仙子小声道,“这把琴对公子如此重要,妾身怎能夺他人所爱,虽然公子身患残疾,但妾身相信如若公子不放弃,妾身定能助公子心神稳定并恢复如初”,这样的男子显然背后有故事,而又能拥有绿绮,也定非奸邪之徒,以她的音律技艺应该能治愈吧,小美心里思量着。

幽没有说话,低着头。

赵兄三金兄满脸惊诧,这如何能办到,一些曲子让人心情舒畅倒可以,但能救死扶伤,他们怎么也不相信,他们双眼相互对视着,质疑,绝对的质疑。

“小美!”幽猛地抬头。

“嗯?”小美面色潮红轻声应道。

“……”“……”赵兄三金满脸惊愕的看着幽,这么那个,连仙子也去掉了。

“绿绮就送给你吧,它——”幽顿了顿首,有点难以言明,“它——对我意义已经不大了。况且,我——我其实也不怎么懂音律,这把绿绮是我师姐送的,我也只是借此物偶尔玩娱撩拨心情。”

“哦”小美幽怨低声道,原来不是难为情的话,她还以为……

小美仙子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双手幽雅地落在了绿绮上。

“铮——铮”绿绮的声音。

轻缓的琴音,清脆悦耳,似乎诉说着一个故事。这曲子,真的无法言明,那么的温和,那么的舒适,浑身都放松着,庭院的花蝶鸟虫似乎受到相邀一样亦是自由地飞进了屋子里,妙曼的节奏,很简单,一切很简单,真的没有什么不可说,清雅的韵律让心神连半点秘密都藏不住,藏不住。

后院,池塘,青蛙踩过的荷叶又挺直了,曝晒在夕阳下萎蔫的花草也恢复了生机,音律的波动回荡在庭院中。

清幽,亮脆的调子刺激幽的心脏,心血翻腾,浑身震颤,这样的波动似乎能引起浑身脉络共鸣,引导血液的缓流,交错的乐章看似平常而又变化万千,真是神乎其神!

随着“铮——”一声长鸣,琴音在整个屋子里回荡了许久许久——

语音绕梁。

赵兄三金兄满脸的心悦,似乎他们终于将一个非常难懂的文章做成了?如痴如醉沉浸在其中。

幽浑身舒散,“啊——”长舒一声,伸了伸手臂,这个曲子真好听,“咦?似乎脚和手臂也有了知觉。奇怪,难道——?”

“公子感觉怎么样”若美仙子悦耳的声音。

“嗯嗯,好,太好,人美,琴音美,声音更美。仿佛之间,我好像嗅到了一股阴雨过后泥土翻生的清新味道”三金兄赞道。

“不错,我在太学做学究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曲子,原来生活的享受竟然有这么高的境界啊! 哎!一日三餐又如何,只此一日胜似太学一年啊!”赵兄深有感触道,终于见了世面了。

“呵呵,我家小姐是问这位幽公子呢!”彩衣调笑道。

“……”“……”三金赵兄无语。

“这是什么曲子?仙子能教我吗?我想学,我感觉好点了。”这首曲子腔调平和,但曲调却能牵着人的心弦绕转在后院,让人观望着这里的一些:三个公子在聆听一位仙子的琴音,四周祥和的花蝶自由地飞舞着,池塘的鱼儿开心地畅游着,调皮的青蛙在荷叶上打转着,泥土翻新的气息微微入鼻,仙子的神情那么得自然,这里的一切竟那么得祥和。可随着琴音的停止,睁眼一看原来自己仍然在屋子里,刚才的幻觉似乎是躯体另外的一个自己,这种心神出窍的感觉很奇怪,更惊奇的是睁眼瞬间身子竟然好了点,如同刚才出窍的心神一样是另外一个人。

“这是清心普善咒,能清心定神,公子若是能学会身子定然会有所好转的”小美仙子柔声道。

“什么——”幽惊诧一声,“这——这——就是清心普善咒?”满脸的不信,原来这真的是清心普善咒,这就是武林至宝!

“是的,公子。难道公子听过清心普善咒?”小美有点不解,清心普善咒是她师门嫡传乐章,不为人知,难道这幽公子背后的故事和这曲子有关?

“哦,没——没什么,只是听我师姐提起过此曲,我家师祖和这首曲子有点渊源。”幽顿了顿,又道“我可以学这首曲子吗?”

“哦。这首曲子是我祖师所作,本意清心杨善,公子是喜好音律之人,又是故交,妾身当倾心相授!”小美仙子看着幽认真道,过了会,又道“不若公子就住在这里吧,一面学曲,一面—— 一面——”小美仙子顿时脸色绯红,言语失措,只得低头。

“咳咳—— 一面和我家小姐交流音律”彩衣清咳一声连忙补充道。

“什么?”三金兄大叫一声,“让幽兄弟住在这里?这——这——”这开玩笑吧?小美仙子竟然在小榭留了男人,这传出去还得了?!

“哈哈——”赵兄爽朗的笑声,“若美仙子意思是让咱三兄弟都留下啊,不然谁照顾幽兄弟呢。嗯?三金兄?”赵兄鄙夷地看向三金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家小姐只留幽公子。是吧?小姐”彩衣捂着嘴“咯咯”笑道。

“……”小美仙子脸色绯红低头不语。

“……”“……”三金赵兄(哎叹一声,书生,最普通不过的人了,一抓一大把)

“呵呵!”幽微微笑道,对着三金赵兄“幽凡夫俗子一个,伦理纲常,虚名而已。”在乎它,它就是千金,亦是镣铐,不在乎它,它什么都不是,反正又没愧于天地。

一阵无语。

扬州城郊外,夜晚。

“扬州城东小榭疑似发现清心普善咒踪迹”看着探子打探的消息一黑衣女子嘴角微笑。

黑衣女子一挥手,两个黑衣人影朝扬州城小榭方向遁去。

12 理不清的情

第五天清晨。

扬州城东小榭后院,幽身子已经能慢慢动弹,坐在琴旁,弹着幽雅的曲子,神色自然放松。

彩衣沏着茶,在旁边看着幽弹琴。

小美仙子坐在香榻上,面前摆着绿绮,引导着幽。整个院子鸟语花香,一片祥和。

这时,后院刮起了风,似乎要下雨?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突然,风刮的更大了,只见两个黑衣人似飘一般落在了小榭后院前,两人各手持一刀。

“啪”一声,门被推开了,两个黑衣人冲进了后院草屋。

“交出清心普善咒,不然鸡犬不留”一黑衣人狠色道。

“铮——”“铮——”小美仙子依旧弹着曲子,神曲——清心普善咒。

其中一黑衣人看到幽桌子琴前的曲谱,欲要上前抢来。

眼见黑衣人就要将曲谱拿走,幽一把扑了上去,双手护住曲谱揣在怀里。

两黑衣人见状立马上前一番踢打,“咚嗒”各种。

就这样子,幽还是蜷缩着抱着头,将曲谱护在胸前。幽被打的在地上翻滚,口吐鲜血,还是死死不放曲谱,黑衣人大怒,拔出刀欲要打杀之。

“碰——”一声刀跌落在地上。

一黑衣女子轻轻一挥手,一缕剑气将刀击落。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手?这本秘籍对你那么重要吗,你连命都不要了?”黑衣女子厉声道。

“呵哈哈~”幽放声大笑,“媚~,你又来了,”说着,慢慢爬了起来,左手扶着桌子,右手死死握着曲谱。

“回答我!”媚厉声道。

“这本曲子是仙子的,不能让你们得逞。”幽说着看向小美仙子,急切道“仙子快走,此人极其厉害。”

“她就那么重要?她的东西你那么在乎?那这个呢?”媚说着将紫竹洞箫伸了出来。

没有说话,幽有点失神,是她杀了晴,她又用洞箫废了他,她现在又要怎么?不交出曲谱,就要毁掉紫竹洞箫么?

“呵呵~~”幽苦笑一声,“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仙子快走”说着扑向了媚,一把抱住媚,让她无法动弹。

“咚——”一声,幽被媚一脚揣开了,“簌”一声媚飞到了香榻,一把搂住小美仙子,威胁道“交出秘籍,不然杀死她!!”

小美仙子惊呼一声,看着幽眼睛泛着点点白光沙哑道“得君相知,此生无憾,公子快走——”

“放开她!”幽爬了起来,“不然毁掉这本书!!!”

“呵呵~”无奈的、复杂的笑声,“你这么在乎她,她就那么重要,紫竹洞箫也比不上她了?!”说着将紫竹洞箫抛向了空中“啪”一声毁了。

幽扑向空中,似发了疯一般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大吼,此刻碎裂的心已经无法愈合。

小美仙子眼色有点迷离,他的故事那么神秘,而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无所谓,无所求,看向了幽。相知便是缘,如此,又有何求?

……

许久,许久~~

幽此刻缓缓站立了起来,看着小美仙子的眼睛,神色坚定道“放开她,清心普善咒你们拿走。”带给他重生的女人,他不忍她受伤,哪怕一丝惊吓,她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纯真,而他带来的一点点竟是那么的污浊、脏乱,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互相厮杀,累了!!!

“……”媚,难道自己选择错了么?这么的无力,这个人令她无法自拔。

这时,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一把抢过清心普善咒并扔向了媚,另一人挥着刀欲要杀掉幽。

眼见刀就要砍至幽了,媚眼睛瞳孔无限放大,但已制止不及,难道真的——

……

时间已窒息,她并不想他死,只是想得到清心普善咒,她——,心里很复杂,嫉妒、无奈、懊恼、不甘、痛~~~~

就在那黑衣人挥刀砍向幽的瞬间,又一黑衣女子出现了,连带一剑。

“咣当”一声刀碎了,挥刀的黑衣人被一剑气击碎了心脏,大口吐血,满脸的惊恐、不信,不信会是她。

“够了!!!”挥剑的黑衣女子突然出现并厉声呵斥道,上前一把抱起幽泣声道“你怎么那么傻”,哭了,她哭了,泪流满面。

“叶子——,咳咳——”幽气喘吁吁“你——,你怎么来啦?这样瓦剌会怀疑你的?”

“我不管!!我不管!!”绮叶沃若似发疯道“我只知道这几天我很痛苦,这几天我一直看着你,看着你从悬崖上坠落,看着你蹲在酒楼旁冻得发抖,看着你吃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你吃狗食,看着你受尽各种屈辱……而我,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呜呜~~~”

“哗”她哭了,大声的哭,瓦剌第一猛将绮叶沃若哭了,为一个男人哭了。她知道一切,自从幽南行,她就知道,即使她传信了,但还是没能避免,她是多么无奈、无助,一个是对她有知遇之恩的太师,一个是她无法忘却的男人,夹在中间很痛苦,当看到他落魄至街头时,即使心都碎了却还是使不上力,这种无助,这种痛太难受了。

“叶子——,咳咳——”幽有点吃力,“傻女人,瓦剌要致我于死地,你这样会毁掉前程的,快点走吧”

“不!我不!我不!!”绮叶沃若失声道,“我现在才明白爱一个人是多么的痛苦,什么也比不上你,瓦剌不重要了,我不能没有你,你才是我要在乎的”说着抱着幽施展出乾坤步,瞬间消失在屋子里。

转眼间,叶子已携幽离开了。媚面色愤怒。

“幽——,后天泰山对弈等着你,若不赴约,就等着给这个姑娘收尸吧”一股很有穿透力的声音徘徊着,徘徊了很久,很久。

13 绮叶沃若

第六天,她拖着他,一个受伤之人。

下着雨,雨水噼里啪啦的击打着她,而她也任由雨水击打着。

“咳咳~”幽咳了一声,“快点走吧,不然会拖累你的”,叶子已经背叛了瓦剌,现在随时都有可能遭到瓦剌的伏击。

“不~,我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带你回明京城”叶子倔强地说道。

“别傻了,你。我现在手筋脚筋还没好,似一滩烂泥一般,你又何苦呢?”幽认真道,他这样子心都快死了,而她叶子是一个杀手,一员猛将,她有她的价值,她放着这样的锦衣玉食、富贵生活不享受,却跑来瞎折腾,他不能就这么的让她废在他这瘫烂泥身上。

“我不管~,你是我的,我就要带你走。”叶子任性道。

“我不是你的”幽不耐烦。

“你是我的”叶子。

“我不是你的”幽大声道,“你是瓦剌第一猛将,怎么这么女人,赶紧回瓦剌去!!!”

“我怎么了嘛~,我只想对你好,只想和你在一起啊~~”绮叶沃若认真哭泣道。

“可我——,我不爱你啊”幽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你——”绮叶沃若头低了下去,“你还爱着她吗?”

“爱,我幽只爱慕容晴”幽坚定的语气。

“呵呵”绮叶沃若苦笑,真可笑!可笑至极,他真傻,他真可怜,他只不过是一个傻得可怜的平凡人,他太感性了。。而她呢?她也很傻,她偏偏就爱上了傻得可怜的他。老天太爱捉弄人了。

“你笑什么?”幽有点懊恼,他爱慕容晴就那么值得可笑吗?

“没什么”绮叶沃若,“你爱你的慕容晴,我爱谁,你管不着,哼!!”

“……”幽对这个瓦剌女孩有点无语。

过了会,幽道:“对了,我慕容伯父和慕容伯母怎么样了?”这可是晴唯一的托付啊,若有什么差池,他如何能心安,晴又如何能心安。

“慕容晴的父母?”绮叶沃若懊恼道“你真在乎她,哼!那慕容二老,嗞嗞~~”

“他们怎么——,难道他们——受——难了?”幽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

“他们可会——!”绮叶沃若本想说他们可会享受了,然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打住改口道“是的,他们已经死了,是媚杀死的,媚不仅杀掉了你的慕容晴,还杀掉了她的父母,也不知道,媚是不是真和慕容家有深仇大恨,难道——”

“什么——?死了?”幽闭上了眼睛,不敢相信,媚竟然杀了慕容全家,她又抓走了小美仙子,一个个他在乎的人都被她迫害了,她真可恨,他要报仇,报仇,为死去的晴报仇,同时也希望能救下小美,这无论如何也要完成。

“啪”一声,幽打断了前面的树枝,“媚——我一定要杀了你!”长吼一声。

他很在乎她,在乎她的一切,绮叶沃若本想调笑说“难道媚也喜欢你?因爱生恨?”,可他只在乎晴的父母,后面的话他连听的欲望都没有。她之所以改口是因为她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她若说出真相,那他会怎样?她不敢想,那么爱一个人,若那样,那么肯定痛死了,她不希望他痛苦,看着爱的人痛苦不堪,她心里更痛,这痛她比谁都懂。她就这么傻,傻得可爱,傻的可爱的瓦剌第一猛将——绮叶沃若。

其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绮叶沃若也不是很清楚,但——,她确定,这非常有可能是一个阴谋,因为她在也先府见到慕容二老过得非常好,似乎和也先关系很密切,难道也先早就收买了慕容二老?难道这是预谋?难道慕容晴早就背叛了大明?……。

“叶子~~”幽有点难为情道。

“嗯?怎么啦?”绮叶沃若有点惊奇。

“带我去泰山~~~”幽可怜的表情。

“什么——,你还想着后天赶去山东?去干什么?送死吗?”绮叶沃若没好气的训道。

“……”幽,抬头理直气壮“我是去救若美仙子的,怎么说是去送死呢?”

“嗞嗞~,怎么救?幽幽武功恢复好了?”绮叶沃若白了一眼。

“不是有你嘛~~~”幽低声一道。

“你——,你混蛋,大混蛋”绮叶沃若把头一转不再理他,拿她去救另一个女人,她办不到。

“唉~~~~手筋脚筋都废了,还没有恢复好,后天大姐一战六,这可怎么办啊?哎~~~即使送死我也干了!!!”幽佯装看着天似下定决心诀别一样,说着朝前面大路慢慢匍匐着。

“你——,”绮叶沃若看着幽,怎么能有这么傻的人呢,“我带你去啦,即使送死我也陪你”深情的看着幽道。

14东岳泰山对弈

第七天,山东泰山顶一角落,两老者在对弈。

封棋前,红方士卒具折,唯剩一車一马一帅,黑方两路马炮車直捣黄龙,欲一举斩杀红帅。

“哈哈~”也先大笑,“怎么?现今只剩一老帅了?哈哈——”

朱老没有说话,看着黑方势力强大,不仅两路马炮車俱在,士卒亦是俱全,他在考量,这六路人马能将军到底吗?真希望她能早点赶来,不然一场浩劫在所难免。

泰山脚下,六位当世高手夹击一红衣女子,红衣女子还是红衣女子,面对六位高手毫无惧色。只见那红衣女子使出一招漫天花雨,瞬间六道月牙剑气袭向六个黑衣人。

六位黑衣人抵敌不过,口吐鲜血,瘫软在地上。面对红衣女子的攻击,六个黑衣人有点力不从心,原因无他,只因少了一人——瓦剌第一高手绮叶沃若。

不容多想,六个黑衣人立马拾起身,摆出一阵名曰龙飞阵。龙飞阵乃三国蜀诸葛孔明所创八阵图一阵眼,为八阵二十四阵奇兵震木方位主开门的六阵之合阵。龙首龙身主防,可抵挡剑气、暗器等;左右龙臂,一主攻击,一主防守; 龙尾龙翼更是厉害,速度奇快,专攻击敌软肋。六个黑衣人摆出龙飞阵与红衣女子厮杀了起来,势均力敌,一时间胜负不分。

天色一日一天,转眼两天已过。

泰山顶。也先似乎已经无法等待下去了,可现今六路马炮車显然无法拿下红帅,在辽西已经有所成就的大军更是跃跃欲试,只等趁机开向大明京师。战火一触即发,也先在考虑是否先拿下棋局再进攻还是直接进攻,显然前者起兵占据理,但也会坐失良机,若大明有所防备就更不妙了,后者虽然可以攻其不备,但也会大失信义。等,短时间可以,若时间一长并不是好事。

朱老微闭着眼,似乎睡着了?似乎沉思?还是在等?两天已过,她还没有来,难道真的要兵戎相见么?可现在又能做什么,继续等吧。

泰山脚下。双方已经激战两日,虽然胜负不分,但也人困马乏。黑衣人摆出龙飞阵和红衣女子斗个旗鼓相当,但两日后,红衣女子气力渐渐不支,黑衣人这时招式渐猛,步步威逼,招招狠辣。

再这样下去被击杀是迟早的事,红衣女子见况不妙,只得使出搏命招——垒壁击破,调息、运功,手剑弯至弓形,强大的剑气以极快的速度戳向龙飞阵。

“啪啦”一声,六个黑衣人倒了下去,大口吐血不止,更有四人直接被击杀,另外两人则晕厥过去。

成功了!黑衣人终于被尽数击败了,这时,红衣女子也倒了下去,剑支撑着身体,整个身体亦是像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泰山顶,也先惊愕的表情,胶着的棋局更胶着了,这时若黑帅出击定能一股击破,但那样子就违规了,怎么办?……

朱老眼睛还是微闭着,她若不来,战争的上演是迟早的,现在这局棋几乎没有意义了,因为他始终坚信清心普善咒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花招式。

泰山脚。

动了,一黑衣女子动了,她慢慢朝红衣女子走去。

“梦露,自己了断吧”黑衣女子拔出了剑扔向了红衣女子。

梦露看着剑,心里复杂,大明卫军高手在此一役被尽数击杀,即使开战也已成败局,难道大明祸患要到来了么?

“你是个很强的对手,我尊重你,战场上这些东西不是你我能左右的,我们只棋子而已”黑衣女子说着很实在的话,这些话也很真实。

梦露闭上了眼睛,手缓缓拿起了剑,此时心中一丝坦然,脑子一片坦然,死,就这么简单,但她放不下,放不下太多了,脑子一片一片的画面迅速回放着~

十年前,她认识了幽。

他武艺超群,他格外低调。他很独群,他一腔热血。

她对他好,只她对他好,于是听她的话,他加入了大明卫军。

她是他的大姐,她照顾着他,他似调皮的孩子,喜欢闹腾,但他也有梦想,他什么也不在乎,只在乎她的感受。

四年前,他认识了慕容晴,他爱上了那个女人,而她依旧默默的关心他,照顾他。

四年了,他还是那么的傻愣、那么的不懂女人,向来心直口快,向来心里藏不住事,他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没了,没什么留恋的,有这么一个傻弟弟,一生足矣。。。

梦露拔出剑,放在脖颈,生死只一瞬间,迷人的眸子闭上了,她一个漂亮的女子,一个坚强的大姐头,大明卫军威望最高的人,此刻也难逃一死。

血,血顺着剑流了下来。

……

……

这时,一红衣男子和一黑衣女子突然出现了,看见了红衣女子脚步连忙加快,似乎怕赶不上什么事一样。

“大姐——,不要——”一个红衣男子冲了上来连忙抱起红衣女子。

“大姐——,大姐——”红衣男子失声痛哭。

“幽~”梦露吃力地闪了闪眼睛,微弱的声音,“终于又见到你了~,大姐好开心~”

“大姐——,不要,不要说话。”幽哭了出来,这是他最亲的人之一,这十几年来,她一直照顾自己,也只有她和晴对他好。

绮叶沃若在旁边也是一阵感慨,这个对手可敬~,大明卫军的大姐,智勇双全,在明军中深得将士爱戴,可现今——

“够了!!!”黑衣女子大声道,“幽,今日你若再阻拦,别怪我不客气。还有你,你这个瓦剌叛徒。”

幽放下了梦露,“你这个杀人凶手,杀了晴,杀了慕容全家,我要杀了你——”说着握着剑刺向了黑衣女子(媚)。

二话没说,绮叶沃若也拿起剑夹击媚。

“小心~~”梦露在一旁道。

这一会,幽招招逼命,横扫千军,三股超强剑气先后瞬间袭向了媚,完后又是一招后发一击,人剑合一冲向了媚。

媚躲闪不及,被剑气击中了,口吐鲜血“你手筋脚筋不是已经断了么”

“呵呵~”幽鄙夷一笑,“这几天叶子将一大半功力传给了我,我的伤早已好了,你受死吧。”说着一招炼气化神刺向媚。

媚急忙腾空一番,躲了过去,这时,绮叶沃若从后面又是一剑。

“哧——”一声,媚的胸口被刺破了,一个东西跌落了下来。

“紫竹洞箫——”幽惊奇喊道,也收了剑招,眼睛死死盯着萧。

“你——,你是?”梦露看向媚的胸口,似乎发现了什么。

幽看着紫竹洞箫,有点失神,明明——,紫竹洞箫已经被这个女人毁掉了,可她身上怎么还有?难道晴儿没有死?眼睛忽然一亮。

15 阴谋

“你,你是晴儿?”梦露惊疑道,她和慕容晴一样是女儿身,她的胸口有月牙形的纹身,而这位女子的胸口也有个月牙形纹身。

“晴儿——”幽猛地抬头,有点发懵,站地不稳。

“晴儿?”绮叶沃若(惊愕),原来,她就是媚?

“没错!”媚依旧镇定,“我是慕容晴,慕容晴就是媚,十年前我家族就投靠了瓦剌,那时我就已化名慕容晴暗中为瓦剌效力。”

“你,你——,难道四年前你的出现也是预谋已久?”幽不信、吃力的说着话。

“没错!”媚决然道,“是我刻意接近你”

“那——,那么四年的一切都是假的?四年了,你和我的感情都是假的?”幽眼睛流着泪,他很痛,这滋味真的很痛。

“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媚转过身不敢看幽,她刻意接近幽,但也爱上了这个男人。当收到消息要在麒麟山伏击幽时,她就很徘徊、犹豫,因为从此以后他两人就是陌路了,一面是整个家族,一面是她爱的人,这个抉择很痛苦,真的很痛苦。她最终作出了选择,她选择了四年前计划好的一切,于是那日她佯装御敌断后,然后又易容前去击杀幽,当时幽还念着她的安危,她却如此无情!好一场戏!!!。

四年了,一个容貌,现在又是另一个容貌,这个游戏真捉弄人。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假作真时真亦假,人生真真假假之事何其多,可偏偏伤了她和他。

幽没有说话,心里似洪水要喷发,激烈翻腾着。恨了这么久的仇人竟然是他最爱的人,原来是他最爱的人在骗他,他最爱的人将自己打伤至残废,他最爱的人让他沦为乞丐,让他受尽凌辱,又是他最爱的人亲手毁了她的紫竹洞箫,他最爱的人,都是他最爱的人干的,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多么的可笑~~~~呵呵~~~

“噗”幽吐了一口血。

“咚”一声,幽倒了下去,“真愿这是一场梦~,永远醒不来的梦”微弱沙哑的声音。

“幽幽——”绮叶沃若连忙上去扶起幽,哭泣的声音“好可怜~~好可怜”

看着爱的人痛苦不堪,她更痛苦,这痛她比谁都懂。

……

媚转过身子,什么也没有说,拾起了紫竹洞箫,缓缓吹了起来。

……

超级强大的音流将绮叶沃若震晕了,梦露也口吐鲜血晕厥过去。

……

东岳泰山对弈的同时,瓦剌辽西军已经进军,分四波朝大同、宣府、辽东、甘肃进军,明英宗忙仓促亲率30万大军抵抗。

瓦剌辽西军似发了疯一般勇不可挡,于土木堡歼灭明主力,英宗被俘。

辽西军整装欲挥军直捣大明京师,奇怪的是就在辽西军突进之时,其内部突然发生兵变,远在东岳的也先竟然以兵士厌战为由下令罢兵了。至此,瓦剌也丢了攻取京城的绝佳机会。

16 仓促半月一场梦

数月后,扬州城至尊红颜。

“噢唬,听说东岳泰山对弈,咱大明和瓦剌平局。”酒肆一小二哥和几位客官在闲聊。

“嗯嗯,是的,我也听说了。据传言,那场对弈咱大明卫军大将尽折啊,英宗皇帝不得不亲征,结果被俘了。哎~~~”江湖二流高手庞大猫哀叹。

“我还听说那场对弈瓦剌大将折尽了,咱大明也是精锐折尽,只剩下了卫军头领梦露、幽,还有跟幽好上的那个瓦剌女人,叫什么来着”江湖第二高手挠了挠头,“啪”在大腿拍了一声,“想起来了,叫绮叶沃若~”

“更有传言,有人在咱扬州城见过幽,和绮叶沃若。”一书生打扮的公子道。

“真的假的?”“怎么可能?”“传言吧?”乱七八糟的声音。

“嘿嘿~”很普通的书生,至尊红颜很普通的书生,他鄙夷的眼神看着众位笑道。

大明京城宗人令府。

“禀王爷~,没有找到梦露、幽他们的踪迹”一卫军士卒道。

没有说话,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挥了挥手。

“呵呵”朱老苦笑一声,“都走了,都走吧~”朱老至今难以忘怀那次泰山对弈的画面。

幽晕厥了过去。黑衣女子拾起了紫竹洞箫,吹起摄人心神的曲子。

曲子的靡靡音声敲打着朱老的心神,“这是清心普善咒!!!”朱老心里惊呼,瓦剌大将竟然也学会了清心普善咒,难以置信!!!

瞬间,强大的音律波动震晕了叶子和梦露。

摄人心魄的曲子似乎诉说着故事,风沙吹走了牛羊,奸诈的外人骗走我们的土地,把驱赶我们到没有水没有食物的地方,我们饥饿,我们受苦,而现在外人又在图谋打杀我们的子孙,他们可耻,他们阴险,我们要扛起刀剑,抢回属于我们的一切~~~~调子一转。可恨的外人难道你们不觉得愧疚吗,难道善良的你们还真要赶尽杀绝这些可怜的人们吗~~~~

摄人心魄的曲子随着紫竹洞箫传开了,泰山脚下大明卫军心神被侵蚀,瞬间缴械,在瓦剌军的击杀下大明溃不成军,危如累卵。

“难道天亡大明!!!”朱老垂泪恸哭,她终究没有来,战争还是爆发了,清心普善咒威力如斯啊,瓦剌勇不可挡,都是清心普善咒害得。

泰山脚下,瓦剌军奋力厮杀着,血腥味,肉味。

媚似发了疯一般的吹着,满脸狂乱。

“嘣”一声,泰山顶,金制棋盘震裂了,整个泰山震颤~~

泰山脚下,打杀声震天,血肉横飞,这是天下大乱的征兆么?眼见的一切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无奈。

大明瓦剌于泰山厮杀,人命贱如狗,互相反咬,血腥的画面,看着让人呕吐,摄人心术的魔曲徘徊在泰山,恶念,杀念,回荡在心弦。武林至宝?真教人恶心~,。害人不浅~~~~~

许久许久。难道老天也不眷顾可怜人,可怜的蝼蚁?

……

许久,许久。

“铮——”这时,突然有一琴弦声穿透了整个泰山。

随机又是两声“铮————”“铮——”极长的声音,非常有力。

瞬间陷于疯狂的身影全部倒了下去,死一般的静寂,没有一点生气。

整个泰山恢复了宁静,可布满泰山的却是恶臭味~,死尸。

“仙子!”朱老失声,“你终于来了”老泪纵横,自十年前云梦山一别后,他再也没听过清心普善咒,而他之所以坚信清心普善咒才是最重要的,那是因为十年前云梦传人娜曾弹奏过清心普善咒,琴曲惊人,毁天灭地,不在话下,故而在封棋时他就已派人去云梦山请娜仙子来相助。

“朱老有礼了,妾身还是来迟一步”娜仙子柔声道,“这位女子曲艺虽至大乘,但心神不定,难以驾驭清心普善咒,致使一场浩劫难以避免。适才,妾身不得不奏出惩恶咒,否则大明京师不保”

“仙子此话怎讲?”朱老听闻京师不保,顿时大惊。

娜仙子看向也先,“数日前瓦剌已经起兵,昨日已经攻克大同,并于土木堡歼灭明主力,英宗被俘。辽西军现伺机与也先军里应外合,共谋京师。”

“什么——”朱老大惊,“瓦剌已经起兵?英宗被俘?瓦剌即将进军京城?”朱老瘫软在地上,好阴谋!!!

也先没有说话,满脸的惊诧,浑身抽搐!!瞬间泰山军就被灭杀了,同时大明军也所剩无几,清心普善咒不是武林至宝么?刚才又是什么声音?不甘!!心不甘!!!

“不退兵,瓦剌鸡犬不留~”娜仙子看也没看也先,然后转向朱老,“朱老,妾身有一事相求。”

朱老没有说话,低着头,右手展了下,绝对的震惊,朱老现在心里无法平静。

“幽身受重伤,妾身想带他走”娜淡然道。

“仙子自便~”十分苍老沙哑的声音。

泰山一役,瓦剌全军覆没,也先携辽西军一并退回瓦剌。至此,瓦剌似媚等高手尽数葬于泰山,大明高手也几乎丧尽,云梦传人娜携幽、绮叶沃若一并消失在泰山,而梦露亦不知所踪。

“仓促半月一场梦啊”朱老无力地感叹一声。

17 他是你夫君,我是你姐夫

大明扬州城,城东小榭后院。

两个书生,一个趴在桌子上“呼噜~~~”,另一个盯着香榻上女人,神色忧郁。

“情——不懂!爱——不懂!可要装懂!痛——且过,苦——且过,往事随风!一天和尚,一天钟,乐哉~~呵呵”赵兄看着香榻上的女人似乎对人生有感而发。

这时,香榻上的女人慢慢睁开了眼,一脸迷离、茫然。

“这,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女子虚弱的声音。

“啊——,醒啦”赵兄眼色一亮连忙应声道,“我——,我是——”顿时话口一转,“我,你都不认识了?”跟着赵兄眼睛瞪得圆大圆大的,似乎两人曾经有多么多么好一般。

“不,不认识啊”女子头皮一紧跟着猛摇头,过了会“对了,你认识我吗?”

“……”赵兄低了下头,心隔噔跳了一下,失忆了?还是?

赵兄突然猛地一抬头,泪流满面“娘子——,你真的不认识夫君了么?”转头看着天,“老天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让我家娘子大病一场,久久未醒,今日好不容易醒来竟然也不认识我了,呜呜~~~~天理啊!何在!”紧跟着抱头痛哭,偶尔偷着看那女子一眼。

良久~,女子一脸迷离,半天没有说话。

“咦——”趴在桌子上的三金兄似乎被吵醒了,“叶——”

刚要说话,赵兄立马上前捂住三金兄的口,“三金哥哥,你醒啦,你看这夜”说着还指着窗外的月光,“这夜色已深,你竟然都睡着了。快来看,我家娘子终于醒来了”说着朝三金一番挤眉弄眼。

三金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猛挠头。

“夫君——,这是哪啊”榻上女子愣了半天就道了这句话。

“呼——”赵兄长出一口气,似乎没出什么问题吧?又道“娘子——,这是咱的家啊,这你都忘了?”

听了这话,三金眼睛瞪得圆大圆大的,这——,这又演哪出?这不是若美仙子的小榭么,怎么成了赵兄的家了?

“哦~~”女子嘟了嘟嘴,“这位公子是——”说着指向三金兄。

“我是——”三金刚要说话又被打断了。

“娘子——,这是你亲哥哥三金啊,你昏迷数日,咱哥都跑来看你啦”赵兄说着又是朝三金一番挤眉弄眼。

两人相交已久,三金哪能不懂,感情是叶子姑娘受伤失忆了,当下便低头寻思“今日与赵兄前来小榭看望若美仙子。哪知幽兄弟与他好友也在此,更想不到幽兄弟的朋友竟然身受重伤,幽兄弟与美仙子日夜照料已有数日,身心疲惫,便于今日托付他两照看。哪知这赵兄人也忒无耻,人家若美仙子让细心照料叶子姑娘,这家伙竟然如此欺负人家”。

“额~”三金已了然于心,这事得继续瞎搞下去,不然会弄糊涂叶子的,于是幽幽道“是的,我是你哥哥啊,怎么——连哥哥都不记得了?”说着亦是一阵惊愕,眼中还泛起闪闪泪光。

“哦~~”绮叶沃若大病初醒微弱应了一声,又乖巧道“劳哥哥费心了,妹妹这不是好了么”

“呼——”赵兄长出一口气。“呼——”三金看着赵兄,满脸鄙夷。

这时,有人敲门,一男子更是直接推开了门。

三金赵兄连忙朝门口看去,是——幽兄弟。。。。后面还跟着若美仙子。

“咦~”幽眼睛一亮,“叶子——,你醒啦?”朝绮叶沃若道。

“叶子——,叶子是谁?”绮叶沃若有点迟疑,“夫君——,这位大哥又是谁啊”惊奇指着幽朝赵兄问道。

幽没有说话,眼睛顿时瞪得圆大圆大的。若美仙子低头若有所思。

“咳咳——”赵兄咳了声,“娘子啊,哎,你生病了,什么都忘了。”说着又是泪流满面,“叶子,叶子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叫小乔,妹妹叫叶子,你俩长得非常相似,幽哥哥老是分不清你两。”

幽瞳孔无限放大,没有说话,死死瞪着赵兄。。。

“额~”若美仙子的柔和的声音,“乔妹妹,你终于醒了”,若美冰雪聪明,哪能不懂,很明显,叶子姑娘失忆了,赵兄三金公子他们也太——,不过这事也不能过分解释清楚,不然对叶子伤势不利,现在也只能这样子了。

“对,对,对~~”幽立马反应了过来了,刚又听到若美仙子一声乔妹妹,当即改色道“小乔啊,我,你也忘了?他是你夫君,我可是你姐夫啊~~~”

“噗——”三金兄刚喝了口茶一听这话立马喷了出来。

若美仙子顿时脸色绯红,低头不语。

“啊——”小乔惊呼一声,“姐夫啊,我刚生了一场大病,以前的一切都不记得了。这位便是姐姐吧?”说着指向若美仙子不敢十分确定道。

“当然”幽似做抢答题一般反应迅速,“这是赵兄的姐姐,若美,当然也是你的姐姐喽”幽佯装脸不红心不跳道。

“……”赵兄眼睛似乎有点抽筋,顿时瞳孔无限放大瞪向幽兄弟。

“……”三金一脸的鄙夷。

若美仙子头沉的更低了,不敢看人。心里思量,数月前娜姊姊说过叶子姑娘身受重伤有可能会神志不清,现果真如此,不过,事情现在似更复杂了,这幽公子和赵公子也真……。哎,也罢,正如娜姊姊那句话“相见如不见,一生俱是缘。”,以前的是是非非忘记也好,现在就一切随缘吧~~~~

数月前,东岳泰山,毫无生气的山。

瓦剌与明大战过后,满山的静寂,满山的死尸。

此时,有一女子在弹琴,音色悦耳自然,琴音极其大器,充满生意,曲调绵绵悠长,动人心弦,亦是花鸟虫鱼也快活地跳窜起来,一片祥和~~

“咦~,清心普善咒!”一素衣女子惊奇道,这曲子她最熟悉不过了,至此竟然能有人弹奏,难道她是普庵禅师的传人?想必八九成是的,这位女子绝不似之前吹奏紫竹洞箫的那位女子,这位女子乐技出神入化,心神平和,一颗与自然相容的心完全流露了出来。

素衣女子走进一眼看到弹琴女子,然后眼光落在了琴上,“竟然是绿绮?难道她和幽认识?”心里思量。

“姑娘怎地在此抚琴?”素衣女子淡淡道。

“妾身为瓦剌所虏,前不久,瓦剌与明战于泰山,万千兵士搏命残杀,几乎无一生还”说至这女子神情忧伤,双眸已然落泪,而后又整色道“妾身侥幸活命,能做的只有奏曲吟唱,希望这些生灵能得以超生。”

“姑娘心地善良,世所罕见”说着眼光转向绿绮,“姑娘可认识幽?”

身子震颤了下,“幽——,他——”一听幽女子瞬间万千情感涌了出来,声音有点沙哑,似乎很关心幽。

“泰山一战,幽身受重伤,不过已被我救下,我是他师姐云梦山娜”娜仙子缓缓道,心里另道这位女子到底是何来路,不仅能随意弹奏清心普善咒,而且还和幽关系不浅。

“原来是娜姐姐,妹妹是扬州城若美,曾与幽公子于扬州认识,相互交流过乐曲。”一听是幽的师姐,若美当即心一喜,看来幽公子确实是被救了下来。

“呵呵~”娜仙子轻声一笑,又看了看绿绮“这把绿绮曾是我送于师弟的,现今绿绮已有新的主人了。”娜仙子想到了十五年前和幽在云梦山的日子了,心里多少有点感触。

“也罢,执念一生徒增烦恼~~”娜仙子感慨一声,又整色道“幽和另一位姑娘已被我安置在泰安城潇湘酒楼了,那位姑娘被洞箫气波伤了头脑,可能以后会有点神志不清。幽受伤亦是不轻,以后怕是一身武技要废了,他醒了替我把这个交给他~~~”说着伸手将紫竹洞箫给予了若美仙子。

“哦~”若美仙子乖巧的接过紫竹洞箫,又是一愣“嗯?姐姐这是何意?”。

“以后还望姑娘好生照顾我师弟,如此一来我也就放心了”娜仙子没有过多解释。

“幽公子和姐姐还未能相见,姐姐为何要离去?”若美有点不懂,难道云梦山的人都这么神秘?那可是她师弟啊。

“相见如不见,一生俱是缘”娜仙子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去。

18 青云山那份愁肠寸断的情

大明京师郊外未央湖畔。

若美仙子轻抚着绿绮,弹奏着清脆的曲子,意境清新,曲调更是动人。

幽吹着紫竹洞箫,曲子随意飘荡,调子更是随意变化。

琴箫似乎一点也不合拍。若美仙子的琴音柔和动人,幽的洞箫却是不解风情,大煞风景。

“铮——”一声停了下来,若美仙子放下了绿绮,心里复杂,幽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失去武功而闷闷不乐吗?

“幽幽~”小美仙子柔声道。

没有回音,幽依旧在独自吹箫。

“幽幽~”小美仙子又柔声道。

没有回应,幽依然在吹箫。

“……”小美仙子眼角湿润,走向幽,拍了一下。

“啊——”幽似乎像受了惊吓一般,回头一看当即柔声道“小美~,怎么了?”

“你怎么不理人家~”小美仙子嘟着嘴,眼睛泛着点点星光。

“我——,”幽没有说下去,一把将小美仙子抱住。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小美,我——”幽有点不知如何开口。

“嗯?”小美仙子紧紧抱着幽柔声道。

良久,没有说话。

“小美,我——,我的武功废了,自我从上次醒来后我的武功就全废了”幽竟然暗自流下了眼泪。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苦恼,我都知道。看着你这样,我也难受。”小美瞬间亦是哭诉着应道,娜仙子曾告诉过她幽可能会废掉武功,没想到这对他打击这么大,若是哪天她不会弹琴不会吹箫了,她估计也会如行尸走肉一般。

幽突然松开小美,看着她的眼睛“我——”,刚要说话,小美仙子捂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小美温柔的声音。

“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幽哭了,在她面前哭了,抱头痛哭,“我失聪了,我自小就失聪了”沙哑的声音。

小美身子震颤了下,双眸凝重惊愕道“失聪——,怎么会——”,顿时,思绪理了下立马明白了。

几天前。

“三金兄,你说最近幽兄弟怎地老是乱发脾气?”赵兄有点想不通,幽兄弟最近老是冲他们大吼。

“谁知道呢,该不会——”三金似乎想到了什么,爬赵兄耳朵小声细语道。

一个细小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二人似乎没有发觉,三金继续和赵兄耳语。

“不要在我面前咬耳朵!!!!”幽一脸的不悦朝三金赵兄大吼道。

“真的!我自小就失聪了”幽沙哑的声音“后来我学会了看着口型说话,然后又习得了一身武艺,耳朵更是能感受到声音的波动,有序的音波令我感受到了音乐的另一番魅力。可,可现在我武功尽失,已经无法,无法再感受到音波了”

若美仙子没有说话,一把抱住了幽,紧紧抱住。

幽亦是紧紧抱住了若美,生怕若美会突然离开他,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很多,无法再面对离开了。对!就是离开,相知相恋的人离开,他会无法呼吸的,这不正是爱的感觉么?慕容晴,已经选择性忘记,因为泰山一役,心已死。

不过,人真的可以选择性被忘记么?

大明京城青云山。

幽拉着若美仙子的手行至青云山脚下。

“小美,你知道吗?我以前最喜欢听人讲故事了,这是我最大的心愿。”幽饶有兴致的对小美仙子道。

不一会儿,两人便走至青云山脚下。

青云山大石壁,刻满了字。

小美仙子惊奇的看着石壁,惊奇~,难以置信,这——,

幽没有说话,身子抽搐了下,同时脚步站立不稳朝后退了一步。

幽的双眼死死盯着这块石壁,盯着,死死盯着,难以置信,这——

许久,许久~~~

“呵哈哈——”苦笑声,破碎的心好不容易愈合,现在却又……昔日的慕容晴已经被忘掉了,选择性忘掉了,因为泰山一役,他已心死,不愿再理会过去,可现今——

“噗通”一声幽跪了下来,大声哭了起来。

多么令人心痛的字,此刻除了痛,再也无法动弹,窒息的痛。

青云山石壁:

相交十年,恍如隔世。

四年前那一天,你哭了,少有的哭声。

四年前那一天,你默许能有人为你讲故事,如此听一辈子,即便死也无憾。

这一刻,我深深记住,深深记住了这一刻,因为我都明白。

明白你,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坚强,而又那么脆弱。

多么希望能为你讲故事,如此讲故事一辈子,即便死我也无憾。

可惜了,可惜了,你已不在,我还在。

讲一辈子,太久,太久。

宁愿你此刻就在我身边。

——露绝笔。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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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普善咒的评论 (共 15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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