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雪之赵二伯爷

早春的雪

（赵二伯爷）

我是清楚的，我的回去，是雪的不舍，是村的不舍，更多的是我的同伴、我的同事、我的初爱------

雪，虽然在我的脚下延伸，但我每挪走一步，就可听见雪在我的脚底下所发出的不情愿声，除了不舍的“吱---吱---哑”声之外，那是对我的愤怒与嗤鼻，认为我就这样回去，有什么可惜吗，有什么眷恋的吗，有什么更好的理由？还是就这么渺小地看自己，每走一步，雪，天空飘着的，就在这深一脚浅一脚地覆盖，似乎要全覆盖我在它上面所踩下的痕迹，连同覆盖这村，这场有所变化的村。

村民们还挤在被窝里，暖暖地，做着自己的梦，只有年纪大了，想事儿的，睡眠比较少的，就早已打开了大门，让雪进了来，让雪的冷进了来，然后，就一揪、二揪、三揪------在院里，村落与自己相连的地方，铲出一条道来，甚至雪在他们的手下已经堆成山了，长长的已经堆成了雪墙，似晶莹的山，晶莹的墙，却从不气馁，一往无前。

雪还是不情愿，就这样一边在干着，推开，一边却在默然认同自己的命运，还在一股劲地下，似乎非要盖了这山村，还有通向这个山村的路，这个山村的房屋旧舍，可谁也像阻挡不了，这来自地底下的力量，这来自地底下的热量，如同我踩下的脚印，一些微薄的早已印上黑色的印迹。我是怀疑这早春的雪了，是否就这样默无声息地为自己贴上烙印。(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可我的回头，还是白茫茫一片，村庄在我的眼前如此地晃动，如同我走出幻觉之门。

雪姑娘也清醒了，只是不停地轻盈跟随，好想在我的面前打捞一下这个银妆的世界，会让你觉得很美，你所在的村庄，所在的学校，还有这些不甘落后的，不甘传统地活着的，一直想着为自己的子女，自己的下一代营造另一个世界的村民们，就在大家所熟知的地方“三棵树”村，一块比较清贫的地方，人员的聚集，有着不同寻常的经验，来自五湖四海的，又离县城较远的，甚至是权力管控不到的地方，开始了新路的探索，一个齐声，一个腔调，要在这里办学校。

我一路走着，学校距离我，虽然越来越远，尽管银裹的世界，让我分辨不出，它的形貌、粗糙与伟岸，但也在心中轮回地显现，它的那股潜在的力量，有如此这般让我的心，我的脑海越来越清晰——

学校是诞生于90年代初，刚好那时内地已经掀起一股改革开放热，如火如荼的，而这，西部边陲城市本想还在睡梦里，可未想到这块离城市偏远的地方，却能掀起那滔浪，那人山人海的热浪呀，你何曾分辨出那是在南方，那是北方，那是改革的前沿窗口，可这，山高皇帝远，那中央改革之风，内地的新风，很难吹到的地方，却这般不安然，竟然内心起了波浪，将原本沉寂的生活、比较守旧的、比较规矩的给打乱了，也开始闹腾了，原来这里蕴藏着一股力量，那是着了五湖四海村民的心，他们认为不该就这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应该给自己，主要是给自己的子女，有个新的思潮，有个新的出路，不能让这村落就此沉静下去，应该让每夜曾经的窃窃私语，每夜的谛听那伊河水的“哗哗”流声，还有那伊河边，那初生初长的--那草原的风，那草原的雨，更有那马蹄声的嘈嘈切切，如同拨乱了琴弦，将原本的疯狂，在夜，也变得有规则，有旋律，很动听，似乎在诉说：这不甘寂寞的村庄，就已经让村民们站在高岗上，看到这如美的动画与镶嵌着马兰花的大地，如美的白花花的伊河水，还有九曲十八环的伊河，让这个山村原本的很平静，此时也跟着灵动起来。

一位村民的赵二伯爷，平时是最懒的，现在听说，要在这村里办一所学校，而是超九年的义务教育，更是惊喜地拍手称贺。我不知晓，这个赵二伯爷，为何这么欢喜，这么热心，似乎与这学校的办与不办，离他总是那么远，近乎远得也瞧不出风景。他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惯了，好多年前，原先的一段恋情，就这么般风吹散，也深埋在这雪野当中，随这早春的雪消融、消融，直至完全融进大地，可以迎面吹来不寒杨柳风，才觉得自己的可以放心移动，在院落，在村道，在炊烟升起的地方。

赵二伯爷平时是最规矩的，对那些顽皮的小孩，总是以长者的心态进行说教，如有不听话，便会抱动，关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一边进行说教。有些小孩胆小的，说的--教的，就哭了，他便从自己的抽屉中取出一小块方块糖来，硬塞进小孩的嘴里，停止了哭泣，才罢休，所以村里的小孩子都称他是“方块糖”爷，有些一见着他，就躲了，又害怕他的规禁，害怕那块塞的广场糖，而大人们总是不在意，认为他是村里的赵二伯爷，是喜欢上自己的子女了，才这么做的，时间久了，村民的小孩们，有些便改观了一些害怕的念头，但一些还是，一见着他，就“哄”的一声四散逃开了------

赵二伯爷，对学校新办，心中像按奈了一团火，也热情地问长问短，说说自己的看法与意见，便张嘴就来，虽然，嘴上的胡须已经很硬茬了，但能见他说话的端儿，可以瞧出“软”来，可也这般被村民们认为，是想博取同情心，更多地可以替着他寻找第二春，可赵二伯爷有点嗜酒的嗜好，有好多的担心------他的存在，会对自己构成危险，也许是他的恋情，也许是他的爱，让他原本老实厚道的人，也变得这么让人讨厌，这么般不近人情，也这么让人疏远，实际上，他那颗善良的心，早已被沉寂了，如今要办学校，是否在救活，还是在放不下他那曾经的一段爱，那一段让他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

心雨供稿

2014年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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