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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情 的 故 事(小小说)

2014-01-25 20:03 作者:阿西里西  | 1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前言:人,一样生,百样死;人,拥有情是一样的幸福,可每个人的爱情却又千差万别。人生真正的爱情只有一次,转山、转水、转经筒,所祈祷的就是人生唯一一次爱情的圆满。]

总是喜欢在寒冷的天,吃过晚饭后就着幽幽的路灯,在苍穹深邃、月隐星藏、寂寥弯曲的小径上孑然漫步,偶有邻人匆匆从身边闪过,却也不能窥视我相思泪光,远处高楼的欢笑似乎属于另一个世界。每当这个时候,我便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属于自己,虔诚地默默转动着心灵的经筒,茫茫空慢慢隐现他儒雅的身影,目光忧郁温柔。

回想起那日读友《静水幽莲》日志,触动被尘封的往事……

八十年代中期,我工作的印刷厂生意红火,一个月下来,我们加班的天数比正班的天数还多,连续几个通宵那是家常便饭。加班多,工资就高,特别是我们年轻人,更是以热烈的态度拥抱加班,却没有想到日积月累,体质慢慢孱弱。

昨天在财政局办事认识他,出来恰遇

事情是这样的,我本是一家印刷厂的校对技术员,厂里给市财政局印的期刊出了差错,里面第一篇文章的作者是财政局龙局长,错印成尤局长。期刊几校都没有发现,送样财政局也没有发现,签字付印。铅版上机,进行最后一次查对签字付印的人是我,按规矩,我要就送样稿,认真查看对开机印出的第一张样纸,错处是否改正?每块版的四周因为上机是否弄倒字丁?还有就是要认真阅读有标题及作者名字的版面,因为这是不能出错的地方。(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可是,那天我也没有查对出来。

期刊到了龙局长手里,才被他发现。

因为财政局自己签字付印,就证明他们认可“尤局长”,这是我们印刷厂抓到的把柄,我们可以推卸责任,可是财政局是老主顾,不能一推三六九,厂长便派伶牙俐齿的我出面搞定这件事情,而且我也责无旁贷。因为事故就内部而言,我的责任很大,我知道财政局的局长姓龙,是我最后粗心,没有发现,已经着厂长骂了几回。

在龙局长办公室,我据理力争,红脸、白脸、花脸、黑脸唱尽,龙局长就是不买账,非要我们重印而费用照旧。

“老龙,你就喜欢逗起闹!”身边响起男中音,我侧眼看,不知什么时候他就站在我身边。他可能28岁,亦或34岁,身材高大,五官有些像周润发,头发后梳,在那个连卖葱的都穿西装的岁月,他却身着一套蓝色半手工的哔叽中山装,显得人庄重、成熟、深度、冷感,我第一次发觉中山装同样可以让男人风度翩翩、魅力无穷。

“呵呵!徐处光临,请指示,”龙局长显然是早就看见他,没有惊讶,“小丫头,伶牙俐齿,就是一刺猬。行了,照你说的,在尤字上添一丿,去吧去吧!”

离去时我也对他鞠躬行礼,因为毕竟是他给我解围。我赶紧去龙局长秘书的办公室,准备传达局长指示,却见秘书和他的几个同僚已经在做这件事,这才明白他说“逗起闹”有双重含义。

期刊才2000册,人多力量大,两个多小时就搞定。等我出财政局,天又飘起大毛雨,唉!贵阳的春天,淫雨霏霏,堪比冬天。我躲在屋檐下,想等雨小些再走,正冷得够呛,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我身边,他从车上下来,问我:“小姐,你是印刷厂的?我们单位想印一些信笺、信封。”

我没有想到天上会掉馅饼!我虽然不是跑业务的,却知道业务很难跑,如果我做成这笔业务,是有提成可拿的。

我上车,他递给我一张名片,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信笺,撕下一张,连同一个空白的信封给我,“这是样品,数量等排好版再说。放心,量很大,”跟着,他摇合车窗,把中山装脱下,很自然地披在我身上,"你的嘴唇都冷白了。”

奇怪的是,我丝毫不觉得他越礼,反而觉得很温馨。

这是一个极具亲和力的男人!

他问清印刷厂的位置,开车送我回去。

我看着他干净白色衬衣衣袖口绣的小雨伞,瞥眼专心致志开车的他,竟有一种久违的觉得,仿佛我们很早就认识。

有一句俗语说:贵州下雨当过冬;又说:毛毛雨打湿衣服。虽然他有送我回厂,还是受了寒,在晚上加班时就开始发烧,去诊所打针吃药后请假在寝室休息。

第二天厂里根据名片上的电话,通知他来看排好的信封、信笺、名片板样。

他亲自来了,是一个人开车来的。在校对室里他没有看见我,就问接待他看样的小周红:“琳小姐呢?”

“琳姐生病了,在寝室休息。”

“什么病?”

“感冒发烧。”

他放下手里的打样纸,“严重吗?请你带我去看看。”

小周红知道这单大生意是我接的,以为我们很熟,却不知道我们只是一面之缘。

小周红径直带他到女职工大寝室我的床前。

他撩开帐幔,见我已经烧得面红耳赤,处于昏迷状态。

“快去叫你们厂长来!快去!”他急促道。

等小周红跌跌撞撞带厂长赶来时,他已经用毛毯把我包好,正抱着我出寝室门。

我被送进最近的市一医急救室,已经处于严重昏迷状态,喉头的浓痰“咕咕”作响,堵得我脸色发青,而我根本没有咳痰的意识。那时候还没有呼吸机,吸痰器又刚好坏掉,医生决定把我的喉头切开抢救。

他和厂长就守在急救室门外,医生拿着治疗方案出来,对我们说明病情和急救措施,让家属签字。

厂长惊慌退避了。

他接过诊断书,果断地说:“我进去看看她,然后再签字。”

他冲到手术台前,看着眼睛上翻的我,毫不犹豫把我的头抱在他怀里,决绝道:“我来给她吸痰。”

他用压舌片把我的嘴撬开,长长地吐一口气,就把嘴对接在我的嘴上,拼命猛吸,医生见状,马上也配合挤压我的肺部。“咕”的一声,一口浓痰到了他嘴里,接着,第二口、第三口,一直到我呼吸通畅。他却憋不住了,转过头,“哇”的一声,吐得翻江倒海。

他援上帝之手救我一命!

黄泉路上无老少,生命其实就薄如蝉翼,不捅破时看似坚强,一但捅破就什么都结束了。

随着大量抗生素的输入,化痰药的内服,我再也没有痰涌,病情也被控制住。他让随后跟来的小周红守着我,同厂长站在走廊轻声商量。

印刷厂是一家个体厂,制度不健全,厂里根本没有我家人的具体住址和联系电话。厂长这时才知道他只是一个客户而已,只得同意留下小周红先看护我,等我清醒后再说。

我的这次生病很严重,是重感冒加肺炎,当时姐姐、姐夫又都出差在外,而我也不愿意惊动老家的父母;所以,这次生病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

我清醒后第一眼看见的是他,我竟没有惊诧,似乎他看护我是天经地义的。年轻人病来得快,好得也快,不发烧,就说明病基本好了。三天后我坚决要求出院,他拗不过我,就去办了出院手续,亲自送我回印刷厂。接下来的四天,他每天晚上7点准时来接我出去吃饭,然后去医院门诊部打点滴,结束后送我回厂。我生病、营养等花费都是他在掏,我从来没有问,也没有说要还,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大恩不言谢。

最后一次点滴完后,他没有送我回印刷厂,径直去他的家,他一个人的家。那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环境极好,装修豪华。

他待我在沙发上坐定后,又用薄毯把我盖严实,才从皮包里取出一张相片递给我。

相片是一个漂亮女人跟他的合影。

“这是我前妻,我们已经离婚一年,”接着他把离婚证书放在我手上,“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这些。”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言不由衷,心中窃喜,但是嘴角的上扬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傻丫头!你是我什么人你不清楚吗?那日从财政局出来,在车上你披上我的衣服,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为什么要跟她离婚?”我转移了话题,免去尴尬,因为那日我看他的目光,仿佛我已经等了他五千年,被他捕捉到。

“我喜欢人心似莲的女孩!她不是。”

“你看到我在龙局长办公室大吵大闹,刁蛮任性……”

他根本不理我这茬,微笑着递给我一串钥匙,“丫头!今晚你就住这里。”他看着我惊讶的目光、羞红的脸庞,脸上的笑意更浓,“你也有怕的时候?刚才为什么没有一点不愿意跟我来的反应呢?”

这时窗外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声。

“傻丫头!逗你玩呢。我要出差,晚上2点的火车,秘书已经在楼下等我了。本来昨天就该走的,我想陪你打最后一次点滴,就推迟了。你住这里,什么都有,便于你身体康复。”他按住我,不准我起身送他。

他走到门口换鞋,我才看见门边早就放着一个行李箱。

他用手指指音响,“可以带你最好的伙伴来玩,这可是德国的哦!”

看着我甜甜的微笑,他提起行李箱,突然很庄重地说:“丫头!我不会对你复制曾经跟别的女人说过的情话;可是,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他走了,门被关上,却留下了他浓浓的爱温润着我。

我没有想到我的爱情就这样毫无道理地来了,并且才短短八天,他已经固定了我的身份--是他的女人,而我也没有反对;他做了情人应该做的事,而他却吝啬得没有对我说一个“爱”字。看来这辈子甭想听到他甜蜜蜜的情话!我瘪瘪嘴,心里有些不甘,却也释然。一年的打工岁月,让我明白甜言蜜语不是面包。他是一个行动多于语言的人,他已经准备好所有的爱,我只需享受就行。

他说我人心似莲,我知道这是在夸我,哪个女孩不愿意在情人眼里似花似朵?却不知道这里面有更深层的意思,直到半年后一件事发生,我才知道它真正的含义。

我姐姐邻居儿媳妇的姨妈的大公子,被几个公安打死。据路边社消息说,双方在舞厅为一个小姐,彼此都势大气粗,互不示弱,发生争执。几个公安就等大公子出舞厅,借故把他抓起来,殴打致死,死后三天才通知家属。死者家属便闹起来,还堵了政府的门,派人去北京托门路告状,事情就这样刁蹬大发了。

一天一份加急上报省委文件的初稿从我手里经过,说的正是此事的过程和处理方案。我想着邻居儿媳妇是我侄女的干妈,就想帮帮忙,又有点想卖弄现在工作的体面,等文件打印好送交后,我偷偷留下一份多余的文件,准备带回去给邻居。晚上在他那里吃晚饭后,他又习惯地检查我的钱夹里是否钱够用,当他从皮包里看见这份文件,气得脸色铁青,他知道这件事,他也知道邻居的儿媳妇跟我家的关系。

他猛然把我拽扯爬在他膝上,狠狠在我屁股上拍了两掌,才把我翻转身来,严肃地说:“你进单位的第一天就学了保密法,还宣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这是上报省厅未决定的文件,你泄露出去,闹起来,怎么得了?追查到你,你会被处分,他们也会认为是我的立场,事情就更复杂了。”

年轻不懂事的我这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被吓哭了。

“丫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他把我搂进怀里,轻拍着我的背,“你的工作能接触一些绝密文件,你的责任是看字是否有对错,看过后就应当全部忘记,这只是你的工作而已。官场上的事情与你无关,我不喜欢你涉足官场,你应该想的是如何过好每一天。知道我为什么离婚吗?她是一个好女人,可是在我们的私人时间里,她的话题永远是官场,探讨如何运用她、她父亲、我的关系,让我的地位或她的地位更上一层楼,为他人说事等等,在同床共枕时都喋喋不休;在官场上搏杀是男人的事,我不愿意我白天在官场严阵以待,晚上在家还要争论官场风云。我很累!我的家应该是我彻底放松的地方,关上门,外面的一切烦心事都与我无关,我只想当好家里女人的好丈夫、孩子的好父亲。我愿意我的女人跟我吵架、摔碗,原因是早上我忘记倒煤灰。”他把我放开,让我们面对面坐着,“你天性纯真活泼,思想干净,人心似莲,这是我缺少的。我从来就不相信北宋周敦颐赞美莲花的诗句“出淤泥而不染”,那只是诗人的美好愿望。如果莲花生长在淤泥里,难保一场大雨后不被沾上泥点;人也一样,官场如淤泥潭,难有出淤泥而不染之人,即便有,灵魂上也有灰色的一抹。男人尚且如此,女人如花,一个女人一但介入官场,那就会学得更世故和伧俗,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最后都会变得肮脏不堪,如同莲花陷落淤泥里。所以我喜欢“清水出芙蓉”诗句,我喜欢这样的莲花,才是纤尘不染,纯洁不妖。我会是那一碧清水的,你明白吗?”

这是半年来他第一次跟我绵绵絮语,我知道这通话的含义,听出话音中他的潜词“我爱你!”我明白他是会终一生爱我的。

我很想投进他的怀抱,去亲吻他的唇……

他是敏感的,看着我目光迷离、嘴唇绽放的诱惑,就稍稍坐正点,拉着我的手说:“刚才打疼了吧?”

我猛然拽起他的右手,恶狠狠一口咬在手臂上。

他没有反抗,任我施暴,等我发泄完才把我搂在胸前,才幽幽道:“丫头,你今年二十岁不到,就好好享受这两年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华。我的意思你明白吗?你放心!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等哪天我先你而去,就不管你了。”

“你乱说什么?”我大声嚷嚷。

“这怎么是乱说呢?这是自然规律,我又比你大许多,肯定会先走。到那时,你再干什么蛮事,都没有人打你屁股了。”

他继续逗,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丫头!傻丫头!我是在逗你玩。就便哪天我真的离开你,我也会在天上看顾你的。”

他捧起我的脸蛋,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先亲吻去我的眼泪,最后将吻落在我的唇上。

可是我心里却是凉凉的……

他今晚的话竟成了谶语。

两年之后是法定我可以结婚的年龄,他却真的走了……

[后语:“心”于情人而言,是身心合一。"心"在竖弯钩里,俩人必须在旁边坚守呵护;一人不用心,”心“则滑落,被钩所伤,伤及多次而毁,则成无心之人。]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616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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