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所谓瞬间,是我记忆中那些日渐模糊的桥段?抑或是我们交错后匆匆而逝的光年?
不过,还是要说:谢谢你,留在我记忆中的每一个瞬间。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我与你的相识是一个巨大的玩笑。
一个是每天抱着书本乖巧来去的女生。
另一个是桀骜不驯令人头痛的男生。
“怎么可能嘛?”“完全不搭界。”......(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大抵命运就是这样不经意的横插一杠。
聒噪而乏味可陈的夏天。
网络是一个面具,面具下的我们安然享受着伪装带来的一切真实。
“你好。”
“你好,请问你是?”
......
单调而滥俗的对白,掩盖了我第一次在网上遇到陌生人的好奇与欣喜。
......校友呐......同届的......男的......在你多年后反问到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我在屏幕前将脸涨成猪肝色,才抖抖索索的打下这几行字,许久,才接到你一句“额”的回复。
本来就是么......能有什么印象......你又不是什么绝世帅哥苗子......
正当我准备按下“发送”键时,我却犹豫了。其实,当年,你真的算是一个极品正太了。
“有传言说你是你们班班草呢。”我在学校贴吧上浏览过几篇类似使用说明的东西后,便看到了点击率极高的这篇帖。当时我并未见过你,只是从一张张楼主描述的帖中隐约勾勒出这等图像:
一个笑容腼腆的......肌肉男......
这时你便立即回复“不会吧。”当我正在绞尽脑汁勾勒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时,你便又回复“去我空间看照片吧。”
我便怀着极强的求知欲打开你的空间。爵士黑的底色,配着极温柔的背景乐,很不和谐。我屏住呼吸,打开照片,果真看到许多极度自恋的自拍。
侧脸,正脸,全身......微笑,八颗牙的露齿笑,还有忧郁的大头照......不过,一律是一个文艺气质小正太。我在震惊之余,只有震惊......
不过,真的很喜欢这样的气质。淡淡的忧郁,带着些许颓靡。
彻底被秒杀。
在那个漫长的暑假,我总习惯一上线便和你聊天,哪怕是一句“在做什么?”也很心安。于是:
“在?”
“en”
“在做什么?”
“&#**+”......
一段段温暖却又似无话找话的小对白。
有时是你先开口,有时是我。中途会有一段间歇的空白。不过,立刻会被类似“刚才**了”再续写。
当时的你正位于感情真空区。你喜欢一个女生,告白,然后失败。你一个人跑到公园里,爬到小山丘上,喝酒,一瓶接一瓶。
当时的我,正在忙着完成学校的义工任务。是说你这样虐待自己,我忙回电话过去。你没有接,却回:“没事。”
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么担心你。哪怕你回说“没有事”。
也许,从那时起,我们便注定不再只是校友与同届。
你将记忆中那些支离的碎片慢慢拼凑给我听。
会煮面的,待你极好的奶奶;小时候,被放在家中,慢慢学会独立的自己;一个活泼的表妹;曾经的细碎的友爱桥段,还有,过往的悲伤故事......
这时的我,也揭开自己的乖巧表象,原来,我们都是易受伤的孩子,原来,我们都有一颗叛逃的不知往何处去的心,原来......太多的原来。
我拖着同学,去赴你的生日party,你的朋友很多,都很外向,我和同学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了。
原来你很外向,我仰头,望见天上那朵朵巨大的白色丝绒,眼泪却淌下了。
呐,那个我所熟知的你。在我心情不好时会听我说话的你,在我内存卡遗失会借给我的你,在我手机丢失会放下自己的事情帮我耐心寻找的你,那个唯一见过我发飙的你,那个唯一见过我哭的男生,那个细致的你,那个温和的你,那和拥有小小世界的你......
“欠我的奶昔呢?”你调侃道。嗯,还有那个欠扁的你。
我知道你喜欢漫画,喜欢龙族,没有固定喜欢的明星,最喜欢的明星是自己。我知道你喜欢天蓝色,喜欢狗,喜欢讲冷笑话,我还知道你其实心思很细密,很容易受伤......
嗯,你还喜欢刷吉他。
好久没见,升学后,好久好久没见。
那次我们学校开运动会,你像探监一样隔着铁制大门倚着单车在学校门口笑。隔着学校大门,我发现你更瘦了,更高了,你脸上出现了密的胡子茬,你已经是个男人了。
只是,我忽然有了疏离的感觉。
还记得,上个圣诞节,我将仓促的礼物放在你的单车里。其实,本是想送你一只狗的。我穿着臃肿棉衣,而你明明咳嗽着却依然身着单衣。
“多穿点。”
“嗯。没想到那么冷。”
......
还记得班里同学总神秘兮兮的问我是否在和你拍拖;还记得你笑得一脸阳光恬不知耻;还记得......还记得我们隔着班传纸条么?那些纸条一度被我收在小盒子中,纪念。
纪念什么?是纪念那零落的文字片段,亦或是,那些零零总总的瞬间?
瞬间?
是的,那些匆匆而过的瞬间,光年。
原来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一直。一直。
不过,还是要说:
谢谢你,谢谢你留给我的每一个瞬间。
原来我所奢求的,不过是这些瞬间。
原来我所拥有的,也不过是这些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