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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话天山

2013-08-15 17:35 作者:天郁格格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的小蛮腰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悠悠的过着,不紧不慢的,像流水一样缓缓的流淌。

这些日子过得很是紧促,也很充实,也有些累,但却也有一些小小的幸福 。每天在山上爬上爬下的,还要挑着沉重的挑子压在我瘦弱的肩膀上,有时候便想扔了那沉重的挑子,一个人轻松的前行。只是,我又怎么能够扔下它,它是我一天的劳动成果。每一颗果子都有我流下来的汗水,我怎么能够舍弃。我还得指望它给我带来下一个学期的学费呢。它承载了我多少美丽的,有时候,我便想俯下身去亲吻它,告诉它——“果子呀,我亲的果子呀,你们多一些,再多一些吧”。这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财迷,那筐子里的一颗一颗的果子,都不是果子,而是钞票。

一斤六毛五,十斤六块五,一百斤六十五……其实,我是学会计的,这点小账根本就不用太多的思索便可以得到结果,但我还是很小心的扒拉着自己的手指头,算了又算。我要摘多少果子呀,六千多斤吧。六千多斤是一个什么概念,就是把所有的果子堆放在一起,有一座小山那么高吧。如果一天吃一斤,要享受六千多天,一个人要吃到十八年才能把那一堆果子享用完。也就是一个初生的婴儿长成青靓丽的妙龄女子或是一位英俊潇洒的青春小伙子。

如果,每一颗果子都是我一滴晶莹的汗水,那么,我流下了多少的汗水。想到这里,我便幸福的看着我迷人的小果子,把准备放进嘴里的一颗也悄悄地放进了筐子里,像看着我的情人一样,含情脉脉的温和的看着,嘴角荡漾着迷人的笑……

我的父母也是摘果子的工人,他们拉扯我们兄弟姐妹长这么大,又要摘下多少这样的果子?又要流下多少的汗水?我的心不禁疼痛了起来,心里的酸楚辐射着向全身蔓延,只想趴在筐子上痛哭一场。(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但是,我怎能哭泣,我得高高的昂起我的头颅,继续前行,不管前面有多大的风,我知道,我终将有一天会见到我梦中的宫殿,我不能停止我追逐的脚步,不管有多么的痛和累。

其实,我很想休息会,我的腰有些疼痛了起来,啊,我的小蛮腰。我的亲戚要来了,女孩子每一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很痛苦的日子,这件事情不是男孩子能理解的,也并不见得每个女孩子都知道这种痛苦。每每这几天,我会疼得死去活来,全身抽搐的那种。甚至有时候,便恨恨的想,阎王爷怎么不收了我去,好让我少受些这样的痛楚。但是,阎王爷每次都是放了我过去,我便死里逃生一样,依然过着兴高采烈的日子,活着,终究是一件极其美好的事。

这几天,我的小蛮腰一直隐隐的涨着,疼痛感一波一波的袭来。我那可爱的亲戚是要提前姗姗的来看我了吧。我这个亲戚,是极讲信誉的,很准时的在那一天来看我,也不和我打什么招呼,也不带什么礼品,悄悄地在我这里折腾我几天便挥挥手去了,下一个月便依约赴这个前世的约定。也许,这是前世的约定吧。她总是在那个日子款款而来,给我惊喜,给我忧愁。这种心境,我却是不能告诉你们的,你若懂得,替我欢喜,你若不懂,那么,我讲了也没有太多的意义。

也许是这段日子的劳动太累了吧,这刚去还不算太久的亲戚,好像是担心我了一样的,径直闯入我的小屋,我只想倾尽我所有的好东西招待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这位今生不管是我荣华富贵还是穷困潦倒都会陪着我一起老去的朋友。

在疼痛中终于熬到了交果子的时候,我一手按着腰,一手艰难的把筐子挪到磅秤上。

收果子的叔叔大声的喊着“娟子,一百六十斤!”

嗯!我摘了一百六十斤果子,我惊奇的看着我的筐子,筐子里的果子有着情人一样的温柔的光飘了过来……

刹时,我的小蛮腰呀……不痛了。

荷叶田田

这个季节应该是江南采莲的季节吧,我总是毫无来由的无缘无故的想象着江南那荡舟碧波之上采莲的白衣女子。

“你若是江南采菱的女子,我必是你皓腕下错过的红菱”初识江南源于席慕容的这一个句子,使我无数次的梦中牵引着我走向那能令我神魂颠倒的烟雨江南,去邂逅那一场青梅往事,绿水青苔,或者是那一抹残阳之下,偶遇那撑一油纸伞的女子袅袅而来,为我遮住檐前滴水的光阴。“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北。”

这是一首汉代的民歌,很形象的描绘了江南采莲时的场景。我总是痴痴地那么想着,想象自己是那一尾快活的鱼儿在皎洁的月光之下,自由自在的在田田的荷下池塘里幸福的嬉戏。

也许,我是一个喜欢做白日梦的孩子,每每在我的梦境里都把自己想象成一位最快乐而又最美丽的公主,只是我的王子,总是在我梦的最深处才姗姗来迟,只好意犹未尽的恨恨的睡去,盼望在梦的某一个拐角处再一次遇见。

每次在虚幻的梦中醒来,我不得不面对这些艰难的日子,不得不挑起我沉重的箩筐,向那一片蓊蓊郁郁的果林子出发。这里的果林子密密的,一片一片的叶子紧紧地挨在一起,江南的荷田,是否,也是这个样子?

那是一片极为祥静宁和的林子 ,往日,你几乎听不到人的声音,只有那些各种各样的生灵在这里开着一场场盛大的演奏会。且是不要门票的,只要你有一颗安静的心即可。你听那小溪抑扬顿挫的悠扬的琴声拉开了序幕,紧接着便是那一缕缕的风掠过树梢,沙沙的响着,像极了马头琴扫弦时的声音,还有那空中飞来飞去的云雀儿,一声声的低鸣,或许,还有着蝉的咏叹,蛙的吟咏,伴着远处青山下老牛“哞哞”的回音和一些近处高高低低的鸡犬的声音,如果,你的心神再安宁一些,你便可以听到蟋蟀或者是其它的虫子在草丛里悄悄地谈论,这是一片祥和宁静的地方,是人世间最后一块美丽的天堂。我不敢说碧绿的叶子绿得像祖母绿一样,不敢说那一泓湖水如翡翠一般晶莹,也不敢说天空里那一片流云不时的更换它美丽的衣裙,单单的只是那从树梢掠过的风,就可以让你心甘情愿的去赴一场千年的梦。无边无尽的美景无休无止的不断的侵入你的眼睛,侵入你的灵魂,你又怎么能够克制自己澎湃的心呢。

我虽是不曾见过江南采莲的美景,也不曾识得那采莲的女子,更不曾想象那一只红菱,便就是皓腕下你错过的前世今生,我只是知道,在这片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果林子里,到处都是采果子的工人。

收拢了胡思乱想的思绪,戴上耳机,耳麦里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弹一首小荷微微花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萤火虫点亮的星光,谁为你做一件梦的衣裳,推开那扇心窗远远的望,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过四季荷花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我不由得想到,我在果林子里穿梭,就是那一尾快活的鱼儿吧……

天山下的夜

许是劳累了些, 很久便不曾去欣赏那些美丽的夜景,今夜便是很想去看一看夜幕下的天山。

这座离九天最近的山,在夜幕下是有着如何的美妙绝伦,这天山下的夜是有着如何的美轮美奂,渴望着,渴望着,渴望着夜的早一点降临。吃过晚饭,走在那条曲曲折折的山间小径上,小路边盛开着许许多多的,各种各样的,五颜六色的花朵,点缀在那翠绿翠绿的草丛中。一丝丝的,凉凉的风迎面吹来,拂起我长长的裙摆,感觉自己像是九天里的仙女在飞舞着,飘逸极了。

夕阳散去那最后一缕柔柔的光,夜色如一面巨大的幕布挂在天际。远处的山也变得绰绰约约了起来。许是一场雨的缘故,树梢上好像又一层袅袅的热气,像雾,像雨,又像烟,轻轻地笼罩在树梢上。半山腰有一条条薄纱似的雾在那里极轻极轻的流淌。因是月光有些朦胧,看上去那座山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有点像一位极具风情的女子在轻盈的舞着。

这里的空气平时就是很好的,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果子和花的香味儿,甚至你能嗅到那青草油油的味道。

雨后的林子里。空气却是更加的清新,更加的纯净,很湿润,完全没有往昔的干燥的泥土气息,这会儿,泥土也变得湿润着柔软起来,心像要融化了一般,软软的,绵绵的虚无缥缈着。

我坐在那山坡上,看着月亮在云层里慢慢的,安静的游走,皎白的月光如水一样倾泻下来,毫不吝啬的洒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都有着清辉的光。碧绿的叶子染着一层白玉似的柔和的光,再远处,一片竹林在微风里唱着歌,在月光的掩映下,婀娜袅袅的,月光洒在那竹叶子上,那竹叶上的水滴折射出点点的珠光,在那片林子里不停地摇曳着变幻,像一只巨大的孔雀开屏时的模样。

有几只萤火虫提着灯笼在草丛里,在林子里高高低低,缠缠绵绵的飞,白日里叫的欢快的蝉儿也似乎累极了一般,只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吱呀”一声,偶尔有那么一只蝉儿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然后“啪”的一声停在那颗树上,过一忽儿才发出一声欢快的长鸣。小溪里的青蛙欢欢的叫着,甚至有那么一只蛙,似乎是唱着美声,悠长悠长的声音在空气里灵动,漂浮,良久良久的才幽幽的散去。月光渐渐地亮了起来,远处的那些树仍是看得不太清,但一眼望去,还是能分辨哪是柳树,哪是松树,哪是那一片果子林,那柳树是极好认的,你看它的枝条绵绵的垂了下来,极像一位妙龄女子的长长的秀发,松树像一位高大的,魁梧的汉子威风凛凛的立在那里,似乎在卖弄着自己健硕的身材,那一片略微矮一些的,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林子,像一片碧绿的荷田沉睡在洁白的月光下,林子里的小动物的欢唱,恰是它美妙的鼾声。

山凹里有一个小小的池塘,不大,也就是四五亩的样子。池塘里蓄满了水,在月色下波光粼粼,月亮的影子倒映在池塘里,偶尔有那么一尾鱼,欢快的扑腾出水面,惊起满池的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着向池塘边慢慢的扩散,月影在池塘里好似揉碎了一般,水面上顷刻间就有了千朵万朵的白莲花滟滟的开着,当那一圈圈的波纹逐渐平息了下来,那枚月,亭亭的依旧立在水中央,不曾有任何的改变。

远处的村子里有一点点的灯光,昏黄昏黄的隐约在那一层薄纱似的雾里,山腰上也有那么几盏星星点点的光,不知是萤火,还是星光,那闪闪的光透过密密的林子的缝隙,摇曳着,恰似给那些树林子镶着一些细细的,流光溢彩的珠子。

夜风渐渐起了,如秋水一般的凉,我摸了摸自己冰冷的胳膊,起身回家,在月色下慢慢的行走,月光把我秀丽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回到家里,只听得一屋子轻微的鼾声在幽幽的飘荡,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扑洒在我的床上,我轻轻地爬上床,睡在那月光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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