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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盖西部文学作品】走进大漠

2013-07-19 09:43 作者:孟克杭盖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走进大漠

孟克杭盖

站在蛮荒、苍凉、野旷而与世隔绝的大漠,在思想上彻底放松,才能达到与自然直接对话的境界,获得心灵感悟与升华。走进西部大漠,当直颜面对原始、淳朴、纯粹的原生态文化,才能扑捉到哪种无畏、勇敢、顽强的西部独有的精神特质。

西部文化的人们,那就请去拜谒西部的大漠戈壁吧。

一、人类的渺小

踏入域高原,大抵是一些缺乏生活底蕴又不甘寂寞的都市闲人的一种时尚。显然,这些令人厌恶的浮躁宣泄,与圣洁的雪域文化是格格不入的。似乎有亵渎神灵之嫌疑。也许,是被世俗文化腐蚀了灵魂的人等,才有了向往净土之圣愿。(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雪域的蓝天,是那么的清纯碧透,仿佛水洗过的一样纯净。不由得让我的心境也清爽了许多。洁白的云朵,滚动在遥远的山峦,空寂的大漠,给人一种误入仙境的感觉。我想:这大抵是海拔太高,稀薄的空气托不起含水太多的云团所致吧?特别是后天晴的雪域高原,那蓝蓝的天空下,漂浮在空中的、笼罩在山顶的、滚动在大漠上的白云,给人飘渺若仙的神奇感觉是不可言状的。

然而,这种亲身的体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此缘分的,很多人可能过不了体能这一关。人的坚强意志在严酷的自然面前,是十分脆弱的,脆弱的生命在雪域高原是不堪一击的。

踏上黄河源头的玛多一带,掠入满目的是一片远阔、沉默、肃穆的高原大漠,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产生出一种对自然的恐怖、肃杀、残酷的敬畏之情。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会在这片充满神秘、瑰丽、苍凉的高原,诞生出神圣的藏传佛教。

在雪域高原的大路小径,永远都有行走的朝圣者。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行走,也不知道还要行走到什么时候?那种不紧不慢的三步一匍匐的等身长头,在没有丝毫犹豫的信念支配下,执着、顽强、坦荡的走下去,让局外人感到不可理喻。就象麻雀永远不能理解大雁为什么要跋涉一样。很多坚定的朝圣者,在没有走到心中的神山就倒下了。从容、坦然、无悔的长眠在朝圣的路上。

望着近在咫尺的雪山,我的思维是清晰和冷静的。似乎有些超脱的意识到:生活在你争我斗的腐朽的都市文化环境里是多么的可笑、可悲和可怜。真正的悲剧恰恰是:深受没落、腐朽的都市文化毒害的人们,还仍然固执的认为这种毒害是一种潇洒的享受。

看见了圣洁的鄂陵湖,也看见了雅拉达泽雪山,我却越发的举步维艰。没有了继续走下去的信心。虽然,巴颜喀拉雪山就在眼前,却没有了再靠近一些的勇气。因为,我的肺脏劝阻我,我的心脏警告我,圣洁的雪山也在不断的提醒我——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渺小的。如果再不理智的走下去,就可能长眠在这里,我只能怯懦的踏上归途。

拜谒心中神圣的黄河源头,是我多年的想。今天,终于站在鄂陵湖边,我却怯懦了,有点叶公好龙式的自嘲。看来只能羞愧的接受这个严酷的现实:在残酷的雪域大漠面前,生命竟然是这么的脆弱。

二、生命的奇迹

在高耸蜿蜒的祁连山脚下,是一片辽阔无垠的戈壁大漠。就在这坦荡如砥的荒漠远处,傲岸的矗立着一道被唤作长城的土墙,墙的尽头是雄伟的嘉峪关城墙的城楼,煞为壮观。

我想,这大抵是古代农耕文明的最大想象力了,也是这个文明能量发泄的末梢。再往前走,就是连神鹰也不去逾越的荒漠戈壁。在这几千平方公里的大漠,想寻找一只飞,犹如光天化日之下,扑捉一只幽灵那样的不可能,这里是生命罕至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个毫无生命的蛮荒绝漠,偶尔拾起一块陶片,也许恰恰是张骞出使西域遗落的水罐。抬头望见半空飘舞的一片羽毛,或许曾是匈奴单于头盔上华美的饰物……

伏身倾听,你一定能听见那渐渐远去的马蹄声。这是一片古代农耕文明和古代游牧文明冲突最多的土地。仿佛一幕幕历史话剧,逐渐展现在人们面前:月氏人与匈奴人、吐蕃人与吐谷浑人、党项人与回鹘人、突厥人与汉人、卫拉特人与女真人……可惜,这一切都随着时间的流失,渐渐的远去,慢慢被后辈人在不知不觉中淡忘。

文明在时间老人面前,竟显得如此虚弱。那么,有机体的生命就显得更加纤柔、苍白、无力。就在我陷入悲观的穷境时,有朋友却告诉说:别看在这毫无生命的荒漠里,每当一场大雨过后,马上就会有一种不知名的小草,会在短短的七、八天,完成一个生命的周期:生根、发芽、成长、开花、结果……

我闻言惊讶的张大嘴巴,久久不能闭合。

终于明白了一个简单的真理:生命是有两重性的,没有经过自然严格选择的生命是脆弱的;经过自然严格选择和适应后的生命却是异常的顽强的。

三、精神的力量

翻越巍峨的天山是一个壮举。这样的壮举在我和我的朋友身上发生过多次。每每在天山的丛山峻岭中看见散落在沟沟豁豁的流沙,不至一次的自问:这些沙粒都来自何方?是在那一股柔风的拥抱中栖身于天山之巅的?

越过天山,再也看不见一丝柔情的绿意,掠入满目的是一片辽远、寂静、旷野的大漠。在南疆的大漠上,目光尽力的搜索中,发现了座敖包,令所有心力疲惫的人们为此一振。

敖包是蒙古人神圣的界标,它告诉每位路人,这里是蒙古人游牧的家园。是朋友就请下马走进毡房,开怀的吃肉喝酒;是敌人入侵,那等候你的将会是马背上勇士们的战刀和钢枪。转敖包是蒙古人的习俗,它包含着祈祷上苍,缅怀先祖,佑护六畜,祝福吉祥……它代表着蒙古人远古留下的信仰。

和平时代,没人能感受到信仰所具有的超乎寻常的凝聚力和号召力。

岁月虽然象巩乃斯河一样流淌了无数个秋,可土尔扈特蒙古人万里东归的悲壮史诗,却永远铭刻在后辈人的记忆中。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刻,所有经过东归的土尔扈特蒙古人,都会镂骨铭心的感受到精神的力量。

东归途中,他们为了摔掉尾随追击的哥萨克骑兵,放弃了原定线路,全族进入了巴尔喀什湖西南方的大漠戈壁。

日的大漠,没有水源、牧草,地表温度高达四、五十度。在残酷无情的大漠面前,哈萨克人胆怯了、止步了、退却了。土尔扈特蒙古人却以非凡的意志,仍然坚定的向东移动着。每个生命,每往前移动一寸,都要付出生命极限的考验,精神被支撑到了极限。不断有族人、有牲畜从人们的身边倒下,活着的人为了维持生命体能的最低限度,用刀割开死畜的血管吮吸血液,以换得能够继续跋涉在无际大漠上的生命维系能量。

当渥巴锡汗率部族,东倒西歪的骑在马背上,终于望见缓缓西去的伊犁河时,咸涩的泪水从深陷的眼眶里喷涌而出,几万名嶙峋透骨、槁木无形的从千难万死的噩梦中挺过来的土尔扈特蒙古人,黑压压一片扑向伊犁河,失声悲嚎。

从伏尔加河下游的卡尔梅克草原,参加东归的约十七万九千人,而能支撑到准格尔故土的只剩下七万多人。当时,支撑土尔扈特蒙古人精神的唯一信念:他们是信仰喇嘛教的蒙古人,准格尔是他们先祖曾游牧过的故土。没有这样崇高的信念,他们是不可能渡过那段惨烈、悲壮的东归的日子。

四、自然的选择

阿拉善的大漠是神秘、阳刚、壮美的。为此,我数次越过秀丽壮美的贺兰山,去不断的拜谒她。每当看见阿拉善的大漠,就产生一种忘情、一种昂扬、一种沸腾。我想:尊贵的长生天一定赋予了阿拉善的大漠男性的阳刚之气。

大漠朔风是残酷、狂烈、无情的。然而,却有一丛丛粗壮低矮的红柳,依旧傲然的挺立着。这是我体验到了什么叫顽强。

天到来的时候,牧人必须宰掉所有体弱的羊只。因为,那些弱羊瘦畜根本没有度过零下二、三十度漫长严寒的体能。只有那些体格健壮的牲畜,才能有幸活到第二年春天的到来。这就是自然的选择。

人类社会也大抵如此。每当自然灾害到来时,那些浮肿的社会组织,往往将在脆弱的环节处断裂,被另一个生机勃勃的健康机体所吞食。东汉、晚唐、南宋、明末……这样的例子,古今中外不胜枚举。

让圣哲贤达们不能理解的是成吉思汗蒙古帝国的崛起。一个只有一百多万人口,仅有二、三十万军队的蒙古帝国,竟然能把拥有几千万人口的女真金王朝、大宋王朝、花喇子模帝国……打得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这究竟是落后战胜强大?还是野蛮战胜文明?

一些学者总喜欢把目光盯在成吉思汗的成功上,却恰恰遗忘了大宋王朝、花喇子模帝国,才是研究问题的根本。当一个社会机体不再能够健康的向前发展,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那么,这个患病而腐朽的机体的存在是对人类文明发展的一种残忍。

从蒙古帝国的崛起,可以看到这仅仅是人类社会发展对健康群体的必然选择。很清楚:浮肿无力的机体不能代表鲜活与健康,庞大的机构与组织不代表强大与活力。

谢安、郭子仪、岳飞、袁崇焕、曾国藩只是一些腐朽社会肌体上的几个健康细胞而已。显然,靠几个健康的细胞去挽救一个频于死亡的躯体是可笑的、可悲的、可耻的。因为,自然的生生死死是自然的选择法则;社会的兴兴亡亡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法则。

寂静的大漠是有灵性的,也是很有韵味的。这些只有怀着赤诚的心灵拜谒,才会有所感悟。难道不是么?雪域的大漠:在凝重、庄严、肃穆中隐藏着一种神秘;河西的大漠:在空灵、坦荡、辽远中透出一丝苍凉;天山的大漠:在野阔、旷达、孤傲中流露出一丝悲壮;阿拉善的大漠:在荒野、粗犷、奔放中映出一股阳刚……的确,不同的大漠是有着自己不同的灵魂的。因为,大漠是草原的母亲,戈壁是万物的先祖……这些,只能依靠热爱大漠的人们去感悟了。

大漠是长生天赐给健康灵魂的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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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盖西部文学作品】走进大漠的评论 (共 12 条)

  • 雪儿
  • 婉约
  • 剑客
  • 孟杨

    孟杨踏入雪域高原,大抵是一些缺乏生活底蕴又不甘寂寞的都市闲人的一种时尚。显然,这些令人厌恶的浮躁宣泄,与圣洁的雪域文化是格格不入的。似乎有亵渎神灵之嫌疑。也许,是被世俗文化腐蚀了灵魂的人等,才有了向往净土之圣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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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孟杨

    孟杨大漠是长生天赐给健康灵魂的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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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孟杨

    孟杨庞大的机构与组织不代表强大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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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孟杨

    孟杨谢安、郭子仪、岳飞、袁崇焕、曾国藩只是一些腐朽社会肌体上的几个健康细胞而已。显然,靠几个健康的细胞去挽救一个频于死亡的躯体是可笑的、可悲的、可耻的。因为,自然的生生死死是自然的选择法则;社会的兴兴亡亡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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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孟杨

    孟杨冬天到来的时候,牧人必须宰掉所有体弱的羊只。因为,那些弱羊瘦畜根本没有度过零下二、三十度漫长严寒的体能。只有那些体格健壮的牲畜,才能有幸活到第二年春天的到来。这就是自然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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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孟克杭盖

    孟克杭盖回复@孟杨:你读的很仔细,让我感动。 因为,我的文章的最大缺点是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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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孟克杭盖

    孟克杭盖回复@The wind of freedom:感谢你的友好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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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孟杨

    孟杨回复@孟克杭盖:我读起来过瘾,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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