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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记住

2013-07-14 09:35 作者:问柳堂主人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回C城约略算来大概有一年时间了。说起回C城的缘故似乎有些可笑,不为别的,专为找对象而来。我家隶属C城,在大城市上班,总觉得市风浮躁,连女人们也不那么真实牢靠。母亲说还是在老家找一个,知根知底,走动起来也方便。怀着这个期盼,我匆匆的回了C城。还好我的工作比较自由,在C城仍然可以做着我原先的差事,一点也不耽误。只是常驻至今对象的事却依然搁浅。其实早该想到,哪里的人而今也都是一样。

对于C城的熟悉,是从姐姐和姐夫在此买了房子后的。高中复读,来C城参加过一次招。那会也不知刮的哪阵风,复读生可以在春节后参加一次高考。那会是刘姥姥一进荣国府,觉得大观园其大无比,样样新奇;考点依稀记得是在第二小学,考完后和一二同学在红三环宾馆一带逛了逛。总有些不敢多走一步路,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出了差错被人取笑了的生涩。后来去外地上学,或是参加工作每次从C城坐火车也都是匆匆而过。只不过见惯了外面世界的灯红酒绿,C城在眼里也就越发的平庸无奇了。

回到C城正是炎,在姐姐家小住了一段。外甥暑假后回来上学,他奶奶也跟来服侍起居,九十平米的小家显得有些拥挤起来。我在东大街附近找了个小区合租房,便搬了过去。经济社会,为了赚钱、省钱,人们钻着脑壳想点子,合租由此应运而生。在外面看了几处房,东大街的住所我第一眼看去,便喜欢上了。不为别的,楼下正临北湖,一汪清水难能可贵。先贤有云,上善若水。我无先贤德才,对于水却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每每心浮气躁,望一眼温柔澄静的碧波,心胸也便舒展开来。C城好水分南北二湖和一个城西水库。若给三潭清流评个高下,依我愚见城西水库为上。城西的水,南有如黛青山,北依点点村郭,其意境浑然的很。一人独自徜徉其间,颇有些人在图画中的妙处。N年前,诗人韦应物镇守C城,曾留下“春潮带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的佳句,赞的便是此处。但凡水好之处,便会涵养出善于垂钓者。环水库而游,常能碰上三三两两的垂钓之人。头带遮阳帽,身坐小马扎,一手持着钓竿,一手夹着香烟,悠然自得;那架势倒有些像渭水河边的姜子牙了。走过去看看系在水边盛鱼的网兜,嗨!鲫鱼巴子钓的还真不少。但C城人大多以南湖为傲,在C城的网站上看过不少关于南湖的摄影是可以佐证的。原先的南湖要小的多,后来C城当局为打造大C城计划,也便有了而今拓展了的南湖。老实说也无非是全国各地人造风景区的一个复制版本,总以为匠气重了些;山水的好,大抵还是在于空灵吧。南湖一带散步的老头老太总是多,我一般不大去。

对于一个安于宁静的人而言,住在东大街一带算是再好不过了。那儿是C城的老城区。与新潮的高楼广厦而言,自然是破败的多。只是新潮是可以用钞票堆砌出来的,而一个地方的历史文化却需要时间来涵养。闲暇之余,悠游于旧街陋巷之中,偶尔邂逅的一颗粗壮的法梧或是直指云天的杉树,细细看去,便可识得她历经风雨后的沧桑和浑厚。至于某户门前的一盆精雕细琢的盆栽、一株坠满殷红果实的石榴树则更显出主人的精细和雅致来。与大街上染着黄毛穿着奇装的新青年们相比较,我实在是更愿意和这样深宅旧院的主人们多攀谈一会。流年似水,而老街风貌依旧。那锤声叮当的铁匠铺,那挂满竹篮藤箩的篾匠铺,那悬壶济世的中药铺,还有那烟熏火燎的早点铺,似乎都还保留着解放前的那股味儿;街面上还有处翘角飞檐的两层小楼,不知是何时遗物。我总发神经的想那楼上是否住过某位大家的小姐,或是某位青衫书生的书斋。让人痴痴的生出些“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慨叹。只是世易时移,现在那地方被改造成了一个现代版的药店了。生意并不太好,倒是煞了风景。老街之老,还在于那些廊前檐下的老人们,弯腰躬背,鬓发染霜。长天整日的坐在太阳底下听着娇软的黄梅小调玩着长幺幺的小牌。在年轻人们被物质欲望摆弄的无所适从的今天,只有他们把岁月过的从容平淡了。望望他们,我是虽不能至,却心向往之。他们的子孙们应该早已搬进现代化的公寓里去了,留下他们在此镇守老宅吧。据说拆迁这一带的代价太高,未被C城当局列入改造范围。如此甚好,为后来人留下个凭古吊今的好去处。要不C城的过往便会在房地产的潮流中断裂开来。

美中不足的是和我合租的哥们有些让人不敢恭维。个人卫生太差,当初搬过来时,那厨房的脏都能有肥二亩地的功效。应该是好几个月也没洒扫过的结果。哥们说原先和他合租的哥们不讲究卫生,他也懒得搞了。这倒也简单,鄙人带头洒扫就是了。谁让咱贪恋上这一汪好水呢。后来住了几天,发现原来是他自己太脏。安徽以淮河为界,淮河以北的民风不评也罢。这哥们就是那方水土养育出来的。卫生问题不过是为人之小节,倒不算什么;让人不能忍受是满足谎言,这个就是大节了。鄙人住了一个月居然收我八十元的电费,我惊叹不已。问是何故,他支吾半天,便不言语了。原来他自己开空调的费用也要算我头上。我很明确的告诉他,房租到期鄙人就不续租了。

几曾何时,C城聚集了大批淮河以北的侉子们。他们大多在此做些混饭吃的营生,推着小三轮买菜的、倒卖水果的、当环卫工人的,还有C城街边摆摊卖玉器和假古董的清一色都是这些操着一口侉腔的人物。这样的人口流动既让人高兴也让人担忧,高兴的是小小C城居然也能吸纳外来务工人员了,有些让本土人士骄傲;担忧的是这些人物的风格确实不敢恭维。在上海做事,常常看到招工单位贴出的招工告示上明确写着河南人和安徽人不要。那安徽人实际多指淮河以北那方人物。由此可见其民风之一斑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告别幽静的东大街,我在喧闹的肯德基附近找了个合租房。这回有幸找了个女人合租。卫生问题算是不用担忧了。女人说她在上海上班,只是每个月回来住几天。我问她为何还要在此地租房,平白浪费了钱财。她说东西太多,带着麻烦。我也不作多想,这样等于是我一个人住在此处,管她是做什么的呢。我爽快的告诉她水电费都算我一人的好了。

第一次见那女人,看她三十岁的年纪,白净苗条衣冠入时,还以为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后来听说她十九岁就结婚了,那大概也就是个初中毕业了。也难怪,这年头的人很难一眼看明白。和女人总体相处的还挺不错。女人美,平时洗个脸,总要花上半个小时。面膜、洗面奶、保湿水一整套流程样样不落。桌上还排满了安利类的营养品。女人爱吃水果,说是对皮肤有益,偶尔也会馈赠些给我尝尝;我也常常请她吃顿家常便饭。大家有来有往也还热闹。女人早年在C城打工,认识了个本地青年,两人匆匆接了婚。只是好景不长,不久又匆匆离了婚,给男方留下个小女孩。那孩子有时会来这里,十来岁的年龄。和女人的入时打扮相比,穿的有些灰头土面,让人看着可怜。女人说她前夫好赌,还有家暴倾向,我笑笑只是听,随声附和着。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女人在外面又有了新相好的。每次回来,那男人都来过。男人我见过,三十六七的年纪,个子很矮。谈吐为人倒是挺不错,比我年长,我尊称他声Z哥。Z哥说自己在某国企做领导,顺便还在外面开了个装潢公司。每次女人回来,Z哥都提前到达这里。替他洗衣服叠被,把小房间整理的像新房似的,再带着女人出去吃馆子。我总要取笑Z哥是典型的五好丈夫,Z哥说两人在一起要多照顾她。我心中感慨女人这回遇上个好男人了。

年前的时候,女人在上发了条感言:“我终于找到真爱了”!我很纳闷,听女人说他们在一起都好几年了,怎么现在才发表感言啊。

那天晚上我正独自上着网,Z哥给我来了电话:“小Y,你不要吱声,听我说,她今天晚上是一个人回来睡的,还是两个人回来的?”我说:“我一直上网着呢,不知道啊,她回来就把门关上了。”我说:“Z哥,有情况我会告诉你的。”然而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种事压根就不应该插一杠子。更何况萍水相逢,是是非非又岂是外人所能知。

女人又有新男朋友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长的还算帅。早上在卫生间洗漱时我扫了一眼。女人告诉我她男朋友比她小六岁,重点高校毕业,现就职于某外企单位,年薪一万。我依然笑笑,说着那是挺好的。末了,良知似乎又泛滥似的补了一句:“要真是这样,朋友一场,我忠告你一句,还是留心点。”女人沉默了一会,找了个别的话题和我说。我点着头附和着她。

大家住一起这么长时间,我从没乱打听过别人的私生活。那次我多问了几句,我说:“Z哥也是离婚的吗?”女人说:“没离,他和他老婆搞不来,说要离婚的。”“到现在也没离,我都等他两年了。我的岁数也大了,等不了了,我也要结婚的。”我说:“Z哥人还是不错的啊。”女人说:“算是过日子人吧。混的也不行,在单位就一千多块的工资,在外面搞装潢也弄不到钱。”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过两天,Z哥又过来过夜。我们谁也没提那晚打电话的事,像是从没发生过似的。我在心里想Z哥和女人算是什么样的关系?他知道女人又有新相好的了吗?

也许知道,又也许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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