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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明天的回忆

2011-10-18 15:45 作者:阿黄  | 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响亮的音乐伴着刺眼的苍白阳光突袭了正在熟睡的耳膜,酣睡中的男孩们无心热吻火热清晨的空气,正拉扯着棉被盖住全身以免被窗外嘈杂的噪音所打扰,略带锈迹的蓝色床沿上干净的被子边缘正与烟黄色的地板相拥,枯黄色的桌子上还散落着昨酒后的残羹,端坐的酒杯散发着淡淡余香伙同艳红色口袋中的花生壳勾引着一只只的蚊蝇。布满灰尘的玻璃窗上还淌着初的露珠,淡蓝色窗帘还在室内温暖的空气中摇曳着,窗脊上排成一字长龙的香烟盒子正试图跳上床尾小桌的电脑上。

“砰!起床!”枯黄色桌子上无奈的钢制水杯狠狠的碰撞着桌面,短促但响亮的喊声划破耳膜,可是却没有人起身剥去满载体温的棉被,没有人理会早已整装待发正在苦喝的那个人。往日杂乱的那张床位没有了荒乱的棉被,消失了那床熟悉的烟黄色的床单,就连那个鼓鼓的浅蓝色枕头也不见了,而有的只是整齐的皮包,黑亮的电脑包和披着灰黑色大衣瘦瘦的男孩。

“起来,快点!”男孩张开黑色瞳孔短吼着,“砰!”水杯再一次深吻惨黄的桌子,同样没人理会男孩狼嚎般的哀鸣,似乎愤怒的他掀起每个人还在拥抱身体的被子,也许结局并非是他的期盼。每个人似乎都没有睡,但却没人愿意多说一句话,只是直直的看着苍白色的天花板,好像都在思索着某件事情,可眼神中却不约而同的透着阵阵犹豫徘徊的眼神,静静的仰卧在软软的床上冥想。

“快点!一会晚点了,谁去送我啊?”男孩嘟囔着催促,晃动着手中的车票。

初春三月的天空中还吹着阵阵刺骨的北风,寒冷的空气还包裹着四周干燥阴冷的空气,路边还裹着厚厚大衣的人群正翘首等待着远方驶来的出租车。亮黑色的皮包规规矩矩的站在脚下,冰冰的等待,没有对话,没有言语,有的只是不经意间的相视而笑,有的只是偶然间的短促相拥,有的只是轻轻落在肩膀上的手掌。一切近乎无声,一切近乎静止,一切只是随着寒风左右摇摆着。

灰色底面带着光亮黑色花纹的大理石点缀着空旷的候车室,橙黄色成排的座椅上并排着淅淅沥沥的人群,平日里拥挤的车站今天变得愈加凄凉,裹着灰黑色大衣的男孩正大步的冲向站台前透明的小屋,而等待他的我们却只能呆滞的守在原地,看着他似乎雀跃的脚步,每个都在苦笑着沉默,每个人都在低头数着列车进站前的哀鸣。硕大的大厅很冷清,只有北边墙面上的电视机还在轰鸣,还在解说这个城市无边的寂寞(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一个人只能买两张!谁跟我进去!”声音从灰黑色的大衣中传出,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似嬉笑的脸上正期盼着谁能接受自己手中惨白色勾勒着苦梅的候车票。

“我去……”,我紧握着那只重重的黑色皮包,接过还带着他冰冷体温的白色纸片,缓缓站直了身体,看着还在喧嚣的人群。

“阿伟,走吧!”男孩带着命令的口气叫着另一个男孩,脸上不晓得写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手中暗粉色上的时间还在滴答滴答的跳动着,微微颤栗的白色纸片还在抖动凝结着空气的涟漪。

拖着好似顽石的皮包的我跟着男孩的脚步,淡淡金属光亮的扶手勾连着冰冷的检票台,淡粉色的车票被咬开缺口,我们也随即站在了大厅的另一半,男孩回头看着还在眺望的兄弟,轻轻挥手作为告别作为离别前最好的祝福,也许他知道这次的离别可能是永远,也许他真的不想淡漠这段记忆,只是努力的转向通向他理想未来想的铁轨,这一瞬他的眼睛里应该湿润了吧,我不知道,另一个男孩也不知道,真正知道的只有他自己,只有他那颗快要走远的心。轰鸣的列车缓缓驶入站台,长方形的车门正慢慢张开,正要吞噬我手中这只冰冷的皮包。

“行了,回去吧,挺冷的,有空来北京玩,我请客!”男孩笑着拍打着我们的肩膀,驱赶着我们离开。

终于,列车发动了,男孩站在车门口挥动着双手,含着笑追逐着车下的眼神,红色的大车缓缓逃出了视线,可初春的冷风还在搅动着洒满碎石的铁轨。

惨白色的阳光洒在冷冷的初春中午的大地,显得凄凉沧桑,但这却似乎并不影响长长大街上嘈杂的人群,还是往日的喧嚣。红色的三轮摩托车正努力的向肚子里塞进一个又一个的人等待着向目的地出发的乘客,我和伟挤进狭小的空间里,看着车窗上淡淡的水雾,欣赏着路边干枯的松柏,触摸着车内快要掉落的红色油漆。

很快,古长城的残骸印入了眼帘,伟递给司机还暖暖的两枚硬币,我打开重重的车门紧了紧身上还未温暖的上衣走进学校。走在清寒的混凝土地面上,踏着秋风紧缩着身体穿过阴风阵阵的房屋间隙。偌大的操场上如今变得愈加凄冷,高耸的锅炉的烟囱还冉冉冒着纯白色的烟气,平日里热烈的篮球架可能是因为离去的红色列车而失去了往日的喧嚣,只有初春天空中被沙尘挡住脸庞的昏黄与落寞。

“好冷呀!”暗黄色的寝室门猛地被推开,我和伟蹿进了温暖的寝室。

“阳仔儿走啦?”躺在上铺的骞盯着电视机还在跳动的画面呆滞的询问着。

“嗯,走了……”我懒散的回答着坐在床边,扭开枯黄桌子上的花生,欣赏着电视剧中的图像。

暗黄色的寝室门再次被冲开,龙正端着冷冷的水进来。

“龙儿,煮面呀?”伟招呼着。

“是滴!”龙回身关上门,快速的插上电源。然后同样坐在床上看着电视。

“我也要回去煮面吃去喽!”伟跳着身子飞出了还温存的床位,一溜烟的飘出了寝室。

很快,热腾腾的面带着白色的水雾落进橙色的碗中,四五个人争抢着吃着碗中的面条,感觉很温暖,白色的洋葱混着黑红色的豆酱和面条一起被顷刻间吞噬了。时间像是流动的水,没有人注意它的步伐但是它却悄悄的走远了,想追却怎么也追不到,怎么也找不到了它离去的影子,时钟无情的指着还在狂欢的1,而此刻的我们却只能拿起还在沉睡的电脑冒着寒风走向教室,去聆听教师那些好似没有终点的教诲,去领略他们所有的可以传授的理论和知识。

几个人紧紧裹着大衣,提着电脑在风中走着说笑着,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天空飞过的飞机,然后继续这样埋头走着。

“今天那里上课?”琪晃着肥肥的大脑袋细声细语的问。

“五教五机。”骞回答着他。

我们边走边交谈着走在通向教室的方向,转眼间进了教室,冰冷的木椅上寒寒的没有一点温度。渐渐的人多了,教室里的温度开始回升,笑声与言语声也充斥了整个房间,头顶的投影仪正放射着深蓝色的图像倒映在墙面的白板上,门口印入了教员雍容富态的身体,他抱着电脑脚下重重的踩踏着木质的讲台。

“大伙都来拉?”讲台上摆弄着电脑,敞开粗重的嗓子似吼非吼的问着,笑眯眯的小眼睛在他丰满的圆脸上仿佛变成了豌豆,却还在打量着讲台下二十几双眼睛。

“来啦来啦,都来拉!”我们玩笑着附和他,很欢快的,因为我们习惯了和他开玩笑了。

“唉?不对呀阳仔儿呢?”豌豆大的眼睛好像发现了新的大陆似得在并不广阔的小屋里寻觅着消失的双眸。

“去前线啦,今天上午走的!”骞玩笑的回答着,我们也都附和着,欢笑声不断的涌着,淹没了阴冷的空气。

“他去那里发展啦,怎么不跟哥们打声招呼呀?”教员嬉笑着还在追问。

“北京,他说让您没事去找他喝酒!”伟叫嚣着,好像这不是教室一样,也许大家都习惯了这样上课的前奏了,都在嬉笑着等着下一段的对话。

“嗨!真没诚意,无语了我都!”教员还在摆弄着手上没插牢的电源,却不顾下面人群的嘈杂好像是与他无关似得。

“冰,准备去哪里发展啊?”教员双手撑着桌子笑眯眯的看着大伙,期待着人群中传来的答案。

“杭州”冰洪亮的回答着。

“行,不错,杭州是个好地方啊,美女很多,适合你去呵呵”教员开玩笑的说着,脸上堆满了坏笑,右手轻轻扶了扶电脑的屏幕,站直了粗壮的身体来到讲桌前。

“停了,停了,开始上课”随着这一声的轰鸣声整个下午便进入了无穷无尽的听课之中。

每天都是这样生活着,消磨着生命中的分分秒秒,却不曾知晓下一秒的航向,只能踩着脚下的泥泞前行。也许明天的这里会变的丰富多彩,或者变得单调乏味,可这似乎看似和我们并没有关系,与我们有关的只是不远处大海的撞击海岸发出的嘹亮的欢呼和冰冷海风吹动树枝的摇摆声,还有窗外在初春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古长城的遗迹。近了,真的近了,这些熟悉的风景犹如烟雾般的马上就要散去,我们能做的只是在深深的记忆中为它们留下一丝短短的回忆,一幅曾经美好的画面而已。

楼道中空旷了不少,也许是因为初春寒风的刺激,也可能是真的因为朋友们的离去,窗前我和伟还有冰正站在那里,看着窗外熟悉的黑色油路,欣赏着空气中的淡淡寒意,吸一支烟说说笑笑的把玩着泛着金属光亮的窗沿。

“阿黄,你去哪?”冰手指夹着还在燃着的烟问我。

“我呀,还没想好呢。”我静静吸了口烟看着窗外,似有似无的说着,的却,我真的没有想好,我想离家远一些体验下自己的生活,想证明我已经长大并不是还在父母的羽翼成长孩子了,可是每次想到要去那么远心里总是想念着虽未年迈的父母。也许我还在寻找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但是现在的我已经被兴奋的内心所左右了,真的不清楚自己该何去何从,只是希望早点离开这个生活许久了的学校,去远方新的城市中去寻找内心的满足和欢乐。

“伟呢?”我问。

“我想去北京,离家比较近……”伟拿着烟在嘴边留恋着,微笑着看着我。

“嗨!晚上回去闹一局啊!”宇从楼上快步的跑过楼梯向楼下奔驰着。

“行呀,弄死你!”我欢快的笑着冲着他喊着。

“就你!弄死你!”宇不肯示弱的声音还在楼梯间回荡着。

夜,如期而至,海风还在鼓动着小城,残霞染红了天边,沧桑的古长城上枯黄色干草随着寒寒的风变得越加寒冷,原本暗粉色的楼房也悄悄被黑色浸染,松松散散的人群伴着灰黑色空气的袭来走向悠悠饭香的食堂,冰冷透明的玻璃窗上正慢慢凝结着剔透的水滴,原本人群拥挤的大厅现在却变得空旷异常,只有成排的桌椅,只有冰冷的吊灯。

稀疏的人群拥挤在半敞开的玻璃窗前等待着一份份热气弥漫的米饭还有香喷喷的菜味儿,一个个满载而归的兄弟们欢笑着挑选了一个空旷的座位,我们坐在这个长长的桌子上谈论着今天最有趣的事情,玩笑着你我,好不欢快,似乎忘却了快要离去的悲伤,只有谈笑风生,只有相互夹取着各自喜欢的食物,看着一个一个晚来漂亮的学妹,然后品头论足一翻,继而大笑着摇头,或者低头吃着饭盒中的食物。

“又困拉?”冰摇动着筷子问我。

“嗯,又困了。”我答应着冰,看着我饭盒中的饭一点点的吃着。我有一个毛病,吃饭的时候总会很困,很没精神。

“习惯了……”伟笑呵呵的说着向口中添送着米饭。

冰坐在椅子上依然摇动着筷子,等着大家一起离开。时间慢慢流动着,很快,伟也放下了碗筷,悠悠然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从口袋中取出烟和打火机,递给了冰一支,自己拿了一支接着点燃,慢慢的吸允着等待着。薄薄的烟雾笼罩着宽大的饭桌,冷冷的空气似乎变得暖了些,但却抹不去那种寒。很快我也放下了碗筷,擦干了唇边的湿迹,然后拿过桌边的香烟,点燃了,悄悄的隐入烟雾之中。

“今晚上劈么?”冰伸着头认真的问,稀稀的头发在烟雾中显的很滑稽。

“劈呀,干死他们!”伟大笑着开心的说着将烟灰一点点弹入空碗中。

“阿黄,劈么?”冰还在追问着我,向后涌动着身子笑着。

“看你!”我笑着吸了口烟,开心的说着。

随着一个个烟圈的淡去,只有一支支躺在大理石地面的黑色烟头,我们伴着昏黄色的灯光走在了偌大的操场上,向寝室走着,说笑着,打闹着,好像不会疲劳。言语间便到了房门前,我努力的推开了房门,冲进房中好暖好暖。房间中舍友们正看着童稚的影像,寻觅着开心一刻的会心一笑。

初春的夜寒冷而孤寂,昏黄的路灯映衬着墨黑色的空气,一辆辆孤单的车辆不断驶过窗外,亮白色的白炽灯照亮了宽敞水泥地面的操场,照亮了淡蓝色站立的篮球架,也照亮了高耸的教学楼。淡淡月色笼罩着还在发寒的车库,而黑暗中的人群正伴随着墨色的身影前进着,楼顶的扩音器也在震动着音乐,楼上的灯光在一点一点的变亮着像旁晚闪烁的星星。寒寒的风吹着孤独冰冷的路面,席卷着黑暗中还在前行的我们,可我们依然说笑却不曾感受到这风的阴冷。夜归于了宁静,但是真正属于我们的时间才刚刚开始。大厅里的灯光很昏暗,仿佛昏暗的没有了温度,穿梭的人群说笑着经过,然后快步的上楼、消失,没有间断的动作,好像不愿体会驻留在楼梯间的温逸,但我们却不曾放弃捕捉这些看似平凡的瞬间,我们谈笑、打斗着缓缓走在楼梯上,一起谈论着每一个曾经动人、感性或者幽默的画面,一起浏览着身边一幅又一幅看似美丽的场景,一起回味着昨夜还未淡去的游戏的情趣,就这样一步一步的玩笑着登着白色大理石台阶向上走着。转眼间,豁然明亮,惨白色的灯光环抱着宽阔的教室,一排排的电脑正安静的睡在烟白色的桌子上,电源正闪烁着蓝色光晕,一切还保留着暖暖的未曾消散的温逸。

“不要抢我的位置!”伟小跑着叫了声冲向了最后一排,找了个最不显眼的地方坐下开始摆弄着自己的电脑,准备着接下了要做的的事情了。

冰也快步的挑选了前排一个位置坐下了。

“冰,你坐那很容易被发现的哦!”琪摇晃着大脑袋扭着胖胖的身子玩笑着隐入电脑背后一边整理电脑一边品味着刚刚买来的可乐。

“开啦,开啦!快点!”骞手舞足蹈的叫着。

“嘘!有教员!”琪晃着头指着门外笑着。

“琪,你这个孙子,又放屁!”骞挥动着手臂要打他。

“他说话就当没听到吧,习惯就好了”伟调笑着说着,然后麻利的打开电脑,隐坐在屏幕之后。

所有人都在为伟的反驳欢笑着,同时也在寻找着自己的位置,准备着今晚已经是倒数第某节晚自习的功课。于是,所谓的自习开始了,男生们开心的建立起自己的局域网络尽情的在这即将离别的教室中玩着游戏,女生们也不甘寂寞的相互聊着个子分别的想法,就这样,一个原本安静的教室一瞬间变成了热闹的集市。男孩们尽情的游戏着,忘情处还要喊一喊,偌大的教室骤然升温,没有人再去关注窗外黑色的寒冷,只有掌间的鼠标跳动的光点还在屏幕上活跃。

“铃铃铃…”一阵响亮的铃声穿透了耳膜,于是伴着这刺耳的响铃声夜也同时有了它对于我们的主旋律,嘈杂的楼道中隐约出现了我们的身影,而我们正和着下课后拥挤的人流下楼,去赶赴傍晚宇的约会,黑暗中的楼梯是那么深邃,似乎看不到底似的我们只能慢慢的移动着,虽然很着急,但是却逃不过这样拥堵的人群。渐渐的我们滑落到暗灰色的混凝土路面,冲出了密集的人群,而迎来的依旧是冷风的亲吻。嗷嗷怒吼的北风鼓动着身上的大衣演唱着来自北方的豪放,而漆黑的夜却还默默飘落着丝丝微寒。

“砰!”厚重的门被撞的大开。

“开本儿,开本儿,开始了!”我伴着骤然敞开的门涌进了熟悉并温暖的寝室,身后的伟和冰也快步的跟着闯了进来,小戴正吃着的泡面还挂在嘴角愣愣的看着我们。

“看什么呢,赶紧的,开始了!”伟一把将扛在肩上的电脑抛在床上。

“你们怎么跟土匪是的啊,急什么啊,人还不够呢,等我吃完的”小戴吞咽着嘴里的方便面叫着,但是却分明加快了速度。

似乎下课后的我们都变的很是精神,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很有速度,很快伟便将包中的电脑放到了桌子上,电源鼠标也一并安插完毕,而门口床上的冰也早已准备就绪了。

“去趟厕所,回来开始了,哈哈”伟怪叫着跑出了寝室,一直冲向了人满为患的厕所。

时间在这个时候似乎快的很,快到让人窒息,随着接踵而至的欢笑声宇他们回来了。

“这么快!准备好了啊,c图c图,赶紧的”宇大步的走到床下放下电脑也去了厕所,似乎那里已经成了下课后除了寝室必须要去的地方了,转眼间人员已各就各位了,原本宽松的寝室立即变得拥挤,原本平静的这里此时已变得嘈杂。

“进游戏啊,快进,快点!”宇坐在上铺的床上招呼着我们。

“等等等等还有我呢”琪满脸媚笑着小步慢跑的闯进屋子里,蜷缩着头抱着电脑看上去尤其滑稽,但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专属。

终于,人员齐备游戏开始了。寝室里再度进入喧嚣,每个人都在尽最大的努力进行着游戏,这时似乎大家都忘记了明天即将到来的离别,取而代之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游戏,一场近乎狂欢的派对。滴答滴答的时钟像是恶魔般吞噬着时间,原先光亮的灯光也变的愈加昏黄,突然,灯光熄灭了,整个宿舍楼瞬间进入了黑暗,但这间寝室里却游戏的正酣。

狂欢过后的我们各自收拾了电脑,准备着睡梦中的继续。

“明天骞走了,去上海!”琪媚笑着抱着电脑走在我的左边。

“嗯,知道。”我便回应着这他边上着楼。

我和琪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寝室,温暖的房间里死寂沉沉的近乎无声,漆黑的空间里触摸不到一点光亮,就这样嗅着淡淡铁锈的气味爬上了暖暖的床,静静的睡去,期待着明天会比今天更加的美好。

同样是那首歌伴着同样刺眼的阳光再一次穿透了透明的玻璃,暖暖被子下的我却早已醒来了,可是我不想看外面的什么,如果可以选择,我情愿不想听到。被子外还是那张枯黄色的桌子上此时早已出现了一个圆圆的包裹,包裹边上站着高高的男孩,透明眼镜后面的双眼正紧紧盯着窗外,似乎想要带走属于这里的一切。十分钟,二十分钟,时间像流水般的消逝,而他依旧在紧紧地注视着窗外。也许他知道不管看多久也是徒劳无功,不如早些离开免得留恋,就这样,他收回了眼神背起了背囊准备出发了。他环顾着四周重新看了这房子中的所有东西,最后将眼神落在了压在我身上的被子。

“阿黄…”

“阿黄?我走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最后一次在这熟悉的房间里回头,最后一次关紧厚重的枯黄色的门。

我害怕离别,害怕离别时的那种近似撕裂空气的伤感,所以我选择了不做声,听着兄弟最后的告别,最后的问候。我掀开了被子孤单呆滞的看着白的天花板,默默的在心底祝福着他,为他祈祷着明天会更好,可能我错了,眼角湿润的泪花就是证明,尽管我想逃避分别时的伤感,但这却让我更加难受。看着早已失去被褥的蓝色铁床,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也许我真的应该去送他。暖暖的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空荡荡的再无其他,这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喧嚣,没了曾经的打闹嘻嘻了,可是往事还在一幕幕的在我的脑子里转个不停,眼泪也不自觉的滑落到枕边。朋友我你们,我无数次在心里默念着,但依然控制不住内心茫然若失的感觉。

骞就这样走了,最后叫出我的名字时他落泪了,可是他最终还是走了,带着希望跨出了房间,我想他真的希望我们能够一起送他去车站,一起陪他再度过这春天最寒冷的一天,可是我们让他失望了。他扛着沉重的行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还在睡梦中的伟和冰的寝室,以同样的方式和他们告别,他环顾着熟悉的环境轻声道别,尽管眼泪还在留个不停。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消逝,阳光也变的像锐利的尖刀,一寸一寸的刺痛着离别的伤感,可是我却没了知觉,也许是麻木,也许是其他,但现在我能做的只是陪伴着时间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死亡迈进,虽然这一步只有一秒,或者一分。如期而至的太阳挂在天空的正中炫耀着它至高无上的灼热,而对于我来说,这里已经冰封万里,没有了曾经的热度,我能做的就是静静靠着床沿看着窗外深蓝色库房后高耸的烟囱,听着还未间断的广播里正演唱的水手。

“我回来了!”

我随着声音寻找着源头,原来是琪,他正摆着肥大的身子跳进寝室,摇头晃脑的倒水。我收回眼神,整理下未曾平复的心情

“你怎么没去送骞呢?”

“困,没起来…”我敷衍着走出了寝室。

真的是要走了,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少了,我和琪对坐在最里边的一只桌子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笑着,谈论着。

“我下午走…”琪双手拿着馒头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抬头看着他,看着那张熟悉每天堆满笑容的胖脸一时间忘记了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

“恩”

我低头继续吃着饭,嘴角硬生生的回应着他。吃过午饭,我们回到寝室琪就开始忙碌着收拾着一切,仿佛该整理的东西瞬间变的好多,变的很复杂。

终于,钟声敲响在了下一个整点,看着早已整装待发的朋友,我能做的只能是微笑着祝福却再无其他,伟和冰也来了,来一起送走他。宽大的灰色皮箱很快被抬到了马路边,冰冷的海风还在吹着,我们也在没有尽头的公路边等待着下一辆车的到来。我们依然说笑,谈论琪即将第一次走上飞机的感觉,谈论着在陌生城市中再次会面的场景,终于,远处的的士出现了,琪依旧微笑着分别给我们拥抱。

“告诉你们个秘密,骞走的时候哭了…”琪说完就笑着钻进了车中消失在了车海之中了,但似乎他的笑容还在,那种看似可憎但却可爱的表情。

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光了,接下来就是我,伟和冰了。我们看着消失的车返回了还禁锢在离别中的校园,但却忘记了下一次要走的就是我们自己了。依然寒风阵阵的过道中我们相拥而过,脚下僵硬的水泥捆绑着窗檐滴落的水滴,可谁都无心去理睬,只是迈着坚毅的步子向着寝室的方向,再去体会一场最后的游戏,因为也许今天将是最后一次大家一起游戏了。

或许是因为长大,所以对于时间也变的愈加敏感了,小时候总希望时间快快过完,总希望自己再长大一岁,可是现在的我却害怕时间的残酷,它每跳动一次给我的意义也变成了向死亡迈进的一小步,短短的人生又有多少这样的一小步呢?也许等待我的下一步就将是死亡,于是我害怕正在脚下的这一步,害怕它是错的,害怕它带走我的所有。可是时间却不曾因为我而改变但我却被时间改变了,也许这就是自然的定律吧。

天空灰色的帷幔渐渐落下了,昏黄的灯光被点亮了。整个下午我们都在游戏,都在尽量舒缓即将离去的心情,看着窗外升起的红霞我们只好重新收拾心情,然后按照常理去填满肚子,去上人生中最后一堂课。

宽敞的机房中似乎忽然空旷了不少,原本紧凑的座位一下子多出了十几个,突然的变化似乎在意料之中所以并没有什么意外,但是却充斥了无奈,因为这里没有了阳爽朗的眼神,没有了骞的喊叫声,也没了琪猥琐的微笑,仿佛一下子上课变的没有意思了,有的只是等待时间的消磨了。每个人都在做各自想做的事情,没有人体会空气中的嘈杂,桌上的手机在震动着,还在冥想的我不情愿的拿起它,就在这时震动声却戛然而止,原来是星,可能他也是因为离去的人群而感到伤感吧。穿过阴暗的走廊我看到了星,他正在墙边的座位上无聊地摆弄着鼠标,静静地坐着。

“嗨!找我干嘛!”我轻轻拍着他。

“没事不能找你啊!”星继续摆弄着鼠标,似吼非吼地玩笑着。

“拿本去,开一局”星接着说着脸上散开着灿烂的微笑,眼睛似乎变小了似得很滑稽的样子。

“等着!”我也笑着答应着他转身走开了。

那一晚似乎沉重的自习就在这样一场游戏中度过了,一下子忘记了明天要走的事情,一下子融进了游戏,一下子记不起来明天我们就要各自离开了去很远的城市。

寒冷的夜燃尽了墨色的天空,等待我的是今晚孤独的自己,孤单的一个人走进温暖却无人的寝室里,悄悄盖上被子,静静睡去等待着明天属于我自己的旅程。

清晨,灰蒙蒙的窗外似乎没有天亮的气息,厚重的黑色云团正笼罩着还蜷缩在睡梦之中的城市,而枯黄色还在树顶的秋叶正摇曳着清风,暗淡的天空像是被注满水一般的沉重好像一碰就要洒下来一样,雾蒙蒙的,像是天空洒下半透明的丝绸,似真异幻。冷清的寝室内骤然闪亮了灯光,而睡梦中还倦意十足的双眼猛然间被突如其来的光火刺的生疼,但是却无可奈何。我懒散的看着手机上还在跳动的时间,苦笑着伸着懒腰,听着早已人声鼎沸的楼道中来来往往的人生,这才明白,原来等待我的列车即将出发了。

收拾好我的行装,最后看一眼依旧温暖但早已孤独的寝室,笑着跟它说声再见。厚重的皮箱在手上慢吞吞地移动着,也许是它不想离开这个暖暖的环境吧。穿过依旧寒风阵阵的过道,踩过依旧冰冷的水泥地面,我来到正在等待的人群中,陪他们一起等待着通向车站的大巴。伟和冰一起去为二十几个的行程准备吃喝,我则站在原地看守着冰冷的行囊,在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中守候并等待着那辆依然晚点的汽车。

宽敞的候车大厅里人满为患,我们此时却也成为了这其中的一员,硕大沉重的包裹堆砌在我们的身后,冰冷冷的橡胶座位上还躺着一个又一个焦急等待列车的皮包,这些此刻都已经成为了我自己的经历,而唯一缺少的就只剩下为我送行的人了,不过我却不期待或者不希望他或她的出现,因为我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伤感。寒冷的空气笼罩着繁忙的马路,一切似乎并未因为将要离去的人群变得萧条,似乎离别也成为了必然。

我,伟和冰三个人在嘈杂的路边摊上吃过了早饭便怀着希望登上了南行的火车。终于,笨重的大家伙发动着隆隆的长鸣声启动了,就这样我们一路欣赏着窗外的初春景色,看着远处渐渐远去的长城,领略着脚下这片广阔的土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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