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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

2011-05-09 19:30 作者:王语清  | 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父亲年少便外出打工谋生,独立支撑着家,勉强维持生计,半生就这般碌碌无为的奔波着。于是,他就把满怀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初三那年天,父亲自北京返乡过年,顺路给我捎了本《牛津英语用法指南》。他拿捏在手里,掂了又掂,最后竟然还胡乱的跟我指点了一番才递给我。我斜着眼睛·眼角挂着讥诮的笑意瞅瞅那词典,暗中踹度:他肯定认为英语比汉语牛……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而且我英语又是这么好——连题目也不用看,就能欲知选择题答案的,难道还有望学好英语么?

第二天,他要叫我看那词典。窗外云雀在枝桠上腾跃,这番净值比宾语从句的用法有趣多了。再说词典怎么看,我想就别看了,到村外去闲逛吧。他觉察到我无意看书,涨红了脸吼道:“你这混帐东西,你叫我说你啥好?”我懒得理睬,瞅瞅他,又看看远处飘飞的羽毛球。他越看越愤怒了,逼近几步,用手指头戳着我的鼻子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明年就中考了,怎么一点也不晓得用功念书,太让我无望了!”

我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坐下来瞧书,临对着书上跃然的习题,自然是令人头皮发麻,眼睛鼓碌碌的看看这·瞅瞅那,手中的笔始终高擎着,弄来转去,手托着脸颊,不想不知不觉睡着了。幸好没被他看见,否则……那几年家庭屡遭变故,境况窘迫。弹指眨眼间寒假就晃过去了,我又要返校念书。他三番五次叮嘱我不必太顾虑家境拮据,在校该花得还是得花,该买得还是得买。他期望我好好念书,将来过得好。只要我考得上,即使他砸锅卖铁也供我念书……我强耐着性子,只管听,不知道是左耳进右耳出,还是右耳进左耳出,反正听罢后,我还是会玩我的……

开学那天早晨,他扯了扯揉皱得衣角,执意要送我一程。行李不算多,自然也不重。原本我要自己提行李的,可他非要帮我拎。我不肯,踏面带愠色,似乎有些不高兴。我执拗不过他,只好让他拿着。他一直把我送到村前溪桥外后忽快忽慢,我停下来,说道:“伯,你转去吧!”父亲犹豫了一阵子,好像想说什么,可又没有说,忽然笑了笑,说他差点忘了我晕车,得去买晕车药。我还没来得及说现在的晕车药不顶事,喝过后坐车照样晕车。他早就走开了。这时我看见他脊背微微有些驼了,像深秋被高粱穗压弯的枝,头发也有些花白了,我瞬间内心酸楚不已,像是被什么猛撞了一下……没多久,他受我一瓶矿泉水回来了。我看见额头渗出一层细汗,忙拧开瓶盖递给他。他却连连推脱,笑笑说他不渴,我上学路还远,留着慢慢喝。他在衣袋里摸出几张钱,伸手像是要给我,可又忽然缩回了伸出的手,哗啦一声拉开包裹拉链,将钱夹在《牛津英语用法指南》这本书中,又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说:“我望着你走。”我转身前行,就听见他说:“先前没学好,现在好好学,还是能学好的。你看我们这一代人先前饿饭,你们这一代人就没饿过肚子。我只望你好好念书,以后过得好。”我回头观望了他许久,刚走几步,又听见他喊:“放假早些回来。”我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鼻子有些酸酸的。

父亲仅仅念过两年书,认识些字,在京都打工,只能干力气活,待遇自然比较低微。他期望我好好念书,学习文化知识,以后挣钱轻松些,将来过得好。以后上课,我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惦念着操场北角的乒乓球台,一下课就直奔过去。老师讲的每一句,我都竖起耳朵听。仔仔细细地做每一道练习题,遇到难题也要苦思冥想一阵子。两月后,我渐渐摆脱考试不及格的境遇了。我觉得读书也不是像自己起初想象得那样比登天还难的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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