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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夜

2011-05-07 08:43 作者:文涛今舞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楼头画角风吹醒,入重门静。那堪更被明月,隔墙送过秋千影。”这几句诗,看着我便就有些感到悲凉起来。在这样如此深的夜色里,常常想起。前几句,我记不起了,作者是谁,也是模糊不清,好像是个姓张的。是谁如今再去考究,大约是没有必要了。就是诗意我也朦胧不清,隐约是说年华流逝的,一个人在深夜里独徘徊的,明月传影,青已不再了。初的夜,有青草的味。在乡下,或植物繁密的地方,这种味很深。我童年夏天便是在这种味中度过的。走了过去,才发现都是青青的一色。童年的夜色里,除了明月移花影之情景,就是各种虫鸣,各种傍晚之后的静谧。每月色朦胧的时分,绵绵的月色里,四围便仿佛一副水墨画,我们在画里做游戏,又每次做到很晚,晚到都开始了好一段时光。猫逮老鼠,开始之前,老鼠是要打十二洞的,现在想那么多的洞,老鼠为什么还是没有生的路,也许,是扮演猫的太恪守岗位了。喊立定之后,人是要定的似一颗树的。那么一个动的孩子,听到之后,也就成了一堵墙,一颗生弯了的树。好像有莫大的神力,童年不能抗拒。

第二天谁是老鼠,谁是强,都模糊了。可十二个洞一定会有,一个生弯了的树也照例长的夜色下。如今,也不知那些洞在后来的人生里,用到没有,当初那么多都不够走。现在走到十字路口,都迷乱了,十二条路呢,芳草萋萋的是那个方向上的。当初童年里匆匆设计那么多,为了游戏能长些时光。如今都成了路上的装饰甚至绊脚石,路多了就疑心了,彷徨了,人生的戏反倒过早的落幕了。毕竟,路上还有演猫的。

这段时间,因为忙着考驾照。白天七零八碎的琐事,晚上也就很早睡去了。夜也仿佛短了很多。日子过的很机械。明天,五点多起来去驾校吧。上午,有两节液压课,老师要点名了。衣服下午洗吧,好了,晚上还要画Pro,快要考证了。后天,去逛街吗,好久没有去书店了。不去了没时间,英语还没看呢,苏童的小说还没读完呢。有个兼职做不做。这样的日子,人生走的是充实还干瘪。说充实了,只是害怕干瘪,可是走着走着还不是那么干瘪起来。今天重复做昨天,明天又复制今天。充实成了消磨时间的理由。充实有什么用,空虚那么深,还不如坐下来看看夜色呢。一届一届的学长学姐都接受了这种大学的时光,可当我到时候,就怎么接受不了。忙着考这考那,那么多华丽的结果,过程除了单一,没有风景可看,我不要了。

在驾校一段时间,算是过的很平和。每天,很多人匆匆来,匆匆走,记住的没有那么几个。关心的大多是,哪个下了车赶到自己练,名字永远是个模糊的符号,今生他们的名字也不会与我的生命有什么关联。我也没期盼过,生命里名字太多了,很多就成奢侈的浪费,毕竟,每个名字背后都有一个长长的人生路。而我也只是最平凡的一个,拥有不起,平素轻薄习惯了。

后来,渐渐的还是记住了几个。也许,用“记住”两个字,太过厚重了。有个姓余的女人,大约是话说的多了些,家长里短的,慢慢的便熟悉了。个子不高,生的到很匀称,头发是时下流行的花卷样式,微黄色。一眼上去,便让人想到现代女的之态。永远是一件淡红色的小型外套,一副墨镜。每天骑一辆与衣服一色的电瓶车。看她的外表,你怎么也不会想到,已经是一个七岁孩子的母亲,仿佛二十出头的人。

也许,因为她名字里有个“玉”字。每次见她都会想到“小家碧玉”。后来,谈天是也和她说过,她也笑着点头说是。她学车不算快,方向爱错,不是反了,就是加的太晚。她让我教她,在副驾驶里,我一字一句的说,她也一招一式的去做。看着一副认真的神情,我便想笑,仿佛在做一件神圣而伟大的使命。下了车,还是要说。(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回的是不是太早了。”

“加的太晚了,唉!又找不到点了。”

“下次一定改过来。”

她爱听歌,手机里放着些,算是前卫的歌子。都是少年少女,情窦初开的情调。

“余姐(因为比我大好多),心态好年轻哦,打扮打扮还可以骗个小男生玩呢”

“不行啦,老了。俺可是个好女人。”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听这么煽情的歌,牙酸。”我说。

“小孩知道什么,一边去。”她笑着说。

我们谈话,丝毫没有时代的隔阂。她70后,而我80后的尾巴上的人,也没有岁月搁浅的感觉。倒很谈的开,我也问过她。

“你有恋母情结。”

“你还没那么老吧”

和她谈话,觉的没有一点世俗感。有时候,就想生活中老听父母朋友讲,人大了走向社会了,就世俗了,现实了。每听到这样的话,诸如此类。我便与凄凉之外还感到恐慌,哀伤。诚诚诚惶中窘着自己有一天,走着走着真的就变了。大约遇到余姐,我却莫名的有几分被慰藉之感。委实这样的人是稀少了,可况余姐身上还系着婚姻呢,更是可贵了。有一次,在等车的余时里,我和她说起我情感上的遭遇。她便说起她的过往的恋情与如今开花结果的爱情

“现在的老公,我是他的初恋,他不是我的初恋呢。”

“从开始到结婚,大约十年吧。”

“那时我们都写信,不像你们天天短信。”

“那时爱情很纯洁,可以坚守好多年,现在诱惑多了,人心善变了。”

“那时他在B城读书,我在家。不能常见。”

听着听着,不只为什么心里便觉得,应该称她为“女子”,而不是“女人”。是,是不能常见,你们过了那么多的年年日日,你等到了你的王子,他也守候住了自己的公主。为什么我们的爱情相隔那么年,“不能常见”还是没有被岁月湮没掉?为什么你们承受了,过了那么久我与憬怡又去继续负担,情节是一色一样,憧憬的结果成了梦回牵绕,也是诚惶诚恐。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他们曾经煎熬了的死去活来,而我与憬怡又好到了哪里,还不是走了他们走过的路。

过后我想,为什么我与曾经一素不相识的女子把爱情说的那么崎岖难走,在长的路她不是走过来了吗,并且走的那么勇敢坚贞,她总是笑着说,而我只是笑不出,觉得难,难。

那次忘了,问她那时他们是不是过的很好,后来见她的时候也想起过几次,只是再没有问的意识了。很好,不好,谁还记得,婚姻系的那么牢,爱情又算什么呢。

美的爱情,到了生儿育女,柴米油盐的生活,也就只能有说说的份了。三五年的婚姻生活之后,也就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长相厮守,也只是看起来的浪漫。

爱情中的风花月,在婚姻里也只是无关风和月的孤零尴尬。

前天,又教她练车,还总是晕方向。下了车便和我说。

以前学会计,学不会,别人叫我愚昧(余妹),我家邻居家属也学不会,她姓薛,就叫她学不会(薛不会)。”

“原来你是愚昧,还好不是学不会。”我笑着说。

也许,是巧合。一起练车刚好有个姓薛的女性。马尾辫,一副红色边框的近视镜,看上去也是很年轻,后来才知道,她的儿子和我年纪仿佛。开始也不是很熟,后来见的次数多了,也就熟了起来。我对她说,前五百年与薛宝钗是一家,说不准是薛家的后裔呢,她便笑。

“是的,前五百年是一家。”

有一次,我问她,是称她阿姨,还是大姐。

“都行,都行。”

“喊阿姨太老了,我也比较吃亏,还是喊大姐好了。”我说。

她人比较随和,好像和练车的每个人都能谈的来。她和我们说的最多的大约是他的家庭与儿子。婚姻,很深,深的仿佛只剩家庭与孩子了。

后来,在驾校里,除了他们之外,也认识几个其他的人。有些陌生人,走着说着就熟悉了起来。很多名字我是不记得,看上认识而已,在这进进出出的地方,我能会记得谁,那些写的歪歪斜斜的名字,我一点都不想看。每天那个本子上签到的那么多,第二天又那多。

有几个人,我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对他们的印象很是深,有些也许好多年都不能忘却。有位女的,中年光景,时常来,时常不来,断断续续。我至今记得好仿佛在眼前。嘴总是搽的朱砂红,眉描的似贴上去的黑柳叶,脸上的粉也每天都是一层不变,上的很厚,有几分要坠落的感觉,头发是做成了大的花卷式。一身胭脂的味道,很远闻到便知是她。如果我是贾宝玉,大约是有的胭脂吃了,可惜不是。每次看见她,我都会想到一些古装戏里的女子。穿的,涂的,戴的都很浓艳,许是怕人生太苍白了。只是我觉得她不会装扮,到那里也只能徒添俗气,又俗气的那么明显。

她很凶,每次要是错过了她上车,吵的很厉害。又能说出很苛刻尖薄的话,生气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有错。次数多了也就“满城风”了,起来。我也总离她很远,以免让人看出来我俩“意气相投”,因为我觉得自己骨子是个俗气又俗气的人。次数多了,我便发觉她极像初中读的《风雨人生路》里的女主角——刻薄,狠毒。如果活在张恨水小说里,大约也是个心狠手辣,心机深厚的二太太或丫鬟了。在我的思想里,大太太是很宽大,正值,三太太也只是一个无辜,无助被爱或金钱冲昏了头的一个牺牲者。

而我至今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又那么深的印象。之后,也遇着几个如她的人,多大是妇女。可偏记下了她的一举一动。那么华丽浓妆,观众能有多少,谁都不在看着车子里的一个,想快点下场呢。

考驾照很多是没有车开的,比如我。看着别人考了,自己也蠢动了心。很小的时候就做过白马王子的梦,大多是受了法国路易时期和英国电影的影响。只可惜里面很多战马不是白色的,看《三国演义》的时候,吕布那匹赤兔马,也很遗憾没有活在法国的,出现在三国里,除了勇猛,急速之外,没有半点浪漫的爱情气息,多少感觉惋惜。随着岁月年复一年,白马王子的梦也模糊了起来。而,我所求的公主又隔那么远。每个人都曾做过王子,公主的梦,就像我做的早,也醒的早。

每天从驾校回来,差不多已是暮色时分。这样的日子新鲜感一过,便觉得累了起来。清晨,差不多都起在晨曦照窗之前。学院静出奇,毕竟又那么多与我仿佛年纪的人做着青春梦,而学院的建筑风格,除了食堂看上去有点罗马风格之外,其他的都是整齐的四方,蓝琉璃瓦,枣红色的墙,从远处看便觉得像遗落在荒山里一座小城。因为地方偏僻,一切也就很自然的风味。而我是不喜欢寂寞,便把整个学校想成是一座城堡,城堡里没有寂寞与冷清,只有残酷的繁华,我喜欢。

去驾校,要穿过一个湖。在学院最荒凉的角落。清晨露珠晶莹的时候,湖面平的似镜子。周围又是荒草丛生,运气好了也能遇上几只野鸭戏水的场景。后面,不远处又是很大的树林。曾经想过是不是梭罗写的瓦尔登湖,我是很喜欢里面的自然景色,只是没有舍弃物质文明的心与意愿。那么美的地方,看看也觉得是亵渎。

后来,听说海子死的时候,身上就藏着《瓦尔登湖》这本书,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东方的天才诗人竟如此眷恋一个湖,离那么远又近的联系着死亡。只可惜死那么早,又死的一点没有诗意,更为遗憾的是他之后仿佛中国现代诗断崖了。再翻起这本书便觉得透着冷飕飕的阴气。烟花一样美,我也不想要。

夏夜很浅,容易醒。又靠着荒山,“白日依山尽”,“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也成了实际的景观,初中的时候,怎么就是想象不出其中的实景,为此,很觉得“人心不古”了。如今,看的多了,人心倒“古”的凄冷了。

写于C城

10。06。8,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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