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天涯《一》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刚入夏，已开始了长长的假期生活。说着，盼着的假期如期而至。在复习备考的时候就有一番闯荡的志向，每每计算仿佛是一生的梦想。外面的和世界总有一种未知的美。大约在每个人心里，都是不愿做笼里的鸟，有一双翅膀不飞，在梦里也是奢侈。
上午结束最后一科的考试，便开始了长长的旅途。一起出发的有五六个同窗。
去苏州做暑期工是，同窗一手承办的，自己没有怎么细细的思考过，便随波逐流的去了苏州。心想随波逐流，总不会流的太坏。
下车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了，天是蒙蒙的细雨。五六个人大包小包，熙熙攘攘看上去倒有一大群的感觉。在这个陌生的城里，我们与谁都是陌生。
看着来往的人群，我们只是手足无措。住哪里？往哪去？我不知道纵然那么多人，也只是让脚下的路更显得悲怆。联系的公司说时候太晚，今晚不再安排住宿，自己解决。一瞬间烟雨笼罩，诗意荡然的苏州，更是陌生了一层。繁华在此，我们又在哪里？
经过一番的争论之后，我们在一家旅社落了脚。吃过饭，我与老张一起出去随便沿街走走。我喊他老张，其实他并不老，与我同岁。是我一个高中的同窗，因为关系走的亲近，我便老张，老张的喊，而他平素喊我也只是在姓氏前加一个“老”子，名是不叫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夜晚的苏州很有一种古色古香的神韵。走的不远，我也对这着城爱的不深，只是喜欢。看着夜色下的朦胧草木，老张与我赞的一片辞藻乱飞。
天上人间，看过之后，人间也只是夸大了的悲凉。
路上我们出来的那种陌生也似乎没有了，我还在心里说，又是一座美丽的城，城池深处一定有几多美丽的故事。毕竟，那时在夜色的烟雨里，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回去的时候，老张又说起，住宿的事情。老张主张在公园里过夜，我也是极其赞同的，睡在公园里的亭子里，或许夜半钟声到亭檐呢，即便没有，夜雨洗洗簌簌也是不错的风景。只是，一起来的几个同窗执意不肯，也许是在家过惯“富足”，这样的生活在他们眼里是要命的苦。老张与他们不熟，而我有不好讲我们不随他们，免得说不服从管理。
找的旅社时一家不大的宾馆，开始我与老张不愿意住，嫌贵，出门在外拮据着生活我与老张早就学会了，而他们是拮据不起来。出来的时候我身上仅剩一百元，老张也所带不多。开始，他们说先帮我们出，以后再还。当他们拿着钥匙扬长而去的时候，我知道我们被遗忘了，我看老张，看看张凯。我慢腾腾的把钱递给收银员。
上去看看，他们是一人一床，而我们是三人两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出门在外呢，就都是陌生人了。夜里我与老张一张床，半个侧身是腾空的，梦还是一样的深。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夜。第二天，在清晨的细雨里，我们便又去车站，等待中介公司里人来接我们。做着发财的梦，等待也变得焦急而又脉络分明起来。
来了一个与我们仿佛年纪的人，与同窗讲了几句话，我便知道那个就是我们等的人。人长的不面善，一脸恶人之样。他为我们顾了一辆车，上车是自己交钱的每人一份，一份十元，虽是不多，我还是犹豫，毕竟，我们加在一起又是近百十块钱。看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我想问的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做公交。
“有点贵，坐公交不行吗？”我说。
“不就十块钱吗？算什么呀。”同窗说。
十块钱，是不能算什么，能算的了什么呢，在这样的物资昂贵的社会里，我听过之后就没有在说什么，递上了钱，只是脑子里不断的浮现那些上年纪的老人在大街上检饮料瓶的场景，酸酸的上了车。只恨自己不争气的心，为何要想起那些场景，太煞风景。
在迷雾里车子一路风驰，若隐若现的高楼，像一颗颗巍峨的大树，而我们在也仿佛在森林穿梭。只是没有人会想迷路，同窗一脸欣喜，车窗外的繁华对我只是一场朴素迷离的怅然若失，一路上心里排山倒海的不安。
一直在想如果中介在让交中介费，少了还能接受，毕竟人家也是一种谋生的手段。少多一些，钱都交上去，我与老张吃什么，喝什么。摸摸钱夹都能感觉到里面的份量。身无分文，在家无所谓，出门在外就成了莫大的悲哀。在外的人生可以没有欢喜，可以奢求。可是一点金钱没有是要命的。而我与老张刚好赶上是要命还是要工作的事。
当然我与老张也可以依然依靠家人生活，并且可以生活的一片平坦。多少年了，父母一层不变的给我们买单，再买些时候他们也没有一句怨言。穷家富路，这两年越来越不能给我心安理得了。而老张，差不多都算是一个独立的的人了，虽然在读书几乎是一个人挣钱过日子。
在老张心里，出门在外，如果不是意外，不能独自谋生，问父母伸手要钱，是一种人生里莫大的耻辱。
事实没有出我的预料，那家中介要一人收取一百五十块，这和杀了我们没什么区别，这次不像是住宿了，我在怎么慢腾腾是慢不出来钱了，我看看老张，老张看看我。
“你身上多少钱？”老张说。
“就剩几十了。”我说。
“我也仅一百多了。不够了。”老张有些无奈的表情。
“要不我们走吧。”我说。
看着同窗在数钱，我心里只是觉得尴尬，也对那个陌生男子起了疑心。一时曾看过的坑蒙拐骗的故事都一个一个的想了起来。一些人为了谋生，欺骗是不问你的人生走多远的。单纯的多一些，欺骗便更是来的更猛。风雨交加的生活，我们还没有经过很多，这是一个事实。
就这样我与老张一起与同窗分道扬镳了。我俩提着行李，在陌生的城市里，开始了横冲直撞的生涯。也觉得这才是曾设想的闯荡，我们有说有笑，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未来看不到边。到这时才纵然觉得即便在天堂一样的美丽城里也会迷失。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说出口都觉得变了味。
与同窗那样的一别。我与老张到觉得莫名的轻松。可丢掉什么我却说不出。走的时候，只有我俩的身影，左手小包右手大包，同窗也没出来送别或挽留的。看着老张，也许，颠沛流离便是如此了，只是我们在流离的路上那一刻没有牵挂的人，凄清入骨三分。
在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与老张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车来车往，悲欢离合，与我们无关。
即便如此，我们依然做着无边的梦，做着没有依据的预设。
“如果在这边安排好，我可以把倩接来。”老张边走边说。
“要是能挣三千块，我就送憬怡个礼物。”
看着脚下的路，这样的心愿，奢侈的浪费了。到底还是有心愿，有一个心愿，我们便多了一分勇敢的底气。走的也不那么惆怅了。
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感喟我们的底气来的是如此单薄而又纯粹，轻浮而又厚重。相依的人隔着万水千山依然可以靠的那么紧，而我与老张又是手足情深。过往的人那么多，可以安慰不多了。
我们连问带找，跌跌撞撞算是来到了人才市场。看着成排而坐的招聘官，招聘广告。我与老张一阵欣喜。行李随便放在一个角落里也不管了，那些出门在外注意行李的忠言警戒早已九霄云外了。
我们仿佛在逛玲琅满目的街市，左看右看。
“好多，这下我们有望了”
“给钱就做，不管什么”
“饥不择食，后果自负呀！”
“有食可吃，总比饿着的好。”
“骗局太多，你我谨慎些的好”
“老张在此，谁敢轻举妄动嘛”我调侃的说。
看了一圈，又找了一圈，再一圈。我们已是沉默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只是一场空空的慰籍。
那么多岗位，没有我没的一个。要不条件不合，要不招聘官说的云天雾地，再者待遇过于丰厚也难以相信。这么短的时间，一个暑假的长度，我们知道无论如何是拿不到那么多了。即期盼又畏惧，期盼是真，畏惧是假。真真假假我与老张不敢去赌。那么短的时间，生活还在缥缈里，我们是没有资本去赌的。
从人才市场出来，我与老张已有些乐观不起来了。毕竟，开始来的时候我们差不多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这人才市场上面。期望的越多，如果失望了，也是变本加厉的。
一些事，开始就想的坏一些倒不是什么坏事，这样所有悲欢聚散，所有的爱恨情仇也就来的不那么有棱有角，也就不至于把自己及自己心爱的人伤的那么深了。为何我们常常忘却如此呢，故事就那么长，再写的凄苦悲恸就没要了。
就这样我与老张一副愁容打算再去寻觅其他的工作。刚走的没有几米远，被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吸引了过去。
“你们找暑假工是吧！”那男子很关系的问。
“是的。”
“我们要暑假工，急需需要招人，愿意明天就可上班。”
也许是之前的一些事，让我与老张有些心灰意冷。也许，就是那个饥不择食。我竟半信半疑的跟了过去。在这个陌生的城里，无亲无靠，对陌生人要么拼死的不信，要么信的死心踏地起来。坚强的外表，脆弱是自己内心的事。
穿过几条街，我们来到了那个男的，所说的单位。并不是我们想象的工厂之类，而是一间里面陈设着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桌椅之外，全是空荡荡的。里面来回进出着两三个人，接待我们的是个中年女人。和气的厉害，一瞬间仿佛觉得整个城市都温暖了起来。
没说几句，我们得知每人要先交三十块钱的费用，说上班之后还会退。我与老张面面相觑了一下觉得不是很多，也就唯唯诺诺的每人给了。
没有想到的是，她又要体检费六十块钱，这次我与老张是不同意了。本来身上钱已不多，再交吃饭已不行了。他们也没有强求，倒很亲切的建议我们去工作的地方看看再交。可问起去的路线时，他们却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只说不远。给了地址让我们自己去看。这句话反倒使我们很相信起来。
她给我们写了给收钱的发票。我们便离开了那里，出来坐在街角与老张谋划设想刚才的工作之事。
“我们要不去看看。”
“再等等看，观察一下啊”
“我觉得这事顺利的有点。。。”
“不会又被骗了？”
就这时，突然又看见远处介绍我们来的那个男子领着几个人来，说话的方式竟是和对我们一色一样。
“老张，我们被骗了”我语气有些急促。
“不会这么惨吧，人在囧途呀。”
“快，快我们要钱去，我们的钱”
“还退吗，估计要不到了。”
“管他呢，试试看，不然一分也没有了。”
我与老张快步的回去，讨我们的钱。在离门前几米远的处，看着屋里人来人往，招揽的人比较多，我们也就没急着进去，怕是搅别人的好事。这时走过来一个陌生的男子，却把我们认了出来。到此我与老张已确认是被骗了。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他不解的说。
“我们不想做了，那个工作我们不。。。”
“好吧！钱一会退你们，不过每人只能退二十块。”
我看老张，老张看看我也没说什么，就默许了。生怕一分不退，骗局不骗局不在相干了。
取回钱后，我与老张又是一片感叹。那么美丽的城市，等一无所有靠近看的时候，就美的有些凄凉了。
一翻悲喜起跌之后，我与老张又回到了原点。朴素迷离之后，是一层不变的迷失。
老张一直喋喋不休的给我讲电影《人在囧途》。现实的生活哪里有那么脉络分明，“柳暗花明又一村”活在电影里。我们继续着横冲直撞，满大街的寻找能谋生的工作。行李也越带越感觉沉重。
又几经起落之后，我们联系上了一家——百盛酒店。在酒店我与老张先前都是干过的，对里面的业务也娴熟。只要，我们愿意当时能就胜任。酒店在东吴的路上，不算是繁华的地段。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和我们仿佛年纪的女人，说是经理。我们协商了薪水与待遇的事，一阵交流之后，我与老张也算是接受了。
后来，要我们填写自己各自的资料简介。每人领过一张表格，便在一起坐在经理傍边一间屋里，写了起来。那张表格写的极其漫长，似乎在写今生的遗书。因为我们的思想一直在挣扎，做下去吗，外面的世界不想在看了吗。
许是因为以前在酒店干过，这次就不再想干了，即便我们眼下急需安稳下来，我们还是不肯委屈了自己的情绪。既然都找了那么久，何不就慢下心来呢。来的路那么长，不看看窗外风景未免委屈行走过的双脚。
想到这些竟匆匆交了表格，提起行李再见了——百盛酒店。如果过了自己设想的生活，即便累，也无所谓。不喜欢的，再奢华，还是在不喜欢之内，奢华又有什么用。
从百盛出来，阴沉的天，终于是稀稀疏疏下去了下雨。那么有诗意的景色，看着老张拉行李的背景，看着护城河畔飘荡低垂修长的柳条，看着烟雨一色的楼阁。一下觉得这样长久的奔波也是一种不错的生涯。
最后，等所有的寻找没有了结果。我们决定离开了。不是我们退缩了，也不是我们不在勇敢了，而是我们没有那么多日在这样丢掉又丢掉。换一个城市，也许命运就截然不同了。就这样与老张一拍即合，去了车站，奔去杭州。无依无靠没什么不好，反倒无约无束，多出一份无所谓的各奔前程。
就在排队买票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听是个河南口音。开口便问喊我的名字，我怎么也没想到是我远方的表哥。在来苏州之前，也听大姐说过他在苏州。只是不熟一直没有联系过。这个表哥我与他已有二十年没有见过面，说来也巧刚好二十年。这种场景似乎只有在小说故事里，而今却真实的侵袭了我的生活。
因为二姨年轻的时候嫁到河南，那时候交通不便捷，来往几乎一年没有一次。等到如今交通便捷了，人情却淡的再也拾不起来了。就这样一沉便是好多年，春去秋来年复一年。我仅去过他家一次，那时我还不满四岁。
我与老张在去见表哥路上。我一遍一遍的回忆在他家时的记忆。问这，问那，却不知道在问什么。
照着他给我的地址，下了车。四周很是安静，一片乡下农村的场景。在等候的时间里，我竟有些不安与焦虑。这么多年没见，会不会陌生，不认识可以介绍，陌生了就隔开了。会不会尴尬没话说，会不会。。。
等见了。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坏，也没有小说里一拥痛哭一场，甚至没有激动的情绪。二十年在我们之间怎么就那么短，又如此的长。相互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表哥把我与老张安排好，让我们等他。他去和老板请假，几十年没见面，见面的时候，却是在我与。老张走投无路的时候，很是不好意思，老张也一直这么说。
晚饭的时候，与表哥说些小时候的事。
“天天大姐给你家晒玉米，还记的吗？”
“你家后面好多柳树。下雨那里中是很多水，好多妇女在那洗衣服哩，也不嫌赃。”
遗憾的是那些事，表哥一点也没记住。我比他小好多，而我却记的那么清楚。他只记的我在他家把我的腿弄骨折了这件事，其他的一片空白。这使我感觉很悲哀，看着他不住的摇头苦笑，我也不好意思在说下去了。儿时的岁月对于他是一片没有写过的白纸，是幸运，也是可怜。那么干净的记忆，他却没有了，悲悯之外还觉得哀凉。
聊天中慢慢的知道了他的好多。表哥初中没有读完就放弃了学业，让我有几分惊讶，二姨是高中毕业。在她那个饥荒泛滥的年代，在农村读书的都没有几个。而现在他的儿子却是如此，表哥出来这么多年生活一直过的十分拮据。结过婚后一直日过的歪歪揣揣，前年又离婚了，至今未娶，有个三岁的儿子。。。
聊着聊着我有点聊不下去了，不是有隔阂，而是听了感觉太沉重。我问他想不想儿子，他说几年没见了，怎么不想。只是没有钱，回家觉得没有脸面。他这里的生活，每天只是不停的上班下班，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手机可以随便停机也不担心会有人找。
他住在一个极小的房间，屋里很乱，像个旧货摊。他和我说现在他没事就读书，我听了很是欣喜，就连忙问都读什么。他指指桌子上面的一本书。我拿过来看——《教你怎么赚钱》。看着书名一阵怜悯之情袭上心头。我随便翻了翻，表哥在一旁说：“像这么厚的书，我几天就可以读完哩。”听了这句我突然想哭，眼里酸酸的。为什么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只是去计较书的薄与厚，而不是深与浅。岁月一声叹，给我们的都是忘了的记忆。
深夜，雨若倾盆一般，我却翻来覆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雨水冲走了。明天又是一个聚散无常，我是不急着度过今夜了。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何日是天涯，滚滚红尘里，有没有什么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如果有，今夜可算是呢，突然而遇的亲人给了我说不清的回忆。电影一般，放着放着做起了梦。
我与老张决定离开苏州。夜里的火车，拿着车票进站的时候，回头看了看苏州的夜景。再见了。在苏州几天的生活，又是电影一样回放了一遍。繁华在此，你在哪里。如期而至的列车，带走了我与老张，也带走了我们来时的种种憧憬。
到杭州天蒙蒙亮，朝暮初上。下了车我在此想起“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一夜之间，我们马不停蹄的从一个天堂到一个天堂。告别天堂，迎来天堂，走的快了，就没有寂寞了。
在杭州开始差不多依然是横冲直撞。最后也许是饥不择食了，在建筑工地上找了一份工作，卖些体力，维持生计。
住宿老板抱住，吃饭自己解决。薪水不高，可是我们实在是没地方去了，天堂里都是如此，我们能还去哪里呢。不然吃饭都是问题了，我与老张商量之后，安顿了下来，住的地方是那些没有建好的楼房里。一片废墟，到处是断砖残沙，狼藉不堪。蚊子更是浩浩荡荡不计其数。
睡的地方只有床铺，傍晚我与老张去街上买些生活用品。晚霞初上，薄暮若现，街上一片歌舞升平。想着告别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心情无限美好。只是没有长久，我们为了钱发愁起来。在超市看了又看，什么东西又觉得贵。
“老张，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面的我们买不起”我说。
“都是一样呀，超市外面也贵，要不买了。”
“其他的可以不买，蚊帐没有是不行的，不然夜里会被蚊子吃了的。”
“蚊帐都是五六十块太贵了”
“贵也不行，不然你被蚊子抬走了，我哪里去找我亲爱的老张呀。”我笑着说。
“那我们还吃什么”
最后，我们还是两手空空的出来，什么都没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晚风里，灯红酒绿的霓虹里，想着老张的刚才那句，“我们还吃什么”，一阵莫名的难过。
为了省钱，我们两人仅买了一个蚊帐，风扇都没舍的去买，多少年了，过了第一个没有风扇的夏天。想着平素的“奢侈”生活，后悔不已，忏悔莫及，拿来忆苦思甜算是不错的素材。
工作是在室外，往墙上打钻孔，累一点无所谓，后来习惯成了自然。渐渐的有许多乐趣，每天工作的前几个小时，都与老张谈些未来的种种，后来渐渐的转移到了婚姻，家庭，爱情，金钱上面去了，再后来就谈起了高中同窗，一个一个的说，回忆在一起那段曾经没有看好的时光。
有一次深夜老张竟把我们高中时的一些同窗的照片拿了出来。老张是个重情义的人，很够义气，憨厚且老实忠诚。和他在一起话也特别多。看着照片，兴致倍增。
“怎么当年你还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不成？”我笑着说。
“不敢，不敢。”老张一脸正经的说。
“小纸条都写了，还是老张太疯狂。”
“没有你疯狂呀，不但‘榜上有名’不说，而且都上用上‘屡次不改’了”。
“陈年旧事，少年无知，无知者无罪，懂不？”我笑着说。
“明白，明白。”
又是一阵大笑，每次说到往事我们差不多都是互相揭对方的短，总是笑着收场。觉得认识老张委实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在一起话也似乎没有说完的那一天。人生太寂寞，慢慢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