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流年里的错爱,苍白了你我(中)

2011-02-25 15:58 作者:清泪  | 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六)

T城一个景区内的草地上,薄薄的雾霭遮住了游人前行的视线,以沫坐在草地上,仰头大笑着。

“好想回到小时候,那个时候真的很开心!”

“是啊……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一层不变的,回得了过去,回不到最初……什么事都得向前发展的……”若烟挨着以沫躺了下来,声音飘渺忧伤

以沫把头枕在若烟的肚子上,即开心又哀伤,“说是这么说,可是每个人都希望能回到最初的快乐,可惜的是……”

“始终回不去。”(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始终回不去。”

以沫、若烟同时笑了起来,以沫的笑容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过,“久违的默契,终于回来了一点。”

……

两个人笑着躺在草地上,默默地看着天空,却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被雾遮掩住的蓝天,就像她们的未来,充满氤氲。

“以沫,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已经长大了,不要只把心放在我身上,这样你自己该怎么办?”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以沫觉得今天的若烟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坐起身凝视着她。

若烟莞尔一笑,“没有啊,再说了被你照顾的,哪里还有不舒服啊!”

以沫听完也笑了,或许她太敏感了,其实这样的相处不正是她所期待的嘛。

若烟突然抓起以沫的手,就向一座陡峭的山上跑,然后又放开手,“我们比比谁先到!”

“好啊!我肯定比你先到!一直以来,我都不输任何人!”以沫兴致勃勃地向前跑,一直跑……

若烟望着以沫,慢慢停了下来,落寞地对着以沫的背影呢喃,“是的,你从来都是最棒的,但却因为我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或许,我的决定没有错吧,或许,离开一段时间,你会恢复自己……”

看着越来越远的以沫,若烟的心释然了,笑颜如花,奋力地向前冲,想要好好地疯一次。

“小若!没有我快,对不对?我说了吗,我不会输的哦!”以沫突然回头冲她大喊,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谁说的,我一定会比你快一些到达!”望着以沫的笑容,若烟很欣慰,也冲着她大喊。

但每当幸福快到达顶点时,意外总是出现打碎这短暂的幸福。

忽然,若烟脚底一滑,整个人都向后倾斜,以沫的笑容僵在嘴角,却忘了停止脚步,等到回神停下来时,若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通往山上的小径上,以沫的泪水突然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慌乱的向四处看,哭喊着,

“小若,你在哪?别吓我,以沫经不起这样的惊吓,听到后回答我一身,好不好?”

四处的游人闻声都用不幸或同情地眼神看着她,谁都知道每年因为进这个景区爬这座山而丧失性命的人不计其数,而且这两位还用跑的,天气还很潮湿,那条小径还在崖边上……

以沫现在已没了理智,眼神很空洞,蹲在崖边上,抑制不住的流泪。

“小若,你在哪?以沫习惯有你的陪伴,不要这样离开我?不要这样丢下我……”

“好不好?你出来,以沫,会乖乖的,以沫,不会惹你不高兴了……”

“以沫,好乖的,为什么都要弃我而去?若烟你出来嘛~~~~”

……

(七)

妈妈……别走,点点很乖的……”

“点点,最乖了,妈妈去给点点买芭比娃娃的,你乖乖的坐在这儿,等妈妈回来。”

4岁半的以沫乖乖的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盯着妈妈远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以沫一直等,从天亮等到天黑,她没有哭,有种隐隐的意识,妈妈不会回来了,就在以沫举目无亲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出现了,手里捧着一颗大白兔奶糖。

“给你,吃。”

“你是谁?”以沫警惕地看着她,身子往后缩。

“我叫……若烟,你呢?这个……糖,喜欢的,给……你吃!”

以沫迟疑地看着她,然后接过糖放入口里,“我叫点点……好甜!”

“咯咯咯……”

……

开心地笑声吵醒了中的以沫,泪水顺着眼角慢慢滑落,弄湿了被褥。以沫从被窝里爬起来,背贴着墙蜷缩在一起,泪眼朦胧的她,此刻的心很难受,手指用力的攥着被角,直到指尖泛白还是不肯松开。

她和若烟就是这么相识的,在孤儿院的大门口下似乎就签订了一生不离不弃的约定,那时的她不愿意接受以沫这个名字,但却被若烟的可慢慢融化了,以沫这个名字刻在了自己的心里,而点点这个被妈妈遗弃的名字也慢慢随着时间而淡化了。

就在她以为她们会永远在一起,不会分离时,若烟却在她的面前那么消失了,心痛的无法喘息。

如果当时她不跟她比谁先到,那么若烟也不会消失?

如果当时她反应够快,若烟也不会离她而去?

都怪她,没注意到山路的陡峭,没注意到若烟穿的什么鞋子,没注意到……

以沫靠着墙痛苦的喘息,懊悔充斥着大脑,泪水像是绝了提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以沫希望时间可以不要向前推移,就停留在那片草地上,如果真的可以,她愿不惜一切代价来争取!

可是,现实却很残酷。呼吸着没有若烟气息的空气,浓浓的悔意裹着她的心,她实在无法忍受,若烟不见了10个小时,她找遍了台北大大小小的医院,却没有找到她。

抓起衣服,冒着大走出了家门,雨中一对谈笑的姐妹与她擦肩而过,似曾相识的画面好像在哪见过。望着黑蒙蒙的天际,想要走出这黑,抬脚时却发现出门太匆忙没有带雨伞,顺着屋檐寻找商店。

“这个伞多少钱?”以沫顺手拿起一把紫色的伞,来到收银柜问道。

“25元。”

“嗯……给你!”以沫从衣袋里拿出三张10元的递给老板,却在不经意间地看到柜上摆放着一些糖果,而她一眼就看到了写着大白兔奶糖的袋子,心在那一刻微微触动。

我叫……若烟,你呢?这个……糖,喜欢的,给……你吃!

喜欢的,是若烟最喜欢的奶糖。

……

孩子,怎么了?这是找你的零钱。”老板笑着看向以沫,把钱放在她的手里。

“哦……”以沫忙回神冲老板尴尬一笑,把钱又放在了他的手里,“我还要买这袋糖。”

话落,以沫撑着伞就消失在雨幕中。

身后的老板对着她消失的身影,喊道,“小姑娘,还要找你钱呢!”

“哎,现在的年轻人……”

(八)

以沫漫无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看着夜幕里稀疏疏的行人、车辆,往日里被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寂寞,像是黑夜里的暗潮汹涌。

好希望,在一转身就望见若烟站在身后,冲着她在笑。可惜,无数次的转身换来的都是失望,握着奶糖的手,越来越紧,手指也越来越凉。以沫的脚步停在一座大楼下,看着黑夜慢慢袭来,人越来越少的道路,她放下伞坐在石凳上,剥开一颗奶糖放入嘴里,浓郁的奶香味滑入心田,分明甜的有点腻人,她却觉得不够甜,不够她抹掉心底的酸,泪水随着嘴角的蠕动缓缓滴落。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才能找到若烟?如果说,若烟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那么至少让她亲眼看到,否则她要如何去相信好不容易得来的缺失的爱,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拿起伞,以沫继续向前走,她不知道要向哪里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划过悲伤的雨幕……

以沫丢下手里的东西,疯了一样地转身就往回跑,身后的奶糖洒落一地,伞安静地躺着一旁,死神一样的气息弥散在风中、雨里。

“请问你是以沫小姐吗?我是仁济医院的急诊救治主科医生。”

“……是……”

“哦,是这样的,我们刚才接到一位从山体上滑落受到重创的患者,现在病人急需做手术,但没有亲人的签字,我们也不能擅自做主,在翻遍了她的随身物后,只找到存有你的号码的手机,您能马上过来吗?病人再不手术就有生命危险……”

“那赶快动手术啊!”

“这……这个必须有签字……”

……

湿透了的以沫无措地呢语,泪水掺和着雨水流淌着,“小若!小若!你再坚持一会,就一会儿!以沫,马上就来!”

“医生!小若呢!小若呢!”以沫的声音刺破黑夜,不管医院里人们异样的眼神,大口喘着气一个一个病房地找,却在找个很久,任不见熟悉的身影,以沫再也抑制不住地靠着墙软了下去。

“请问你是以沫小姐吗?”

绝望的眼神在对上那焦急的眼神后,以沫猛然站起身,抓住医生的衣褂,带有期待的喊道,“小若,现在还好吗?”

“呃……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现在情况有点不乐观,请你马上签字,病人要马上进行手术!”医生不顾以沫无礼的举动,拿出一份同意书,让以沫签字。

以沫一把推开他,连忙签字,又拉回医生,紧张地说,“这样,小若就没事了吧?”

“目前还不知道,得看手术能不能成功!”医生说完,大步向急救室走去。

以沫连忙跑过去,站在急救室前,她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不安,天空就像这黑夜一样,失去了颜色,死神的气息似乎离她很近、很近……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走,手术室的红灯牵扯着以沫的心,她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

突然,灯熄灭了,主医走了出来,走到以沫的面前,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我们尽力了……”

(九)

以沫突然愣住了,呆呆的望着他,“什么意思?”

“由于病人坠入山底时,头部撞在了石头上,伤害了大脑重要神经中枢,破坏了部分神经,而且没在最佳的时间进入救治,所以……节哀吧……”

“什么叫没在最佳的时间?!什么叫节哀吧?!”以沫瞪着医生吼道,双手不断握紧握紧再握紧,“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面对着失去至亲的家属,医生能做的只有说节哀吧,无奈地摇摇头走了。

以沫看着那扇半开着的门,身体瑟缩,慢慢移了过去,却亲眼看到护士给手术台上的若烟盖上了白布。刚止住的泪水在那一刻又再次滴落,转身就向医院外跑,想要把这伤痛丢在身后,她没有勇气面对失去生气的若烟,更没有勇气面对是因为自己耽误了时间,才导致若烟离开的……

那句“没在最佳时间进入救治”的话,敲击着以沫早已破碎不堪的心,此时的她终于懂得什么叫痛不如死。

只不过一天不到的时间,若烟从一个有说有笑的人,到一个毫无生气的人,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无辜答应要比跑……

无限的谴责,无尽的悔意包裹着以沫,不知跑了多远,淋湿了的身体越来越无力,身体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缓缓倒了下去,她却笑了,因为隐隐约约看见。

以沫,快点啊!都没有我快哦!

以沫,我在前面等你

以沫,不要睡了嘛,陪我去跳绳!

以沫,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给我快出去!

以沫,你想饿死小若吗?还不做饭!

……

她现在好累,好想睡一觉,闭上眼的那一秒,她听见若烟温柔的说。

以沫,快起来,别睡。

我没有怪你,这十几年如果不是你细微的照顾,我哪会长大呢?

以沫,听话,别睡,起来,起来听我说小时候我们一起调皮的事。

……

以沫动了动眼皮,却总也张不开,好似眼皮有千斤重似的,挣扎了一会,以沫呢喃着,“小若,以沫现在很累,就让我睡一会,好不好?就一会,就一会……”

不行,姐,乖啦,快起来,陪我聊聊天。

快要失去意识的以沫,听到“姐”时,忽然身体里像是有一种力量在慢慢流入,慢慢地以沫睁开了眼,眯着眼挤出一丝笑容,“好,姐起来陪小若聊天。”

以沫用尽全身力气爬了起来坐在原地,抬头寻找若烟的影子,却怎么也找不到,忽然醒悟一切都是梦幻而已。

以沫苍白的一笑,艰难地站起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风停了,雨止了,心麻木了,也该试着接受了……

(十)

五年后。

愿你安好:以沫,现在好些了吗?有些事要学会放下,学会释然……

抹不去的伤:轩,我没事了,都五年了,五年的时间已经抹去我心里的伤了,现在的我很淡然。

愿你安好:那就好,希望你永远都能这样平平淡淡的活下去。

抹不去的伤: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几年的陪伴,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不会这么快走出来……

愿你安好: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啊,是网络中的知己啊!

抹不去的伤:嗯!呵呵……

以沫看着屏幕上的话,心里很暖,‘愿你安好’是从若烟离开3个月后出现的,它用一个妹妹的身份陪伴了她近五年的时间。以沫淡淡一笑,打开资料,改了昵称——淡淡的甜。然后关上了电脑,顺手拿起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入口中,浓郁的甜,让她又想起了若烟,因为是若烟喜欢的,所以这五年来,以沫养成关上电脑时吃一颗奶糖的习惯,对她来说,从奶糖里能回忆起若烟的笑,是捕捉到若烟影子的一个方法。同时,也让她想起了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去陪她说话了,以沫觉得她肯定很寂寞了。

拿起风衣就出门了,现在的她已经搬离了那个有着她们回忆的小院子,她现在租了一个离若烟墓地比较很近的房子,坐的士的话,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到那里陪若烟聊天了。

大街上,人潮拥挤,以沫很不习惯这样的环境,太吵闹的地方总是潜藏着黑色的寂寞,穿上风衣就蹿进人群里,伸手招的士,却怎么也招不到,就在心烦意乱时,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发现在街对面的小道上若烟在对着她笑,笑的很甜,蓦然,时间像是停止了,以沫惊讶地盯着那个笑发呆……

嘀!

正当以沫想要跑到对面抓住她时,却发现对面街道上都是来来往往疾走的人流,没有若烟,也没有她的笑。再看看停在自己面前的的士,不停地按着喇叭,迟疑的做进了车里,对着司机说了一句:“去柏园墓园。”

以沫望着慢慢后退的街道,内心激起的涟漪久久荡在心间,挥散不去。

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幻影,因为若烟的笑是那么的真实,在她刚想要冲过马路时,以沫分明还看见若烟在向她挥手……

十分钟后。

“小若,对不起,由于最近忙着写文,忘了来陪你,你会怪我吗?”以沫温柔地看着面前若烟的遗像,淡淡的微笑挂在嘴角,她知道她不会怪她的。

以沫轻轻地抚摸若烟,眼睛慢慢湿润了。自从若烟离开后,她就开始用写文的方式去回味她们俩的点点滴滴,所幸的是她们俩的故事感动了读者,现在的她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作家了,所以为了不辜负读者的期待和维持生活,以沫会定期更文。

“对了,小若,刚才再来的路上,我看见你对我笑了……呵呵,我肯定是眼花了……”说着以沫就席地而坐,面对着若烟,声音低哑,“也对哦,已经五年了,自己都26岁的人,慢慢地已经老了,你也25岁了,却是风华正茂时……”

“你在那边过的好吗?”

“我过的一点也不好,好想你,每一分一秒都在想你,那么你有想我吗?”

“如果想我,能借你一点时间到我梦里陪陪我,好吗?哪怕就一秒,也足够了……”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99261/

流年里的错爱,苍白了你我(中)的评论 (共 1 条)

  • 清风凛冽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