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树

我一见到那些树，我就看出它们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那天我去X单位办证，因我早到十几分钟，我就在走道里观赏起摆在石阶上的一长溜盆景。第一盆是山水盆景，石头上布满了绿色的青苔，石缝间生长着两棵小树。树叶翠绿，像六月雪。另外几盆是纹母树，叶片椭圆，枝条有序，富有层次，看起顺眼。

“这盆景树好看！”

“落点雨格外亮色”

两个中年男人一边观赏，一边论足。盆景给人带来美愉，观盆景的人是幸福的。然而盆景树并非幸福。一颗树来到这个世上，他的理想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抑或自由自在地生长。可盆景树被切断了根系，离开大地，迟缩于陶瓷盆中，坐盆观天，半身秃废。枝条被铁丝捆绑，枝干被扭曲，形态虽然可掬，但远志被夺，只能寄生于别人的理想里，委屈求生，树且不病，病且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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