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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无悔》三

2010-07-09 17:14 作者:云飞扬  | 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一九六七年

那是个难忘的年头,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在城市由工人阶级管理学校,在农业由贫下中农管理学校参加斗批改。

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学生不但要学文,也要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校上课,在学校我们一天除了学习《毛主席著作》外,还学农,去各村接受“贫下中农”教育。学军,每天由公社“武干”带领学“爬步”,“三角队形”;“学工”,到工厂去,干重活,翻沙,铸工,钳工。业余我们除了教唱革命歌曲以外,学习“八个样板戏”。在《林海原》剧中,我登台与我的好友冯兰兰演过“少剑波”。人们高呼,“少剑波、小白鸽演得最好。”

在学校长期除了写大字报、揪斗“走资派”上县,到公社造反外,半天学习,半天上课。一九六七年,我已十九岁,正是青年时期,由于文化大革命,父亲被打倒,开除工职后,我的好友,王凤梧与校长派性不好,也被赶出校门,只有冯兰兰幸运避难,一九六七年,我初中的学生时代结束,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高中不予录取。

什么是“上山”,就是吃国家供应粮的城市学生,那时大学停办,停学后,下放到农村,带户口接受再教育。“下乡”就是农民子弟回乡务农、彻底成为农民,城市户口的学生,两年后,可以招工、招干、参军,剩下的返回了城市,吃了国家的“铁饭碗”。

为什么人一定要吃皇粮,一、当时吃国家的粮的人,每月工资五十几元,儿子好可以顶班世袭,每月吃白面三十斤,生活全部有保障,而考不上学,招不上工的学生,到农村,无经济来源,一天只一毛钱的收入,一年分原粮三百六十斤,农村的经济薄弱,一天工价值一毛钱,一年只有务农才是唯一出路,不像今天改革开放,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那时只有,“工”与“农”行,钱没处来。这是后话,所以当时有权有势的人家,想尽一切办法,吃皇粮,(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一九六八年

那是一个难忘的年代,我响应“上山、下乡”来到农村,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大有作为的。

我怀着赤诚的心,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彻底改造“小资产阶级”世界观。在农村,滚一身泥巴,磨一手厚茧,练一身铁骨。我学会了扶犁、割田、拉锯、砍柴。农业学大寨,我是“尖刀”班,“突击”队我是第一位,由于表现好,一九六九年,我被推荐重新走进了我的母校—“临潭一中”,上高中,全州七个县,高中只有四十五人。因为,三年困难时期,失学学生多。在“文化大革命”运动中牵连的人多。所以只有四十五人,“红卫兵”子弟只有我一个,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转眼三年的高中生活结束了,当时大学停办,多数人去了“中教”训练班,还有的同学被招工、招干,我和十名同学,因为在“文化大革命”运动中,父亲被打成“走资派”,刮过风,抬不起头,我们又一次回到农村,上了“工农兵大学”。

我离开了造反、天是老大、我是王二的火红年华。又一次被下放到农村,与我们的班主任周惠云老师分别了。在六年的初中、高中的学生生活中,我们受到了敬的周惠云老师无微不至的关怀。由于她出生在“资产阶级”家庭,这次也离开了学校,去了“五七干校”参加劳动改造。在当时,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还是开除了“工职”,我和王凤梧背着行李送走了敬爱的周惠云老师,我们洒泪告别并互相道声:“保重!”周老师临行前,给我和好友王凤梧送了两本书:《苦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们经过风交加的三十年才领会了周老师的用意。割不断的师生情意,患难与共的往事。学生时代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在“红卫兵”闹革命的日子里,学生们对周老师,写过第一张大字报,向“资产阶级”家庭出生的老师围攻过、斗争过,残酷打击过,甚至肉体上折磨过。周惠云老师教学严谨,对穷苦学生的关心无微不至。初中三年,担任班主任的周老师,对学校作息时间执行得很严格,随时检查上自习。午睡、晚上休息都要查房,当时她被评为全州“优秀”教师。我在“黑五类”子弟的日子里,是周老师给我谈心,她告诉我,“她的父亲也被打倒,她也不是干部子弟……”她哭了,我也哭了。原来,周老师的父亲是“大学讲师”,也被打成“黑帮”送去“黑龙江”改造,与她家断了音信。我们相互了解后都很同情。从此以后,我们是师生关系也是姐弟关系,也属患难与共的战友。在困难时期她让我入了团,她送给我旧鞋、旧衣服等生活用品。在困难时期她一次次报信,把我和王凤梧从农村收回学校,我们重返学校,上完了高中。我们彼此的师生情谊,“战斗”过的年月永生难忘。

当周惠云老师调离“临潭一中”到“张掖”地区任教后,我与王凤梧同学去看望她,她一眼就认出了我们,久别重逢,我们悲喜交加。她隆重的招待了我们,她高兴的向她学校的老师、学生们一一的介绍了自己最旱的学生。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年的学生王凤梧后来毕业于“中央党校”,任“903”厂的党委书记,处长;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年因下放劳动而失学的“黑五类”子弟冯毅,在改革开放中成为农民企业家。历史为我们安排了三十年后又相见的情景,师生和战友的重逢,我们高兴的谈了三天三。我们衷心地祝愿周慧云老师健康长寿!

一九六八年,那是一个难忘的年头,“文攻武卫”与“要文斗不要武斗”唱对台戏。“临潭”县武斗开始了,揪斗县委书记郭发勇,打倒公社书记马正英,在那次运动中他们都被制残。直到一九七七年,郭发勇任“甘南州”州委副书记,马正英任某县县委书记。

姚文元、张桥在人民日报发表了两报一刊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论资本主义复辟的社会基础”

张春桥的反动论,“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在农村又出现了“极左”路线,跟“以粮为纲,全面发展”唱反调。七十年代开始了“文化大革命”,“极左”路线的重演给人民生活又带来了很大的灾难。

一九六二至六四年,国家要求农村家家户户养鸡养鸭,养奶羊、毛驴等牲畜,发展生产自救,农业有了起色。随着“文化大革命”的开始,奶羊、毛驴,架子车,成了发展资本主义的土壤,进行打击,收为公有。农村家庭的经济来源被切断,就是在农村人家应具备的“三大件”(毛驴、人力车、奶羊)很少有,几个村合起来,真没有几家有家庭养殖。

记得南门河大队,有个下放干部,马利民由于人少劳动力缺,拿着积攒下来的钱买了一匹马、一辆架子车,利用农闲拉柴、拾粪。可是为了马生骡子而惹了祸,树为“资本主义”复辟的“典型”来批来斗,收为公有才算完事。

这是反对搞活家庭经济的纪实,也是搞垮人们生活的一切经济来源的真实写照。

当时,我村有三十八户人家,一百四五十口人,是第四生产队。

生产队的组织结构是:一百四五十户的生产队,管理人员有,队长、副队长、两个小组长、记工员、保管员一人、饲养员二人、会计、出纳、“红卫兵”三人,合计十五人。

这些人都领导着小生产队的人,搞革命,促生产,出工不出活。同时,这一百多口人的小村,还要担负大队正付书记、文书、“赤脚”医生、“民办”教师、大队、小队管理员等二十多人的年终生活分配问题。参加农村生产,以大批判为主,每天上地干活,先开批判会顶生产,早请示、晚汇报,在地头先学《毛主席语录》,以革命带动生产,突出了“抓革命保险,抓生产危险”的口号。真正在田间地头干活的时间很少,即使干活,工效也非常低,再加上管理人员的家属出工不出活,工效更低。由于在那个时代,出现了“工分”制,其特点有二:

一、“工分”制,“工分”是当时劳动者报酬的计量单位,是对“人民公社”社员一天劳动成果的计量,体现着吃饭多少的问题。全村男女、老小平均分工,一天十分“工分”,一日人们的工资,拿现在来说,人们出工打工,一天劳动所发工资四十六元,在当时劳动一天十分工,到年终分配,一天劳动日值一毛钱。

二、“工分”制的不平等,有权有势的“土皇帝”,不劳动每天记10分,一年记工分360分,再加上给他们自己的补助,贪污与多记,真正的劳动人员到年底分配,一天工值只有一毛多钱。

开批判会,办理论学习班,搞“文化大革命”,不出工,不劳动,一天记10分工,从早到晚整整劳动了一天的人们也记10分工。少数人以每天借口学习、开会、办学习班,逃避生产劳动混“工分”,不出公记“工分”,出工不出活,有些人出工,但是不干活,搞串连,也记10分,出工不出活,贪污和剥夺劳动人民的劳动所得。记得,我一家四口人,是全队劳力最多,因不能参加任何会议和活动,所以是挣得“工分”最多、劳动出勤率最高的人家,但是,与“队长”一家同样是四口人的劳力挣的“工分”相比,还差得很远。

那是一个最令人永远难忘的年代,“文化大革命”发展到最高峰的年代,“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口号声惊天动地。一股“红色台风”将要来临,“树欲静而风不止,锣鼓声中有敌情”。“刮它个十一、十二级台风,彻底吹垮他们,实现全国江河一片红,保卫文化大革命伟大成果。”以群众斗群众,制造人民内部无止境的斗争。体现了一个以“阶级斗争”天天讲的年月。

这场红色“风暴”以狂风暴雨之势,刮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也刮到了我们这个“山高皇帝远”的边陲小镇——“新城”,也刮进了我和冯兰兰之家,这场红色“台风”以“文攻武卫”为冲锋号,以“极左”面目出现了,完全违背了“要文斗,不要武斗”,改变了“文化大革命”的性质。新城地区武斗开始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借红色风暴制造派性斗争,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制造武斗。

“新城”地区一百几十无故群众被斗被打,他们架着“喷汽式”飞机挂着大牌,戴着高帽子游街示威。

赵校长,解放前毕业于“北大”,任教授,参加过“五四”学生爱国运动。回故乡创建了“甘南州临潭县第一中学”,为发展家乡的教育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在这次“台风”中致死。

薛秉功,共产党员,抗美援朝有功之臣,当时任新城粮站站长。被打坏了两条腿,从此再没有站起来,从“新城”消失。

马昌,毕业于“兰州大学”,“临潭一中”教师,在这场“风暴”中,因派性不同残遭毒打,自己的母亲因残不忍睹,吊死在“宴家堡”村桥头。还有许多人被打成重伤。

在这次红色“风暴”中群众传说,西路有一个“三赖子”在这次武斗中,打人一直坚持打到九十九棍,为实现一百棍的愿望,最后打完了一百棍,挣破了自己的脾脏,吐血而死,死前父亲指着自己的儿子大骂,“人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打他们,死有应得,该死。”直到现在的新城人还唾骂之,“恶有恶报,教育后人,不可作恶,作恶者,该死。”在这场红色“风暴”中,由于造反派冲击学校,“临潭一中”停课半年有余,学生、老师全部解散了。

在这场红色“风暴”中,我的父亲、冯兰兰的父亲被刮进了台风站,这些人集中起来,每天去“红华山”,从几十里远的地方捡来白石头,对几十米大的“忠”字五十多天,天天要家里人送饭,不准回家。

在这场红色“风暴”中,我与冯兰兰由于派性不同,逃到深山老林亲戚家躲藏了半年,黑天、白天都不敢出门,直到“复课闹革命”的指示后,“临潭一中”实行军队管理,我和冯兰兰在解放军的护送下才回到学校,在打倒“公、检、法”彻底闹革命的年月里,谁反对“红卫兵”,谁就是“反对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谁反对“文化大革命”,谁就是“反革命”,文化大革命主宰一切。“四人帮”是这场运动的罪魁祸首。

一九六九年,正值中秋之夜,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那年我与冯兰兰上初中三年级,从小学二年级一直到高中毕业,她们全家都住在我们家,由于我的父亲被打成“四类份子”,冯兰兰的父亲被打成“走资派”,我们由“大闹天宫”到“五行山”下由红得发紫的“红卫兵”双双变为“黑五类”子弟,成为受教育的对象。

这晚上的前半夜,天特别黑,伸手不见五指,由于派性我常常在别人家过夜。白天上学,那晚一声小小的声音传到了我耳中,随后从门缝里塞进一个小字条,写到:“战友,今晚,造反派要抄你和冯兰兰的家,勿备小心。”我看后惊呆了。“不行,我要送去情报。”我心里想。但门口已有人看守、顶哨,我赶快爬上了我家有一墙之隔的邻居家房顶。我用石块包着写好的纸条投向了冯兰兰的家里,正好冯兰兰发觉了我,我赶快向她挥了挥手,她怔住了,我指了指脚下,她意识到了什么,她马上捡起了石头和纸条。她立即回到家中,看到纸条上写着:“今晚,造反派要袭击我家,请告诉母亲,顶好门,不要在窗外睡觉。”她从家里跑了出来。紧握着双手,对我说:“我知道了,我不怕。”随后,她把在胸前的两条长辫愤怒地摔到了身后,愤怒地走进了家门。之后,我听到呼喊声、转移声、顶门声、棍棒声,她在做一切战斗准备,这时我才放心了。我在夜幕中守护着家,维护着将要发生的一切事情。

晚上十二点,天更黑,劳动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了香,只有几声疯狗的狂叫声在黑夜里回荡。八九个家伙出现了,他们手中拿着棍棒向我家冲来。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他们是本社的“造反派”头头,汪啸天带领的八、九个人。随之,暴风雨般的石头投向我的家里。窗子、房上的瓦被打得粉碎,大门被撞烂,“门担”被折断,家中传来了母亲的哭声,冯兰兰母亲的救命声,三个孩子的哭声,我愤怒极了。我捡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几块石头,投向了这伙暴徒,他们中的一个大叫:“啊唷,我受伤了。”几个暴徒吓住了,射击停下了,他们回过神来,高叫:“八五兵团打来了,跑啊。”他们像野猫一样在黑夜中逃得无影无踪,我在夜色中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

这晚上的后半夜,天特别明亮,圆圆的月亮高挂在天空,好像目睹着人间的不平事,星星闪闪发光,守护着善良的人们,好像在说,“入睡吧勤劳的人们。”我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力量,更感到了自己的存在,我制止了这场将要发生的血案。

第二天,天亮了,我急着回到了家,石块满炕、满院,我母亲吓成了病,冯兰兰的父亲出外回来了,找回了暴徒的头子并大骂他们,“有什么本事向我来,不要欺负老人、妇女、孩子,孩子们有罪吗?如果我有枪非毙了你们这伙暴徒不可。”这个暴徒否认了一切,不承认:“看我腿有伤,不能动,我怎么能打你们的家。”我明白了当晚发生的事情。冯兰兰向我投来了感激之情,“友啊,多亏了你,出来作证吧。”我想:“我上有两位老人,我还要在他们的魔掌中生活,我站出来又有什么用,在公、法、检砸烂的日子里,文化大革命主宰一切,他本身就是恶魔的化身,谁反对文化大革命谁就是反革命。”

一九六九年,我家又被造反派全部占用,我们全家三口人赶进了一家牛棚。两年后,党再次落实了房屋政策还给了我们。在幼年、在青年、在我的心目中,当我们在逆境,在遭受不白之冤,在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日子里,是党一次又一次伸出了手臂挽救了我们,党永远在我们的身边守护着我们,我们永远不忘党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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