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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祭

2010-06-27 18:11 作者:魂飘天外  | 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又是来,油菜抽苔的季节了。记忆中的那片金黄早已渐行渐远,消失在天际云边,只留下无尽的怅惘,在心头默祭,那一望无际的金黄啊……

不知从那一年开始,故乡肥沃的黄土垄上开始了油菜的金黄景致。历经一个漫长的寒冬,惊蛰一过,油菜就争先恐后地开始了青春的萌动。仿佛一之间,由三四片叶子忽而变为六七片甚而更多,肥嫩的苔高举着花苞,几天的功夫就达到几十公分高。每年的这个时候,也是我们最放纵的时候。脱掉臃肿的棉衣裤,在麦田里轻快地翻着跟头。田边折来柳枝,做成柳梢,边疯边不成曲调的吹着。嬉闹滚爬,全然不顾踏坏了多少麦苗油菜。即使田主发现了,也只能远远的瞪眼、喝骂,因为没有谁会跟一群孩子较真。最不可思议的是,那时的我们都吃鲜嫩的油菜茎。一把掐断,去掉皮和叶子,整个的塞进嘴里,嚼得满嘴冒绿沫。那味道至今记忆犹新:脆脆的,甜甜的,十分清香。

阳春三月,是油菜花最盛的季节。一出村子,漫天漫地整个的黄。那种华艳的黄格外耀眼,阳光下,天地浑然一体,连云似乎也被染成了金黄。那种明艳的黄,黄的肆无忌惮,黄的酣畅淋漓,黄的令人眼花缭乱,黄的令人激情澎湃!看着这无边的金黄,你会觉得黄色真乃天下绝色,无怪乎西汉中期开始黄色为皇室专用。的确,黄色彰显着一种高贵,一种傲气,一种大气,一种霸气。养蜂人会在这个时候赶来,放出千千万万只蜜蜂,任其在金黄的花海中采个够。春困袭来,我们会光着脚丫,坐在灌木丛一样的油菜下,恣意描绘着遥远而又模糊的未来,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就倒在了松软而又温热的田畴上,酣然睡去。一觉醒来,往往是日头西坠,凉意微微。这才收拾起竹篮,慵懒的朝炊烟袅袅处归去。

清晨是油菜花的少女时期。初绽的花瓣上,露珠星星点点,蜜蜂尚未搅扰,可以晶莹一两个钟头。在蒙蒙晨雾中,小黄花是那样娇羞,那样妩媚,那样含蓄,那样的楚楚动人。香气虽没有中午那样浓郁,反而令人更觉神清气爽。看花枝微颤,一种诗意,一种词情,一种画境会油然而生。多么想,揉碎自己,幻化为其中的一朵,迎风起舞,在春天尽情展示一株油菜的风华;多么想,时间凝滞,将自己风化,就这样伫立千万劫,无喜无悲,无爱无恨,伴随着这荡涤灵魂的金黄,直到地老天也荒。菜花也可以吃,有微微的辣意。但谁又忍心吃她们呢?遍地油菜花开的时节,已在我记忆的深处扎了根,保存在我记忆的黄金阶段了。

花开花谢,冬去春回,岁岁年年弃我而去,我热恋的油菜花也从视线中剥离。那个热闹的花开情景即便是在中也不能出现了。我童年的欢乐,我童年的梦想,还有那时的人和事,都在金色的汪洋中定格,成了没有亮色的陈年往事。如今,那一方水土格外寂寞:金黄与碧绿早已不再,满目的树,扯天扯地的树,树的那边,也许还是树吧?沉沉浮浮的记忆,浮浮落落的人生,使我格外怀念那片金黄,怀念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我挚爱的童年,油菜花,每年的春天,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在心里,默默的,祭你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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