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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老屋

2013-01-08 14:05 作者:南山采菊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已经有很久没回老家去看看故乡的老屋了,但梦里常见。

自从奶奶2006年4月去逝以后,我就很少再回老家的那个地方。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敢面对。那故乡的老屋,也不知现在是何模样?但儿时快乐记忆,却永远定格在那里,无法改变。

说实话,离开那里已经有20多年了,但这20多年里,我大多数的梦境都在那儿。那里的土地、那里的山水、那里的弟兄、那里的乡亲们友好和善的面容……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都20多年了,现在回去,那里新接的媳妇、出生的孩子、甚至是我们离开后成长的一代又一代人,都已经不认识我们了。在他们的心中,我们只是男人给女人讲的一个个名字,只是父亲给孩子们讲的一个概念。也许是悲?或许是喜?悲的是光阴易老,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喜的是,我们一代又一代就这样传承着、努力着、奋斗着,永远没有停止。我所在生产队(村民组)至今已有40多人通过上学或者其他途径居住到了城市、工作到了城市。(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儿时,或许就象现在才出生的小子们。那许许多多的往事,就象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过去,也恰如我们的人生。渐渐的老去了,正如如梭般流逝的岁月,不想、不敢想、不愿想……

怀念也最对不起的是母亲。1996年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那时我离家已有整整7年的时间,工作的地方离家虽不远,但那时由于各种原因回家的时间真的很少,每次回家母亲都大包小包地给我包东西,生怕我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每次我出门的时候都是千叮万嘱。子欲养而亲不在,我真的没想到母亲会在我刚参加工作不久时离开人世。

古老的记忆

你知道“炕架”吗?

我想知道的人一定很少,因为这是一个极具地方特色的话语,它代表着一个地方的民俗。遵义属于黔北文化发源地,泮水我的老家是遵义西乡文化的发源地,时声动、刘朝元老先生的书画,极具地方特色的花灯(地方戏),都让人流连忘返。我到县城南白上高中的时候父亲曾对我说,你做梦都在唱花灯。我知道父亲说的是我小时候追花灯的事,入迷了,晚上做梦都在唱还自己语言模拟花灯锣鼓。现在想想,儿时的追求也就那么简单,一到过年,就绕山绕水地追花灯,简单但快乐。

在农村我的老家,象“炕架”这样的词还有不少,比如“苕洞”、“瓮坛”。其实这些都农村最适用也是最能体现人类智慧的发明,所谓“炕架”,就是用竹篾纺织而成挂在厨房灶火上,专门用来烘干辣椒等常规生活食品的一种器具;“苕洞”就是北方所说的地窖,是在自己屋子里挖一个很深的洞,专门用来存储红薯(我们方言中也叫红苕)。“炕架”、“苕洞”是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的,因为这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但“瓮坛”相对来说比较高级,一般人家是没有的,只有比较富裕的人家才有。儿时在农村,取暖用的是地炉,就是用泥巴筑的土炉子,做饭的灶头也多半是用土筑成的,一般三个炉孔,其中最小的经常用来做饭,然后有两个大炉孔,一个孔放一口三水锅(比较大的锅),主要用来煮猪食。小时候经常“偷”家里的鸡蛋放在大锅猪食里面一起煮,那味道简直好得很,我们儿时生活的那个年代物质稀缺,在农村鸡蛋就算是最好营养品。那时候猪草都是野生的白蒿(hao)等物,每一种都是中药,又没有污染,既绿色又环保。也许儿时吃的和猪草一起煮的鸡蛋真的能够治病呢。

“瓮坛”就是在经常生火做饭的灶台炉口旁边埋上一个小水缸,里面常年装上水,利用煮饭火炉的余热将缸中的水加温,用来洗菜、洗碗、洗脸、洗脚、洗澡,就象我们现在用的热水器一样,我想这应该是最古老的余热利用方式吧。在当时的农村,的确是家庭条件好的才安得有这个东西,因为“瓮坛”对灶的要求相对较高,要用砖来扣,灶面上还要铺上干净的白磁砖,而我们大多数人家用的灶都是非常纯粹的土炉子。

炕架、苕洞、瓮坛这些词汇,已经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了,但却承载着一段历史,也承载着无数的故事,它们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年代一个地方的生活现状,也代表了一个地方特色的地域文化,正是这些传统词汇的存在,才更加充分的显示出了我们民族生存的大智慧。

美味的零食

“炒苞谷花,吵米花喽”,当这个清脆的声音的家乡的小路上响起的时候,就快要过年了。儿时的记忆中,过年的时候炒苞谷花和炒米花就算是最美味的零食了。

我们的童年中没有巧克力。那个年代物质比较匮乏,吃的是苞谷面,喝的是苞谷酒,坐的是大班车,住的是茅草屋,穿的是补丁衣,一年不见几回肉,一天没有几点腥。有一年母亲在医院做手术,在医院里有几颗菜油星子的豆芽汤便是我记忆中最美味的佳肴。

快过年的时候,就有人挑着打苞谷花的机器走村串户,有孩子的人家都要想办法打点苞谷花和米花,一来是为了让孩子们知道要过年了,二来呢也是为了招待串门的亲戚和朋友

对于孩子而言,打苞谷花的机器是一个高科技的新奇玩意。一个用手拉的小风箱,比铁匠铺子里的要小很多,用管子接到一个小火炉子上,在小炉子上面架一个密封的铁桶,这就是炒苞谷花的机器。那时候童年的我们对炒苞谷花的师傅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要是哪天我也拥有一个炒苞谷花的机器就好了。

看打苞谷花是童年中最有趣的事情,这个过程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不管是在哪家院坝里,只要一架起打苞谷花的机器,就会有一大堆小孩子围着。打苞谷花的师傅一只手动作娴熟地拉着小风箱,吹得小炉子里的火苗呼呼往上串,一只手匀速转动着架在炉子上的封闭的装着苞谷或者稻米的铁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在我童年的记忆里,那绝对是一首优美动听的音乐。几分钟后,师傅迅速提起已经烧得滚烫的铁桶,对着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竹笼,叫孩子们离远点,后住耳朵,一切停当之后,师傅用脚一踩铁桶上的那个机关,砰的一声巨响,滚滚浓烟将师傅团团围住,香喷喷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爆米花大多都进了竹笼,但还是有不少四散开来,小朋友们一哄而上,抢着捡散落在地上爆米花解馋。

自制的玩具

从小到大没有买过一个玩具,这是那个年代农村孩子的一个共同点。我们的玩具都是自己动手做的,玩起来很有乐趣,比现在买的玩具更有成就感。那时候的玩具主要有枪、木轮车和陀螺。

枪是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之一。玩的枪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竹筒枪,有单筒、背筒等多种类型,想要多大任自己想象。这枪的原理很简单,其实就是利用农村最常见的一种植物果实(如黄豆般大小,有浓烈的香味,我们称之为黄豆儿)为子弹,用口径大小合适的竹筒作为枪筒,用大小合适的竹签头上裹一层棉布作为枪杆,利用空气压缩爆发的原理将黄豆儿子弹推射出去。单筒的就只是枪,多筒或者背筒其实就是弹匣。儿时玩伴中做得最好可以有五层背筒,可以装1000多颗子弹,够牛的吧。另一种枪就是有点真枪的意思,打纸火,用森木做枪托,用子弹壳做枪膛,用铁丝做撞针,用橡皮筋做弹簧动力。这种枪只有枪的声音,没有任何实质的子弹,小孩子玩耍也没有危险性。

木轮车是我们最高档的玩具,大多数都是木制的轮子,找一颗大点的树自己锯,能够有三个弹子滚珠,那就太高档了。记得我小时候一直想做一个弹子滚珠的三轮平板车,但一直到我离开家乡的时候都没有如愿。所谓的木轮车非常简易,前一个轮子可转弯,后面两个轮子,上面一块木板,利用下坡地形或者人工推动作为动力。就玩这个车,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现在身上都能够找出伤痕

陀螺是进化得最快的玩具。现在的陀螺完全机械化了,有手柄、有拉链、可以向不同的方向转动、还可以分为攻击型和防御型。那时候我们可没有这么复杂,玩的陀螺都是自己用手慢慢地削出来的,要先到山林中寻找木质好的茶树木头,慢慢地砍削,慢慢地打磨铁钉作为陀尖,然后再慢慢地修正陀螺的形状以求达到最稳定的状态。那时候没有发射器,全靠手工,将绳子拴在一根小木棍上,将绳子缠住陀螺上部,放在地上,然后用手猛地一拉,陀螺就转起来了,陀螺旋转的方向完全出有手上。

我们那一代人就这样玩着自制的玩具长大了。

心灵的归属

老房子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居住了。2006年奶奶走后,第二年父亲就搬离了那里和我们住在一起,真正意义的上老家只留下了几近残破的老屋。我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再回老屋看看了,真不知现在已经残破到哪般模样?

在老屋,我渡过了我的小学和初中时代。老屋座落在半山腰,清洌的山泉已不复存在,因为水源的原因,现在已经基本没有人居住在那里。老屋破败不堪,估计只能基本看出原来的模样。虽如此,但在我离开老屋的20多年里,有一半的梦境都有老屋的影子。老屋是我心灵的归属。

我在老屋里出生,我从老屋里学步,我从老屋里开始了我漫长的我人生。

已近不惑之年。在之前的岁月里,我都做了些什么?什么才是我自己需要的生活?猛然回头才发现,其实我最需要的不是金钱也不是名利,而是一份宽容豁达、自由自在的心境。

故乡的老屋就象一股暖流,在我的心中徐徐升起,淌遍我的全身,我终于找到了我一直以来不快乐的真正原因。我没有理由不做一个自由快乐的自己。

故乡的老屋虽已残破,但精神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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