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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故事》(小说)(14)

2016-12-26 09:05 作者:sun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孩子故事

文/艾月魂

西北风正满把满把地将花、砂石、尘土拌成的混合物,从前面的高处使劲儿拔撒下来,击打在一前一后弯曲如弓的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的脸上。

孩子感觉太阳望上去像十五、十六的月亮似的停在高处,毫无刺目的感觉。

大人是位脸色黝黑,中等身材的男人。孩子是位同样脸色黝黑,十二三岁的少年。两人的情形,仿佛一位父亲引着自己的儿子在赶路。

他们并不是父子(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男人叫李玉明,是绿原县一中专抓学生思想教育的老师。男孩叫郭天龙,是位刚上初一两三个月的学生。

昨天,王欣第一次与同班的郭天龙、哈斯站在李玉明面前的时候,李玉明并没觉得这个孩子比其他两位孩子更特殊。

但,今天却要他亲自登门拜访了。

谁特殊谁就会得到特殊的优待,不论这优待是好的还是坏的。

 昨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只是习惯性地刮着当地那种已叫人不在意的小风。站在阳光下,透过穿着的棉衣,甚至还能感觉到几分温暖。

在这么好的天的早晨,三个男孩正慢慢行走在镇里主街道旁的墙根下。这是三个因无事可做,懒散走着的孩子。

他们刚从一家网吧出来。他们在那里已呆了两个多小时。

身上仅有的四元钱都交给网吧老板以后,又恋恋不舍地看别人玩了二十分钟左右,他们才心情落迫地相邀了出来。

钱是郭天龙和哈斯这星期省下的早点钱。他们的家长每天给他们一元早点钱,他们没舍得花。

刚从网吧出来时,他们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谈话。他们在讨论“反恐”游戏中的一些技巧。后来就谁也不说话了。

哈斯不断将脚前相遇的小石子踢到旁边。王欣不停划啦着顺路边儿裁着,被剪成屏障的榆树技,偶尔停住折上一技,在屏障上抽打几下,又随手扔掉了。郭天龙不时对四面咳咳地喊着,伸展几个拳脚。

“咱们上哪儿玩呢?”郭天龙说。

“不知道。”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个话。

镇里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

“没有钱什么也玩不成,没意思透了。”哈斯说。

“你能不能上你家弄些钱?我上次已经从我家弄了二十了。”郭天龙说。

“从去年我拿了家里五十以后,我妈把钱都存银行了,现在我连我们家钱的鬼影也见不到了。”哈斯说。

三人继续往前走,旁边是县政府大院儿的铁栅栏。栅栏外贴着“学习‘十八大’报告,全面贯彻‘十八大’精神。”的横幅。

哈斯一面走,一面扭了脖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大声读着横幅。

“我想出个弄钱的办法。”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欣,这时忽然说。

“怎么弄?”其余两个立刻凑过去

“我们去弄辆自行车到废品收购处卖了,不就有钱了吗?”王欣说。

“上哪去弄呢?要是被人抓住怎么办?”郭天龙担心地问。

“没事儿。我以前就弄过一辆卖了,现在也没人问起过。”王欣说。

三个人拐过政府铁栅栏院墙的拐角,走进了旁边的巷道。这时他们已排成一排在走,神情严肃,不再说话。

王欣对每一个没上锁的大门都要扒在门缝上向里面望上一望。他的这一行为虽然做得轻手轻脚,但还是惊动了养狗人家院里的狗,立刻爆发出一阵临敌时的狂吠。

因狗的狂吠,使郭天龙和哈斯变得胆战心惊,他们不断回头四处张望,压了嗓子提醒王欣:“有人来了!”或者“小心点儿!”渐渐的,两人与前面王欣拉开了二十步的距离。

王欣此时却变得义无反顾,大步走在前面,甚至还故意学里面叫起来的狗子,大声叫两声,同时回头冲后面躲在墙拐角的两个男孩咧嘴一笑,挥挥手说:“走吧!”仿佛他正指挥着一个小分队深入敌后。

李玉明和郭天龙走在这风雪交加的早晨,是要赶到王欣的家里去见他的父亲。

郭天龙的父亲和哈斯的母亲,在昨天下午后两节课的时候来过学校。但王欣的家长却没来。

今天一大早他来学校找王欣时,班主任高远却告诉他仍然没有到。

在又等了半个小时仍没结果之后,他决定采取行动。这样,哈斯和郭天龙又一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哈斯对王欣家的情况表现出一无所知。但郭天龙却表现出无所不知。他急不可耐地对李玉明说出了一大堆话,使他了解到了王欣家庭的一些大致情形。

在知道王欣是一位母亲得白血病死了,父亲从一家矿业公司下岗失业后整天以酒为乐的家庭中的孩子时,他最终下了要亲自家访的决心。

当郭天龙搞清李老师要带他去王欣的家里时,望了眼窗外横扫而过的雪片,说:“王欣他不在家。”

“上哪儿去了?”李玉明问。

“听说是到外地找工作去了。”郭天龙说。

“为什么不在咱们这儿找呢?”李玉明问。

“咱们这儿找不到工作吧。”郭天龙说。

“那我们更应该去看看,关心一下同学,你说对不对?”李玉明说。

”那我带你去吧!“郭天龙激情澎湃地说。

于是,他们走在了这天气恶劣的早晨里。

 一直往前走的王欣忽然踅回来,指挥郭天龙和哈斯站在两边的房角望人,说:“要是有人来,你们就喊对方的名字。”

随后,王欣很快走到一家院门前,伸手将院门拉开,闪进院子。很快就推了一辆半成新的自行车出现在院门口。还顺手把门拉上,骑上飞快的从哈斯旁边冲过去走了。

哈斯跑了两步想坐上去,但听王欣说:“不要坐,后面跟上来。”风驰电掣般的急速掠去。

骑过四五个巷口,顺路走到另一条街道上,王欣停下来等郭天龙和哈斯。直到两人喘着粗气赶上来。

三个人站在那里,回头看看,并没有人跟过来。四处望望,也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开始商量怎么办。

王欣很有经验地决定了上哪家收购处去卖。

三个人又走在了路上。王欣骑了车慢慢地在路面上溜,郭天龙和哈斯相随了在后面走,两个人都是神情严肃,不断地注意看过路的行状,走的很端正,就像上体育走队形一样。

王欣不住地笑着,一会儿迅速将车几下蹬到前面去,又拐回来。一会儿,又快速把脚蹬倒了,猛蹬几圈儿。嘴里一遍遍地说着:“这车还挺溜!”

 

走出来只一会儿,李玉明就感到冷气像几十根针,一下一下扎在皮肤上,他问郭天龙:“你冷不冷?”

郭天龙尽管穿了半新的羽绒服,但脸蛋还是变成了两个半熟的紫苹果。他说:“冷。”并咧了咧嘴,想做个笑模样,可是劲风过来,将几粒砂子投进了他的口中,使他的这个动作立刻被遏止了。

李玉明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要给郭天龙系在脖子上,郭天龙躲着不让系,但李玉明硬是一把将孩子拉过来给他系上了。

他们所去的方向正好顶着风,把围巾给了郭天龙,李玉明感到更冷了。便拐到街旁的房角下走。觉着风比当街走小了些,招呼郭天龙也到墙角下走。

半个小时以后,他们站在了一户人家的院门口。

郭天龙说:“就这家。”

李玉明说:“有狗没有?”

郭天龙说:“没有。”

 

当三个孩子走到一家院子里堆满了各种瓶子,饮料桶,铁丝铁块等杂物的院落前时,后面的两个人停住不走了。

王欣说:“走吧。”

两人说:“我们不敢进去。”

王欣说:“那你们在外面等着。”

王欣推了自行车往收购的那家院儿里走,郭天龙和哈斯则向刚才来的路上走,一直走到离收购点儿有一百米远的一个巷口。

哈斯说:“就这儿吧?”

两人停下来。

王欣推了自行车进了那家院子。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从挂着很旧的棉门帘的屋子里走出来,问王欣干什么。

王欣说:“大爷,你这儿收不收自行车?我家的这辆自行车旧了没人骑,我妈让我来收购站卖了。”

老头走到自行车跟前转着看了看说:“你卖多少钱?”

王欣说:“我妈说能卖多少给多少,比卖费铁强点儿就行,你看着给吧。”

老头说:“十块。卖不卖?”

王欣说:“就给这么些儿?你看这自行车还半新的呢!还挺好骑的。”

老头说:“不管好骑不好骑,来我这儿都是按费铁的价卖;你卖不卖?不卖就骑回去吧。”

王欣说:“给三十块钱不行吗?”

老头说:“多一块也不买。”

王欣说:“那就卖给你吧。‘

老头回家拿钱,王欣站在外面等。

王欣有点儿不放心,走到大门口向外面看了看,见远处的墙角露出郭天龙的半个身子和哈斯的一个头。

老头一边在屋里的那只柜子里找钱,一边扭头从窗玻璃上向外看着王欣。

坐在炕上的老伴儿问:“外面那孩子是卖自行车吧?”

老头说:“是;我给十块钱他就卖;这自行车还有多半新呢,究竟是孩子,估量不住价。”说着走出了屋子。

老头把钱给了王欣说:“十块。你数数。”

王欣接了那几张一块的零钱说:“你数对就行了。”

 李玉明推开门,按照郭天龙的指点来到南房。

南房里放了一张双人床,床上的被子还滩开着,床上睡着一个人,弓着身子缩在被子里。床旁边的地上堆了差不多两吨煤。床角上支了一个火炉。

“王欣,你现在咋还不起床?李老师来找你了。”一进门,郭天龙就大声地冲床上的人喊。

床上的人立刻惊坐起来。裸了上身呆望着进来的两个人。肩上和胸部的骨头历历在目。

“快穿衣服吧,还愣着!”郭天龙向不知所措的王欣大声喊。

床上的王欣拉了旁边的衣服低着头穿了起来。

李玉明用指头拔开火炉的炉盖,看看里面,里面一丝火星也没有。问:“你昨天晚上没生火?”

“没。”王欣说。坐在床沿划拉上鞋,弯下腰开始系鞋带。

“没生火不冷?”李玉明问。

“冷。”王欣说。站了起来。不知道该干什么,看着李玉明。

李玉明走到床的另一边墙角垒着的那个土炉台前。掀开锅盖看了看,锅里的水中泡着的几个碗筷正冻结在里面。炉台挨着的水缸里只在缸底里有点水,也结成了白白的冰。

“李老师坐在床上吧。”郭天龙说,走过去把床上还滩开的被褥往里推了推。

 

王欣从收购点出来,郭天龙和哈斯立刻从远处的墙角迎了过来。在距收购点五六十米的地方相遇。

当两人知道一辆自行车只卖了十块钱时,认为王欣上了老头的当了,让他要回自行车重找一家去卖。

王欣说:“已经卖给人家了,怎么要?”

哈斯说:“你刚才不是说你妈让你卖的自行车吗?你就和他说是回跟你妈说了,你妈说卖的有点儿太便宜了,让你来要回。”

郭天龙说:“就是!怎么也得卖二三十块钱。”

王欣说:“以后再弄到了再说吧。”

三个人正说着,只听有人喊:“喂!卖自行车的那个小孩,你回来,给错你钱了。”

王欣回头看看说:“是买自行车的那个老头;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

 

“你爸上哪儿了?”李玉明在床沿上坐下来,问垂手站立的王欣。

“不知道?”王欣说。

“咋同他联系?有电话号码吗?”李玉明问。

“没。”王欣先摇摇头才说话。

“他什么时候回来?”李玉明问。

“不知道。”王欣说。

“你怎么吃饭?”李玉明问。

“他每开都自己做饭吃。”旁边的郭天龙插话说。接着还又补充了一句:“有时候他姨姨也端过饭来给他吃。”

“谁是他姨姨?”李玉明问。

“就是他们雇房这家的。”仍是郭天龙说。

“你姨姨现在在吗?”李玉明问。

王欣依然定定地站着,好像在想什么事儿,没说话。

“李老师现在问你话呢!你姨姨现在在不在?”郭天龙冲王欣喊道。

王欣把呆滞的眼神停在郭天龙严肃的脸上迷惑地问:“哪个我姨姨?”

“你傻了吗?就是你们雇房这家。”郭天龙急着说。

“不知道。”说完,看看郭天龙,又看看李玉明好像在断定这话该回答给谁合适。

 

王欣一进收购站的院子,老头就把院门插上了说:“你先进家,我刚才少给下你钱了。进家我给你。”

王欣就在老头的前面进了屋,老头也把屋门关了,站在门口对王欣说:“你把钱拿出来数数,看看是不是钱数儿不对。”

王欣从裤袋里掏出那卷钱来,捏在手里一张一张地数,数完了说:“对的,是十块。”

老头说:“你再数一遍,肯定是数错了,你数那么快。”

王欣这回果真放慢了速度数,数完了说:“还是十块。”

老头说:“你拿来我数。”

王欣把手里的那卷由一元组成的钞票递到老头手里。

老头接了钱一边数,一边用嘴读出所数的数字来,他数的慢吞吞的,对每一张钱都要怀疑地用手指搓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两面张重叠在了一起。

数完了仍不放心,又数了第二遍。

王欣呆呆地盯了老头数钱的手一下一下地动着,最后停下来。

老头说:“是十块,不信你再数数。”说完递到老女人手里。

老女人接了在手里数了起来,老女人数的更慢,对每一张钱都要仔细地捏搓几下,才放到数过的下面去。

这时,外面响起了摩托车声,越响越近。

随后是摩托车的熄火声。

最后,两个男人走进了院子。

王欣从窗子上望着院儿里的人径直走向屋门口,一动不动。

 

李玉明对郭天龙说:“你去看看在不在。”

郭天龙飞快地转身出了屋子。

李玉明盯着王欣看了一会儿,看的王欣很不自在,将头别过一边儿,又别过另一边儿,重复了好几个来回。

李玉明说:“把衣服上的拉链拉好。”

王欣低头开始拉拉链。

这时,郭天龙风风火火地将屋门撞开来说:“她姨姨在呢。过来了。”

随后,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出现在郭天龙身后的门口。

李玉明说:“你是他家的房主?”

女人说:“我是;你们学校的老师是该好好管管这孩子!”

李玉明说:“这孩子怎么啦?”

女人说:“你不知道,他不几天就引一些一般大的孩子来这里同他住,他说是不念书的,我看就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一人夹着一只烟吸,把家能抽成蓝的;有时候还喝酒。”

“我什么时候喝酒了?”王欣猛然抬头冲女人瞪了眼睛吼道。

 

三个孩子被带到了镇派出所。他们分别由一名警察引到一间办公室进行单独询问。

这三名警察每个人手里拿来一支笔和几张纸。三个孩子说什么,他们就在那上面写下什么。

郭天龙说把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地告诉了警察。他是让警察叔叔知道,这一切事情都是王欣一个人独立完成的,跟自己没有关系。

哈斯坚持说那辆自行车不是偷的,确实是王欣家的,是他妈让他去卖的。在这件事情中,他们三个都是无辜的。并强调说这辆自行车王欣上小学的时候就骑过。

王欣一口咬定这辆自行车是他家的。除此之外只是持续地沉默着。

问完之后,三个孩子仍然被分别关在三个办公室里等着,三个警察到所长室向所长汇报。

三个警察分别讲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接着对三个孩子进行了第二轮的谈话。结果就全出来了。

管片的民警去找来了郭天龙的父亲和哈斯的母亲。

王欣的家长没来。因为他们谁也找不到,也没人知道如何才能联系上。

最后,三个孩子由三名警察一起送到了学校。

 

女人用颤抖的手指了王欣说:“你看,这还是个学生吗?我亲眼见他们聚在一块儿喝酒,他就是不承认;酒瓶子还是我卖的。”

“那是他们几个喝的,我又没喝。”王欣说。

李玉明问:“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王欣的家长吗?”

女人说:“不知道。他爸走的时候,只告诉我招呼着点,钱也没给我留,他还欠着我的房租呢!”

 

三天后的晚上,学校食堂里灯像往常一样熄灭了。

三个小时后,一个孩子的身影飘过了校墙,出现在了学校食堂的后面。

孩子四处里望望,校园里一片寂静。校园外路灯的光辉淡淡的散落在校墙的上沿和办公室的屋角。

孩子的脸上绽出了一个灿烂如的笑。他正站在那张缺损了一块玻璃的窗户前。

立刻,孩子已经跃上了窗台。那个洞开的窗眼为他打开窗户提供了充足的条件。

很快,孩子的身影消失在窗户里。又以同样快的速度出现在厨房里。

孩子的手抓在了最上面那只白铁皮做的笼屉上。

厨房的灯忽然像闪电似的把屋子照的雪白。孩子的身影立刻暴露无遗。

一个嗓门儿不大,但在孩子听来却惊天动地的声音说:“我终于等上你了。”

孩子被叫到了厨房旁边那个给教师们吃早点用的小餐厅的一张饭桌前。

桌旁坐着两个男人,一个肥胖低矮,一个粗壮结实。

孩子认识他们,肥胖的是食堂里的厨师,也是老板。孩子们背后都叫他胖猪。粗壮结实的是校警。

两个人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三个盘子,一个盘子里是腌制的黄瓜,一个盘子里是用植物油炸过了的花生米,一个盘子里放着的分明是一只香味四溢金黄色的烧鸡。

胖猪说:“说说吧,你一共来过几次?”

孩子说:“四次。”

胖猪说:“玻璃是你打碎的吧?”

孩子说:“是。”

胖猪说:“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进食堂偷东西?”

孩子说:“是四次。”

胖猪说:“对,是四次。我问你为什么?”

孩子说:“我饿。”

胖猪说:“你叫什么?”

孩子说:“我叫王欣。”

胖猪说:“你就是前几天偷人家自行车的那个王欣?”

孩子说:“是。”

胖猪说:“你知道为抓住你,我都给校警买了两只烧鸡了!没想到抓住的竟是你。”

 

第二天,胖猪走进了李玉明的办公室,李玉明正在写着什么。

胖猪说:“进我们食堂偷东西的那个贼昨晚抓住了。”

李玉明说:“是谁?送派出所了吗?”

胖猪说:“没,我把他又放了。”

李玉明说:“好容易抓住怎么又放了呢?”

胖猪说:“不仅放了,我还请他吃了烧鸡。”

李玉明说:“咋回事儿?”

胖猪说:“他是王欣,就你那天去他们家回来后,同我们说过的王欣。”

李玉明说:“你不为你丢的那些东西可惜了?”

胖猪说:“这种孩子,也真可怜。就算我积一回德了。”

李玉明说:“那天我看了那么小的一个屋子,堆了那么大一堆煤,火炉就生在旁边,说烧起来就烧起来了,我是天天都在担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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