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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之恋(长篇节选)

2016-10-08 16:11 作者:青山不老绿水长流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按语:该节选讲述了十年文化浩劫时期,在极左路线打压之下,地富后代婚姻的尴尬, 表现了压扁了的灵魂和扭曲了的人性的苦苦挣扎。

柳四海从王秀江家偷听动静回来以后,心情一直很压抑。现在一想到王秀江都有孩子了,而自己还是跑腿子一个,心里有很多说不出的感觉。尤其是女人,女人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对于他来说始终是个猜不透的谜。这个谜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缠绕着,搅扰着,让他的心得不到一刻的安宁。越是这样,那个谜就越是充满了诱惑,让他越想一下子解开。他常常在里睡不着,痴痴地盯着漆黑的房笆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心里酸酸的,滴滴热泪便流出眼眶了。白天在生产队干活儿的时候,他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女人堆里溜。他的目光溜到大姑娘身上便停了下来,就像粘在了人家脸上似的。当姑娘们发现柳四海在偷看自己的时候,或是低下头,或是干脆扭过脸去,躲避开他那火辣辣的视线。出工和收工的时候,年轻的女人们都远远地离开他,谁也不愿意和他同路走。柳四海简直成了年轻女人们的瘟神。于是一种莫大的孤独感更加让他难受不堪啦。

柳四海的心情近来特别焦躁。他总盼望着有个机会遇到个女人唠唠嗑,说说心里话。这天在地里干活儿收工回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坠在后面,恰巧碰上大白梨拿着个破丝袋子上山。他便张嘴搭讪说:“大晌头子的,这是干啥去啊?”

“割猪菜呗。咋地啦?

刘四海不很自然地笑了笑,试探着说:“咱俩到高粱地唠唠嗑呗。”

“唠啥嗑啊?”(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就是,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嗑啊。”

“你小子想要玩儿我吗?”大白梨盯着他的脸说:“以为你是谁啊?老娘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吗?”

“啊,不是不是。”

“赶紧到树根底下凉快去算啦。”大白梨瞧他不起地说,“今后别他妈的再跟我嘚瑟,别怪老娘不客气!”

“知道啦,知道啦。”

大白梨头也没回地走了。刘四海万万也没想到,大白梨这号下三烂也没把自己看在眼里呢。他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晦气。心里恶狠狠地骂道:“臭婊子,你他妈的也没瞧起我啊,老子还真不稀罕你这个骚货呢!”

没过几天,屯子里就有新闻传出,说是柳四海要调戏大白梨,叫大白梨好一顿臭骂。由此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说,大白梨搞破鞋不假,倒是不乱套,也算专一。有人说,大白梨就是认可当官的。有的说,柳四海是个女人迷,没出息。也有的说,大白梨和柳四海是弯刀对着瓢切菜,都是一个味儿。这新闻一传开,民兵连长吴德仁便很有醋意了。他想:你柳四海一个黑四类后代也想和老子争风,太不自量力啦。有一天他居然找到柳四海,好一顿奚落埋汰。撸喳得柳四海低着头无言以对,连连认错。

常言说:是狗改不了吃屎,是驴改不了拉磨。柳四海追求女人的欲望不但没有因此减少,反而越发强烈,强烈得简直无法控制了。他在外面虽然不再跟那些女人们搭葛,但在家里却不很安分了。他时常偷偷地观察妹妹那渐渐隆起的胸脯,窥伺妹妹上厕所的情景。有一回母亲发现了他的行为,给他好生训斥。他这才有所收敛。时隔不久的一天晚上,趁着月色,他悄悄地潜入了第三生产队的院子里,观察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便钻进了马棚,大儿马子见了他咴儿咴儿地直打响鼻儿。在马棚里蹲了一会儿,又跳进猪圈里去了。惊得老母猪冲着他直哼哼,壳郎和猪羔子们吓得乱串乱跑。起来喂马的老更倌儿听见猪圈里的动静,便悄悄走过来。老更倌儿在月色里发现有个人影正把着一头老母猪的屁股顾雍呢,便喊了一声:“谁?”

柳四海吓了一跳。赶忙放开老母猪就往外跳。可是猪圈墙很高,一时又挑不出来。柳四海只好回答说:“是我。”

“你上猪圈里干啥?”

“随便看看,想买只猪羔子。”

“呵呵”老更倌儿说,“你小子不是看中老母猪了吧?”

“哪有的事儿呢,别埋汰人啦。”

“那你赶紧出来走吧。”

柳四海爬了半天才爬上来,灰溜溜地回家了。

三队和四队紧挨着,两家只有一墙之隔。两个生产队的老更倌儿没事儿的时候短不了凑到一起唠闲嗑 。有一天三队的老更倌儿把柳四海捅咕老母猪屁股的事儿悄悄地告诉了四队的老更倌儿。话没长腿,跑得可倒快,这消息很快传到了韩相贵耳朵里。韩相贵一得到这消息,立刻就向大队打报告,说是柳四海半夜跳进猪圈里干老母猪。大队干部一听就小题大做地开了个碰头会。会议一致认为,柳四海强奸贫下中农的老母猪就等于强奸贫下中农。这也是阶级斗争新动向。于是决定派民兵蹲坑抓捕柳四海。一旦抓住他,绝不留情。

这是个月黑头子夜。等到夜静更深的时候,只见一个黑影窜进了三队的院子。那黑影见四下里没动静,便径直走到猪圈跟前,翻身跳了进去。他在猪圈里摸到一头比较老实的老母猪,伸手给那老母猪挠痒痒。等老母猪安稳了,他一边给老母猪挠痒痒,一边掏出家伙对着老母猪的屁股使劲儿往里捅咕,捅咕得老母猪不停地哼哼。正干得起劲儿的时候,有个蹲坑的民兵喊了一声:“谁?”

柳四海听到这声音,赶忙跳出了猪圈要逃跑。埋伏在附近的民兵们一拥而上,没容分说,就把他按倒在地,用绳子捆上,送到大队圈了起来。第二天早晨,大队干部陆续来到大队部,就有民兵向领导汇报说:“柳四海抓到啦。”

书记姚远东问道:“他人在哪儿呢?”

“在仓库里圈着呢。”

“把他提出来。”

民兵很快就把柳四海押到了大队部。民兵连长吴德仁见了柳四海就高声吼到:“你小子可真是色胆包天啊,竟敢强奸老母猪!你知道这是犯罪吗?”

拼写主席孙万里说:“你在旗杆上绑鸡毛——好大的掸子。生产队的老母猪你也敢侵犯!你知道不,这是我们无产阶级的老母猪啊。你强奸无产阶级的老母猪就等于强奸无产阶级。你说这事儿该咋办吧?”

柳四海低着头一声不吭。

“不用废话,对他这号黑四类崽子只能实行无产阶级专政!”姚远东拍着桌子说。然后又对吴德仁说,“给我狠狠地收拾!”

接着,就由吴德仁和孙万里带领民兵把柳四海押解回仓库里,对柳四海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了。

柳四海的母亲宋莲早晨醒来,发现儿子不见了,便急急忙忙地到处寻找。找了很多地方也没见人影。后来到了生产队才听说,柳四海让大队民兵抓去了。于是宋雪莲又急忙赶到大队。大队部只有姚远东一个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她张口就说:“请问书记,我儿子究竟犯了啥罪,你们把他抓来的?”

“你在质问我吗?实话告诉你,你儿子昨晚儿强奸了三队的老母猪,这罪过小吗?”

“啥,强奸老母猪?现在他人呢?”

姚远东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吸烟。他悠闲地吐着烟圈儿说,“仓库里呢。你自己去看吧。”

宋雪莲赶忙走到仓库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声音。她暗暗地为儿子叫苦。她谢开门往里一看,见吴德仁和孙万里正领头打他儿子呢。想了想,觉得孙万里岁数大些,还好说话些,于是她冲着孙万里点点头,把孙万里招呼出来,请求孙万里帮忙把她儿子放出来。孙万里上下打量着宋雪莲,眼前忽然一亮。他惊奇地发现,宋雪莲身段苗条,脸庞白净,细皮嫩肉的,看上去仍旧很年轻,简直不像四十多岁的女人。孙万里盯着宋雪莲的脸蛋儿说:“你可知道啊,强奸无产阶级的老母猪,性质该有多严重吗?”

“无论怎么说吧,只要孙哥肯帮忙,大事儿也能化小啊。妹妹相信你的能力。”

“哦,是吗?”孙万里嘿嘿笑起来了。

宋雪莲冲孙万里用力地点点头说:“是啊。”

“那,也好吧,”孙万里听到宋雪莲夸他,些激动地说,“这样吧,等我和书记再研究一下,我尽量帮妹妹说好话就是啦。”

“谢谢孙哥啦。”宋雪莲点头哈腰,千恩万谢。只差没给孙万里跪下磕头啦。

“你先回去吧,有了结果我就会把你儿子放回去。”

宋雪莲这才松了一口气,告别孙万里便回家了。回家以后,她连早饭也没顾得吃,就匆匆地到学校上班去了。这一天,她一直忐忑不安,神不守舍的。虽然人在学校,心却在大队的仓库里,时刻惦念着自己儿子的安危。晚上下班回到家里,儿子依然没有回来,只有女儿独自在家。女儿见她回来,赶忙把饭菜端上桌子。宋雪莲一口也没吃,一头侧歪到炕上去了。女儿问他出了什么事儿,她也没有回答,泪水扑簌簌地流了出来,打湿了枕头。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鸡叫头遍的时候了吧,忽然听见敲门的声音。宋雪莲这才忽地坐起来,心想八成是儿子回来了。开门一看,果然是柳四海回来了。宋雪莲的心这才像一块石头落了地。柳四海拖着沉重的身子一瘸一拐地走进屋里,还没站稳,宋雪莲就上前抱住儿子的脑袋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她颤抖着声音说:“我可怜的孩子啊,往后你可让妈咋办啊!”。

女儿听见哥哥回来啦,也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了,看见妈妈和哥哥抱头痛哭,已经感觉到哥哥出事儿了。她轻轻地问妈妈:“我哥这是咋地啦?”

“睡你的觉吧,”妈妈说,“别瞎打听啦。”

女儿似乎意识到哥哥做了啥不光彩的事儿啦。

柳四海这回被打得不轻,身上很多地方都被打坏了。他在家养了七八天,才算能正常行动了。他毕竟年轻,半个月以后,他的身体就恢复正常了。从此以后,他的胆子就不那么大了。每天在队里干活儿,他很少跟人说话,也很少往女人队里看。歇气儿的时候,总刺边儿,不再往人堆里凑了。 柳四海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尽管他经受了几次的打击,但仍旧痴心不改。这天从外面回家上厕所的时候,恰巧碰上妹妹正在厕所里拿着卫生纸擦拭自己的阴处。妹妹抬头见柳四海进来,紧忙提起裤子红着脸出去了。柳四海走进厕所捡起妹妹丢下的卫生纸,发现上面沾着很多斑斑的血迹。他有意识地凑到鼻子上闻了半天,又把那卫生纸贴在嘴上舔起来。他感觉到是那样的新鲜,那样的诱惑,心里立刻漾起了一股不可抑制的冲动。等他回到屋里再偷偷地看妹妹的时候,发现妹妹的脸蛋儿粉里透红,前胸高高隆起,臀部特别肥大,着实是个成熟的女人了。这天晚上他躺在自己小屋的炕上翻来覆去地咋也睡不着,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想起了在厕所里遇见妹妹的情景,想起了那沾着血迹的卫生纸,想起了大白梨斥责他时候的死样子,想起了大队民兵连长吴德仁暴打他的情状,他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想着想着,他忽然想起九岁时的事儿来了。那年天,他和邻家一个叫二英子的小姑娘在一起跑着玩。有一天,他和二英子钻进了麦秸垛里去玩儿,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尔后便不自觉地双双脱了裤子。他本能地趴到二英子身上,自己的小玩意儿对准了二英子的阴门儿不停地揉搓着,揉搓得自己的小玩意儿热乎燎辣的。只是揉搓了好半天也没进去,就下来了。那儿英子是个短命鬼。活到十二岁时就一命呜呼啦。现在想起那件事儿,心里依然有种说不出的兴奋与冲动。想着想着,下面的东西就撅了起来。他有些生气地使劲儿揉它。可是越揉越硬了。这时候,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了,就光着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自己的小屋,爬到妈妈的炕上,紧贴着睡得死死的妹妹倒下了。刚一倒下,就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进了妹妹的双腿当中胡乱地摸索这,不时地喘着粗气。妈妈还没睡熟,听到柳四海那粗大的喘气声,忽抬起身子说:“你上这儿来干啥?”

“睡不着啦。”

“赶紧回去!回你自己屋里躺着去。”

柳四海见妈妈生气地赶他,他只好恋恋不舍地回自己的小屋里去了。

宋雪莲清醒地意识到,儿子在家里也不安分了,他定是有心在妹妹身上下手了。她想,这是万万不可的,她必须竭尽全力阻止儿子。不然就要毁了女儿一生的。她既同情儿子的遭遇和处境,又恨儿子不争气,更担忧女儿的身心受到伤害。于是从此提高了警惕,加紧了对儿子一言一行的观察。

柳四海照旧老想着偷偷地看妹妹,常常直勾勾的盯着妹妹的前胸。有一天,柳四海趁着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的时候,便爬到妈妈和妹妹睡觉的炕上,从褥子底下翻出妹妹的裤衩子,闻了又闻,亲了又亲。紧紧地搂在怀里不放了。正巧让闯进屋来的妈妈碰上了。妈妈直盯着他的脸说:“你还有没有点儿人味儿吗,她是你妹妹,你亲妹妹啊!”

柳四海的手抖动了一下,妹妹的裤衩子滑落到了地上。他红着脸出去了。为这事儿,宋雪莲好几回躲到下屋里失声大哭。到底该咋办呢?她一时间没了主意。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心下一横,决定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好女儿。

这天,她打发女儿到姥姥家去了,家里只剩下他和柳四海两个人。傍晚宋雪莲下班回来,吃了晚饭就早早地关上了门,挂上了窗帘,脱光身子躺下了。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见儿子小屋里的灯还亮着,就轻轻地招呼儿子。

“叫我干啥啊?”

“来,妈有话跟你说。”

“啊。”柳四海过来了。

“你把灯点着。”

柳四海点着灯,不禁吃了一惊。只见妈妈眯着眼睛,一丝不挂地躺在褥子上。他的心震颤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你,你这是干啥呢?”

“好好看看我的身体吧。”

宋雪莲只比柳四海大十八岁,人长得少性,皮肤又嫩,说是柳四海的姐姐也有人相信。柳四海站在地上,痴痴地瞅着妈妈那雪白的身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妈妈还这么白嫩啊!

“喜欢我吗?”

“喜欢。”

“上来吧。”

“我不敢。”

“不用怕,屋里只有咱俩人。”

柳四海的心抖动了一下。但女性的诱惑力顿时又让他不自觉地兴奋起来。浑身青筋暴起,肌肉震颤,血液沸腾,下面的阳物已然竖起来了。柳四海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了。他急忙扒下自己的裤衩子,颤抖着身子爬到母亲劈开的两条大腿之间,哆嗦着手指,拨开那紧闭着的门户,继而又把鼻子凑到那粉嫩的门儿,亲了几口,便像猛虎饿狼似的扑到那雪白的躯体上,紧接着就把硬撅撅的阳物嵌入了那小小的门户,猛烈地上下活动起来。宋雪莲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张嘴“啊”了一声。多少年了,宋雪莲一直也未曾沾过男人的肉体了,觉得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她紧闭着双眼,大张着嘴,急促地喘息着,尽情地感受着一个强壮雄性的抚爱。她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剧烈地撞击着她的下体,里面灌得满满的,胀歪歪,麻酥酥的。这是一种无比舒畅爽快的感觉。这种感觉由内到外地扩散着,弥漫着,渐渐地漫布了她的周身。这种感觉让她忘记了尘世间的一切。道德,伦理,儿子,母亲,顷刻间都化为乌有,荡然无存,剩下来的只有男人和女人,以及男人和女人如饥似渴的欲望。这欲望的火焰在熊熊地燃烧着,简直要把她的整个躯体连同灵魂一并融化了。等到那一股股的浆液汹涌地注入她的体内的时候,她深长地出了一口气。一夜之间,这样的感受不知重复了多少回。

从此以后,两个人便陷入了深深的爱河里,再也无法自拔了。他们就像夫妻一样,日日形影不离,夜夜缠绵不休,全然沉浸在无边的快乐当中了。他们的爱情尽管不堪在光天化日下暴晒,但在暗处仍然可以幸福地绽放。家里由此平添了温馨浪漫的色彩。这天下午,宋雪莲下了班就匆匆忙忙地赶回家。这时柳四海已经做好了饭菜,静静地坐在屋地的椅子上,期待着宋雪莲归来。宋雪莲刚一踏进门槛儿,柳四海急忙站起身,张开了怀抱。宋雪莲柔顺地依偎在柳四海的胸前:“想我了吗?”

“想,好想好想。”柳四海趁势把宋雪莲搂在怀里,坐在了椅子上,伸手插进了宋雪莲的衣服里,抚摸着那宣软的咋咋。宋雪莲坐在柳四海的大腿上,略带几分娇羞地仰脸望着柳四海说:“真心喜欢我啊?”

“我永远喜欢你,我的雪莲!”

“你叫我雪莲?”宋雪莲听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她伸出舌头便凑到柳四海的嘴边。两个人紧紧地拥抱着,又是亲,又是啃。亲热了好一阵,才稍稍静下来。这时候,宋雪莲忽然对柳四海说:“你知道么,我怀孕啦。”

“啥,你说啥?”

“我怀上孩子啦。”

“不能吧。”柳四海觉得,宋雪莲已经是四十多的人了,不大可能再有生育能力了。他半信半疑地说,“你不是骗我吧?”

“骗你干啥,是真的啊。”

听说宋雪莲怀上了他的孩子,柳四海兴奋得简直要跳起来了。

宋雪莲拉着柳四海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说:“不信你摸摸啊。”

柳四海摸了半天,也没觉得有啥异样的感觉。他说:“你是在哄我吧?”

“你不信拉倒。”

晚上,两个人早早地就在窗户上挂上了幔帐,双双脱了衣服,躺在炕上就抱在一起了。柳四海把手伸到宋雪莲那长满了茅草的地方,胡乱地抚摸一会儿,接着就要翻身上马。宋雪莲阻止他说:“别的,小心压着孩子。”

“啥孩子啊!”

宋雪莲荡开柳四海的手说:“不信你仔细听听我肚子里的动静啊。”

柳四海把耳朵贴在宋雪莲的小肚子上听了半天,果然听到里面有活物在动弹着了。柳四海无比惊喜地说:“我的雪莲真好,你真的怀上我的种了啊!”

宋雪莲虽然已经四十多了,但她身体健康,各种功能依然存在,例假还没走呢。和柳四在一起有个孩子也属正常。不久以前,宋雪莲就隐隐地感觉到,有个幼小的生命在她的腹内躁动着了,只是当时没告诉柳四海,直到今天她才把这事儿说出来。女人怀孕当然是个喜事儿,可对于宋雪莲一个寡妇来说,却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儿。一想到自己怀孕,心里就有些忐忑不安。她对柳四海说“也不要高兴得过早,如果我们把这孩子生下来,可能就是个大麻烦了啊。”

柳四海这才意识到,宋雪莲是个寡妇,和他有了孩子实在是没法见人的磕碜事儿。于是他一时间不知所措了。

“我觉得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要。”宋雪莲对柳四海说,“你觉得呢?”

“那该咋整呢?”

宋雪莲当然也有点儿舍不得打下自己的孩子,但又没啥办法。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只有流下去啦。”

柳四海一听就心里凉了半截。才说有了自己的孩子,又要流掉,实在不很甘心。但想到宋雪莲的名誉,想到那可能出现的后果,他又有些怯懦了。他无可奈何地说:“也只好照你说的办啦。”

宋雪莲跑了城里几家医院,结果哪家医院也不肯给做流产,因为人家都需要当地的证明信。宋雪莲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膨胀起来,焦躁不安的情绪也一天天地增长着了。

宋雪莲越来越显怀了,肚子鼓得像个小饭盆子似的。一个单身妇道居然怀有身孕,可算是个爆炸似的新闻,因此也成了屯子里议论的中心话题。人们纷纷猜测着宋雪莲肚子里的孩子的来历,那孩子的是谁。有人猜测她可能在学校跟男老师搞破鞋搞出来的孩子。有的板上钉钉地说,就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上了她的炕,给她捅咕出了崽子。也有人说,宋雪莲还算年轻,生理上还有需要,守寡实在守不下去了,可能外面有了相好的。众说纷纭,越说越玄虚了。有人气愤地说宋雪莲怀孕伤风败俗,给德安堡丢脸。更有人说,地富家的女人没有几个好东西。不知什么时候,群中的意见传到了大队。大队书记姚远东觉得对这类败坏社会风气丑事儿不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有必要严加管制,以绝后患。于是就责成孙万里和吴德仁认真调查,严肃处理。

经过一番调查,了解到宋雪莲的确有了身孕。大队决定深究此事。这几天孙万里有病了,没到大队报到,此事就由吴德仁一手处理。吴德仁是个办事麻利的人,不像孙万里那样黏糊拖拉。他立即派人把宋雪莲找来大队。在大队会议厅里,他就像个法官似的盘问宋雪莲。他阴沉着脸,蹬着两只蛤蟆眼,盯着宋雪莲的肚子说:“我问你,你一个寡妇,到底咋怀上孕的呢?”

听到吴德仁这般直白的询问,宋雪莲的脸顿时就腾地变了颜色,像火烧云似的红一阵紫一阵的。沉了半天她才回答说:“让人强奸了。”

“哦,是谁强奸了你的啊?”

“我也不认识。”宋雪莲想了想说,“是前几个月上山采蘑菇的时候,一个蒙着脑袋的男人,突然窜出来,把我拽到树棵子里强奸了。”

“撒谎!”吴德仁严厉地说,“看你吞吞吐吐的也是撒谎。”

“我说的都是实情啊。”

“那你当时为啥不向上级报告呢?”

“我是觉得人都跑了,报告也没用,反倒磕碜。”

“啊,你这种人还懂得磕碜二字呢?”吴德仁说,“你要知道磕碜,就不能跟那男人钻一个被窝啦!”

“吴连长别说得这么难听吧。”

“你以为本连长是聋子瞎子吗?我早就听说,你和你儿子不清不白地一睡个被窝啦!”吴德仁冷笑着说,“是不是啊?”

“那可是冤枉啊。”

“现在已经有人作证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坦白吧。”

宋雪莲知道吴德仁在诈她:“没啥不坦白的,我都把实话说了。”

“我看你这娘们就是铁嘴钢牙,死不承认啦!”吴德仁忽地站起来,对着宋雪莲的小肚子上去就恨恨地踹了一脚。这一脚踹得宋雪莲哎呦惨叫了一声,捂着肚子趴在了地上。

“想不到你一个小学老师还能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儿来。”吴德仁又严厉地说:“我警告你,你的肚子里怀的是黑四类的崽子。你要不赶紧想招除掉,恐怕事儿就大扯啦!”

宋雪莲只顾捂着肚子哭叫,任凭吴德仁说啥,她也没有反应了。

吴德仁觉得再也很难从宋雪莲的嘴里得到什么了,就气冲冲地离开了会议厅,到大队部里抽烟喝茶去了。

宋雪莲被人叫走以后,柳四海就怀揣个小兔子似的一直在家里等着宋雪莲回来。直等到天黑日头落,宋雪莲才泪流满面地捂着肚子回到家。一进屋,她就趴在炕上不动弹了。柳四海问她有啥情况,宋雪莲也懒得回答了。柳四海知道宋雪莲心情不好,也敢多问什么。

这天夜里,宋雪莲的肚子一阵剧痛,接着一声喊叫,阴道里就流出一滩血来。她小月了。柳四海一时手足无措了。他只能眼瞅着心爱的女人痛苦地挣扎着,艰难地把一个没有气息的孩子降生出来。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深深地意识到,他的确是个没用的废物。诸多的怨恨,懊悔,愧疚,无奈与无助交织在一起,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在他的心上。他的希望完全破灭了,他的意志彻底崩溃了。在无边的迷茫中,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不幸以及宋雪莲的遭遇,都是他身上那个该死的东西惹的祸。一气之下,他心下一横,把牙一咬,伸手摸了把剪子,咔哧一下子就把惹祸的根苗剪下来啦。

从此以后,柳四海再也没在德安大队出现过。他出走了,彻底地离开了这个不属于他的德安堡。留给人们的只有一个“一剪梅”的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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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之恋(长篇节选)的评论 (共 7 条)

  • 鲁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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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山不老绿水长流

    青山不老绿水长流谢谢鲁振中朋友的支持!《母子之恋》只是我的长篇中的一个章节。由于我自己也拿捏不准这一章写得好坏,希望得到各个文友的看法以及宝贵的意见。即使是批评,甚而严厉的批评。本作者同样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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