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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搅搅糖

2015-12-28 16:41 作者:一蓑烟雨任平生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与一个小学的朋友聊天,总会谈到爷爷,谈到爷爷的搅搅糖。

色如墨,晚风微凉,每个傍晚爷爷都会坐在老屋后,生好炉火,将一锅搅搅糖熬好,然后第二天拿学校去卖。搅搅糖熬出的香味夹着木材燃烧的烟味,我常常嘴馋的站在爷爷身边,希望他能用竹签裹一团搅搅糖给我……

爷爷总是习惯坐在学校花坛的树阴下,斑驳的树影洒在爷爷身上,清脆的鸣不时传来,像是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每当下课铃敲响,总会有一大群伙伴从教室急匆匆的冲出来。围在爷爷的身边。

“我要一毛钱的……”

“给我来两毛钱的……”

爷爷接过钱,绽开一个笑容,就忙乎起来。他从竹篓旁绾着的一丛竹签中抽出一支,掐成寸许长的两根,左右手分捏一根,伸向面盆中央,轻轻的搅了起来,糖便逐渐地搅在了竹签上。随着手腕的抬高,糖丝越来越细,终于断开,这时,爷爷熟练地将两支竹签一并,微笑着将搅搅糖递给伙伴们。(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在伙伴中,搅搅搅糖的技术我是很出色的,黄色晶莹的糖浆在两根竹签之间牵来扯去,双手一分,糖就止不住的下坠,再用手快速的一搅,糖浆便又缠上竹签,搅来搅去,次数多了,那黄色的外表下渐渐显露出线线白线,一张一弛,一股浓浓的苕香味便慢慢散开来。

一起玩的伙伴常常会比拼谁能最快的将手中的晶莹剔透的搅搅糖搅成白色,而我毋庸置疑是胜利者。

白色的搅搅糖是甜极腻的,我们总是把搅搅糖放到嘴里添几下,再拿出来,然后再舔几下,再拿出来,嘴馋的伙伴有时也会一口咬下竹签上的搅搅糖,而那受罪的定然是自己的牙齿了。

爷爷的儿时并不像搅搅糖一样甜美,爷爷七岁流浪,后来被姥爷爷收养了,最后有了父亲,有了我。

年轻时候的爷爷也卖过搅搅糖,爷爷去外省时舍不得买火车票,就等在铁路上扒火车,我记得儿时的自己扒过麻木和拖拉机,但和爷爷扒火车的事比起来却是九牛一毛。

爷爷的性格是极其暴躁的,抽烟,喝酒,赌博,总之简直难以把爷爷和搅搅糖联系起来,如果非要找点什么不可,那也是一个唯一一个影响我一辈子的习惯,习惯的力量有时是可敬的。和爷爷一起吃饭,只要我碗里还剩下一粒米饭,爷爷就会生气的骂我,直到上了大学,我也总是将碗里的米饭吃得一粒不剩。只是或许不会有人注意到罢了。

爷爷去世后的许多年里,我再也没有看到过搅搅糖了,我分不清自己是因为想起爷爷才想起搅搅糖,还是想起搅搅糖才想起爷爷。或许同时想起,或许爷爷和搅搅糖在我的记忆里本就没有了区别,即使爷爷的性格永远无法和搅搅糖联系在一起,但那个时代的东西,没有吃过搅搅糖的人永远不会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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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搅搅糖的评论 (共 7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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