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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陪你走完最后人生路

2015-11-20 18:55 作者:中原  | 8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

他是边疆一名士兵。

后来因工作成绩突出他转为一名志愿兵。

他酷写作,所写文章不但在当地报刊上发表,同时还寄回家乡——天府之国报刊上发表。

他和她认识是在一次回乡探亲期间家乡文学沙龙的笔会上。这一年,他29岁,她比他小8岁,因互相倾慕对方的文才结为友谊。都说“文人相轻”,可他俩义重如山,生活中说话之间以兄妹相称。

虽然一个在艰苦遥远的边疆,一个在风景如画气候宜人的内地,他写的文章寄到家乡发表后,她会及时的给他买一份样本杂志或报刊邮寄到山哨卡;她自己的文章在家乡新闻媒体发表后,也寄一份样报请他对文章“斧正”。他们通过鸿雁传书,在字里行间的文字深处加深了解,在豪端笔尖下渐渐增强友谊。(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有一年她患了重“感冒”,久治不愈。到医院再次检查,突然变成了“白血病”。她自己知道后,面对血癌威胁下脆弱的生命,消极、厌世、惶恐一起袭来,她想以自杀的方式结束青激扬的人生

他知道后,以飞扬流萤的文笔,丰富多彩的词语组成书信一封又一封……带着友情、暖意、关照和热情,群雁似的飞到她所住的病房,鼓励她顽强不败、战胜病魔,迎接艰难人生的挑战。又每个月把自己的工资寄回去,竭力挽救延续她的青春年华。在呵气成霜、滴水成冰的晚,他夜伴灯火,伏案奋笔;在寒风呼啸、满山洁白的休息日,他广发作品,多挣稿费,目的是增加她的治疗费用。但是,这些辛劳和善举对于一个白血病患者治疗费无疑是杯水车薪。于是,他卖掉了跟随自己5年的“海鸥”牌照相机,卖掉了节约下来的军装……但是,她的病情仍然在恶化,生命向着死亡的边沿慢慢地滑去……

“亲爱的哥哥:尽管你——和我的家庭竭尽全力想挽救我的生命,但是,阎王爷召唤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而且是那么的优美动听,在这种越来越强烈的诱惑下,我可能挺不住了,……我想,在握手言别这个充满温馨亲情、五彩缤纷——你我相识后营造纯洁感情的世界里,临走前我想见你最后一面,免得西行的路上背着沉重的思念和遗憾……”他接到她的这封信后,他立即向部队请假,理由是:父亲病危。

一贫如洗的他怎么也凑不够路费,无奈向多位战友借钱才得于成行。

他日夜兼程赶到她所住的家乡医院,眼前的情景使他惊呆了,躺在床上的她已没有昔日的青春活力,满头的秀发经过多次化疗后成了“和尚头”,失神暗淡的眼光只是在见到他时才霎时一亮,涌出的泪水在眼角停留了一下,随着眼睛无力的一眨,伴着勉强的微笑流向耳根。他蹲在病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一只曾留下许多华章白嫩的手,如今既无力又冰凉,软得像泡沫,在他的手中时有时无,一种病入膏肓、无力救援的感觉袭上他的心头。

夜悄悄的降临了,他不顾连日奔波的劳累苦苦的守在她的病床边,看着她神游身外的眼神,给他讲边疆军营的趣事;旭日东升,在她的灵魂若离若即稍有一点清醒时,他给她朗读他们曾经发表过的作品,企图留住随时抽身而去的生命。文采积淀着友谊,死亡尾追着生命。一天、又一天……14天后,她在他流着眼泪的高声朗读声中,嘴角留下最后一丝微笑,灵魂远去!

当他回到自己家的时候,知道已经回乡而没有回家的妻子一份“离婚协议书”摆到了他的面前。误解、疲惫、痛苦缠于一身的他万般辩解都苍白无力,无奈他只得在那张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即妻子抱着女儿回娘家了。

他大病一场,以至于回到部队超假11天。

这一年天,他因严重违反部队纪律的请销假制度被宣布复员回乡,离志愿兵最长服役年限还差4年。

他回到家乡人武部报道后的第二年春天,又返回原部队驻地附近砖窑打土坯,每块土坯5厘钱,他每天打1000多块……住处是自己流汗在山坡上掏的土洞,夜宿一层干草为床,冷时一条绵薄的军被裹身,高原的冷时常光临侵扰他的劳动果实与“住所”,穷困、饥饿、湿冷……他默默的承受着,为的是还清上一次回乡探亲借战友们的钱。连队后任的指导员知道此事后,派士兵悄悄接济他,时常送去一些米饭、馒头、油饼和咸菜,鼓励他战胜困难。

1980年5月,一封署名“潘晓”的读者《人生的路呵,怎么越走越窄?》的来信,发表在《中国青年》杂志上,这个23岁青年饱含着泪水的激情诉说,引发了全国范围一场关于人生观的大讨论。

就在高原上春风荡漾野花盛开的一天,他原先所在连队的领导结合“人生观教育”大讨论,请他讲人生观,他把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讲给战友们后,会场上响起了长久的掌声。

报告会后,刚刚听完通讯员耳语的指导员突然宣布:今晚全连会餐,原因是一位老战友要在这里结婚

正当在全连官兵愕然难悟时,只见两名士兵抬着一块用红粉笔写着特大双“喜”字的黑板走进了礼堂,后边跟着刚从天府之国探亲回来的一名排长和这位“主讲人”的原来媳妇和女儿。会场上的官兵们先是一阵沉默,继而,全场欢呼雀跃、掌声雷动!

晚上,连领导安排一个班集体站哨,一个能容纳十几个人通铺的大房子成为了这位老兵的“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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