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时光

清早，一梦醒来，便睡眼惺忪地看见自家院落里的那几朵菊，冷不丁地，凋落了几瓣花瓣，檐下，那片枯草死寂的草地上，也是湿漉漉的一片。晶莹剔透的水珠，映着这小小的四方天地，好生荒凉。想来，昨夜，应该是晚秋里遗忘了一抹霜降了吧，不然一大早的，冷风就如此的冰凉刺骨。抬首，看天空中的几片云，聚聚散散、碎碎片片，于这个季节，已然没了那往日洁白的容颜，一副阴阴沉沉的模样，却是更适合了这个起风了的日子。

我倒是无谓。显然那些容易消失的人与事，我早已懒下了脚步去寻找、去追问。

这清早的，只想晾晾闲情……

一个人，习惯性地倚在窗边，远看着山水连绵，眸中，不经意间有浮光掠影，一闪而过。静了静心，最后却更愿意了，去忘记它们，遗弃它们。聆听着，窗边有一些枝叶在呓语着，那样低低的、细细的，轻敲在耳，心情有些许舒畅。窗外，秋风吹动，吹得几枚黄叶落在了我的窗棂边、落在了我的书桌上。于是，就有薄凉薄凉的气息，萦绕在了身旁，惹得这秋风，也有一点的寂寥。低眉，顺手拾了一枚书桌上的落叶，将一缕清瘦捻在了指尖，任丝丝缕缕的念想，开始寂寞含烟，寂静尘封。而我，却是这秋风落叶里独坐寒窗的女子，一个人，看一回秋水长天，沐一袭清霜薄露。始终，任由着内心那一份闲情在滋长。

轻手，翻开书桌上书册里白落梅的一本书――《陈迹·清欢》是近日里我常看的一本。在时不时的闲暇里，我会选择系一丝柔情去行走其间，像寻访一些草木一样，去一一阅读那些文字，一一触碰它们的岁月。记得，相识梅的文字，已有几年了，从《宋词里的悲欢离合》到现在的《陈迹·清欢》足足八本书的岁月，陪伴了我几番春秋，让我在梅的山水里，游离了她的小半生，在那些韵脚旁，几回相逢梅，她素素的模样。总觉得，红尘中，还能够让我结识这样的文字，途遇一段“落梅、秋水”般的时光，于我，定是一个前生的约定。约定今生，你我皆做个只醉于文字的人。书写文字的一生也罢，翻阅文字的悲喜也好，总之，不深陷红尘，不纠结因果，只愿结一颗禅的心，彻悟一番菩提，便已是足矣。静下心的时候，则看一本爱看的书好了……

话说，今年的冬，也快要到了吧，不知是那徐徐飘飞的小雪先入我家的庭院呢，还是，那傲然清高的梅，先敲响我家的雕窗呢？心中，已深深怀有这样一份期待。是啊，冬要来了，看来连平日里我看山水的那一扇小窗，也要紧闭起来了。记得，冬的时光里，是有一段素色的时光，需要慢慢来酝酿的。还有一壶水，也等待着有人来将它煮沸呢。说来，这是一年之中，最安然无恙的一段时光了――生火煮茶。是无论如何也没有人来打扰的一段时光。虽说现在冬还没有来临，但我更是乐意早做好一切的准备。是的，很早，早在六月，我和母亲便已将煮茶要备的炭、茉莉花，放置于六月的光阴里，放了整整一个月。(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闲时了，看看小窗外的山水，看看梅的文字，然后在身旁用小炉燃炭起火，煮着一壶清水。等待的日子里不会很快，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慢在自己的闲情里――看山望云、听风数叶，或者翻书阅字、执笔新篇，在季节的轮回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听自己喜欢的落花声音。而后，不知不觉间，水开了。轻轻地，取一些干了的茉莉，趁时间刚好，趁光阴还在，放入开了的水中，去沸腾、去膨胀。合着一天的光阴，看着窗外荒凉的景色，捧着心爱的书，再斟那么几小杯茉莉茶喝，闻着茉莉散发出的幽幽芳香，一下子，仿佛就到了黄昏。没有多余的闲事……

许是，往日那细细碎碎的日子里，一个人彷徨的久了，思念的深了，索性某一天，也就乏了、倦了。纵然曾经沧海，巫山云雨过，最后，亦是看透了那旧日里的世事，不过清风白云。却是，经年之下，山和水两两相忘，日与月毫无瓜葛。想必，一个人，也算得了，浮世清欢、细水长流一番。细数光阴，到而今，还是做了个闺阁里的女子，除却唐风宋韵，自是朝花夕拾，一个人过得随遇而安。

经年里的日子，享受一段宠辱不惊的时光，无需逢了谁，更无需想念。清寂、浅淡，素的，就好！

文/字晴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796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