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坚守

《 爱 的 坚 守 》

从老父身上我看到了什么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九旬老父除照顾好自己，还要照顾与他同龄患病的老伴，且多年如一，无怨无悔。

那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我们几个姊妹年纪尚小，父亲又在外地工作，家里家外一切事务都由母亲一肩扛。一家人只有母亲一人在生产队挣工分，一家七口就靠母亲那点可怜的工分，一年分得的粮食自然食不果腹，母亲就跑到几十里外万亩圩河里挖野藕、开荒地种玉米、红薯等杂粮，搀和着勉强度日月。母亲还利用早晚挖野菜，到附近河里捞浮萍、拉野菱菜喂猪，养鸡鸭鹅下蛋买粮。没钱买柴烧，母亲就披星戴月到田间地埂割草，去数里外普济圩农场拾柴，一天到晚肚子饿得咕咕地叫，母亲都舍不得花几分钱买一块烧饼充饥。我印象中最深是母亲趁着夜色拔一担足有一百多斤麦根回家时天才蒙蒙亮、、、、、、母亲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里来雨里去，饱一顿饥一餐，不眠不休，拚命的劳作，茹苦含辛一生。岁月压弯了母亲脊背，艰苦的生活使母亲积劳成疾，身染多种疾病。老父被老母亲辛苦持家，不舍吃穿，吃尽苦、受尽累所深深地感动着，觉得有愧于这个家，有愧于老伴。

岁月如梭，时光穿行。随着母亲年岁增长，身体每况愈下，诸多疾病使终缠着老母，最先患胃病，接踵而来是耳聋疾障，之后突发带状疱疹，再是双手脚患严重性皮肤湿疹，奇痒无比，严重影响老母正常生活。诸于此病，将彻底击跨老母正常思维，至成脑疾。病后与病前判若两人，患病之前的老母为人和善、聪慧、坚韧、宽容，犯病后的老母目光呆滞、喜怒无常、喋喋不休、生疑、脾气暴躁、骂人打人，日匀犯病一至两次。尤为夜里犯病吵闹，让人无法入眠。我们做儿女只能短时间照顾、陪护母亲，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日月。这些年里，最吃亏也最辛苦当数老父了。 父亲不仅要照顾好母亲日常生活起居，更重要是为医治母亲身体顽疾，老父不顾年高体弱，跑东到西，走南闯北，求医问药，同时还要忍受老母犯病时非打则骂的皮肉之苦。老母突发带状疮疹，若不是老父发现及时，险些误了老母生命，是老父在医院全程陪护，喂吃喂喝，端屎倒尿；母亲双手脚患有严重湿疹，痒得钻心，痛不欲生，是老父跑庐江到铜陵大通求医问药，寻单方；一天两次用手沾小尿为母亲擦洗、涂抹药膏；平日母亲生病卧床不起，也是老父问寒问暖，喂吃喂喝，洗刷打帚，不厌其烦，不嫌脏累。最难忍受是老母大脑犯糊时，不是指着老父亲脸骂难听的话，就是对老父拳打脚踢。白天面对老母打骂老父还能避让，可晚上睡熟之际，防不胜防，时常被老母犯病时用脚踹醒老父，用手捞老父身体。因此，老父身上手脚多处被老母犯病时所留下的伤痕，等老母大脑清醒时，看到老父手上破了一大块皮还留有血迹斑斑时：“老头子，你手背怎么搞破了一大块皮呢？”“哦，这是你犯病时抓的。”父亲微笑回答母亲说。“我没有打你呀，我怎么会打你呢？！”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心疼的把老父亲手拿放到自己手心上，用另只颤巍巍的手轻轻来回摩挲着伤口说：“这不是我抓的，肯定是你不小心在哪里削破的。”母亲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注意自己。”然而，母亲哪知道她犯病时打人的行径啊。

我们做儿女的看着老父被母亲打得身上多处瘀伤和捞痕累累，心痛不已。我们为二老请保母，保母也因受不了母亲的吵闹，辞职走人。后我们兄妹商好将二老接回各家轮留照顾，可老母亲太闹人了，每到一家都被老母给闹得鸡犬不宁。去年我将二老接到我工作地，住了不到一个月，都因母亲闹腾忒厉害，还吵得四邻不安，实难忍受，无奈之下只得将二老们送回老家。回想，母亲在我地小住数日我都不能忍受，真不知老父这么多年与老母朝夕相处是怎么走过来的，许是老父感恩母亲，亦或是爱的力量支撑着老父之故？

如今，老父拖着孱弱的身子一如往常——晨起升炉烧水，做饭洗衣买菜，喂吃喂喝，端屎倒尿，为母亲早晚按摩二次等，重复着昨天的故事。还依然忍受着老母非打则骂的日子。母亲仍然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老父对老母不厌其烦和不离不弃的爱，深深地感动着我；老父对老母一如往常的关怀与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博大胸襟，深深地感召着我；父亲对老母的宽厚仁慈与坚韧不拔的守护也深深地感染着我。

老父对老母那些林林总总的过往，我都会铭记于心，镌刻在我的文字里。

作者：谢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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