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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眼儿开刀

2015-04-02 13:26 作者:徐姜清  | 1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写下这个标题, 我一开始也觉得挺恶心,但想想住院这八九天把屁眼儿弄得比脸上说话、吃饭的洞洞还干净,也就不想删了重起标题,何况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用形容词来粉饰自己

我娘半个世纪前生下我时,也没听他们说我屁眼儿有问题,排除先天因素;我娘、我父亲都是直肠子人,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竹筒倒豆子,从没在屁眼儿处打个坝,再排除遗传基因。既不是先天的,也没有遗传的,那就是后天因素造成的。想想自己在机关浸淫多年、无酒不宴的日子,也就找着了病根儿,是酒喝出来的,是烟熏出来的屁眼儿病。

这屁眼儿病说来也有十多年了,一蹲坑就出血,有时涓涓细流如林间溪水,有时则热泉喷射如天女散花,恨不得有个女同志帮帮忙,递块苏菲卫生巾过来。这种尴尬和无奈伴随着我,时好时差,交替,痛但没快乐着。

决定屁眼儿开刀,是到了我实在不能走路的地步。年后一直便血,老毛病了,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上月二十四日早晨,我便后脱肛,露出来的东西甚至想与我老二一比高低,我慌了神,声音慌张得像从墓穴里发出的呼救:“老婆,快送我去医院,我不行了!”。老婆低头往我那地方一看,开口就骂:“嘴不烂屁眼儿烂,早早的,晦气!”,她并不是真心骂,意思说我大清早的不该说“不行了”的晦气话。

到了医院,挂号门诊,接待我的是一位戴眼睛的女医生,侧卧检查,抽血化验:庤核糜烂,血象升高。用女医生的话:“你真不把屁眼儿当回事,再不手术,只能到红光医院去火疗!”,你看这医生多有水平,把火葬场比作红光医院,可能她也在那地方巡诊过烂屁眼儿的死鬼。

心里不爽归不爽,但手术还得由她来做。当天十点半,我准时被戴眼睛的女医生领进了手术室。女医生笑着安慰我:“我做你的这个手术,就像你写文章造句一样轻松”,我不禁一笑,但不可知的手术让我的心头蒙着迷雾,纷乱而迷离。(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侧躺在白色手术床上,就像一头小时候见过的正在被阉割的小猪,那时猪的四蹄是用绳子绑着的,而给我的待遇比猪也好不了哪里去,左手挂着水,右手抱着腿,而在两腿之间还用把铁夹子把你卡住,免得你疼起来乱踢蹄子。我现在就是一头将被阉割的猪,只是割的地方不在一处。

首先消毒,丝丝凉凉,像有一块冰块在屁眼儿处来回漂移。医生和我说着与割肉无关的话,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我故作轻松,有问必答,像是在茶馆里和一个老朋友愉快的聊天。忽然,感觉有一根针扎进肌肉,接着又来一根,就像建筑工地的打桩机,围着我屁眼儿打桩基。这长长的针管使劲地往肌肉里钻,疼痛感一浪一浪袭来。女医生似乎不在意我的手术,继续说着与割我肉无关的话题,而我只能用低沉的声音“嗯”、“嗯”来回答,此时,任何语言都没有这个词语最贴切。这既是一种礼貌的回应,又是咬着嘴唇,忍受疼痛发出的最动听的声音。

渐渐地,我的屁眼儿好像从我的身体上无声无息地隐去。麻醉让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手术应该开始了,我感觉不到手术刀与我的身体的可怕的接触,感受不到刀子割肉的声音,感受不到鲜血在四溢、感受不到“罪魁祸首” 在被斩首。这就是手术,一种没有感觉的感觉。

从手术台上下来,病房里平卧滴注。望着皮管里一点一滴的流进血管的药液,心里并不是如释重负,而是突然生出一种悲哀。在人生的旅程上,当我们被不可知的命运之刀宰割的时候,却毫无感觉。灯红酒绿,对酒当歌之时,我们的人生正在接受命运的手术,可谁会清醒地感知那份疼痛?谁会真正将人性中的病毒彻底清除?

唉,我这屁眼儿开刀,也让我的后半部人生开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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