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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味道

2014-11-28 15:27 作者:鼾梦碎语  | 2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腊月才刚刚开头,大山里的婆娘一个个从繁忙的季节里走过来,开始整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瞌睡,总是牵挂着像候一样开始往家飞的男人。

“腊月是倆月”,腊月在婆娘的期盼中,过得飞快。眼看就到腊月二十七了,婆娘不禁自言自语:“背时鬼哟,啷个还不回来嘛!”新修的黔北民居里弥漫着好闻的米酒和豆豉的味道。婆娘几天前就把杀猪匠打好招呼:“当家的一回来就杀猪。”公公老早就砍来了一大捆柏香丫,在后阳沟一边用砖搭着熏火胫肉、香肠的棚子,一边吼着——

古稀(咦)正逢(舍)好社的个会(哟),

家家(咦)修起(哟)新民的个居(哟);

深山的沟里(舍)铺油的个路(哟),

欢欢的铁驴子(舍)进寨的个来(哟)……(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婆婆一边利索地切着煮刨汤肉用的酸海椒,一边冲着老汉埋怨:“只差两天就过年了,老二还没回来,过年料子也还没备齐,你在叫唤嘅哪样?"

腊月二十八,婆娘一大早带上哭嚷着要赶“娃娃儿场”的崽儿来到朱家场,大半天婆娘什么地方也没有去,就在场口儿停车的地方,把背篼扑过来坐着,每一驾客车都勾引着婆娘搜寻的目光,婆娘不禁回想起与男人生活的点点滴滴。

结婚的那天晚上, 男人把婆娘放到床上,婆娘软得像面条一样,眯着羊羔般的眼睛里,一阵阵幸福的强烈震颤冲激得婆娘热泪盈眶。在男人的抚下,婆娘心头撞鹿,潜藏了二十二年的需求迸然炸裂。婆娘在床上扭动着,婆娘浑身发抖,一团黄色的、浓香的火苗,在她面上哔哔剥剥地燃烧。婆娘神魂出舍,望着男人脱裸的胸膛,仿佛看到强劲剽悍的血液在他白暂的皮肤下川流不息。在男人的刚劲动作下,尖刻锐利的痛楚和幸福磨砺着婆娘的神经,婆娘一声声低沉欢叫仿佛给男人的动作打着节拍,产生源源不断的动力。 事后, 婆娘丰腴的青年华辐射着强烈的需求和淡淡的忧伤,她渴望着长期躺在伟岸的男人怀抱里缓解需求消除忧伤。但这样的日子好景不长,两口子为了要修一座漂亮的房子,结婚的第二天,当家的就怀揣着这个美好愿望,走上了“杀广”路,从此自己就过上了刀耕火种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年,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团聚……

一阵汽车的喇叭声打断了婆娘的回忆,婆娘循声望去,当家的终于回来了,婆娘三步并着两步来到当家的身边,咬着男人的肩头,把所有的怨言、兴奋都汇集在眼泪里,就像开了闸门的堰坎一样,哗哗的喷涌而出。

下午的朱家场还是一样闹热,街道沉醉在小商贩的吆喝声和娃儿们的摔炮声里,买年货的人们在几家超市门口排成一长串。“过年你啷嘅安排嘛?”恢复平静,婆娘望着当家的。“每人缝一套新衣服!”当家的回答。“买都买好了!”“你那个旧‘洋马儿’被我当废铁卖了,买辆摩托卡骑回去,将就今后好赶场!”婆娘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要得!要得!哈哈儿就去!”男人兴奋地回答。“还有就是那木板床寡啃屁股,我想到对面的店里买张弹簧床回去,睡起也耙和些!”婆娘数落着。“我哪阵就叫你去买,你说没那闲钱儿。走!干精都去买,你千万不要闪火哟!”当家的拉着婆娘就往家具店走去。

在洪渡河坎坎边的柏油路上,男人骑着摩托车带着婆娘往家赶,婆娘双手紧紧地箍着当家的腰杆,把冒嘟嘟的胸膛紧贴在当家的背上。翻过丫口,婆娘就兴奋地指着被薄雾笼罩着的楼房问:“满意不?”男人不住地点头:“安逸!安逸!比画画儿里画的还安逸!”刚垰进自家新楼房的男人,迫不及待地将新楼房的旮旮角角都走了个遍,又看了一眼滚圆滚圆的水牯儿和膘肥肉满的猪仔,男人比在六月里喝了龙洞儿水还要快活,就看着婆娘嘿嘿的傻笑。

三十的晚上,寨子里的人们将烟花、爆竹烧红了半边天,孩子们提着灯笼满村跑,几个老人坐在一起一唱一和地唱花灯。两口子却早早就上了床。男人不安分的手始终游走在婆娘那对热烘烘的奶子上,婆娘那奶子仿佛五月的菠萝、七月的哈密、十月的柿子那般诱人,如饥似渴的两个人就在弹簧床上一闪一闪地干了一回又一回。

意犹未尽,婆娘紧紧地箍着精壮的男人商量:“开年就不出去了,修房子那二十万块钱都还完了,还有一些结余。”“嗯,这些年你也太幸苦了,不光要照顾老人和孩子,还要喂猪喂牛、管理茶园。”男人问:“不出去在家搞哪样?”婆娘回答:“把自家的二十几亩茶园管理好点,再开个茶叶加工厂,就能收入十来万块,比你杀广要强,免得人家一心挂两处!”

一会儿,两口子就睡着了,进入甜甜的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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