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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旅记(上)

2014-10-31 14:47 作者:佛陀老我  | 1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小库先生来电话说,衡阳举办会议邀请我们上海参加。他正好有个会议要召开,朱老师也有事,“上海不能没有人去”,望我“代表上海”出席会议。通知说交通费自理,会务费不用交。说来也不巧,我本打算7号回家参加9号的选举,我们上海虽没有“组织”,但有会总跟着去,只能让老太婆一人回去罢,小库第二次跟我联系就答应去充个数。我非庙堂的菩萨,乡老草民一族,我像“百朝凤”大会的蝙蝠,说会飞,但不作飞禽,走亦非走兽,先天患有“恐会症”,听主席台一本正经“发言”,心跳加快、头皮发麻、惶恐的无可逃遁。因担心让我大会上“发言”,先向小库声明;“我绝对代表不了‘上海’的,要我大会发言,我就不去”!小库良苦用心为我编好“祝贺词”并转发给举办方“代为发言”(后把短信内容打印分发)。我又与举办方刘兄取得沟通,他发我电子邮件,告之会议时间、地点,即买7号K759次卧铺赴衡阳。

7号,老太婆7点不到起身赶往虹桥乘车,我下午2点奔南站上车。人至暮年,东奔西跑为哪般?如果选举属于政治活动,撰狗屁文章针砭时弊,仿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的滑稽!

K759次6车厢2号下铺紧贴连接处、贴茅坑、贴车轮、贴詹天佑,重金属相互磨擦和被动的撞击与扭动,整个晚上乐此不疲的演奏着使牙齿发痉的钢铁乐,还有那些瘾君子,聚集在车厢连接处“大块剁云”,人如蜷缩在洞穴中的野猫,被熏得蒙头转向。车又破又慢又脏又噪,铁老大成名符其实的企业,推流动车的贩子接龙的一拨又一拨,高声喊卖,“水果十元一袋了!香烟啤酒瓜子——”水果车去饭车又来,卖药、卖玩具、卖充电器,这人像东海的鱼,网捕、电触、敲梆作业的让人惶惶不可终。加上线路老旧,车辆设施落后,一旦起动、制动、过道岔、转弯,像耋髦老人七冲八跌,被高铁、动车远远抛在后面。最大优势车钱便宜,适合于钱囊瘪而时光足的打工者专坐。

衡山境内天亮,见车窗外小山丘、树叶绿、黄泥土、湾水潋滟,三二人家零星,鸡犬相闻,这边民宅马虎,与沿海琉璃瓦、花岗岩台阶、貔貅守门的民居相比则差距远矣!回眸看衡山的火车站,相形见绌近乎褴褛。因时间尚足,我不急于去南岳,在附近菜市场转悠,鱼特多,大鱼便宜,细若针芒的小鱼却很贵,晒干的半成品则更贵,后早餐尝到了小鱼干,拌辣椒炒,味道还不错。桔橘柚甚丰,果蔬新鲜,卖相拙朴,不像上海,二道或三道贩子进过精心梳理打扮,卖相好容易迷惑人。买了茶油炸的山芋片,二十五一斤的菜芯晒的干,六七斤鲜嫩的生姜,而受老太婆的褒奖,“上海哪有这么好的生姜,都用硫磺熏过的”。

去南岳镇的中巴车脏乱差。车上乘客几乎人手一支烟,车顶冒出青烟如同着火。出火车站有人围兜上来问,“香要要——”公路两旁,五步一店、三步一摊,大字“心想事成香在行”。恍若来到佛国圣地的尼泊尔。

觅银苑宾馆,一问三不知,出门前曾查过地图,银苑宾馆那条路叫祝融路,改问祝融路尽人皆知。(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会务报到接待的先生问我,“你是从哪里来的”?我说上海。他翻开会务手册名单,从头查至尾说,“上面没有名字——要不,跟某某住一个房间”。

除了跟女人住,跟谁住不是一样,何况本不在“名单之列”。

跟某某不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少说见过四五回吧。两人见面宛如失散的两只宠物重新聚到一起那样亲热。2004年11月,第一次在深圳遇到他,早晨自助餐的时候,他一手托着碟子,一手握着镊钳挟食物,不知为什么原由裤带一松,裤子像幕布的往下掉,他意识闯祸了,手中的盘子和钳子,放又放不了,丢又丢不掉,丢卒保车急忙弯腰用肘挟住裤子。尴尬的朝我看了一眼,印象特别深……

“——请请你帮个忙”,他结巴的说。我问帮什么忙?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跟他去街上走走。我以为去逛街巿,于是说下午去,他拉我非现在去。我又问他,街上究竟有什么事呢?

“……买买几盘杭扁”。

我听不懂杭扁指什么,他“杭扁杭扁”复述几遍,我仍然听不懂,他伸进口袋,掏出随时带的纸和一截短得可怜的铅笔,拿“黄片”两字给我看。

“你要那东西干什么”?我疑惑地问,“何必到这儿买呢,……”

“我我我朋友托我买的”,他死拽着我不放,只得一块去。

色情光盘随着色情信息渠道的拓宽和行为方式的转变,光盘业已日薄西山,网上比比皆是色情提示的信息,恶邪的呈“饱和状态”了,之所以虚拟不能满足实质的欲望与要求,进步为聊天、宾馆开房的“实质性阶段”。也许深山老林资信不畅,也许不会摆弄电脑,网上海量的色情信息无法获取,只有依赖原始的碟片?

正逢五天一集的闹市,大街上熙熙攘攘,转遍也没见光盘可购。回到宾馆,见他失落沮丧样,稍后说他独自出去打听,居然被他找到了。“我找到了!找到了有两家……”那欣喜若狂的样子与刚才判若两人。对我说,“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帮我去看看,很近……”

我被他称作这方面的专家,与李银河、潘妥铭齐名了。快十二点了,我说吃了饭去。又非叫我当即跟他走,老马识途带我进一家影像制品店,熟门熟路走到后间,放着一大堆认为不堪入目的光盘,看来我低估了他的活动能力了。人干的事,干了数百数十万年了,奇怪的到今天只能干,不能说,说了会伤到道德。女店主问他买不买?他问我,能不能买?我问他是VCD还是DVD?他又说不知道。我说不知道怎么买呢,他打电话跟那个朋友联系。

电话是女人的声音,他把电话给了我,教我跟她说话,她们讲的土话我听了费劲,教他问对方什么机型,对方说不晓得,人还在上班。好比自己孩子,不知道儿女性别。既然一定要买,建议压缩碟和普通碟各买上几片。他撇了这家,又拉我到第二家去看,我说光盘是光的,就算我是“专家”,也看不出什么堂,骂他五元、十元钱,像斫不倒的一棵大树那样费劲!他拿走六片光盘,付给店主二十元钱。

也许我被他愚弄了,一般谁知道他去开会?普通朋友怎好意思托他买黄片?而电话里的那位“朋友”,怎么想超乎了寻常罢?我直指他的朋友就是电话里的人。他窘了,惯以的憨厚掩盖他的狡猾的一面。

他比我年长,但情色之念却方兴未艾。听一位作家大人作客凤凰电视说(他自己说是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者),一个作家对性失去了兴趣,创作到此为止,必定写不出、也写不好好的作品(小说)来。一百馀岁的周有光他还在写思想性的散文青年性欲旺所以称“青年文学”吗?

他去洗澡了,我发现放在床上的裤子没有皮带,是一条五彩的绳子,解开了将近拾年裤子松垮的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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