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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交会前后

2014-03-23 07:15 作者:枯野秋然  | 2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昆交会前后/文/枯野秋然

昆交会开幕的前一天晚上,那些同事约请神瑛一起到餐馆吃饭。去了一看,好家伙,一帮子人,说实在的,能在昆明聚到一起,实属不易。比张经理召开的业务布置会议到的人数还齐呢,清一色西装革履,气度非凡。参加吃饭的有各个县市区的局长、科长,还有一些是给局长们提包的科员,依次坐在一张大大的圆桌周围,就像电视里召开的各国首脑圆桌会议一样。神瑛来到以后,捡了一个空地儿坐下。因为他感觉自己其貌不扬,土里土气,只能坐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主持今晚晚饭饭局的是雾霭先生。不容分说,雾霭老总点了一下北方人吃菜,还上了酒,一边喝着,一边聊起明天交易时可能发生的情况, 于是,为了赶时间,大家轮番把盏,迎来送往,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喝酒以前的严肃气氛一扫而光。后来一看时间,已是间的十点多了,有人说,时候不早了,散了吧,明天还要参加交易会呢,千万别晚点儿了。于是大家,各自从包里取出钞票,AA制的惯例,从未打破,交由一人结账。各自回到各自住下的宾馆。

神瑛住的地方是租赁的一家招待所房子,名曰:驻昆办。驻昆办其实就是一间简单的楼层里裹着的房间。办事处领导设置三个人常在那里住,关键节点,开会交易时业务多,住的人就多,平时不怎么住人。主要业务是打打款、对对帐,维护一下无障碍性的财务清单,及时处理相关对方运输、仓储管理部门保持经久的沟通,协调一下各个计划时间运营最佳时间段的传输。除此之外,安排好本单位及其兄弟部门有关人员来昆旅游观光相关事宜。

洗好澡正要上床休息,坐在床沿收拾睡觉前的准备工作。平时在睡觉之前都要看一阵子书刊杂志之类才能慢慢睡去,今天喝了一些小酒,大家相聚,情绪兴奋,为了避免失眠,冲一下凉,减一下热度。神瑛今晚准备早点睡,早点儿起,给明天的交易会上的业务活动储备一些精力,给自己输送一些正能量,开个满堂彩,大丰收。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叮铃铃声响了,神瑛趿拉着拖鞋走到办公桌旁边,急忙抓起话筒:“你好!我是神瑛,请讲........ 只听那边说道:”我是盘龙区公安巡警,现在有位一个自称姓海的人,已经喝醉了,跌倒在北京路南段南屏街天桥上了,经询问和搜索,在他身上衣袋里发现了您的名片上的电话,请问,你是否和他有过联系?“神瑛马上意识到这人就是小扇子,马上回答对方说:“我认识这个人,他叫海小扇,有联系。”那人说:“好吧,我们用车子把他送到您那里去吧!”神瑛说:“好的。”没有抽一根烟功夫,楼下有车子停下的声音,紧接着下来几个人,随后传来关门的"砰!砰!“两声,紧接着朝神瑛住的办事处楼上走来。

办事处的门开了,进来两个巡警,他们把海小扇交到神瑛手上,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这时,只见海小扇一脸醉态,很可能在大街上呕吐过后,酒气不断地从喉咙呼出,醉儿巴登的一屁股蹲在沙发上。头发都竖起来了,乱蓬蓬的像一团乱麻,失去了往日西装革履的本色。裤子上,上衣的后背上沾满了灰尘,嘴里还不停的说着醉话:“!我没有喝酒,没有喝醉!”冲着神瑛就大喊大叫。毋庸置疑他准是喝醉了。神瑛没有和他说话,立马倒上开水给他喝,叫他解解酒,稳稳神儿,等会儿他清醒了再问个究竟。一杯水没有喝完,只见海小扇仰起头张开嘴,喉咙直接呼出一声:“哇-哇-!就要发作,难闻的酒后排泄物,能把人熏死,没办法,神瑛从他后边抽起来就往卫生间走去......只见他猫着腰,低下头,对准马桶开启处一顿狂轰乱炸,稀里哗啦把吞下的酒香肉臭再一次倾将下来。神瑛在海小扇背后紧紧上提着他的腋下,那个臭啊,说不出什么味道,只能忍着。心想,你他妈的不识像的玩意儿,你家祖宗缺大德了,八辈子没有喝过酒,和谁在一起喝的,为什么啊?见酒不要命的家伙!老子倒大霉了,深更半夜的还得伺候你这臭小子,老子明天一早还要参加交易会呢。有本事就喝没本事儿就别喝,你说你成什么强啊!还见谁都叫爹,爹能随便叫吗?不知廉耻的家伙!神瑛在心里意念中把他骂了一万遍,方才罢休。眼前的海小扇他娘的看见马桶亲的不要命了,喉咙里由里向外不停地传出:“艮喽艮咯”(喉咙作呕的声音)发出不舒服的声音,洽一阵,吐一阵,吐一阵,洽一阵,胃里倒光了,在把苦胆汁倒出来,没完没了。

大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海小扇看来是酒劲儿过去了一些,安稳下来。神瑛把他安顿在另一张床上。自己回到自己的床上休息。半个小时过后,神瑛过来看看他还有没有事儿,好让自己放心一下。等过来一看,那小子眼睛瞪得贼亮,直勾勾望着天花板,哪有一点睡意啊!见神瑛来了:”神科长,我还是难受,受不了,我还是饿,胃里难受。“说完,爬起来就向卫生间摸去。神瑛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急忙抓起电话拨打急救180,很快那边有人接了,神瑛说:”菊花村,曙光小区,三单元十楼,好!好!“很快救护车来了,送进了医院。(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挂完吊水一时凌晨两点。等回来以后,海小扇清醒了。不容分说,一下子双腿跪在神瑛面前:”神科长你就是我的亲爹,今晚给你添麻烦了!“接着说起了他的家世。原来自小丧父,妈妈续亲招汉,一位外来的农民入赘,成了海小扇的后,自小缺乏父爱,读书很少。后来结婚生子,经由连襟儿介绍外出给一个单位跑业务。还算精明,时不时的效益突出,工资、奖金还是不错,深的局长赏识。后来被一宗大案卷入,因此,借酒浇愁,流落异乡。在昆明遇见神瑛,时常来往。海小扇说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暴跳如雷,指尖夹着没有抽完的香烟,对准自己的左手上腕猛烈的拧下去,火球燃烧处“吱吱”发出肌肉皮肤被火烧烁的味道。然后,把手里的半截烟,去掉丝束接嘴,将剩下的部分送入口中,强行吞了下去。神瑛急忙从他手里夺,还是没有夺得及,眼看着咽下去了。手腕上的烫伤像大豆一样大小,海小扇从烟灰缸里弄些烟灰捂在那里,算是疗伤了。等神瑛一看,新的烫伤上边遗留许多经过烫伤的疮疤。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说:“我每经过一次大难,都会在自己手腕儿上留下一次教训的记忆,现在是第七次了。”接着他把每一次发生的难逐一细说,说着说着就会痛哭流涕,有时也会开怀大笑,疯疯癫癫不成样子。他说的每次经过,简单总结一下,无非是小时候的淘气,少年时的顽皮,青年时期的无知,成年后的莽撞。件件在目,历历在心。由于,生吞烟丝,他开始喝凉水,一会儿到卫生间对准水龙头不停地喝着,我问他:“你为啥还要吞烟丝?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遭罪吗?”,他说:“我怕自己抵不过烫伤给带来的痛苦,烟丝吃进肚子里,会产生焦烧的抑制,会麻痹自己的神经。”神瑛听到这儿,顿感惊讶,自己对此一无所知。过了一点时间,烟丝的功效开始发酵了,那家伙眉头紧锁,双手抱住上腹,无奈的坐在椅子上,吵吵着难受,说肚子里饿了。他妈的,这老小子可把我折磨到家了,我开开液化气,坐上锅给她煮面条儿,一直到凌晨5点,他总算安稳了,像死猪一样睡着了。这个该死的家伙!睡你妈的去吧,睡死你!

折腾了一夜,神瑛累了,困了!和衣躺在床上,眯一会儿。这一眯不要紧,几乎睡过头!一觉醒来一是清晨7点半,坏了,坏了!距开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曙光小区距离昆交会好远那!于是,急忙洗把脸,找好各种必备证件、认购单、2B铅笔、身份证、代表证、交易证、合同章。我的天啊,好烦的必备啊!把这一切装好在包包里,匆忙下楼。小区亭子旁招手,来了一辆的士,上车而去。

昆交会地址在官渡区南瓦窑,以前是一片低洼地,农民种菜的地方,后来开发城市,投资几亿元,建造大会场址,气势恢宏,容纳数千人,保税区、展览区、认购区、商业区、饭厅、银行等等,功能齐全。出租车在去往机场的半路上停在昆交会西门对面的马路边,神瑛向大会深处走去。

还好,大会主席台刚好就要开会,我的神啊,不错我没有错过啊,我的神,保佑我!

大会开了,会员们,满满的黑压压挤在一起。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大老板小老板都来了,一级一级的领袖们聚精会神听精神、观言路、章策略、寻时机,仔细填写认购单,选项涂抹,一丝不苟。

不多长时间,各省各地的都把认购单填写完毕了,开始向大型计算机识别代码器走去。那阵容、那来派就像人民大会堂选举新当选领导人一样,代表们满面笑容,谈笑风声;一个东北的代表交易员高兴的说:”妈的,今天我如果中标了,请你们大吃一顿!“另有一位她的同乡接着话说:”操!你小子贼牛逼,那我中了也一样!“拥挤的队伍,排的老长,一直连着还没有填写好的人,队伍走一截,后面的陆续又接踵而至。哇!真是全国性的交易会议啊,贼牛!哪个行业也贼他妈的牛!牛的让人哭,牛的让人笑,牛到家了!上午10点15分,认购单都交完了,识别器开始进行工作。大屏幕上开始显示中标单位的全称,全国省市级的以及地市级的、县市区级的(除台湾省外)还包括单列市副省级的单位的称谓,陆陆续续显示出来,显示的是你的中标品种、数量、单价、金额各家都有份额。后来才知道,这次交易是按黄河自然形地域成方位划分配货的。黄河,在人们心目中是一条巨龙,西起青藏高原,弯弯曲曲,奔腾不息,向东海流去,历史上有很多文人为黄河写诗做赋,慷慨悲歌,好说是祖国的母亲河。今日,屏幕显示,大河两岸,竟有如此差异。大会会议处,将黄河以北配货的品种和黄河以南的配货品种不一样。不管怎么说还是人人有份,主席台上会议主办方老总的说道:”黄河噶,为界噶,大家,不要捉急嘛,每一家噶,都会有的噶,噶!噶!“随着屏幕显示出来的信息,旁白唱票人,一一把诸多单位的名字念出来。笑浪不断,不绝于耳。

会议结束了。剩下来的是,合同打印,互相盖章、签字画押、鉴章。拟定运输方案, 款项交割,未尽事宜面谈。昆交会胜利闭幕。

办事处业务落幕了。神瑛回到北方。 单位派一位小照儿的去云南催货,和海小扇见面了,海小扇依然脾气暴躁,情不能已,时常酩酊大醉,再一次无意中,去了医院做了检查,吓了一跳:”肝硬化晚期。“神瑛是后来小照儿从昆明回来后听小照儿说的。海小扇住进北京301医院。第一期动了切除大手术。第二期还要继续动手术,恰好秋季交易会又要开始,神瑛在北京上飞机路过,上机前到医院看望, 在北京301医院我看到了海小扇,只见他躺在病床上,面目憔悴,消瘦了许多。医生护士都是专门负责的,家属不用陪床。尽管是这样,在病室还是看到了海小扇的媳妇儿,(第一次见到海小扇媳妇儿)只见她怀里抱着不满周岁的儿子,印象中记得那小儿眼睛亮亮的大大的圆圆的脸胖乎乎的小手很可爱,正在吃奶的宝宝。看到这里心一下子动力一下,海小扇尚有不测这些孤儿寡母情何以堪!没有多想,神瑛和躺在病床的海小扇问道:“现在你可好些?好好养病吧。我买好了飞往昆明的机票,一会儿就走,顺便来医院看看你。”神瑛轻描淡写的说着。海小扇还是那种大嗓门脾气,说:“神科长,没事儿,很好我,你不要挂心,忙你的去吧,过些天我就出院了,还和你一起在一起!”这可能就海小扇最后一次聊天了,神瑛看了一眼最讨厌的家伙,转身离开病房。

神瑛在昆交会后的三个月后,在昆明国家局驻西南办事处的一个同事的嘴里传来不好的消息:海小扇享年26岁,因病辞世。留下没有长大的儿子,留下年轻的妻子,结束了英年!

秋季昆交会上依然喧闹的人群淹没了那些忙碌的人踪迹! 神瑛也依然忙碌着坐着飞机飞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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