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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走在回家的路上

2014-02-13 09:37 作者:石一鸣  | 8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自从上帝缔造一个生命的那刻开始,我注定要在苦难之中感受贫穷和落后,甚至不善言辞也施加一身。至于生老病死的规律下凡于人的躯体,我们无法抗拒,只能毁灭。当许多人把堕落背上脊梁的时候,我只有承认和接受悲壮的苦难之美。

有如曹芹穷困潦倒而奋笔疾书,与石头为记;有如梵高颠沛流离而大笔书画,发现向日葵的生命之美。生命从来没有向神灵俯首称臣,神灵也从来没有要生命称臣俯首。然而神灵之谜却一直生存于我的故乡,我的生命诞生地——苗寨。我在一个有着浓厚的民族色彩地域中成长,加上多灾多难,多病多疾,因此确信是神灵主宰着生命,而不是生命主宰着神灵。如果反叛信仰,那是要遭到村民谴责的。即使我拿着无神论的金牌,但根深蒂固的思想根源却无法从另一个出口里流出。我只能叹息,真的有点痛心疾首。

大凡一个人乐意离开自己的本土文化,去往异族异邦之地,想要获得的一定是差异、未知,是前所未有的全新的经验。

一个人不离开本土文化,注定一生是极限的无知;一个人不背井离乡,注定一生是极限的空白。姑且不去对本土文化的存在价值追溯,就拿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来说。生活在落后地方的人,无法感受一日千里的变更。我的故乡,如果不是有那么的一些打工人在外闯荡,根本无法看到外面的繁华世界;如果不是有那么的几个学生在外求学,根本就无法了解外面的文化生活。(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封闭的、贫穷的、落后的、生活方式简陋的故乡,二十几年培养了我一个唯一的大学生,可想而知那是什么样的文化背景。傅雷在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中说了这样的一句话:“真正的光明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遮蔽罢了;真正的英雄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我称不上英雄,但是我会从黑暗中走出,因为光明在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对那片土地和生活的深入理解,注目于乡土文化之上的社会——包括文化、经济、政治以及国计民生的许多领域,我茫然一片。人们可以去欣赏传统的秩序和风光之美,但传统正在无奈地走向它的灭亡。老旧之物在逝去,而新的价值观和新的思想感情正在悄悄地输入下一代人的生命之中。

父辈原始的耕业正被一种新的操作方式告别,用机器代替牛的劳作。而新一代人却用新锐的前卫的思想批判父辈苦口婆心的教诲,拼命追逐花红酒绿的现实生活。尽管一切都变新的了,但是落后的生活方式、文化背景靠追逐能改变吗?二十几年的风飘摇,最终席卷到故乡的天空,我又何以来侃侃而谈当今社会呢?要谈,那么我要问,我对这个社会了解了多少呢?是的,我只对这个社会只知皮毛,至于乡土文化,我从来就不知它是一种什么样的思想沉淀。只是从我二十几年成长的过程中,我感受到落后与贫穷,于是产生害怕、担心、……担心新的东西一下子就把旧的全部毁灭。

就像儿子毁灭父亲,女儿毁灭母亲一样,新的思想、新的文化处在了一个大爆炸时空。父辈的思想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二十一世纪的新变化。但是,我的父母亲却用二十几年的时光,抚育我,培养我,让我从乡村走向城市,从无知走向成熟。二十几年的风雨,我无法用物质去回报我的双亲,我只能遵循他们的思想,尊重他们的人格。时代的变化却无法改变我对双亲的,我宁愿接受他们古朴的思想,我难以在新思想中立足。传统的秩序和乡土文化成了我这样一个从农村走来的孩子的最爱。城市生活好像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让我无法捕捉它的任何一种理由来接受它。生活在城市,感受不到一丝安宁。

一只海鸥要飞越多少的大海,才能在安静的沙滩休憩;一颗幼苗要经历多少的风雨,才能最终长成参天大树;一个男孩要承受多少的苦难,才能称得上男人。为什么人总是要去奔波流浪?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我很想知道人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群体。只是我可悲的生命背上了神灵的造物之术。我曾经对天发誓:“神灵啊,我一定会战胜你的!”但是到头来我只有伤痕累累,并最终相信了神灵。

高尔基说:“书籍是人类的营养品。”于是我读书。

培根说:“读书可以让人明知。”于是我更加读书。

我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但是却还是生活得如此艰辛。处处都不称心如意,已经成了我习以为常的事。在二十几年的暴风骤雨中砥砺,基本上已形成了我现实的状况:我穷困潦倒,我思想陈旧,我更不可理喻。

只是故乡的那片热土,至今还是不能门户开放,还是原来的那个模样。二十几年前如此,二十几年后还是如此。如此的悲凉,如此的神秘。虽然我知道我一个读书人无法改变什么,但是我还是拼命地呼唤了二十几年。二十几年,我还是这个样子,只是父母老了,乡亲老了,古树依旧,房屋依旧,生活依旧,鸡鸣狗吠依旧。

成长,苦难的历程;希望,穷人的希望。

假如没有我的父亲、母亲,以及孩子们的笑脸,我不知我这一路走来是否还能坚持下去。在天空远离大地、海水托着孤舟的日子里,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我。我,沧桑的脸上布满坎坷的皱纹。久经风暴之后,站在黎明的地平线上,我指着太阳:“英雄,真是一个悲哀的符号!”

英雄,开辟了那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地方。于是我的父亲母亲便在那块土地上生活了一辈子,而后是二十几年养育的孩子离开他们。父母是伟大的,我歌颂他们。他们就是我心中的真正英雄。是他们创造了乡土文化,是他们把这一种文化传承下来,而后让许多人来记载或评论

离开故土,风雨中,哪里是我的人生驿站?我四处奔波,称名求学,已经走过了二十几个秋。这二十几年的短暂生命中,却一无所有。我人生的八千多个日在挥手之间匆匆而去,我惆怅,我渺茫,我难以接受,但是我没有堕落。在我痛苦的时候,我想到父母的一辈子,于是我只有坚强起来。走下去,不要到下。我会走到光明到来的那一天。

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你要这样,不要那样。我对自己的内心都无法驾驭,更何况还要去了解一个人,一个团体,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甚至一个地球。可想而知,这种理解该是什么样的后果。

要完全迁就一个人有多难,更何况是培养一个人。加之人心隔肚皮,难道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不敢否认,因为当今的心理学研究的就是这样的问题。

或许我的心从小就被父母看透了。二十几年来他们都支持我的想法。

人海茫茫,知音何在?固然有人说:“青春没有爱,那还成什么样的世界?”是的,就像春天没有花,那还叫春天吗?但是我的春天,花在何处,在乡关,在远方?我在发问。二十几年了,朋友固然多,真心却难觅。别说知音,一提起,我就有一种愁绪上心头。

不善言辞,我成不了别人心目中的朋友;贫困潦倒,我成不了别人眼中的哥们。哥们,酒肉朋友!而真正的知音是那种能够可以向他倾诉苦衷的朋友。知音,可以相互理解,相互帮助,可以两肋插刀,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在天愿作比翼,在地愿为连理枝。这是至高无上的相濡以沫的知音。我们寐以求这种知音。

二十几年的风雨,看惯了人情世道。有时好像该出手时就出手,有时好像又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为。朋友,在你得意时奉承,在你失意时是什么东西。

我在二十几年中只是孤苦伶仃,我的花在春天只有凋零。

生命总有开始,生命总有结束。

文化却只有开始,没有结束。它是沿着马克思论证的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而走,从低级向高级,从简单到复杂。复杂得就像人的内心世界。乡土文化,要彻底地剖析,那只能像在地中海寻找撒哈拉的故事

生活于那片土地上的人们,对自己的文化都置之不理,直到外来人的深入,给他们的文化安上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乡土文化。于是这种文化就延续而传承地走向外界。

生命远去了,文化还依在,而且是更丰富更发达地存在。

钟情文化者,也就钟情于生命。一个连生命都不顾的人,难道还会对自己的文化产生感情吗?钟情者永远都是在自强不息地追逐和研究。那些丰富多彩的充满传奇的乡土文化,对于热爱她的人来说,就像一个人钟情于他的情人。

文化存在于生命之中。

大河如龙,岁月如歌。

孤帆远影,碧空已尽。只是生我养我的乡土文化,我至今还完全不能读懂她。乡土,是父亲的手臂给我支起高楼大厦,是母亲的心灵给我装潢缤纷世界。我离开故土,大概是为了更爱她。我挥手告别时,二十几年的情绪狂风似的席卷我的身心,我于是跪倒在地,对着深沉的土地洒下我的泪水。离开故乡的世界,碧空已尽。

二十几年对我来说太短,又似乎太长。虽然我此时身在大社会中,但是我心却在萦绕于乡土文化之列。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形式让我熟悉的故土注满最纯粹的阳光,于是我只有拼搏奋斗,希望有一天我的殷勤能够感动神灵的眼泪,给乡土文化再添上一点色彩。好像这都难成现实,生命只能靠自己,不能靠天,靠地,靠别人。

曾经去过异域异邦,让我认识到差别太大了。如果没有大学之旅,我将是根本看不透当今社会的本质。

信仰已经注定让我在征途中更加贫穷,更加痛苦。四年的大学之旅,何处是归途,将是我撕心裂肺的想望。那时我已走过了人生的八千多个日夜,我无法预测自己会在哪一天归去?只是生活一天就得拼命一天。毕竟二十几年的风雨都无法将我刮倒,更何况以后的岁月。

我将用陈旧的思想纪念陈旧的文化,用朴素的思想继承父母的思想,用简易的生活方式注入故土的怀中。我不会忘记二十几年来的风风雨雨,我更难以改变心中的信仰。神灵对于我来说太严厉了,但是我还是抱着虚无缥缈的希望。

没有苦难,哪有坚强?没有奋斗,哪有成就?在远离故土的那些时日,我从来没有产生隔阂,没有漠然心智。或许故土的希望在我心中永远是存在的。正如鲁迅所说:“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本来地上是没有的路的,走的人多了,就便成了路。”

我的路还很长,但我已走过了二十几个春秋。

我的生命,一直走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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